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趙哥, 就是這一夥人把我打昏的,他們一定是想壞咱們的好事!”

罪惡都是要捂起來。

每個莊子上管事都會雇幾個打手在出入口看着,防止務農的百姓擅自出莊子。

進樁子的時候, 李烨之的随從把幾個爪牙打昏, 用繩子捆起來扔在了一邊。說話的就是其中一個打手。

被稱作趙哥的, 就是這村子裏的樁頭,臉胖的眼睛只剩一條縫,腰身肥碩, 油光滿面,看着至少有兩百五十斤。

“敢到老子的樁子上鬧事!”趙哥眼睛縫裏露出兇惡的光,掃了吱吱和李烨之一眼,胖手朝後面的爪牙一揮, “都給我上,把這幾人活抓了,今晚賞你們吃肉。”

大約有二十個打手, 揮着棒子氣勢洶洶的上來,然而,都不用李烨之出手,光是五個随從, 一腳踹飛一個, 連一刻鐘都不到,像堆草一樣,二十個人抱着腿和胳膊,哀嚎着被堆疊在一起。

李烨之手背在身後,臉繃的冷硬,黑沉的眼睛盯着胖樁頭,像看個死人, 一步步朝樁頭逼近。

胖樁頭哪見過這架勢,膽子都下裂了!粗壯的腿打着哆嗦往後退,“你,你,你想做什麽?”

“你別過來啊!”

“你是不是要錢?”胖樁頭的聲音顫抖的愈發厲害,掏出一搭銀票,都要哭了,“只要你不打我,這些錢都歸你!”

李烨之擡起一腳,胖樁頭肥碩的身體像個死豬一樣被踹翻在地,李烨之飛起跳了一腳,胖樁頭頭顱稍稍擡起一點,瞳孔放大,一口鮮血從嘴角噴出來。

李烨之腳狠狠在他胸腔碾壓,“說,誰給你的膽子,敢欺壓百姓這麽多的糧食?”

剝削百姓成這個樣子,都快要出人命了,李烨之原本以為,這個樁頭上面一定有職位很高的人護着,花了一天時間,追蹤所有環節,打手到樁頭管事,樁頭,到保長,裏尹,裏胥,裏載,掌監察,梁道署,所有人都摻了一腳!

另李烨之更意外的是,原本他以為,一定是官職越高的人,貪墨的越多,可是事實上卻剛好相反。

掌監察,梁道署就是正兒八經的官職了,都是讀了書,參加科舉考出來的,還只廉恥,拿的還有分寸,他完全不知道的是,下面一層一層剝削下來,到了樁頭,保長這裏反而拿的是最多的。

這兩個職位,都稱不上是官,頂多算是輔助裏尹維持莊子的正常運作,因此,朝廷對這個職位,都沒有任何正式的任命文書,對任命的人也沒有明确的要求。

但就是這一個樁頭,大字都不認識幾個,顧了幾個村裏的惡霸當打手,封死了村民的出路,剝削的百姓衣不附體!

有實在過不下去的村民,不要死的闖出去告狀,但是因為上面所有的官員都參與了,根本不會BBZL  有人正式的審理,相反,告狀的村民會被樁頭剝削的更殘忍。

于是,百姓不敢再出聲,被管的死死的,上面的人就更加不知道這種情況。

所謂結黨營私就是這個意思,所有的人串成一條線,階層固化,民怨沸騰,所有人一起,推着整個國家走向了衰弱。

事了,李烨之負手立在窗前,遙望遠處起伏的山巒,“江躍,記下來。”

吱吱鋪開鎮紙,拿起筆,放進硯臺中染上墨,李烨之的聲音沉厚如鐘,“以後,滄瀾的官員決不可結黨營私,必得保證為官之清廉,貪墨一文者,誅九族。”

李烨之府邸有一片院子專門是幕僚居住的,回到宣城,吱吱正式以幕僚的身份入住李烨之府邸。

“好了嗎?”

