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徐語棠喝了……
徐語棠喝了藥早早的貼着熱毛巾就昏睡了過去。
陳慎如今想要着急去瞧上一二都被徐浚三言兩語阻了回來。
“如今陛下與語棠算得上是男未婚女未嫁的,還是避諱些好。”
“女兒這病也不是突發的,喝了藥睡一覺就好了。”
“要是真的十分緊急的話,老朽一定會麻煩陛下的。”
陳慎僵硬着背脊,負手離開。
李銜瞧着這明顯觸怒了陳慎的老鎮國公,正打算勸說一二,卻在那張眼角上帶着些掩飾都掩飾不住的憂心情緒的滄桑面容上一頓,随後跟着陳慎離開。
哎,要他說遇上了陳慎這樣的女婿,這老丈人确實不好做啊。
徐浚嘆了口氣,瞧着兩尊大佛離開後,又着急的返回女兒的院子裏,瞧着那張蒼白的面容,心裏焦躁的很,還是瑪瑙瞧着不對,勸說着将其扶回了院子,早早的休息了。
徐語棠渾渾噩噩間,感覺自己的身體飄在了空中一般,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她心裏最是害怕這樣,她想要伸出手抓住什麽,胡亂抓了一會兒,什麽都抓不住,她心裏更加着急想要喊出聲,甚至想睜開眼睛。
忽然她感覺自己被一個巨大的火爐籠罩住,那漂浮的感覺瞬間消失了,感覺自己終于落了地,她舒服的哼哼了兩聲,就睡了過去。
昨晚邊疆終是下了一場雨,那常年被日曬的土堆與石子就像是幹枯了許久的樹幹,瘋狂的汲取着水份,不肯放過一點。
空氣中都帶着泥土的清香,那常年被沙塵覆蓋的植被,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睡了一覺之後,神清氣爽的徐語棠伸了伸懶腰,然後讓瑪瑙将越女劍拿出來。
瑪瑙笑逐言開,立馬遞上了早就備好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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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知曉了羅伊去世之後,徐語棠就沒有碰過劍,練過武。
那是她第一次殺人,雖然所有人都沒在她面前提過這件事情,但她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劍插入了什麽地方。
但她想通了,如今已然是家族存亡之際,她自個兒的小情小愛算個什麽呢?
還不是依靠着家族,她才能真正的肆意,要是只顧自己舒服,絲毫不顧及父親哥哥,甚至是祖輩對她的愛護與奉獻,哪裏稱得上什麽肆意,那是狼心狗肺。
她的身子如今是早不如以前了,她得好好的鍛煉,好好的吃飯。
日後也該為家族出一份力氣了。
見到哥哥是沒有任何預兆的。
她剛沐浴好,就瞧見了翡翠拿進來一封帖子。
她瞧着帖子上面金線繡的紋路,開口處僅用一枚珍珠固定住。
她BBZL疑惑的問道:“這是誰送來的?”
翡翠也是疑惑的開口:“說是陛下送的。”
她也瞧見了姑娘的疑惑,接着解釋道:“奴婢仔細确認過了,那就是陛下的親衛。”
徐語棠:“……”
不知為何,她的腦海裏浮現出了那高陽的未婚夫婿,承恩侯家世子的模樣。
擦過了手,她才接過帖子,輕輕展開,那撲面而來的清香瞬間鋪滿了她的整個呼吸。
徐語棠:“!!!”
“咳咳咳…”
瑪瑙一聞到這味道,立馬就拿開了帖子,接着連忙開了窗戶散氣。
太醫說過,這患了頭風的人最是不能受刺激,這陛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從未正真關心過姑娘。
“陛下這是在做什麽呀?”翡翠生怕姑娘被引的犯了病,語氣不乏埋怨。
“別胡說,陛下日理萬機,哪裏有空做這等閑事,定然是那承恩侯世子準備的,他也不知道我有此症。”徐語棠深深吸了口氣,淡淡的說道。
對于她,陳慎永遠是抽不出空閑的,每一次都只需要吩咐一二,就有人為他備好,他只需要在恰當的時候遞給她就是了。
帖子上的內容倒是簡短,她一眼就記住了。
今日傍晚,在城內第三家燒餅店內見面。
為什麽要用這麽浮誇精致的帖子寫這麽富有生活氣息的地方。
徐語棠原本是不想去的,但這件事情處處透露着詭異,她讓瑪瑙再次去确定那送信人的身份之後,決定去瞧一瞧。
“你确定那帖子有用?”陳慎有些不确定的問。
李銜第一萬次點頭,接着有理有據的說道:“皇後和高陽關系最是要好,這樣的情況下,女子之間關系好,那喜好定然也是大同小異的,我當初就是這麽日日給高陽送帖子,這一日兩日的她都不願意打開,但一瞧裏面的內容卻是和外表不一致,那肯定會好奇啊,這一來二往的,不就心裏面都是你了嗎?”
