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姜話選的工作室地址坐落在南汀最繁華的金融街, 大廈寫字樓頂層,眺望遠處,半個城市的風景落進眼中。
往下俯瞰, 車流如織, 人如螞蟻, 能讓人生出無限野心。
室內裝修公司的工人在安裝燈具,搬桌椅,裝空調之類的事物, 屋子裏亂糟糟的。
姜話穿過嘈雜的大廳,進了一間最敞亮的辦公室。
這間是姜話給吱吱選的辦公室,三面采光,陽光足, 地方也是最大的。
這間,有一個工人正在安裝水晶吊燈,姜話脫了西裝外套放到一邊, 拍了拍梯子,“師傅,你下來,我來吧。”
安裝燈具的師傅就沒見過有人有這麽奇葩的要求的, 居然要他歇着, 自己幹活?
雖然奇葩,但是他樂得的有人幫他幹活。
姜話爬上梯子,親手把水晶燈一支支組裝起來,文件櫃,辦公桌,茶桌,沙發, 電腦,連椅子,他手親自搬運,最後,又親自用把這屋BBZL 衛生搞幹淨。
做完這一切,他坐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手指撫過鍵盤,桌子邊緣,他幾乎可以想象出來,吱吱坐在這裏敲擊鍵盤認真工作的樣子,心煩的時候一擡頭,水晶燈的燈光照在她凝脂白玉的臉上。
這個時候,電話響起來,他拿出來一看,這才發現,都已經下午了,接了電話,匆匆往KTV趕。
他把午飯忘的一幹二淨,卻絲毫不知。
基礎的服務行業都離不開服務生,而農村孩子裏,做這個是最多的,姜話村子裏,做的最多的,就是各行各業的服務生。
姜話小時候就是孩子王,村子裏的小孩都是他的小跟班,長大了之後,得過奧運冠軍,為國争過光,更得這些玩伴的崇拜。
這行的流動性很大,只要他想,南汀所有的飯點,酒店,KTV ,酒吧,他直接,間接,都能找到認識的人。
所以,只要出現在娛樂場所,他就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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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如今的經紀人叫趙凡,昨日在一家高檔KTV裏定了一間包廂,這個電話,就是這家KTV認識的服務生打的,告訴他,趙凡已經來了。
姜話一走進去,剛好是幾個認識的服務生,他們挨個喊:
“姜哥。”
“姜哥。”
“姜哥。”
他無論上穿戴,還是氣質都像上位者,搞的不認識姜話的服務生以為,來了個大人物,于是,他所過之處,“姜哥”聲,此起彼伏。
包廂裏,趙凡拿着話筒,扭着嗓子學女生唱“癢”,有服務生在他耳邊說:“您好,外面有人找您,在20066包廂,邀您過去敘舊。”
趙凡也沒有懷疑,他做這行,接觸的大多都是公衆人物,明星都要保持形象,一個個在鏡頭前不是暖男就是乖乖女。
但是個人就有欲望,掙了名利錢勢,本來就是用來享受富貴的。若真是什麽都不玩,那要這富貴有什麽用?
沒幾個真的忍的住。
所以,大家都裝,盡量讓少一點的人看到自己真實的一面,怕被人傳出去形象繃了。
他想着可能是誰想讨好他,這種事常有,他放下話筒,和一起的朋友打了招呼來到包廂。
推開門,先是看到一個男子背着門口而立,看着腰窄肩寬,身體勁松一樣立着,看着就很有型,和彎腰駝背完全是另一種氣質。
趙凡腦子裏搜索了一下,居然沒想出來,于是出聲,“你是?”
姜話聞言轉身,手裏端着一杯透明白色香槟,朝趙凡舉杯,“趙總,你好。”
他回身的一瞬間,美少年清俊的笑容如夏花綻放在眼前,饒是趙凡在圈裏見慣了小鮮肉,還是被驚豔了一把。
江雪和吱吱的事情鬧的大,吱吱連着霸占了三天的熱搜,趙凡不可能不關注,他有些不确定的問,“你是洛小姐身邊的那個保安?”
