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來吧。”
姜話腿好像是沒有意識的, 但是肌肉自有他本來的律動,一步步往沙發邊走。
一切背景虛化,旁的東西都變的模糊, 沙發上的女孩, 所有細節他又看的分外清晰, 細眉修長入鬓,鼻子挺括,淡粉櫻唇飽滿水潤, 微微抿着,臉微微別過去,頰上的肌肉比例剛剛好,肉感和骨感兼具, 既有少女的粉嫩,又有女人的妩媚。
側顏輪廓蜿蜒如遠山,下巴處線條回一點, 頸子繃的筆直,鎖骨纖薄,溝窩深的,一支手松松勾着煙灰色的挂脖, 粉嫩指尖上的蝴蝶展翅欲飛, 光點流轉,刺着人的眼。
他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麽走到她面前的。
好像只有一秒,又好像是一年,一生。
他坐到她旁邊,沙發凹下去的高度,都在他腦海裏丈量出來。
“冒犯了。”他說。
擡手,手握上她左側的肩, 細致滑膩到極致的觸感,順着掌心,立刻鑽透皮膚,融進血液,滲進血管,浸入骨髓經脈,秒速游離到大腦,心髒。
他整只手臂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像瞬間進入夢境。
黃粱一夢,好像有了新的注解。
他臉一點點靠近,前調茉莉花,後調玫瑰的香氛離鼻尖越BBZL 來越近,鼻尖先觸上,先是清淡的,屬于少女獨有的體香。
接着是肌膚相觸,像兩只玉貼上,他鼻尖往前輕輕滑了一下。
眸光微動,他鼻尖深入一些,唇觸上她凝脂一般的皮膚,舌頭伸出來,軟軟的貼上。
腦子裏有猛烈的氣流,如狂風過境,又如海水奔騰,激烈拍打着礁石。
他柔軟的舌尖,像是被注射了麻藥,下颚像是被人遏住,合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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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結滾動,極力想啜起她的皮膚黏在舌尖,卻像是舌舔着暖玉,軟軟滑了一下。
“怎麽了?”吱吱問。
太近了,她輕軟的聲音落進他耳中,旖旎芳菲,潋滟了他的欲望--想要更多。
是個男人也拒絕不了這樣的絕世誘惑。
“你太瘦了,這樣不太好弄。” 他唇離開,側頭,鼻幾乎貼上她緊致的下颚線條。
“不好弄嗎?”吱吱臉側過來,鼻尖輕輕擦到他的鼻尖,頭稍稍朝後移了一點點,“那怎麽弄?”
姜話盯着她的眼睛,“要不,你躺下吧,好弄一點。”
“哦。”
她坐在沙發中間,手掌向後撐着一點,往前面一端移,挪出夠躺的距離。
姜話擡手握上她的後腦勺,扶着她的肩頸,一點點,一點點,輕輕把她放倒在沙發上,他手掌撐在沙發,身子亦跟着俯下。
臉貼下來,下颚處,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她起伏的山丘,輕輕喘息着。
他有些粗粝的食指輕輕一撥,唇尖貼上一點,輕輕用力。
舌尖卷起一點細嫩的肌膚,下一秒,又從齒縫滑出去。
吱吱:“……你啃排骨呢?”
姜話額前滲出細密的薄汗,“沒準備好。”
吱吱笑,“你到底會不會?”
姜話喉頭滾動了一下,“馬上好。”
這次,他整個唇貼上去,舌尖整個包裹住一片肌膚,卷起,唇一珉,下颚繃緊,用力一吮,她瑩白的肌膚間,開了一朵梅花,映在她鎖骨下方。
“好了。”他起身。
吱吱坐起來,低頭看了一下,一個猩紅的痕跡,開在領口邊緣嗎,若隐若現。
姜話眸光凝在紅痕上,像一片紅梅落在一片白雪中,在吱吱擡頭的一瞬間,立刻移開。
“我下去了。”他起身說。
“嗯,你去吧。”
吱吱也沒擡頭,從手包裏套手機,下一秒:
“嘭”一聲。
擡頭看過去,姜話頭從門上退出來--他忘記開門了!
也沒敢回頭,開了門,逃也似的走了。
吱吱:“……”
看着姜話逃也是的背影,她笑了笑,只覺得姜話太可愛,并不朝喜歡她上面聯想。
在吱吱看來,這種言情小說裏,說男人能為一個女人終生不娶太假了!
