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洛浦不管是家裏, 還是公司,向來都是說一不二,權威接連收到挑釁, 氣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砸了一整套茶盞, 兩個花瓶,一個電腦鍵盤,仍然不覺得解氣, 胸腔裏窩了一把火。
又拿起剪刀把黑卡剪了個細碎,心裏才好受一點。
到了快下班的時候,硬着頭皮給席母去了電話,推說晚上有應酬, 改日請他們一家三口來家裏聚餐。
席母心裏有了譜,想做和事佬,兩家合資項目已經在有條不紊的走流程, 洛浦一直想在人事架構上多放置自己的人,席母聰明的用這件事做借口,并隐隐有讓步的意思。
洛浦想着吱吱臨走時候那句嚣張至極的,“我等你來求我。”
氣的還是牙根發癢, 硬着頭皮給拒絕了, “下次吧。”
挂了電話,席母揉了揉額角,十分确定,吱吱和洛浦是真的鬧翻了!
也不知道會不會耽誤到兩家聯姻,席母拿着手機有些煩躁的來回走,就想好好聯個姻,江雪好不容易出局了, 眼看着訂婚的日子越來越近,現在父女倆又決裂了!
怎麽就這多意外呢。
想了想,席母撥通了陳偌伊的電話,從問好扯到天氣,再聊到養生,最後終于轉入正題。
“吱吱是不是和她她爸爸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陳偌伊此刻心裏只有一個想法,慶幸自己和不是敵人。
她利用起一個人來,你都察覺不到就被她利用了。
傳說中的把你賣了還給人數錢,大概就是這種。
她輕嘆一聲,“你也不是外人,我跟你實說,不僅是有些不欲哭快的事,直接決裂了,吱吱已經搬了行李箱出去了。”
席母眉頭深深擰起來,“這麽嚴重?都是親父女,多大點事給鬧成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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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因為吱吱開的那個服裝公司嗎,”陳偌伊說的委婉,“吱吱和她爸發生了一些分歧,她爸覺得,還是應該做成家族公司,晨希的子公司,這樣光是稅收就可以少交20%,她爸派了律師給吱吱的公司更改法律手續,還派了會計管錢,吱吱就不願意了。”
席母自然聽的懂陳偌伊話裏的意思,洛浦這就是想插手吱吱的公司?
饒是她知道洛浦這個人吝啬,這一刻也大跌眼鏡。
大多數人辦公司的确願意選擇成立家族公司,可以避去很多稅,但是這個公司的股權架構也就不一樣了。
家庭和諧的自然願意,但如果家人的關系不好,那隐患就很大。
而且洛浦竟然想派律師去強行更改公司屬性,這就是說明,他就是要插手公司事務。
好歹是自己親生女兒,這就離譜!
也難怪吱吱要和他決裂了。
挂了電話,席母愈加心神不寧,她惡心洛浦的行為,但确實又需要洛家給席家帶來實實在在的利潤。
吱BBZL 吱要是真和洛浦決裂,那這婚定了就屁用沒有。
揉着額角氣呼呼的走來走去,不自覺的想,要是洛家是吱吱當家就好了。
想不出辦法,煩躁的玩手機,看到吱吱朋友圈的最新動态,手機“啪”一下掉了。
吱吱從洛浦辦公室出來,乘了電梯下樓,意外的,溫沉竟然沒走,牽着他的大狼狗等在門口,“沒事吧?”
吱吱朝他笑了笑,雙腿折疊蹲下身,摸了摸狗頭,語調拉的散漫,“怎麽說呢,算是鬧翻了吧,我現在是個被趕出豪門的落魄小姐。”
吱吱的手軟軟的,黑子舒服的耳朵耷拉下來,眼睛一眨一眨的,軟趴趴的給吱吱摸。
溫沉有些好奇,“你不怕黑子?一般女人看到我這狗,吓的恨不得躲三米開外。”
“我人都不怕,怕狗做什麽,”吱吱戳了戳狗腦袋,“是吧。”
“啧,”溫沉從口袋裏掏出煙點上,折起手臂懶懶倚在車門邊,擡起頭,眯眼看了看着華麗高大上的寫字樓,“人人都說我是南汀的土匪強盜,我也覺得自己是個混蛋。”
“我捉摸着我這混蛋應該幹不出搶自己女兒公司的事。”
吱吱邊順着黑子的毛邊回,“你這人壞在通透,明明白白,洛浦這個人壞在裏子,遮遮掩掩。”
“你這樣一說,我發現我還挺優秀。”溫沉擡腳輕輕踢了踢沒出息的黑子。
吱吱點頭,“這我同意,你是我見過的土匪當中最優秀的一個。”
溫沉:“……”
他兩片薄唇中間夾着的煙草抖動,淡淡煙霧缭繞,拉開車門,“上車,我給你安排地,你放心,肯定不必洛家差。”
吱吱站起來,“不了,本小姐今天的人設是落魄豪門公主。”
溫沉:“……”
“怎麽個落魄法?”