姜話的自卑,只對吱吱一個人。
他笑着對看向趙凡,“是,趙總,我們小姐想見你。”
趙凡可不想摻和到吱吱BBZL 和江雪之間,“不了,我還有事,下次吧。”
他轉身朝門口走,手觸上門柄的一瞬間,“嘭”一聲,一只手臂崩成筆直的線條,一端按在門上。
趙凡比姜話矮一個頭,擡頭,微微仰視姜話,此刻,姜話頰邊的笑容褪去,下颚繃成冷硬的線條,一雙顏色極深的黑眸淡漠的睥睨過來,銳利如刀,趙凡心驚的咯噔跳起來。
他後退一步,說話都結巴起來,“你,你要幹什麽?”
“我告訴你啊,這可是法制社會。”
姜話輕輕笑起來,只是這個笑,又和之前的不同,是一種在氣勢上的全方位碾壓,帶着上位者的漫不經心,逗弄着他甕中鼈,“放心,不會揍你,相反,我親自給你開門。”
說着,他手臂一拉,門敞開。
姜話表情愈發漫不經心,越是這樣,說出來的話才惹人腦補,“但是我不敢保證,你出了這個門,和江雪的上一個經紀人相比,究竟是誰的下場更慘烈一些了。”
姜話擡起手裏的香槟放進趙凡手裏,自己彎腰從桌子上拿一杯,趙凡已經傻了,姜話握着他的手舉起來,和自己手裏的香槟碰杯,“趙總介時若是轉行了,我去給你新公司送開業花籃啊。”
人會恐懼比自己勢力更強的人,王瓊花吃了大虧,當然會不遺餘力宣傳吱吱的惡毒,在她的描述裏,自己只是占了一個吱吱的車位,她就報複自己,鼓動席澤,發洩心裏的怨氣。
但是也真是因為這樣,在趙凡的心裏,洛吱就有了這樣的本領,強大到随時可以碾死他。
那他還敢得罪?
再說,主持正義那是警察的事,還是保住自己的富貴比較重要。
于是立刻換上了非常狗腿的笑容,親自把門關上,“您誤會了,我剛剛說的有事,是說親自在這等洛小姐。”
“等洛小姐就是我最重要的事。”
姜話唇邊笑容更玩味,“趙總很識趣,識趣的人,往往前程更好,”他手中香槟碰上趙凡的杯子,“我們合作愉快啊。”
趙凡也笑,就是他這笑,裏面帶了一絲恐懼,讨好,“合作愉快。”
趙凡心裏恐懼,一口只剩下一小半,姜話盯着他剩了一半的香槟,“趙總不喝完啊?是看不好和我家小姐的合作嗎?”
“沒,沒的,”趙凡像是一只動物園被鎖鏈鎖住的猴子,“我這就喝。”
話音落下,仰頭将香槟一飲而盡。
主和次調換了位置,趙凡為了自己的前途也很能屈能伸,放下初始的高傲,十分拉的下臉,主動再給姜話倒香槟,問了姜話的姓名,一口一個姜哥。
不一會,吱吱也到了。
趙凡警惕的直白開口問,“洛小姐,你找我到底想做什麽?”
犯罪違法的事情肯定不能幹,要是真讓他幹這些,他還真寧願卷鋪蓋走人。
吱吱撩起耳邊碎發到耳後,端着香槟在手中輕晃,“趙總,別緊張,只是讓你站個隊,做點通風報信,上BBZL 上眼藥,挑撥挑撥幾句是非的小事罷了。”
趙凡覺得吱吱有所保留,“真的就是這麽簡單?”
吱吱輕笑,“那不然還能讓你做什麽?殺了江雪?你不怕坐牢,我還舍不得我這大好生活呢。”
“她還真不配我折上自己。”
趙凡不說話,定定看着吱吱。
“趙總,相信我,選我你絕對不虧,”吱吱慢悠悠給他杯子裏倒香槟,“江雪這個性子,說好聽點是單純,說難聽點,其實就是個傻逼。”
“讓我想想,她的口頭禪是什麽,”吱吱指尖彎曲,輕輕扣着眉尾,“有幾個臭錢了不起?”