想當初,那位魯國公世子子對自己情深不悔,為了娶自己,甘願放棄世襲世子之位,房裏都有兩個通房,據說有自己的三分樣貌。
男人在床上壓根就不需要感情,就可以直接獲得身體上的快樂。
在吱吱看來,席澤還不如那位魯國公世子。
在婼羌,有了婚約的男子BBZL 若是再遇上心儀的女子,還知道讓她做妾,跪着給正室敬茶,鞍前馬後的伺候正室。
到這裏就奇了,一句真愛打發了,錢,地位,都應該拱手相讓。
都要求別人做聖人,不主動退出就是貪圖名利,別有所圖,死纏爛打。
江雪是人要了,名利也要了。
本來有婚約的就是原身的,這名利就應該是原身的。
真諷刺!
套着真愛的名義就高大上了,一句對不起,別人就應該拱手相人,看他們幸福快樂?
臉真夠大的。
大概,也只有時幽這種胸懷天下的男人才例外。
不耽于美色。
知道她是異類,不是害怕,更沒有嫌棄,手把手教她做一個正常人,讓她能好好活着。
吱吱走到床頭櫃,打開一個褐色的盒子,裏面靜靜躺着一枚領帶夾,冰冷的鉑金材質,一端有銀色暗紋,那枚翡翠戒指躺在邊上。
她捏起領帶夾,放在掌心,手指輕輕撥弄。
“時幽。”
“顧時幽。”
“為什麽換了姓了呢?”
酒吧。
五彩的燈球流轉,紅男綠女在舞池搖晃,調酒師握着調酒瓶在指尖翻轉出漂亮的把式。
“啪”一聲,酒杯在吧臺磕出脆響,透明的冰塊滾動,席澤聲音冰冷,“再來一杯。”
藍色的燈光照過來,映出他陰沉的側臉。
調酒師拿過杯子,擰開調酒器,清亮亮的酒順着杯口形成水柱透亮的水柱倒進杯子裏,淹沒冰塊,氣泡汩汩冒出來。
酒漫上,席澤又端起來,仰頭,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一杯酒一飲而盡。
“豁,澤哥,還真是你?”
一個穿花襯衫,脖子上帶一條金鏈子,手臂上紋了一條龍的男子走過來,拍了拍席澤的肩膀。
席澤擡眸掃了一眼,“你啊。”
一小開,和家裏拐了八十個彎的親戚,他連名字都不太記得了,依稀見過兩回。
走哪都能遇見認識他的人,有點煩。
男子朝調酒師要一杯酒,笑眯眯的在席澤邊上坐下,“澤哥怎麽一個人喝酒?”
席澤又朝調酒師要了一杯,眉間有明顯的不耐,“一個人就不能喝酒?”
男子尬笑兩聲,也看出來,席澤這是不願意搭理自己了。
正琢磨着是不是應該找個借口離開,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勒着他脖子貼上來,“不是在加班嗎?嗯?這就是你說的加班?”
貼上來的是他的其中一個玩伴,他立刻掙脫狡辯,“這就是加班,你沒看見吧,我這是陪我澤哥喝酒呢。”
男子朝席澤眨了下眼,示意幫個忙。
席澤這才朝倆人投來一眼,女子穿的相當清涼,只有胸前有兩塊布,上身彎曲貼着男子的後背,原本就露的衣服,此刻更沒遮住多少,山丘邊的暧昧露出來,席澤懶的管這些人的事。
不屑的收回視線,低頭,看到酒杯裏倒映的眼睛,腦子忽然通了!
姜話胸前的一片紅痕,明顯,吱吱也不知道。
他們要是真的才發生過關系,她能不知道?
他陰BBZL 霾一掃而空,露出狂喜。
對,吱吱一定就是為了氣自己!
她怎麽可能忽然會變的那麽随便呢?
對,自己的分析一定沒有錯。
他啪一下放下酒杯,像一陣風一樣飛出了酒吧,上了車,立刻往洛家去。
他要去洛家驗證一下。
聲浪響徹在空曠的馬路上,轉速表達到了最高值,他還是覺得不夠快。
他一直都是洛家的常客,保安沒有不認識的,立刻就給他開了車門。
他下了車,飛快穿過客廳,皮鞋在臺階踩住咚咚響聲,來到二樓。
也顧不得禮儀,他急切的需要驗證自己的想法,推開了門。
吱吱輕輕勾唇,下一秒,斂去唇邊笑意,回頭,臉上一片茫然,“阿澤?”
席澤大步流星走到吱吱面前,她還坐在梳妝凳上,他俯下身,手撘在她肩膀,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她,“吱吱,你沒有亂來是不是?”
