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百獸圖》

李玺今天過來雖然是為了給魏禹報仇, 把肉分給村民們吃也是真心的。

尤其是那些老人,看到他們,李玺就想到了太後, 親自把肉送到他們手上, 看到他們高興地吃下去,自己也很高興。

他希望所有善良慈愛的老人家都能活到兩百歲!

百姓們起初還很惶恐, 看到他如此可親,紛紛放松下來, 悄悄誇贊:“小福王人好,長得也好, 就像觀音娘娘座下的小仙童!”

小福王美得冒泡。

姜劉氏畏畏縮縮地走過來,沒敢看李玺,只瞧着魏禹, 擠出一個谄媚的笑。

“禹哥兒出息了……誰能想到呢, 從前那麽一小點兒……你舅舅走得早, 舅母也是沒辦法, 那個,禹哥不記恨舅母?”

李玺翻了個小白眼。

啰啰嗦嗦一大堆, 一個字的歉意都沒有。若不是擔心被報複, 還不會主動找書昀兄說話呗!

李玺扯了扯魏禹的袖子,“書昀兄,別理她, 就讓她自己琢磨去,天天擔驚受怕才活該。”

魏禹抓住他的手,攥得很緊, 唇也緊緊抿着, 目光暗沉。

李玺心疼得要死, 這是留下了多大的陰影?

姜劉氏還在絮絮叨叨:“那時候家裏窮……”

小福王氣惱:“你們現在也窮!”

姜劉氏吓了一跳,忙躬下身子,連連道:“是是是,我們一家子破落戶,不能跟王爺比,禹哥兒如今做了大官,也就別跟我們計較了,免得髒了你握筆的手……”

“他不僅官大,位份也高,如今是福王妃了知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

“再見到他要磕頭下跪,知不知道?”

姜劉氏撲通一聲跪下去,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半點骨氣都沒有。

她那三個兒子也跟着跪下,邊磕邊顫着聲音求。

魏禹卻拉着李玺避開了。

這個禮,他不屑受。

李玺怕他不痛快,拉着他上了馬車。

大表兄猶豫了一下,還是追了上來。

看着像個憨實的漢子,只比魏禹大六歲,老得卻像他叔似的,“從前的事……對不住了,那時候不是東西……我……我也沒什麽能賠你的,給你作個揖!”

說着,就拱起手,深深地彎下了腰。

這個禮,比方才姜氏磕得那仨響頭真誠多了。而魏禹,也終于等來了一聲“對不住”。

李玺晃晃他的手。

魏禹閉了閉眼,重新變回了從容淡定的魏少卿,“走。”

“走走走,回去吃烤肉。”李玺晃晃車鈴。

禮官鳴鑼,金吾衛開道,小福王和他的福王妃像來時那樣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所有的灰暗、壓抑、不甘、痛苦和屈辱全都留在了身後,随着那聲“對不住”,徹底消散了。

并沒有原諒。

只是不計較了。

就像一個巨人不會跟一只螞蟻計較。

馬車搖搖晃晃,成串的燈籠和火把将官道照得亮如白晝。

小福王兩只小蟲爪握在一起,小心翼翼地瞄着他的書昀兄。

魏少卿心都化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啊?知道什麽?我什麽也不知道啊!”小金蟲蟲開啓裝傻模式,簡稱:做好事不留名。

魏禹笑笑,勾住他的腰。

李玺眼睛左看右看,慌亂又期待:“又要親親嗎?”

魏少卿失笑,本來不想的,現在,想了。

……

回到獵宮,宮宴還沒結束。

二皇子一把揪起李玺,“找了你一大圈,還以為你跑了。山豬我獵着了,大的小的任你挑,讓你的魏少卿烤,咱哥倆整壇好酒,不醉不歸!”

小福王大笑,“安排上!”

都是年輕人,也不講究,找了片空地就搭上了帳子,篝火點起來,石頭竈壘上,鐵板架上,胡嬌和魏禹一人一邊,一個烤肉,一個炒菜塊。

胡嬌大多時候都是淡淡的,除了護着李玺,沒有什麽情緒波動,只有在烤肉的時候,鬥志滿滿,絕不能輸!

魏禹烤一串,她就烤兩串,魏禹烤兩串,她就烤四串。

魏禹怕她累着,特意放慢速度,讓着她。

胡嬌還不樂意,一下子抓了十串塞到他手裏,還鄭重其事地說:“公平比賽,不許作弊!”

