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從鄧行的辦公室出來,肖澄和江元維又去了人事部,獲得了确實無人失蹤的反饋。

之後兩人一起去了趟廁所,沒辦法,經過兩輪茶水咖啡的轟炸,再好的膀胱也扛不住造。

肖澄一邊洗手,一邊低聲跟江元維讨論着:“怎麽還是沒有找到跟長發女有關的東西。”

江元維皺着眉整理自己的衣襟:“從表面上看,确實是這樣,沒有死亡,也沒有任何可以關聯到長發女的線索,但是我直覺這事肯定跟公園建設期有關。”

“直覺?”肖澄挑眉。

上一次聽到類似的詞還是粒粒女人的第六感,怎麽江元維也掌握了這種技能嗎?

江元維透過鏡子看他一眼,似乎看破了他的想法:“是調查專員的直覺,關于綠心公園的建設,鄧行跟何恪觀各執一詞,看起來鄧行是把何恪觀隐藏的真相告訴我們了,但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只透露了對自己有利的那部分。”

“也是。”肖澄點點頭,“這個鄧行看起來就跟何恪觀不對付,主動找我們透露消息可能只是為了給他添堵。”

“诶,你們聽說了嗎?今天何經理被氣得不輕呢,中午的紅燒肉都吃不下了。”一道帶着笑意的女聲透過薄薄的牆壁從隔壁女廁傳來。

“他不是最喜歡紅燒肉了嗎?什麽事能氣成這樣。”另一個聲音說。

“今天來了兩個警方那邊的人,找何經理問起當年綠心公園的事情,他當年幹的破事自己捂着還來不及,怎麽可能主動往外倒啊?費了好大功夫,又是好茶好點心的招待,又是不要錢一樣的說好話,臉都快笑爛了才把人糊弄過去。”

“結果啊,有人看到兩個人剛出門,沒走多遠就被鄧經理給截胡帶自己辦公室去了,就他們倆那關系,想也知道鄧經理會說出去些什麽事。何經理轉頭知道了,氣的哦,臉都紫了。”

“什麽事啊,我來得晚,就知道他們兩個不對付,當年到底怎麽了啊。”一道更為稚嫩些的女聲問。

看來關注鄧行與何恪觀的不止他們兩人,肖澄和江元維默契地閉了嘴,悄悄聽牆角。

“能怎麽啊,何經理當年對工人的賠償金下手,人家那可以說是賣命錢,怎麽能忍,差點就全村扛着刀子上公司堵門來了,老板逼着何經理把錢吐出來,後來又花了兩三倍的錢打點才把事情的影響平下去。”

“哇……看不出來何豬頭這麽狠啊,那他怎麽還能坐在經理的位置上?”

“他跟老板家有點親戚關系,抹不開面子所以留着人,不過雖然位置還在,手裏的權利可是送出去一多半了。”

“聽說……何經理這事原本做得很隐蔽,根本不會被人發現的,是鄧經理在後面推波助瀾才變成這樣。綠心公園項目的時候,鄧經理還只是在何經理手下幹活的,等何經理一翻車,他立馬就上了位,這不是巧了嗎?更巧的是,他接手的還都是何經理之前的項目。”

“你們看,現在兩人哪次見面有過好臉色,都卯着勁要給對方使絆子呢。”

肖澄跟江元維交換了一個眼神,這辦公室鬥争可真刺-激,一點不比電視劇遜色啊。

“我看好鄧經理,辦事效率跟行事風格都不是何豬頭比得了的。特別是何豬頭那個看人的眼神,恨不得鑽順着領口到人衣服裏去,惡心死了。”

“對對對,每次走他面前過我都想報警,眼珠子就跟黏在我腿上一樣。”

“不過我覺得鄧經理有點……怎麽說呢,有點假?對誰都很客氣很客氣那樣,在他面前感覺有點放不開。”

“那也比何豬頭好多了。”

“那倒是。”

“反正我看好鄧行,這才一年多,車已經換成了一百多萬的,房子也買了幾套,人啊,抓住了機會上位的速度就是不一樣。”

“诶,你們說,鄧經理是不是還單身啊?”

“好像是啊,怎麽都快四十了也不結婚。”

“忙着工作呗。”

“現在他工作都穩定了,是不是也該考慮結婚的事情了?”

“哎喲,你個小妮子,心很大嘛~”

“上上上,姐姐們支持你拿下公司的鑽石王老五。”

之後就是女孩子們的專屬話題了。什麽口紅色號好看,哪家的睫毛膏不暈染,哪個牌子的粉底持妝效果好,聽得肖澄忍不住在心裏感慨,做一個精致的女孩子真是一門深奧的學問。

等女員工們整理好儀容出了廁所,卻看見走廊上站着個兩個年輕男人。

肖澄帶着禮貌的微笑朝他們走了過來:“姐姐們,能不能問你們一點問題啊?”

其中有個女人年紀稍長,之前在何恪觀辦公室裏給他們倒過茶,她一眼就認出了兩人的身份,謹慎地說:“我們知道的事情有限。”

“放心吧。”肖澄的語氣溫和,“不會問讓姐姐們為難的問題的。”

長得好又有禮貌的弟弟,還一口一個姐姐,嘴甜的不行,哪怕知道人不是沖着跟自己談戀愛來的,也很容易讓姐姐們産生好感。

“行吧,你問。”女員工們說。

江元維忍不住推了推眼鏡,之前怎麽沒看出來,肖澄這家夥還掌握了這種高階溝通技能。

人才啊。

肖澄拿出手機展示長發女的項鏈照片:“不知道你們對這條項鏈有印象嗎?”

