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平靜下來的日子日日……
平靜下來的日子日日都過的很是散漫,前月徐語棠瞧着這邊城裏,一個寡婦帶着兒女在城裏開着個酒肆,那寡婦長得有幾分風情,但為人豪爽,知進退,甚至會點武藝,開的酒肆生意不錯,每日都能賺點錢,帶着一雙兒女日子過得不錯,沒什麽人欺壓她。
這讓她想到了自己當時被貶為庶人之後過的生活,即便是有鎮國公府邸的庇佑,但仍舊是遭到許多人的譏諷。
更別說那些娘家勢力本就不怎麽好的婦人們了,想到此處,再一瞧這日子過的很有期待的酒肆老板娘,慧從心中來,立馬寫了封信給遠在上京城的高陽。
将她想要開辦一所寡婦照拂班的想法寫在了信封上,其中嚴言明了第一要讓她們除去羞恥心,知道反抗,不要一味的覺得被休棄或者是死了丈夫就應該被外界所不容納,人活一世,沒有人因為別的行為而怪罪在自己的身上。第二,教他們一項謀生的本事,和簡單的防衛之術,免得遭人白白的欺負了。
半月後,她收到了高陽的回複,倒是答應了這個想法,說等她回來兩人就開始開班,但回複的內容更多的卻是關于魏太後的。
這個榮耀了一生的女人竟是以被毒殺身亡為結局的。
徐語棠連忙翻頁,細細讀下來,一時竟是無法言語。
原來早就去世的二皇子有一個遺腹子,如今也快五歲了。
魏太後本就怨恨先帝過于的溺愛大皇子,導致了二皇子悲慘的結局,心裏面也恨為何不是同樣被刺殺的三皇子去死,死的是自己的兒子,于是心裏也恨毒了陳慎。
羅伊刺殺徐語棠也是魏太後的主意,第一她想要陳慎最後孤立無援,孤獨痛苦而死,第二,徐語棠當初也是二皇子和魏太後看上的正妻,所以她想要徐語棠死後,和二皇子合葬。
她早就不惜一切手段,想要将陳慎弄死之後,扶持二皇子的遺腹子登基為帝,到時候一切都如她以往預想的一樣,算是自己的兒子做了皇帝,娶了徐語棠,最後她的孫子繼承了皇位。
結果接下來的兩年裏她根本控制不住或者說是撼動不了陳慎的帝位,甚至被陳慎逐漸壓制打壓之後,魏太後收到了來自塞外的一封信,于是早已瘋魔的魏太後竟是不顧大顯的生死,與虎謀皮,想要奪回這皇位。
這一切早就被陳慎察覺,所以他在立皇後的時候,猶豫了,徐語棠總是一副真爛漫不知世事的模樣,他甚至想着日後在他的庇佑和以鎮國公府邸的門楣,她總是會潇灑一生。
誰知道這一切在陳慎聽BBZL說她去濟南之後,也不知為何,連夜就下了旨意,封她為後。
雖然高陽也說不清為何皇兄在婚後對她這麽冷淡,但她知道皇兄定然也是喜歡她的。
以往他做了頗多的錯事,但對她的心卻是始終如一的。
如今陛下坐鎮邊疆,戰事順遂,眼看着就要勝利,而魏太後所做的事情,如今卻是事事受阻,魏氏一脈自從殺大皇子之時,損傷就過重,如今雖謀求大事,但也是再承受不起重創了。
所以魏淑妃在得知謀取大位無望之後,立即将此事通知給家父,家族中幾經謀劃,于是向陳慎投誠。
這個誠意必定是得獻出巨大的誠意。
于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魏淑妃以一碗毒燕窩送走了魏太後,接着一直等到了高陽前來,想要以死謝罪,自裁于壽安宮,還是高陽早有準備,身後的侍衛一把踢開了她手裏的刀,将她關押在了她的宮殿裏。
與此同時,魏家掌舵之人,當晚書寫一封謝罪書之後,一尺白绫懸于梁上,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第二日,魏家與羅家參與此事的核心人物全都自殺,只求給下一代流出一條血淋淋的生路。
高陽筆墨淡淡,但徐語棠卻是生生讀出了濃重的血腥氣。
此刻,她也知曉了陛下登基兩年并非如她所想的那般筆墨天下,揮斥方遒。
他也會猶豫,他也會因為情愛而抽搐。
同時,對于魏太後以及魏太後的兒子,她雖談不上厭惡,甚至對着二皇子很有幾分好感,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一種對于哥哥般的喜歡。
只是如今世事變化,當年的愛恨回随着魏家衆人的去世逐漸消散在天地間。徐語棠哀嘆魏太後的喪子之痛,卻也無法理解她叛國的瘋狂。
陳慎定時比她更早就知道了消息,在她收到高陽信的兩天之後,陳慎徹底将努悍部落擊退,努悍被徐語嘉一柬射穿了心髒,落于馬下,被亂蹄踐踏成泥,與此同時,陛下一旨昭告天下,魏太後叛國,與努悍部落私下來往,多有謀逆,後其侄女魏淑妃幡然醒悟,大義滅親,自裁謝罪,其父魏尚書及其參與者皆自裁謝罪,但不能就此饒恕魏家及其其他參與者,這場戰争之下多少家庭失去了兒子,丈夫,父親,大顯失去了多少戰士,不是他們幾人以死謝罪就足夠的。