李玺笑得不行,也跑過去湊熱鬧,“我也比,看誰烤得好吃,讓……讓二哥哥做裁判。”

二皇子爽朗一笑,“成,我絕對不護短,也不告訴你們,小寶方才偷偷朝我擠眼睛了。”

胡嬌嗖地扭過臉,憤憤地看向李玺,“不許作弊。”

李玺讪讪一笑,抓了片白菜葉丢到二皇子臉上,“叛徒!”

二皇子往嘴裏一塞,咯吱咯吱吃掉了。

李玺:“……”

你贏了。

小福王烤起肉來,不是用手,而是用聲波。

“啊啊啊,是不是要翻面了!”

旁邊伸過來一只手,飛快地給他翻了個面。

“糊了糊了,我聞到糊味了!”

再次伸來一只手,撥了撥炭火,又把肉串拿起來晾了晾。

小福王松了口氣,中場休息了一下下,看着胡嬌,暗搓搓偷師。

胡嬌翻面了。

胡嬌撒胡椒了,撒完胡椒還抖了抖簽子。

小福王再次跳腳,“我也要撒胡椒,還有鹽!是不是還要刷點油?這個肉太瘦了,沒有油不會變得香噴噴!”

然後,旁邊那只手就伸過來,幫他撒調料,連帶着刷上油。

“好了嗎?現在應該好了?是不是要裝盤了?啊啊啊!好燙,根本拿不住呀!”

還是那只手,把簽子一抓,放到盤裏。

就這樣,小福王的“人生第一串”就這麽烤好了。

“要去送給祖母吃!”搖頭擺尾,開心得不行。

太後吃到小福王“親手”烤的肉串,也很開心,還樂呵呵地跟李鴻顯擺。

“我的小冊冊就是孝順,今日送碟親手摘的棗子,明日送只親手打的錦雞,後日又送串親手折的野果子,短短幾日,我都吃胖了!”

李鴻敢怒不敢言。

您是親祖母,我不是親爹。

李雲蘿也在,當着所有人的面,把魏禹的官袍交給李玺——就是行刺時斷了袖子的那一件。

蕭子睿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一早就看到李雲蘿點燈熬油地在那兒縫什麽,心裏感動得要死,夫人居然看到了他破掉的襪子,居然還親手給他補!

二話不說,把私房錢一分不剩地掏了出來。

李雲蘿笑眯眯的,什麽都沒說……

李玺也很納悶,“二姐姐怎麽給書昀兄補起衣裳啦?”

李雲蘿自然而然道:“他去找敏之談事情,我剛好碰上了,就順手縫了兩針——看在小寶的面子上。”

李玺頓時咧開嘴,笑嘻嘻地執了執手,“多謝二姐姐。”

說完又瞄了眼蕭子睿,“悄悄”說:“二姐姐還是在祖母這裏歇着,沒事別往蕭家去,萬一再被婆婆小姑的拉過去立規矩,姓蕭的男人可不會給你撐腰。”

李雲蘿一笑,“好,今日之後就不會再去了。”

蕭子睿……吐血身亡。

***

李雲蘿給魏禹補好了衣裳,魏禹也依着先前的約定,去找仆固鴉羽和契苾納木談判。

他開門見山地說:“我是為蛛蛛的身世而來。”

夫妻兩個并不驚訝,只是不解:“是誰讓你來的?”

魏禹淡淡一笑,“一個心軟的人。”

“這個人是敵是友?”

魏禹道:“如果二位想讓蛛蛛的身世大白于天下,她就是你們的敵人,我也是;如果你們只想好好疼愛蛛蛛,不把她送到親生父母身邊,我會幫你們。”

仆固鴉羽和契苾納木對視一眼,“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為了福王。”魏禹坦誠道,“想必二位比我清楚,蛛蛛的身世和福王息息相關,我不希望她被人利用,損害到福王。”

“讓你來的人和你是同樣的想法嗎?”

魏禹搖搖頭,“不,她有其他的目的。可以保證的是,她同樣不想傷害蛛蛛,包括你們,不然也不會繞這麽大一個彎子。”

契苾納木鎖着眉頭,沉聲問:“那個人是不是福王?”

