第7章
第7章
白明玉戰戰兢兢地跪坐在地上,他面前是只有神威堡堡主才有資格坐上去的位置,如今是韓傾城坐在那裏,帶着一貫嚴肅的目光審視着他。
韓傾城開口,要白明玉老實交代。
白明玉撲通一聲伏在了地上:“少少少少堡主!我雖然,确實差點在太白立過雕像,但少堡主也知道,那個雕像是我精心謀劃了十多年的結果!最後還失敗了……我懇請少堡主給我十年時間,十年後我一定在杭州城北拿一個劍蕩雕像回來報答您的救命之恩——!”
話剛說完,白明玉就想去撞牆,他在瘋言瘋語些什麽啊。
果不其然,韓傾城聽他一席話,馬上給他軍法處置了。
白明玉垂死病中驚坐起,眨巴兩下眼睛,才意識到剛才是夢。
就是他這一口氣還沒松完,就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旁響起:“醒了?”
白明玉僵硬地轉頭,床頭坐着的這位身形修長體格健壯,配上一身玄夜色的戰甲,顯得更加嚴肅不可侵。這人一張臉也生得好,只是眉頭總是無意識地鎖着,整個人更添冷冽之氣。此時這人正抱着雙臂,疊着雙腿,腳尖輕輕地點着地面,注視着白明玉的目光平靜無波,實在看不出其中包含的情緒。
這不是韓傾城韓少堡主是誰!
白明玉麻溜地爬下床,結果雙腳剛着地,眼前又是一黑,整個人撲在地上,平視過去只能看見韓傾城那雙價值八萬兩雪花銀的玄夜色戰靴。
話說其實白明玉也曾經覺得韓傾城一身戰甲就這樣貴會不會太奢侈,後來他來了劍蕩才知道什麽叫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韓傾城這好歹是真材實料的戰甲,打起架來能保命的,那件一共也沒幾塊布的衣服,開口就是六萬八千兩怎麽說?
不過現在不是讨論這種問題的時候!
白明玉剛剛捋了下思路:他參加劍蕩——第一輪就被慕祈年淘汰了——他受傷了——他遇到韓傾城之後暈過去了——
果然他還是去投湖算了!
白明玉覺得下次出門還是看看黃歷吧,世上還有比他更幸運的人嗎?求大弟子得大弟子,求韓傾城得韓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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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傾城看白明玉無所适從的樣子,站起身,把白明玉從地上拽起來又扔回了床上:“你長途跋涉,沒好好休息就去參加劍蕩,身體遭不住是必然的。我讓你的親妹妹給你買些吃食去了,有什麽事等你吃飽了再說。”
雖然韓傾城冷面冷心的,但也确實不是個殘暴之人,一言不合就軍法處置這種事還真沒在他身上發生過。奈何白明玉自己心虛,自覺無言面對救命恩人,所以心裏總覺着這是頓斷頭飯。
心裏正想着,韓傾城突然往白明玉這邊貼近了些,白明玉本能地別過頭,又被韓傾城掰着下巴正了回來。
白明玉吓了一跳,心髒幾乎要蹦出來,偏偏又不敢反抗,滿腦子都是少堡主這是要卸掉我的下巴呢還是卸掉我的下巴呢還是卸掉我的下巴呢?
韓少堡主仿佛沒見到白明玉那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只是騰出大拇指貼在了白明玉的下唇上。
許是常年握搶的緣故,韓傾城的指尖上帶着繭,被這樣手指抵着嘴巴的滋味并不好受。可白明玉又不敢動,只得看着韓傾城不甚溫柔地劃過他的嘴,最後手指停留在的嘴角,用力地向臉旁一抹。
韓傾城收回手,手指上沾滿了血液凝成的殘渣,然後他從懷裏摸出一塊帕子,将手擦了個幹淨。
白明玉無言,雖然韓傾城依舊是那張臉,但他怎麽還是看出了嫌棄的意思。
然後白明玉也跟着擡手往嘴上一抹,果然也蹭了一手背的血渣。
韓傾城:“……你還是先洗一下比較好。”
白明玉還未反應過來,就又被韓傾城一路拽出了屋,在一處偌大的庭院內左拐右轉,最後進了一間帶着溫濕氣的屋子。
白明玉驚了,這間浴室甚是豪華,你看這個浴池它又大又圓……
然後韓傾城就給白明玉推下去了。
“洗幹淨了再上來。”
從水裏冒出頭的白明玉:“……”
其實讓他去洗他肯定會洗的,不一定非得用這麽直接的方式,還平白折騰韓傾城一趟,多麻煩。
而且他就這一身衣服啊,現在全濕了,一會兒出去了他穿什麽?
韓傾城蹲下身,白明玉又往水裏一縮,下半張臉埋進水裏,只露了一副妝蝶舞在外頭,看起來頗為滑稽。
“在想什麽,難道我還會讓你沒衣服穿?”
白明玉驚訝地擡頭:“少堡主怎麽知道?”
韓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