陳慎:“……”
他正猶豫之時,就聽見親衛說徐姑娘已經乘馬車出門了。
李銜臉色一亮,神情都是那種‘你瞧我說的對吧’,這樣類似的神情。
陳慎理了理自己早就穿好的月白色衣衫,在走過李銜身旁的時候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銜頓時更來勁了,跟在陳慎的後面問道:“陛下确定昨晚皇後的态度對您有所緩和?”
昨晚陳慎踏着夜色從後牆翻過去的時候,李銜就站在後面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
這熟路的模樣,肯定就不是第一次了!!
于是他特意燃着燈等着陳慎,直到天快亮了,才瞧見了陳慎的身影。
但還未來及的問,日理萬機的陛下就去忙着巡防和處理政務,只來得及吩咐他送個消息,說在城內第三家燒餅店見面。
說昨晚皇後雖然沒說話,但态度軟了些。
陳慎被他這一問,想起了昨晚睡眼朦胧,紅着臉直直往他懷裏蹭的模樣。
明明是睜開了眼,卻又匆匆閉上,這算是欲語還休BBZL?
陳慎不懂,所以他想急切的見她一面,甚至可以和徐語嘉見面的時間提前。
這邊疆城裏的街道都是用石塊鋪就的,商鋪的管理不像是上京城裏那樣有序,兩人一路在擁擠的街道上走過。
和周圍日久被太陽曬過的黝黑又發紅的臉龐不同,陳慎的面容總是白皙的,顯的那眉毛和被一絲不茍束起的頭發格外的黑。
那漆黑的眼眸被周圍瞧不出本來顏色的背簍擦過,絲毫不見厭惡,他甚至輕輕将有些歪的背簍給扶正。
舉手投足之間的貴氣和周圍的百姓格格不入。
但他那瞧着周圍百姓的面容卻是沒有了常日裏的冷峻,那眼底裏都是對着這百姓生活的關心。
他日日夜夜,大半的時間都在禦書房,為的不就是這大顯王朝的昌盛和百姓安樂?
徐語棠站在店門口瞧着他,心裏的怨氣随着風飄散,他确實是一個絕冠天下的男人,只不過不屬于她罷了。
無論過往如何,她也該像那群朝不保夕的羊群一樣,為着今後的每一日而努力!
而不是整日停留在過去的怨與恨。
等着陳慎走到面前的時候,她依着規矩行了禮,這才說道:“陛下找民女可有什麽事情。”
不冷不熱,規規矩矩,恭敬有加,就是沒有軟和。
陳慎猛地抿起了嘴角,瞧着她冷淡的模樣,心往下沉了沉。
“走吧,進去再說。”
開口的嗓音帶着些沉,徐語棠再瞧他明顯有些下沉的神情,蹙了蹙眉,想着這兩日兩人也沒見過面,應該不是自己惹怒了他吧。
兩人一路,各自想着各自的,誰也沒搭理誰,這氣氛瞬間就緊繃了起來。
李銜:“……”
确定軟和了嗎?
他怎麽覺得更冷了呢?!
徐語棠跟着前面的腳步走,一路上都在思索,自是沒注意自己早就走出了燒餅店的範圍,一步一步的逐漸走到了地下。
“陛下。”
“妹妹?!”
徐語嘉正百無聊奈的看着書,聽見了來人的腳步聲,他耳朵動了動,總感覺有一個腳步很像女子的聲音,但是又不确定。
于是放下書,往門口一瞧,除了入眼的陛下以外,竟然瞧見了自己的妹妹。
徐語棠聽着這日日夜夜想念的一聲喚,目光不可置信的瞧着眼前的徐語嘉。
她幾步上前,一寸一寸的瞧着,發現自己哥哥身體強健,面色安好,這才猛地抱住哥哥,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她雖然猜到了自己哥哥生命無憂,但是她總是故意的避開一個結果,就是哥哥那裏受了重傷,或者一病不起。
如今…如今總算是确定了,一切安好。
徐語嘉大手慢慢的摸着她纖細的背脊,順着她的秀發,輕輕的勸道:“乖…都是哥哥的錯,讓我們棠棠憂心了。”
徐語棠也就只哭了一會兒,周圍除了陳慎還有李銜呢。
“哥哥,你是現在可以回家了嗎?”徐語棠聲音還帶着點哭腔。
“不能,徐語夢正在來的路上,棋子BBZL就位了,等不了多久。”
此話一出,別說徐語棠愣住了,徐語嘉和李銜也是同樣的愣住了。
他們算是這件事情的核心人物,自然是知曉了其中布局,但除此以外的其他人沒有知曉,只為了保持這件事情的真實性,每個人真實的悲傷與開心的反應,以此來麻痹這些反叛之人。
畢竟他們面對的是西北關外最野的狼和大顯最具野心和權謀的女人。
而陳慎是事事要求萬無一失的人,如今已然到了關鍵時刻,只等着敵人露出尾巴,然後一擊致命。
這一次竟然直接的就告訴了妹妹,這一句話說的不僅僅是徐語夢有着謀逆之罪的确鑿,也是在給徐語棠承諾他們徐家大房一如既往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