溫沉的車和人一樣高調,車子是上千萬的越野車,線條很流暢,吱吱食指彎曲,輕輕在上面扣了兩下,“先從坐出租車開始吧。”
“噗,”溫沉笑出聲,“出租車不算落魄。”
吱吱一側細長的涓媚挑起來,“這還不算?”
“大小姐,你可真是活在雲端,一趟出租車,百八十塊錢的車費,夠普通人半天的工資了,”溫沉說,“地鐵,或者是公交,坐過嗎?”
吱吱搖頭。
溫沉,“那我帶你去體驗一把。”
溫沉最終選擇帶了吱吱去坐地鐵。
溫沉在地圖上選好目的地,買了兩章地鐵票,過了安檢,走到等候區。
吱吱還是第一次看到地鐵這玩意,跟個長龍是的。
機械的聲音響起,電梯門打開,不是高峰期,只有零星的人上或是下。
溫沉側頭,“公主,請吧。”
吱吱擡腳走進去,裏面也沒什麽人,她不太想坐,扶着不鏽鋼柱子站着。
溫沉也就沒坐,也扶着扶手站着。
吱吱:“你也坐過地鐵?”
溫沉,“當然,我祖輩世世代代種地,老實的很,到我這才叛逆起來,十三歲的時候吧,為了一頓肉,認了一個大BBZL 哥,然後開始在道上打架的生涯,我天生拳腳厲害,一腳就可以折斷一個人的腿。”
又想起來什麽是的,“嗐,我是不是給你說惡心了?你一個千金小姐,大概是沒見過這種場面的。”
“不會,”吱吱說,“你一拳一腳闖出來的,付出了血汗,沒什麽不能說的。”
吱吱唇微微珉起來,長長的眼睫閃了閃--她見過血,像河一樣流過。
吱吱低頭,從包裏掏出手機,拍了一張地鐵空空蕩蕩的照片,又把攝像頭調整成前置。
溫沉最不喜歡上相,趕忙避開,手臂擋着臉,“你可別拍我啊。”
吱吱好奇,“拍個照有什麽好怕的?”
溫沉,“你讓我拍照,還不如殺了我呢。”
吱吱也沒勉強他,自顧自拍了照片上。
吱吱也不是個委屈自己的,回到洛家的時候,姜話已經把她的行禮打包好了,也就……二十幾個吧。
溫沉拇指摩挲着下巴,看着這些排成排的箱子,這是個落魄公主的樣子?
光是搬行李箱的出租車,浩浩蕩蕩組成了個車隊。
洛源剛好下課回來,看到這麽多箱子,“姐姐,你幹嘛去啊?”
吱吱輕輕敲了敲他小腦袋,“姐姐我離家出走,我不在家你要聽話啊,繼續好好上課。”
洛源不幹了,抱着吱吱的大腿,“聽着就很刺激,我要跟你一起去。”他轉身朝接自己上下學的司機喊,“方叔,你讓保姆給我打包行禮,我要跟着姐姐離家出走。”
司機:“……”這還帶成群結隊的?
吱吱:“……小子,你是個有媽的人,你不跟你媽跟我幹嘛?”
“我連爸也不要了,我就跟你離家出走。我們走的遠一點,讓他們找不到我們。”洛源小眼珠子激靈的轉了一下,“要不我們先去南極吧,先去看企鵝,再去北極看北極熊,再去北半”
“嗨!”吱吱無語的打斷,“你當是玩呢?我是離家出走。”
洛源有點不懂,“離家出走這麽可憐,當然要對自己好一點啊,多多撫慰受傷的心靈,去看看小動物,去看看遠處的風景。”
吱吱:“……”竟然好有道理。
裝好行禮,一個車隊的出租車浩浩蕩蕩往酒店去。
吱吱也沒有選五星級酒店,而是選了一個中等酒店,一個房間一晚上只要一千多塊錢那種。
當一排溜人推着行李箱進入酒店大堂,酒店前臺還以為來了個旅行團!