“你老實告訴我,你就是放不下我,故意氣我的,對不對?”
吱吱微微仰起頭,“你在說什麽呀?”
席澤自己都沒意識他有多麽溫柔,“你沒有跟那個姜話上過床對不對?不然你怎麽會不知道他胸前長了疹子?”
“你沒有堕落的對不對?你還好好的對不對?”
“你告訴我,我不怪你,我還幫你拿股份的。”
“我們還和從前一樣。”
“你還是過去那個吱吱對不對?”
吱吱眼睛垂下來,“你誤會了,我喝了酒,又關了燈。”
“不可能的,”席澤吼出聲,“你一定是騙我的。”
吱吱聲音低低的:“你要是這麽想,心裏能好受一點,就這麽以為吧。”
“你到底怎麽樣才能自愛一點?”席澤晃着她胳膊,“怎麽樣你才能不胡鬧,像過去那個,乖乖的。”
“你說,只要你提出來,我都去做。”
吱吱珉了珉唇瓣,“要不我睡你一回吧?”
說着,她手指勾開席澤的西裝外套。
席澤猝不及防,裹緊被擰開的西裝外套往後退了一步,“你瘋了?”
“怕什麽呀,我不會告訴江雪的。”吱吱站起身,作勢要脫自己裙子,手指一勾,鎖骨下紅痕刺目,席澤腦子嗡嗡的。
吱吱一步步朝他逼近,“阿澤,女人的衣服,脫了就穿不上了。”
“你要記得,我就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的。”
“因為你和江雪才變成這樣的。”
“是你們脫了我的衣服。”
“我人生最大的打擊是你給我的。”
“我在哭,我在流眼淚,我心裏難過的要死的時候你在做什麽?你和江雪在做什麽?”
“你們可能在燭光晚餐,你們可能在抱着說情話,在成雙成對,在甜甜蜜蜜。”
“我呢?”
“我呢?”
“我呢!”
“我只能抱着冰冷的相片,回憶你對我的好。”
“我所有的難過,痛苦,都是你們給我的。”
“你現在跟我來說這些廢話,有什麽用啊?”
“啊?”
“我是機器嗎?你不要我的時候我立刻就能把那些過往斬斷了是嗎?”
席BBZL 澤被吱吱逼的一步步後退,幾乎站不住,“對不起。”
“別他媽跟我說對不起!”吱吱吼出聲,“我最讨厭的就是這個三個字。”
“因為你們根本就不知道,說‘沒關系’三個字,需要別人吞下多大的委屈。”
“你應該慶幸,我還好好活着,你,你和江雪沒有擔上人命。”
“這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能輕易走出失戀的陰影的,尤其是女孩子,有的人自·殺,有的人終其一生都不願意再相信愛情,寧願孤單一輩子。”
“你走吧。”
“乘我沒改主意之前,立刻走。”
吱吱背過身,席澤只看見她背影,纖薄消瘦,心頭那座山壓的更沉了。
他從來挺直的脊背,此刻,微微彎下去。
話到此處,任何話都是多餘。
席澤唇珉成直線,很久,他說:“雖然你不喜歡聽,可是我還想說,吱吱,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聲音疲憊,像重重的一聲嘆息。
他轉身,離開了房間。
門外,姜話頭微微仰着,顏色極深的瞳孔裏,染上一層薄透的水光,手緊緊握成拳,青筋爆出皮膚。
所以,是因為席澤,不再相信愛情了嗎?
走廊的燈光昏暗,好一會,他站到她門前,手指輕輕在淡金色的門柄上描摹輪廓,
“你不會孤單的。”
“我會一直陪着你。”
轉了身,他一步步走下樓梯,回到房間,沖了澡,走到床前,對着熏香輕嗅,淺淡的洋甘菊香,萦繞在鼻尖,好像她就在他身邊。
他抽出藤條,淋了一點在睡衣上,被子上。
如今,即便是白日裏,他這的熏香也不斷,這個味道已經很濃了。
這一刻,他就是覺得不夠,想要更多。
他躺進被自己裏,舌尖,唇瓣上,還殘留着她的體溫。
把被子抱在懷裏,輕輕蹭在下巴,仿佛,他懷裏抱的是一個人。
他說:“吱吱,晚安。”
書房裏,無線鼠标滾動,透亮的鏡片後,一雙細長飽滿的眼睛認真掃着屏幕上的每一個字。
是特助發過來的,收集到的晨希集團包括其下屬公司的所有經營業務範圍。
還真沒有相通的業務,時幽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後背靠到椅子上。
從西裝口袋裏掏出這個紙包,打開,兩只珍珠耳釘閃着淡粉光澤。
他捏起銀勾,圓潤的珍珠輕輕晃動。他不自覺想起她小巧的耳垂,也是這樣的顏色,軟軟的。
唇彎成柔軟的弧線。
拿出手機,點開便簽,拇指敲了一行字。
她喜歡閃閃亮亮的首飾,愛穿裙子,多寶魚動了六塊,煨牛肉動了五塊,開水白菜四塊,東陰功湯一碗。
鹽焗雞只有一塊,還皺了眉頭,不喜吃雞。
點了保存,猶豫了一下,又點開微信,很禮貌的問:
【睡了嗎?】
盯着屏幕看了一會,沒有反應。
是睡了?