但也念及魏尚書的謝罪書裏完整地寫下了所有參與謀逆的人員,以及其外帝潛藏在大顯的間諜,除總角男女,其餘者賜毒酒,白绫,以及三代以內不可科考從政。
聖旨一下,整個大顯都抖了三抖,至此陳慎才算是真正的将帝位坐的穩穩當當的。
徐語棠此時也對徐家徹底放了心,聖恩猶在,況且如今徐家的聖寵是徐家一争一戰得來的。
心情一好,睡眠也就充足,白日間看閑書看得頭疼,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夜晚睡到了半夜就知道醒來。
她懶散的抱着被BBZL子翻了個身,結果就瞧見了坐在窗前的男人,她吓了一跳,猛地坐起身。
卻發現男人一動不動,她瞧了半晌,透過月色仔細确認發現是陳慎。
她掀開床帷,踩着軟鞋緩步走到了男人的面前,男人的呼吸有些沉重,眉頭蹙起,似乎睡的不是很舒服。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給他披上了被褥,男人竟絲毫沒有察覺。
徐語棠皺了皺眉,此刻要是有個刺客,豈不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将他殺了。
她也沒有絲毫睡意,就這麽靠在榻子上撐着頭瞧着眼前熟睡的男子。
結果不知不覺她就睡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卻在床上,那被褥也蓋在了她的身上。
眼瞧着翡翠還在不停的說着姑娘近日裏是越來越能睡了,昨兒白天睡了那麽久,晚上竟然也是一覺睡到了天亮。
她便是知道,定然是他醒來後,将睡着的她抱到了床上,又給自己改了被褥。
徐語棠越想越覺得羞憤,昨晚上她最後的意識還是在用眼睛描繪男人那略顯病态的面容,那她睡着時定然也是保持着那樣的姿勢。
再加上她蓋上的被褥,以及沒有驅趕他,反而是坐在一旁瞧着人家睡着了,這樣簡直顯得格外的暧昧。
徐語棠是做好了準備,等着他再來的時候,她一定會給他誰清楚!
結果等到軍隊班師回朝的時候,徐語棠都沒有再見到陳慎,陳慎也沒有來她的院子裏。
仿佛那一晚是她的錯覺,而她也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竟然惦記了這件事情這麽久。
徐語棠恨自己不争氣,于是在等着回上京城的前一日,陳慎來徐府的時候,刻意借着頭疼沒有去前院,只顧着在院子裏指揮翡翠和瑪瑙将她稀罕的物件裝好,到時候一并帶回上京城。
剛過午時,她熱的有些煩悶,換了見薄羅衫坐在亭子裏散涼時,就瞧見了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男人,胸前繡着的五抓金龍在日光下幾欲騰飛。
她下意識的轉過頭裝睡,結果那腳步聲絲毫不減停頓,甚至她聽見丫鬟侍從們想要行禮都被他阻止了。
她悄然睜開眼睛,就瞧見那雙漆黑的靴子停在了她的身旁。
現在她很是後悔自己裝睡的行為,這下算是騎虎難下了。
陳慎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端起一杯茶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徐語棠一陣憋悶,加上前幾日她暗自生的氣,頓時覺得自己也不必裝睡了。
幹脆的擡起了身子,起身就要給陳慎行禮,陳慎并未阻止。
此時他的眼眸清清淺淺的落在她的身上,不見了以前的冷硬與漆黑,也不見前面見面之時滿滿的愛意,更多的是單純的看着她,但這一種看就像是在瞧他最珍貴的人一樣,既是清淺,也是情深。
“陛下來找我可是有什麽事情嗎?”
徐語棠有些受不了他這樣的目光,借着喝茶阻擋了視線,接着問道。
陳慎輕輕笑了笑,接着他端坐着,聲音是前所未有的鄭BBZL重:“徐氏,朕自小與你青梅竹馬,先前是朕蠢笨,不知自己真心,虧欠了你許多,也傷你頗深,如今再談深情,依然是遲來的愛,不值一提,但朕思緒了良久,還是放不下你,此刻求娶你,朕也沒有臉,也是對你的不尊重。”
他瞧着眼前面色未動,一語不發的女子,心裏酸脹難掩。
“徐氏,朕此次回上京後,将遣散後宮,再不納一妃,皇後之位将虛位以待。”
徐語棠一聽見皇後之位,內心産生無比的抵觸,下意識剛想開口拒絕,就聽見男人開口說道:“徐氏,朕不會阻礙你相看其他男子,但朕也是希望你也不要阻止朕追求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