吱吱很是不屑,“她呀,好糊弄的很,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
“你心裏是不是在想,她再不濟,可是席澤喜歡?”
趙凡心裏的确是這麽想的,面上卻世不顯,“沒,沒有。”
吱吱勾唇,“你也不用否認,其實得席澤喜歡有什麽用?席家又不認她,只認我,娛樂圈裏,想進豪門,孩子生了三四個都進不去的大有人在,你說對嗎?”
吱吱眼波流轉到趙凡身上,極深的黑色眼珠,瞳孔中央一點流光點睛,璀璨耀眼,微微流轉間,妖豔魅惑,吸着人心。
趙凡跟着點頭,“是的,我就見過好幾個。”
吱吱有點滿意,極薄的眼皮微微垂下一點,輕輕翻看五指,這個角度,睫毛最卷翹濃密,扇子一樣撲閃,眸光半遮,長長的蜜色卷發垂在頰邊,半掩住兩頰輪廓,顯的愈發嬌小。
像半掩在山腰的一朵六月雪,柔弱無骨,一場清風即吹散。
有一種欲說還休的別樣風情。
她漫不經心問,“你覺得我美,還是江雪美?”
聲音輕柔如晚風浮在人耳畔,趙凡跟着點頭,“你美。”
這是他的真實感覺。
娛樂圈的美女是最多的,他見過無數美人,都沒有眼前這位來的漂亮。
她不光是外表漂亮,關鍵是那股氣質,一舉一動,一颦一笑,天生就能聚焦人的眼球,勾着人的心。
男人想把她尊為公主捧上世界,又想□□在懷中征服。
這樣想,他覺得那個席澤真是個傻逼!
江雪有一丁點可比之處嗎?
這才是人間尤物。
吱吱:“那你覺得,最後是我做你老板娘?還是那個江雪?”
趙凡:“我站你。”
“很好,待我成了你的正元的老板娘,我許你瑞聯5%公司股份。”吱吱兩片薄唇如彎月勾起,“現在是你投誠的時候了。”
“她不是視金錢為糞土嗎?哼,她這事業是我給的,現在,我要收回我給的東西。”
“讓她做回那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她那部仙俠劇太為她招人氣,我要讓那麽作品永久下架,你常混娛樂圈,應該知道,主演裏面誰的人品最差,黑料最多,你說個名字就好,事不用你去辦,”她豎起一根手指,“一個名字一百萬。”
趙凡幾乎都不用想,“飾演男二號的陸長遠黑料最多,實際上他早些BBZL 年為了傍到好資源,早就娶了一個比他年紀大的女演員,平時喜歡潛規則女演員,泡吧釣妹子,最常去的就是那家會員制的夜店,今晚那邊好像就有局。”
吱吱滿意的點點頭,“第二件事,江雪那個傻逼恐怕還在和席澤甩臉子,席澤估計現在已經不打算去《限時心動》了,你去吹吹耳邊風,讓她把席澤叫上。”
趙凡無有不應,“好。”
“小姐,就是這了。”
車子停在一座私人會所前面,這座會所坐落在南汀最繁華的街道,占地面積看着很大,建築外形是類似一艘巨大的船,外牆上的流光璀璨閃耀,至于裏面,一點也看不出來,玻璃上垂挂着厚厚的窗簾。
這家會所是真正的會員制,不是那種有錢就可以辦到的,而是要有熟識的會員做推薦人才可以辦到。
來的人,都是真正沉溺在這個圈子裏玩的人。
好在吱吱身邊有夏甜甜這個玩咖,她現在指尖翻轉把玩的,就是從夏甜甜那拿的會員卡。
車子停好,兩人往會所去,姜話小聲給吱吱科普:“這裏對電子産品查的很嚴,本身就有手機信號屏蔽器,但是所有人的手機依然要上交,包括服務生的。”
吱吱微微側頭,篤定的看向姜話的眼睛,“你一定有辦法的,對吧?”