還是在跟那個席澤糾纏?
還是在做旁的什麽事?
眉頭擰的更深入了一些,拇指摁上她電話,紅BBZL 色撥號鍵剛亮起來,他又給摁了。
倒扣了手機,拿起茶杯,接了一杯水,回來,摁開手機,還是沒回。
端着茶杯去卧室,握着手機來回轉了兩三圈,見還是沒有下文,只好死心。
拿了衣服,浴巾去浴室,手撥開水龍頭,又關上,走出浴室到桌邊拿起手機,放進浴室裏。
萬一一會回過來呢?
沖了一半,聽見手機響起來,立刻關了水龍頭,一邊用毛巾擦幹淨臉上的水,一邊從架子上拿下手機。
看到屏幕上閃動的吱吱兩個字,還是視頻,立刻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用秒速擦幹淨身上的水,囫囵穿上睡衣出了浴室,點了接通。
屏幕裏,吱吱的臉出現在畫面裏。
她似是躺在床上,懷裏抱着一只長耳朵兔子,一只手撐着腦袋,側躺着。
“我剛還沒在浴室洗澡,才看見,你找我有事嗎?”
時幽:“沒什麽事,你們談的怎麽樣?”
吱吱,“席澤啊,剛剛給我氣跑了,估計現在,肝疼呢。”
時幽眉眼舒展開,她好像絲毫不介意,把自己的心機擺出來給他看到。
吱吱攏了碎發到耳後,她此刻是素顏,卸了妝,五官多了一份柔弱清爽,笑問,“怎麽樣,我素顏是不是依然美若天仙?”
時幽:“……”
輕咳了一聲,“美,美若天仙。”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時幽有電話給進來,他順手就給摁了。
微信一端,吱吱問:“你是不是有電話進來了?”
時幽:“一些無關緊要的電話。”
話音落下,他電話又響起來。
時幽:“……”
吱吱笑,“好了,你接電話吧,我睡覺了。”
時幽點頭:“晚安。”
吱吱:“晚安。”
視頻斷了,時幽接通寧野的電話,“你要是沒有個正當理由,現在必須聯系上我,我現在就把你拉黑。”
寧野:“……”
“不就工作嗎?這都幾點了?明天再做就是了,遇見大學王臨了,我們在夜宵呢,你快來,我們都多久沒碰上了。”
時幽一邊眉毛揚起來:“誰跟你說,我一定是在工作?”
“切,”寧野不信,“你除了工作,還能有別的事讓你上心?難不成還能是和姑”
他腦子忽然反應過來,“洛吱?”
“你在和洛吱通電話?”
時幽唇角翹着,“怎麽,不行嗎?”
承認了他的話。
“靠!”
下一秒,時幽電話黑屏了,信號中斷。
什麽鬼?
過了一會,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進來,他劃開,寧野的聲音很亢奮。
“我剛剛在吃夜宵,手機掉火鍋裏了,現在拿的別人電話打的。”
“最新款的折疊屏手機,九千,報一下。”
時幽:“……”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好像是你攪黃了我的視頻電話,應該是你賠我。”
寧野更激動了:“不是吧?你這顆鐵樹還能開花?我都給你設想過,以後去哪個寺廟,穿那件袈裟,敲哪只木魚了。你們什麽情況?快跟我說說。”
“這個洛吱究BBZL 竟哪裏特別,一頓晚飯就能讓你開葷?”
寧野要好奇死了!
時幽可不想被人娛樂,來了一句,“無可奉告。”
“不過,你可以關注最近要開播的綜藝,也許會有答案。”
寧野更好奇了。
這和綜藝有什麽關系?
再打過去刨根問底,時幽死活不接了。
憋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