辦理好入住,溫沉和吱吱道別。
“你有需要你就找我。”
吱吱和他擺手,“去吧,我有事不會跟你客氣。”
這酒店雖然不如五星級酒店高級,房間也還是寬敞的,廚房餐廳都有,櫃子也不小,姜話還是扯了酒店的床單,被子,拿出幹淨柔軟的給換上,連燒水的電茶壺都是自帶的。
洛源無趣的捧着小胖臉,“離家出走就是住酒店啊,也太沒意思了。”
吱吱在他腦門上敲了個爆栗,“有的住你知足吧,嫌無聊找你BBZL 媽去。”
陳偌伊回了娘家,洛源覺得外婆家更無聊,總是抱着他親個沒完,“那我還是跟你吧。”
姜話:“小姐,都鋪好了,你看你還缺什麽,我去買。”
吱吱瞥一眼腕上的手表,也到了晚餐時間了,“不缺什麽了,你去買份麻辣燙回來吧。”
“姐你窮成這樣了嗎?”洛源吸溜一口氣,“我們都要吃麻辣燙了?”
吱吱:“……”
“嗯,”吱吱點頭,“吃麻辣燙你還決定跟着我嗎?”
洛源有些嫌棄的搖頭,“你都是怎麽混的?出來連帶錢這點常識都沒有,”他從行李箱裏翻出一張卡,“你拿着,我從下到大的壓歲錢都在這裏頭了。”
吱吱:“多少錢嗎?”
洛源昂起小腦袋,“幾百萬總有吧。”
吱吱:“……”
“拿好你的卡吧,你看你姐像是委屈自己的人嗎?”
吱吱不傻,早就防着洛浦收走她的卡,現在她的卡上,幾千萬現金還是有的。
都是用洛浦的黑卡套的。
麻辣燙--不過是擺拍。
和麻辣燙的自拍照拍好,并幾張地鐵找的自拍照一起傳到朋友圈,加上溫沉散播的消息,南汀的富豪圈都炸鍋了。
洛浦成了大家的鄙夷對象。
攥着前妻留給親生女兒的遺産股份不想給就算了,如今女兒自己創立的公司還想奪走,沒奪成,如今又惱羞成怒把女兒掃地出門。
洛吱都已經窮到坐地鐵出行了!
住平價酒店!
吃麻辣燙!
謠言這個東西就是越走越快的,但關于謠言的主角,一般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因為,誰也不敢和老板八卦老板的醜聞啊!
于是,這位頭鐵的出現了,他就是洛浦的親二叔,早些年洛家的創始人之一,雖然股份沒有洛浦大,但勝在輩分高,手裏有不少當年一起創業的老一輩鐵杆人脈。
洛浦在他面前也必需是個孝順子侄。
洛浦還渾然不知自己的名聲成了什麽樣,在辦公室裏和高管開會,老頭子敲着拐棍氣勢洶洶的進來。
“會議停下,阿浦,我有話和你說。”
看老爺子神色緊繃,洛浦還以為公司出了什麽大事,于是,揮手,立刻讓一衆高層都散了。
“二叔,什麽事?”洛浦起身攙扶老爺子坐下。
老爺子一把甩開洛浦的手,拐棍在蹭亮的地磚敲的咯吱作響,“你還有臉和我說?你都做了什麽好事?”
洛浦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我做什麽了?”
“你是不是把吱吱撚出家裏了?我們洛家已經窮到這份上了嗎?連個女兒也養不起,要讓她去坐地鐵,住平價酒店,只能吃的起麻辣燙?”
老爺子越說越氣,“你知道現在圈子裏的人都怎麽說你的嗎?說你這人心狠,連女兒的股份都想昧下,女兒開的公司也想扣下,你這名聲到底還要不要了?”
“現在洛家是全南汀的笑話!”
洛浦腦子嗡嗡的,“什麽麻辣燙,什麽地鐵?”