姜話唇邊不自覺漾起笑,“有錢能使鬼推磨,都是你的鈔能力。”
“在這幹一輩子,也存不了五十萬,放個水,最大的風險就是失業,卻可以換來一百萬實實在在的錢。”
“誰會拒絕呢?”
吱吱點頭,“是啊,誰會拒絕呢。”
頓了頓,她看着姜話的側臉,“但是我知道,你是會拒絕的那一個。”
姜話笑的好看。
上了臺階,有服務生彎腰迎上來,吱吱遞上卡,前臺刷了一下,沒問題,又還給吱吱,給她一個櫃子的鑰匙,櫃子就在服務臺旁邊一側靠牆的地方,可以把包之類的私人物品鎖上。
通往二樓的樓梯,幾個彪型大像山一樣守在入口處,最前面一個,手裏拿個金屬探測儀,檢查有沒有客戶攜帶手機。
吱吱手機扔在車上,走在前頭,很快檢查完放行。
握着檢測儀的男子一邊朝姜話側了一下,姜話手飛快的拂過,手機已經從袖口裏落到男子胸前的口袋裏。
整個過程,在幾個保镖的眼皮子底下完成,卻沒有任何人發現。
像是變了一個魔術。
順利的檢查完姜話,姜話朝裏邊走的時候,倆人不經意的撞了一下肩膀,手機已經回到姜話袖中。
姜話沒什麽表情的朝裏邊走,吱吱卻是看到,他眼珠朝自己微微轉了一下,吱吱知道,他拿進來了。
到了二樓大廳入口,還有一套同樣的流程,姜話如法炮制。
檢查完第二道手續,帶白手套的男子推來包廂門,震耳的喧鬧聲如聲浪,撲進耳膜。
到了這裏,你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銷金窟!
紙醉金迷!
能将人BBZL 體內壓制的一切欲望放大出來,恨不得溺死在這份極樂裏。
耀眼的光束流轉,舞臺中央,兩個女子穿着清涼,抱着一根粗·壯的鋼管跳三·貼性感熱舞,伴随着親密的動作,不斷的托着身上的衣服,到最後,幾乎只有三點。
光束在她們身上一閃一滅流轉,配着嗨爆的音樂,DJ的口嗨,勾着人體內的欲望。
下面的男男女女,抱在一起跟着甩頭,蹦。
吧臺處,調酒師在表演噴火,橘色的火光噗成長龍,亦引出陣陣尖叫。
姜話一邊四處搜尋,頭朝吱吱歪靠一些,“你跟着我,別亂走。”
吱吱眼睛也在四處搜尋,“知道了。”
這裏燈光昏暗,人又多,吱吱在攢動的人群間搜索。
不遠處的卡座處,明景兩指捏着雪頰,唇邊笑容邪魅,手輕輕拍了拍一個穿着護士制服的女子肩,臉對着對面的人,“今晚可得把李導照顧好了。”
他口中的這位李導,是一位國際知名大導演,正在籌備一步新片子,沒什麽其他愛好,就喜歡女色。
明景本人不玩,但是不妨礙他投其所好拿資源,為自己,也為江雪争取。
娛樂圈裏,演技好的人多了去了,沒點牽扯,導演憑什麽用你?