霜葉聽見吱吱的聲音,怔楞回神,“好了。”

低頭看一眼在床上收好的包袱,心髒被什麽東西狠狠揪扯了一下。

她家金尊玉貴的公主殿下,以前出行都要一車的行裝,如今,只幾件衣服,再無其它。待出來,看到桌上只動了一個的包子,一碗粥,連九江酥都一口未動,心中苦澀更甚。

公主最喜的就是吃,小嘴巴一天到晚不停,這些東西,原本都不夠她吃一頓的。

這個客棧離李烨之的府邸不遠,吱吱打了馬,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守門的管事已經等在門口,朝吱吱行了一禮。

“江士子,在下是王府錢管事。”

吱吱略略颔首,由管事引着朝幕僚院子走去。待進了門,走到小道上,前後無人,吱吱塞一錠銀子給管事袖中,“錢管事,範士子可在府中?”

吱吱對這府上的幕僚做了一些功課,李烨之身邊幕僚最出衆的就是範轍,深得他的信任。她要攻克的不僅是李烨之,還有他身邊的這些幕僚。

人的思想,行為,和他生存的環境有很大關系,說是環境造人也不為過。潤物細無聲的去影響訓化他們,才能最大程度上的為自己所用。

錢管事笑回,“範士子在府上的。”

範轍是當世大儒,有不少名作流傳,吱吱眼裏都是向往,“範士子的那篇《長林賦》做的真好,你可能安排我住到他的寝室邊?”

錢管事颠了颠銀子,“這不難,江士子只管交給我。”

謀士雖然不入朝,沒有官職,但地位其實很高,便是身為皇子的李烨之也禮讓三分,因此,這裏不管是環境還是吃住,都是一流。

“這就是範士子的院落,”錢管事又指着旁邊一座院子,“士子,你住這間可嗎?”

雖說是都在一個院子裏,但并不是一人一間的那種,倒是有點像後世的別墅,皇子府邸就是小區,這裏每個小院子就是一棟單獨的兩層別墅,每個小院子都由栅欄單獨圍起來,形成獨立的小院落,裏面種植雅致的花卉。

吱吱掃一眼範轍的屋子,木栅欄圍起來,門窗雖開着,卻也沒見到人。

“多謝錢管事。”

吱BBZL  吱又從錢管事那裏套出了範轍的一些小喜好,從喜歡什麽茶,到愛好什麽酒。

吱吱這邊的窗子推開,可以看到範轍院子裏的一些情形,一個早晨,吱吱只看到一個小道童出入,也不見有旁人出入,看來,是個不喜交際的。

吱吱故意讓錢管事把自己的到來透出去,倒是旁邊幾個院子的謀士,相約着帶了禮物來看望。吱吱有心結交,中午和他們一起用了飯。錢管事處所得的信息有限,這些謀士倒是多了解範轍一些。

吱吱和他們相談甚歡,這宴席直到下午才散。

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吱吱對霜葉道,“擺琴”。

這院子裏有一顆梨樹,此時開的正旺。細小潔白的花點綴在翠綠的葉間,清風一吹,清香漫天。

霜葉端了長幾,将琴擺好,蒲團,又焚了一爐稥。

吱吱浸完手,霜葉用帕子擦拭幹淨,再将她十根細指裝上義甲。

吱吱坐到琴旁,眯眼看了一眼對面的院落,閉上眼,想着蜀山之巅的雄壯,長江的壯闊,巴山清脆的雨聲,漸漸,人和那雄偉的自然一樣空靈。

眼皮掀開,落指,琴音渾厚悠揚,初始如雲霧籠罩清晨,春風滋潤大地,漸如驟雨爆打新禾,大珠小珠落玉盤。

忽然,音符驟然密集如鼓點,似聲天動地,高亢如飛天瀑布一瀉千裏,銀河落九天,似雄兵百萬卷九天!

義甲狠狠一滑,琴弦割斷指尖繃斷,猩紅飛濺,音符戛然而止,聲裂如帛!