老爺子,“你看看吱吱的朋友BBZL 圈。”
洛浦打開吱吱的朋友圈,一片空白--被拉黑了。
老爺子又把手機給他,他一看,好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蹭的上來。
打死他也不相信,吱吱能窮到只吃得起麻辣燙,坐地鐵的份上!
他又想起來吱吱的那句,“我等你來求我。”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敗壞自己的名聲,這個死丫頭!
一時間,恨不得掐死吱吱。
老爺子,“你快去把她找回來,我們洛家現在已經是整個南汀的笑話了。”
洛浦當然還不想這麽快就向吱吱低頭,“二叔,你不知道,這死丫頭現在胳膊肘朝外拐,完全不聽我的話,我先晾她兩天,讓她再外面多吃兩天苦再說。”
老爺子氣的手裏拐棍直接朝洛浦身上招呼,“還等兩天?你是嫌洛家的笑話被人看的少嗎?快去把她給我接回來。”
與此同時,席母的電話也打到洛浦手機上來了。
洛浦大概能猜到席母是為了什麽事情,他很想不接,但顯然不可能一輩子不接,硬着頭皮接通。
人的情感其實是很複雜的,并不是一種單一的情緒,也許席母看中利益,但是對吱吱也并不是全無感情。
看到吱吱寧願離家出走,住平價酒店,坐地鐵,吃麻辣燙,她心裏也一抽一抽的難過,也顧不上平日裏的優雅,話裏都是帶了火氣。
“我說洛總,就算你不把吱吱當親生女兒,她好歹也是我席家未來的兒媳婦,你不給她臉就是不給我們席家臉面,你不能把席家的臉往地上踩吧?”
洛浦雖然對吱吱有氣,但是還有一絲絲理智,他還需要吱吱給她聯姻,如果說了吱吱的壞話,洛家不想聯姻了,損失的是他。
于是,跟吞下一只蒼蠅是的,“我沒有那個意思,就是和吱吱發生了一些口角,我沒有限制她用錢,大概是和我賭氣不想用我的卡吧。”
席母:“洛總,不是我說你,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細想,你也該尊重孩子,否則只會把孩子推的離你越來越遠。”
席母一向優雅,幾乎不會和人紅臉,這話于她而言,就表明她已經非常生氣了。
洛浦心裏都快被嘔死,嘴上也只得忍着,裝作聽進去的樣子。
含沙射影的說了一通洛浦,席母還是不解氣,心疼吱吱不已,想了想,又撥通了席澤的電話。
席澤在瑞聯忙了整整一天一夜,不僅領導班子幾乎換了一半,高層的職務也都換了部門,公司全部打亂,算上從美國趕飛機回來,他已經接近48小時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他還是親自組織了今晚的飯局。
腦子裏像是有跟弦繃着,他就是不想回家,下意識規避吱吱出現的地方。
來的都是和他關系很親近的人,其中還有剛剛從過來回來的玩伴周定。
飯剛開局,席澤已經喝到了第四杯,他向來自律,對煙酒都控制的嚴,周定手蓋上他杯子,“你今晚怎麽了?看着很不對勁。”
“是BBZL 不對勁,”席澤笑,露出一排白牙,拍開周定的手,“解決了公司的事,我太快樂了。”
席澤這個人講究優雅,笑起來的時候也不會很誇張,周定就沒見他笑的這麽放肆過,眼睛裏還有一圈紅血絲。
周定疑惑了,“真這麽開心?”
席澤端起酒杯碰周定的酒杯,“當然。”
見席澤不願意說的樣子,周定也不好再多問,這個插曲揭過。
過了一會,周定翻看手機,無意中看到吱吱上傳的最新動态,手指在她新傳的地鐵,麻辣燙,平價酒店上凝住。
旁邊的同伴看到,順嘴就說起下去聽來的八卦,撞了撞周定的胳膊,很是有些感慨的樣子,“你說洛浦這人,怎麽就能這麽狠呢?這洛吱好歹是親生女兒,虎毒不食子呢。”
席澤手中的酒杯頓住,手撐在桌子上,身子前傾,幾乎越過周定,聲音粗沉又急切,“洛浦怎麽了?”
“啊?澤哥你不知道啊?”圓臉男子詫異了一下,随後反應過來說,“他們父女倆決裂了,洛吱已經搬出家裏了。好像他父親還停了她的卡,現在出門都坐地鐵,飯都只吃的起麻辣燙。”
席澤腦子嗡嗡的,血一突一突的往腦門湧。
麻辣燙?