女員工們看向了手機屏幕,然後視線紛紛落在其中一個女人身上,被關注的女人也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将原本藏在衣領內的項鏈拉了出來。

那是個銀白的項鏈,簡約的線條勾勒出一只貓的輪廓,跟圖片上的一模一樣。

她擡頭看向肖澄:“這條項鏈怎麽了嗎?”

肖澄也沒想到,就随便一問居然還見到了實物,他忙問:“這條項鏈是你本人的嗎?”

女人點點頭:“是啊,我一直帶着,這都快兩年了吧。”

肖澄和江元維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如果這就是項鏈的主人,那長發女又是誰?這位可還活着啊。

江元維:“冒昧地問一下,最近兩年你有什麽親近的人去世嗎?”

女人搖搖頭,她身邊的人都好好的。

突然有個人想起了什麽:“诶,楊姐,你這條項鏈好像是之前那個實習生給你介紹的吧?”

女人被這麽一提也想起來了:“哦對,小餘之前帶過一條一樣的,我覺得好看才特意去問了他品牌的。”

肖澄:“小餘是?”

“叫什麽來着……”女人一時想不起來了。

“餘書弈,是兩年前來秘書處的實習生對吧。”稍微年長些的女人說。

“哦對對對,是個白白淨淨的男孩子,有點內向但是做事認真,脾氣好,挺好說話的。”

“男孩子?”肖澄和江元維都忍不住迷惑起來。

怎麽順着線索找長發女,居然找到個男的身上來了?

“對啊,秘書處難得來個男的實習生,所以我印象還挺深,不過他沒做多久,實習期都沒過就辭職了,有些東西落了也沒回來拿。”

江元維問:“你們現在還能聯系到他嗎?”

女員工們紛紛搖頭,餘書弈在辭職後不久手機號和社交賬號就都停用了,不過倒是在其中一人的手機上找到一張照片。

是秘書處的合照,其中的角落裏站着個男生,個子不高,大概一米七左右,長得白淨秀氣,頭發略長,有一雙貓似的眼睛,正對着鏡頭露出個不太自在的笑。

照片的像素不算高,但還是能看到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條項鏈,吊墜依稀是個貓的輪廓。

·

從扈安建設出來已經是下午,肖澄和江元維雖然都沒吃飯,但何恪觀的點心實在是紮實,頂一頓飯不在話下,兩人也就不打算補上午飯了。

江元維準備開車返回GE和調查組一起梳理線索,順便調查一下這個叫餘書弈的人,肖澄正好蹭江元維的車回去。

沒想到,剛走到停車場附近,卻看到了一輛眼熟的車,不是款式有多麽特別,而是那種嚣張地停在路邊,随時準備和自己的駕照分說再見的架勢很眼熟。

這時,車窗緩緩下落,出現的果然是蘇鶴延的臉。

蘇鶴延對肖澄潇灑地一招手:“上車。”

想着兩次坐蘇鶴延車的經歷,肖澄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拒絕。

他艱難地開口:“你怎麽來了?”

蘇鶴延說:“剛回來,聽說我的搭檔正一個人出外勤,過來送溫暖。”

肖澄:“……”

這溫暖是想直接把他送到頭七吧?

江元維同情地拍了拍肖澄的肩膀,鼓勵道:“加油,多想想人生的美好,你能行的。”

說完,他就沒有良心地快步逃離現場,生怕被蘇鶴延的溫暖波及到。

肖澄:“……”

怎麽感覺更自己更凄涼了?

在原地站了片刻,肖澄終于做好心理建設,視死如歸地坐進蘇鶴延的車。

就像江元維說的那樣,他可以的,最不濟死了還能複活。

蘇鶴延瞥見肖澄沉痛的臉色,難得良心發現:“我保證,今天一定會嚴格遵守交通安全的。”

不然可能半道上駕照分就扣幹淨了,他還想多開車浪幾次呢。

蘇鶴延發動了車:“回宿舍嗎?”

肖澄點點頭,出于求生欲的驅使打開了自己的保溫杯,打算先來一口壓壓驚。

卻不料剛打開保溫杯,肖澄就在一片被溫水泡的圓潤可愛的枸杞裏發現了絲絲縷縷不和諧的黑色。

這玩意好像是……頭發。

很明顯,肖澄自己沒有這麽長的頭發,他也并沒有購買枸杞秀發養生大禮包,那麽這個頭發大概就是長發女不知什麽時候送來的溫暖了,頗有幾分禮輕情意重的意思。

肖澄将保溫杯遞給蘇鶴延。

蘇鶴延接過杯子,嘴角微微上揚:“知道給前輩遞水了?”

肖澄面無表情:“長發女泡水,美味又健康。”

“……”蘇鶴延剛好捕捉到,在自己摸上杯子的瞬間,裏面的黑色細絲霎時消失無蹤的畫面。

兩天不見,他家搭檔小膽兒略肥啊。

作者有話要說:  肖澄:感情深一口悶

蘇鶴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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