四周恢複一片寂靜。

對面的窗子怦然打開,一張臉悠然露出來,一身白衣,眉目清朗,仙風道骨。

吱吱并列的三指上,肌肉跳動了一下,血痕深可見骨,她仿若感受不到,平靜的和範轍對視。

範轍雙手交疊,颔首行了一禮,“公子琴意高遠,令人嘆服!”

吱吱回禮,“士子謬贊。”

範澈,“不知公子為何戛然而止?”

吱吱心說,于最激蕩部分止住,當然是為了引你啊。

“弦斷了。”

吱吱的眼力好,隔着距離,吱吱看見範轍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态度頗為關切,“可有受傷?”

吱吱,“一點小傷,無妨。”

範轍轉了身,穿過院子,在吱吱的院門前輕輕摳了三下。待霜葉開了門,走進來,看到吱吱的指腹,眼裏都是惋惜,“這手,可惜了!”

高超的琴意,需要特別靈活的手指,這手傷成這樣,以後傷勢可痊愈,但是筋脈不可能像以前那樣靈活了。

“如此琴音,竟是絕唱!”範轍扼腕嘆息。

吱吱,“士子不必惋惜,世間美好事物總是轉瞬即逝的。”

範轍見吱吱面容稚嫩,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郎,卻如此豁達,雙手交疊行了一禮,“小士子大智。”

吱吱颔首回禮,“士子謬贊。”

李烨之今日休沐,正在書房處置公務,忽聽的一曲絕妙音符,放下朱筆,靠着窗子聽了一陣,不知不覺順着琴音尋過來。正聽到澎湃處BBZL  ,琴音戛然而止。

辨別了一下方位,朝這邊院子尋過來。吱吱的院門是敞開的,李烨之一眼看見院內和範轍坐在梨花樹下的吱吱,聊的極為投緣的樣子。

還挺玲珑,李烨之想。

吱吱是正對門口的,聽見腳步聲,一眼掃到李烨之,起身行禮。餘光掃到李烨之只受了範轍半禮,又朝自己道,“免禮。”

吱吱站直身,李烨之看見她手上包了布子,問道,“手怎麽了?”

範轍搶在吱吱面前回了話,“被琴玄割斷了。”

李烨之同時也掃到了一旁還沾着血跡的琴,一側眉毛挑起來,“剛剛的琴是你談的?”

範轍又說,“正是江賢弟,”他摸了摸胡須,“依某淺見,江賢弟之琴意,當今無人能出其佑!”

範轍是個淡泊名利的,他是真有仙風道骨的人,總是獨來獨往,從不管紅塵俗世,李烨之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對一個人這麽上心。

看來,倆人是真的聊的來。

吱吱,“士子莫再這般說話了,我這不知要怎麽辦了。”

範轍這才想起來,含笑朝吱吱作揖,“是我狂浪了。”

李烨之輕咳一聲,淡淡睨了吱吱一眼,“琴藝是不錯。”頓了頓,又道,“晚間給你設了宴席接風。”

吱吱道了謝,到了晚間去赴宴,這才發現,李烨之搞的還挺隆重,府中幕僚俱在,還有十一皇子,十三皇子。

李烨之坐在上首主位,他府中幕僚足有二十個,各個都是腹有詩書的聖人。然後他就發現,都不用自己介紹,幕僚都主動和江躍打招呼,且是頗為熟稔的那種,顯然已經都見過面了。

且江躍一邊和衆人應酬,一邊也沒冷落了十一皇子和十三皇子,聊的頗為投緣。

進府不過半日!

當真玲珑。

端起酒杯輕輕呷了一口。

待有幕僚提起中午的琴音,得知是吱吱所奏,紛紛起哄,讓吱吱再奏一曲,範轍嘆息一聲,“斷弦割指,今日我等有耳福,所聞乃是絕唱!”