地鐵?
正在這個時候,席母的電話打過來了,他順手就接起來。
“阿澤,你去看看吱吱吧,你再不想娶她,好歹她也是和你一起長大的,我跟你說,你都不知道她現在過的什麽日子,”席母說的動情,聲音有一絲哽咽,“她哪能坐地鐵,吃麻辣燙?”
席澤空白的大腦終于回神,心髒一抽一抽的緊縮,又倏然爆開來,猛烈的疼痛。
不就點口角嗎?怎麽就鬧成這樣了?
“到底怎麽回事?”
席母,“還不是那個洛浦,太不上道,想把吱吱開的那個公司攥在自己手裏,派了人過去插手,吱吱就不幹了,倆人鬧起來,吱吱已經搬着行李箱離家出走了。”
席澤腦子裏倏然就飄過上次她臉上淤青的樣子,心髒抽疼的更厲害。
麻辣燙,地鐵!
那個時幽和姜話呢?這會子都是死人嗎?就把人護成這樣?
他看到眼前的鮑魚,龍蝦,氣的一擡手,盤子咣當就翻到了地上,“別吃了!”
被灑了一身菜的周定:“……”
一桌子人大氣不敢喘的看向席澤--這是怎麽了???
然後大家就看到,席澤向箭一樣沖出去了。
周定看了看席澤的背影,又低頭看向手機,手指還凝在麻辣燙的照片上。
席澤一邊走出包廂,一邊撥吱吱的電話,令他更窩火的是,電話裏傳來的不是彩鈴,是機械冰冷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
竟然把他電話拉黑了!
席澤又打開微信,找出吱吱的微信,也是拉黑的狀态。
席澤掄起拳頭在方向盤上重重連着錘了三下。
他一邊被吱吱氣的火冒三丈,一邊心口又忍不住猛烈的抽痛。
腦子裏有兩種BBZL 聲音在激烈撕扯着他:
她都把你拉黑了,你他媽還管她幹嘛?
一邊腦子裏又不住腦補出吱吱抱着手臂躲在某個破爛地方哭的樣子。
擡起頭,後槽牙都快咬碎了,洛吱,我他媽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的!
他車子猛的停到路邊,輪胎和馬路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走進一家便利店,拍了一筆錢給櫃臺老板,“幫我打個電話,就說有她快遞,問出地址。”
老板遲疑了一下,“你,你想幹嘛?不會是想幹壞事吧。”
“不是壞事,”席澤幹脆亮出自己的名片,“就是家裏人任性,離家出走,我把她找回來。”
老板點點頭,“那就行。”
溫沉這邊剛回到會所,看到吱吱在朋友圈發的麻辣燙照片,手拍上腦門自言自語。
真窮成這樣了?還是做戲啊?
自己這腦子,怎麽也忘記了給她拿點錢。
拇指動動就給吱吱轉了一百萬過去。
想了想,又轉身吩咐身邊的強子,“你,現在去最好的餐廳打包一分飯,送到城南的桔子水晶酒店,送給洛吱。”
這些消息大部分都是強子親自散步出去的,他當然也知道吱吱和洛浦決裂的事情,氣氛道,“不是吧?那黑心的父親真連飯錢都不給洛小姐了?”
溫沉揮手,“反正你去打包一些好的送過去。”
強子點頭,“哥你放心,我這就去把最好的都給洛小姐送過去,他洛浦黑了心肝不疼女兒,咱們來疼。”
溫沉:“……你快去吧,少廢話。”
“哎,我現在就去,不能讓洛小姐餓着。”
強子剛走到門口,溫沉的聲音又從後面傳過來,“算了吧,還是我去吧。”
同時看到吱吱朋友圈的還有時幽,立刻撥通了吱吱的電話,“你在哪?”
姜話叫的大餐剛到,吱吱正準備吃飯,“在酒店吃飯啊。”
時幽聽見她聲音平穩,心下稍安,“哪個酒店?我現在過來。”
吱吱,“就是這邊的桔子水晶酒店啊,你要一起吃飯嗎?我這邊飯剛到。”
“好,”時幽道,“食堂大廚今天煎了惠靈頓牛排,我再給你帶份楊枝甘露,我們一起加餐?”
吱吱:“好啊。”
吱吱不知道的是,另外兩個人也同時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