這些泥污事,他來做就好,江雪只需要幹幹淨淨的接受粉絲的喜愛。
給他在中間牽線的,正是陸長遠。
李導喜歡玩制服誘惑,這個安排很合他的口味,已經樓上護士的腰,抱在腿上了。
景明抽着雪頰,一束流轉的藍色光束在他臉上一閃而過,映出他幽深冷沉的眸光,正盯着前方一處。
那裏,陸長遠正拿着人民幣往一個妹子的胸·罩裏塞,辣妹上身被陸長遠壁咚貼着牆,兩人的唇似靠未靠玩着暧昧。
景明唇角不屑的勾了勾,鼻端輕嗤一聲,轉過頭,正好一束光順着他的實現轉過去,隐約捕捉到一分熟悉。
目光和燈光靠過來的一瞬間,姜話一個側身,轉過頭,俯身,帶着吱吱的臉一起轉過來,鼻尖貼着鼻尖。
他高達的身型幾乎将吱吱完全籠住,從外人看來,像是一對男女在熱吻。
姜話輕輕出聲,“是明景。”
他們臉貼的很近,他鼻息的聲音噴在吱吱臉上。
吱吱回:“我看見了。”
景明的視線落在姜話後背上,凝了幾秒,從卡座起身,往這個方向走過來。
“他過來了。”吱吱透過姜話腋下一點光,看見卡座下的那雙皮鞋一點點靠近,“臉在靠近我一些,手放到我後背。”
姜話唇珉成直線,手臂往上擡起,手掌貼上她的後背,頭往下歪一下,唇幾乎擦着她的唇角。
像抱了一個人在懷裏親。
吱吱手亦撫上姜話的後背。
耳膜是震天的音樂。
四周是喧鬧的人群。
頭頂是流轉的光束。
他們在黑暗中,相擁在一起,臉貼着,他兩片薄唇擦着她一點唇角。
軟嫩。
清香。
明景走的很慢,視線漫不經心從姜話頭頂閃BBZL 過,又移開,看向前方。
姜話站直,吱吱退一步輕笑,“小孩,你呼吸有點急促。”
姜話:“……”
吱吱下巴指向前方還在往胸·罩裏塞人民幣的陸長遠,“掩護一下。”
姜話側過半邊身子将吱吱擋住,袖中手機落在掌心遞給吱吱,吱吱接過來,對着陸長遠拍了幾張照片。
收了手機,倆人出大廳,到一樓櫃子裏拿包。
衛生間盥洗臺鏡子映出明景陰郁的臉,他眉頭輕皺,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
又抓不住具體的東西。
擰開水籠頭,清亮亮的水光流出來淋到手上,透亮的鏡子裏閃出光點,他腦子裏閃過閃着瑩瑩水光的蝴蝶。
對!
洛吱的指尖是蝴蝶。
是她。
他想找黑料,讓江雪的作品永遠下架。
一個演員,沒有代表作,很快就會被市場遺忘。
他立刻轉身,急速往回走,一眼掃過去,剛剛抱着熱吻的人已經不在了,他又轉身朝門口走。
吱吱把包從櫃子裏拿出來,轉過身,對上踩着樓梯疾步而下的明景。
明景厲聲指揮保安,“快,抓住她,她拍了裏面的照片。”
保安立刻圍過來。
“走。”姜話抓着吱吱往外飛奔,一腳踹飛門口撲上來的一個保安,倆人迅速往門外跑。
會所保安反應速度也神,迅速集結,瘋狂追上來。
這個時候就沒法跑去開車了,一定會被堵住,人多的馬路上才最安全。
姜話拉着吱吱往人多的馬路上跑,剛轉過岔路口,好死不死的,運氣很背,一輛車疾馳而過。
大燈刺眼的燈光模糊了雙眼,瘋狂的喇叭聲響在耳膜,吱吱感受到,車子帶着勁風在秒速闖過來。
身體被一道大力推開,吱吱跌到旁邊安全區,再回頭,只看到一輛車影快速飛過,姜話身體擦着車頭倒下。
有“嘭”的一聲,是東西碾碎的聲音。
手機成齑粉,貼在馬路上。
一瞬間,吱吱心髒驟然縮緊,瞳孔放大,血液凝固停止了奔湧,腦子裏有火車轟隆而過,在她大腦狂奔。
時間像是被無限拉長,每一秒割裂成無數個細碎瞬間。
車子呼嘯而過,姜話緊緊貼着地面的身體露出來,完整的避過了輪胎,車子底盤擦着他的身體呼嘯而過。
一個鯉魚打挺,他筆挺站起來。
她跌坐在馬路一邊,看着他站起來,倆人有一些距離,馬路上昏黃的燈光給他渡上一層模糊的光邊。
一瞬間,她覺得她的視線是模糊的,以至于,懷疑自己是不是生出了一種錯覺,眼睫拼命眨動,看着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