衆人亦跟着扼腕嘆息,李烨之眸光無聲瞟過去,這少年郎不過十四五歲的稚嫩模樣,肩膀瘦弱,腰大概還不夠他一掌的,個子頂多到他的嘴巴,俊俏柔弱如女子,被自己捏住喉嚨不慌,在府門前跪了一夜一聲不坑,連骨指受損,這樣高的琴意不得施展,面上也平靜無波。

他手指輕輕在桌面上摳了一下,九族263口。

心口忽然悶悶的。

轉頭輕聲吩咐身邊小厮,“去,吩咐廚房,弄一碗醒酒的藥端給範士子。”

收回視線,看到又有幕僚欲端起酒杯朝江躍敬酒,輕咳一聲,“賈士子,同飲。”

被點到名的賈士子笑着端起酒杯,朝李烨之回禮。

李烨之逐一和所有幕僚喝了酒,找了個借口散了宴席。

吱吱注意到,範轍被李烨之叫去了書房,同去的還有十一皇子。

書房裏,談完了正事,範轍摸着胡須問道,“殿下,這江躍是何底細?何以年紀輕BBZL  輕,卻有一股子沉郁?”

李烨之珉了珉唇瓣,将事情和盤托出。

“這樣說來,一切就解釋的通了,”範轍眼中都是贊賞,“難怪能彈出那樣的琴音,深陷仇恨卻不偏執,化仇恨為大義。”

“此人胸襟若海,某自愧不如。”

李烨之點評,“此子确實難得。”

十一皇子怔怔看向窗外,眼裏有濃濃的憐憫,他竟背負着如此沉重的包袱嗎?

雙手緊緊握成拳。

待出了李烨之的書房,不自覺來到吱吱院落外,

燭火在房間渡上朦胧模糊的白光,一道人影折疊在門上放大,影子消瘦單薄,像是坐在桌邊書寫着什麽。

對着夜空長嘆一聲,落在門上的手又緩緩收回來,轉身消失在夜色。

翌日清晨,吱吱看到桌子上堆的小山似的盒子,看向霜葉,“怎麽回事?”

“有五皇子賞的,還有十一皇子賞的,還有範士子送的,”霜葉琢磨了用詞,“我看過了,都是珍品。”

吱吱,“你看着處理,能轉送人的就留着做人情,不能用的就賣了還錢。”

如今他只是個身負血海深仇的落魄人士,這個人設也有弊端,就是太窮了,沒有錢拉攏人。

賣了正好。

霜葉點點頭,“奴婢知道了。”

一個月的時間裏,吱吱和這些幕僚幾乎打成一片,和範轍俨然成了知音,關系最好,或是一起品茗,或是一起探讨政事,他有心提拔吱吱,有時候李烨之沒叫吱吱,範轍也會把吱吱帶過去。

托範轍的福,吱吱迅速了解了李烨之的核心勢力,也知道了滄瀾許多的機關要務,這是婼羌派多少密探都不可能接觸到的核心機密。

也因此,吱吱發現,李烨之不管是自身背後的勢力,還是在滄瀾的威望,都遠遠高過二皇子李牧之。

這樣的人,争儲位,怎麽會輸呢?且還是輸給這樣一個劣跡斑斑的人。

除非--他是故意的。

結合顧家事情的時間線,看來,之前滄瀾十二子奪嫡的緊張局勢不過是為了迷惑外人。

從李烨之對李牧之奪得太子位卻一點也不憤恨,也從側面佐證了,他就是故意的。

吱吱坐在桌前,看着硯臺裏濃黑的墨汁沉思,如今,自己給他的證據,足以搬倒太子。

他為什麽不動手?

他在等什麽呢?

吱吱想了兩天,依然沒有頭緒,且能看出來,李烨之自己也不急。

吱吱自己想不出來,決定去找方馳去商議,或許能找出原因。

謀士的地位高,皇子府很是禮遇,并不限制出行,吱吱乘了馬車,來到一座書肆。

“小二,《夢華錄》到貨了嗎?”

“已經到了,”小二彎着腰朝吱吱讨好的笑,“客官裏邊請。”

吱吱被小二引到二樓,來到了一間放滿了書的房間裏,吱吱随意在書架上翻了一本書,不一會,門枝呀打開,一道陽光折射在地上,一道黑色的人影緩緩移動過來。

“公主。”方馳低聲說。

方馳如今借着書BBZL  肆老板的身份隐身,每次見面之後,都會以書名做一下次見面的暗號。

吱吱翻看着書,聽着方馳聲音空虛,鼻尖有些發囊,似是得了了風寒,“可是有不舒服?”

方馳,“約莫是要得風寒了。”

吱吱,“可有去看大夫?”

方馳輕笑,他出生貧寒,藥材昂貴,農民若不是得了大病熬不下去,是決計舍不得買藥的。風寒這種東西,吃不吃喲七日都好,又怎會花錢去買?

後來因為筋骨奇佳,是練武的好苗子,兼還有一些運氣吧,被皇家訓練營挑中,五歲就開始魔鬼一樣的訓練,這邊胳膊折了,那邊給接上就繼續和人搏鬥訓練,風寒更不當回事。

“風寒這種東西,發出來就好了,不必看。”

吱吱摁住書頁的手一頓,發出來就好了。

她腦中有一道靈光閃過,豁然開朗。

是啊,李烨之要的就是發出來啊!

十二子奪嫡是真的,這內讧太大,足以浩動滄瀾的元氣,所以,李烨之親手推動最無能,最略記斑斑的李牧之,一方面可以迷惑婼羌。

另一方面,其他十個皇子也不甘心輸給李牧之,所以,現在李牧之是靶子,是另外十個皇子群起而攻之的對象。

李烨之要的是把另外十個皇子也一并解決掉,徹底解決這奪嫡內讧。

吱吱眼中鋒芒閃過,內讧時間當然是越長越好。朝方馳道,“去把‘我’還活着的消息放給太子。”

方馳,“你不怕他們認出來你嗎?”

“你傻了,”吱吱翻着眼皮,“太子府那幫人只見過林蔚文的父親,根本就沒見過林蔚文了,你把我的新身份透過去,重點是我手裏的證據,足以讓太子死無葬身之地!”

“他急着殺我還來不及。”

“不,更急着殺李烨之才對。”

夜,李烨之從十一皇子府出來,經過朱雀大街。

久經沙場的人,對危險有一種本能的嗅覺,這裏的空氣像是被凝固,李烨之閉上眼,耳朵輕輕抖動,暗夜中,風聲徐徐作響,隐約可以嗅到無數支利箭閃着銀光對準了自己。

“功夫怎麽樣?”李烨之勒了缰繩,朝吱吱靠近一些低聲問。

吱吱,“還行。”

李烨之低聲道,“一會亂起來自己找個地方躲着,別被串成刺猬了。”

吱吱拍馬屁道,“殿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不必記挂我。”

李烨之,“本皇子可真感動!”

吱吱瞥一眼他一張近乎面癱的臉,沒看過來他感動在哪。

話音落下,無數支劍雨攜着勁風破空而來,李烨之足尖一點,伸手想帶着吱吱飛起來往後退,卻發現吱吱自己已經飛起來往後退了。

緊接着,又一波劍雨飛過來,李烨之揮動手中長劍擋掉攻勢,刀尖在地上一戳,竭力一跳,飛檐走壁,直接飛到擺劍陣的二樓,長劍一揮,數排弓箭弓弦斷。

這次太子是真的下了血本,除了弓箭手,還有不少的武林高手,一瞬間,街上全是BBZL  刀尖相撞的聲音。

李烨之這邊是重點圍攻對象,全是下死手,六七把鋼刀圍城攻勢圈猛的一起朝他殺過來,李烨之手中的鋼刀被逼的一點點朝下移動,他咬着牙死死撐着,正前方,刀線在瞳孔閃過,他看到一把刀帶着勁風朝吱吱後背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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