魏禹繼續搖頭,“你們已經見過福王了。你們覺得,他像是心思深沉的人嗎?”

夫妻二人雙雙一怔。

仆固鴉羽激動道:“是……是上次和你一同來的那位少年郎?他、他就是明月姐姐的孩子?”

魏禹再次搖頭,“你們以為,大業聖人那麽好糊弄嗎?會讓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執掌皇城令?”

“那他是……”

“是李家人。”

再多的,就不方便說了。

仆固鴉羽瞳孔一縮,顫聲道:“明月姐姐的孩子……是不是已經被聖人殺了?”

“沒有,他還活着。”

魏禹已經猜到了,當初,胡姬就是打算用仆固明月的孩子換給楊氏,只是,後來被聖人截了胡。

而那個孩子,就是無花果。

魏禹道:“你若願意,改日我可以帶他過來,前提是,你們要永遠保守這個秘密。”

“我願意保守秘密,我、我想見見他……他還好嗎?”仆固鴉羽含淚道。

想到無花果帶着熊熊子滿山亂蹿、大口吃肉的模樣,魏禹不由笑了。

“非常好,衣食無憂,平安喜樂。”

仆固鴉羽捏着胸前的寶石項圈,望着半空,熱淚滾滾,“明月姐姐,你聽到了嗎?你的孩子還活着,過得很好……”

契苾納木攬了攬妻子,右手搭在肩上,沖魏禹低了低頭,“魏少卿,多謝了。”

魏禹道:“不必謝我,要謝就謝福王!”

當初,是李玺從一群小孩子裏挑中了最小最瘦的無花果,讓無花果做了他的小伴當,如親人般待他。

不然,無花果就會被送去做太監。

其實,還有胡嬌。如果不是李玺,胡嬌早在六歲那年,就已經凍死在冰湖裏了。

——後面這句,魏禹沒說。

仆固鴉羽聞言,對着獵宮的方向行了一個極高的禮節,為李玺祈福。

契苾納木問:“魏少卿想讓我們做什麽?托你來的那個人,想讓我們做什麽?”

“我想把你們藏起來,在大局安穩之前,不讓任何勢力找到。”

魏禹鄭重道:“這個期限也許是一兩年,也許是七八年,也許更久。不僅需要你們的同意,還需要蛛蛛同意。”

夫妻二人交接了一個眼神,表情同樣鄭重:“我們會跟蛛蛛說。但是,有一個要求,不,是請求。”

“請講。”

契苾納木軟下态度,恭敬道:“請魏少卿幫我們找到小公主,哪怕只是一些線索,鐵勒一族必會感激不盡。”

魏禹一怔,小公主?

胡姬的女兒?

“……不是蛛蛛?”他玩了個心眼。

契苾納木一笑,“魏少卿消息不大靈通啊,蛛蛛是漢人,和我們的公主沒有關系,是定王的另一個女兒。”

魏禹抿唇。

他以為,這對夫妻對蛛蛛視若己出,是因為把她錯認成了胡姬的女兒,原來,人家從一開始就知道。

這又産生了一個新問題:“我需要确認一下,你們知不知道胡姬,也就是你們的公主,真正的死因。”

這關系到他們對蛛蛛的态度會不會改變,會不會知道真相後一怒之下撕毀約定。

“公主是中毒死的。”仆固鴉羽垂下眸子,悲傷道,“我們很早就收到消息,原本可以救她,公主卻不願意。”

“為何?”

“公主說,定王死了,她也不想獨活。”仆固鴉羽看了眼旁邊的男人,收起悲傷,微笑道,“鐵勒的女子就是如此,我們尊重公主的選擇。”

魏禹內心震撼。

不由為楊氏感到悲哀。她為了權勢,人家為了愛情;她沾沾自喜,覺得自己贏了一局,人家卻根本不屑,甘願與愛人同生共死。

最後,楊氏輸得渣到不剩,還不自知。

這個“不自知”就是她最大的悲哀。

魏禹起身,朝夫妻二人行了一禮,“魏某替福王,向二位致謝,感謝你們善待蛛蛛小縣主。”

契苾納木朗笑一聲,理所當然道:“她是我們的女兒,我們當然要待她好。更何況,她還流着定王爺的血,定王爺是幫助過鐵勒的大英雄,鐵勒人至死都不會傷害他的家人。”

魏禹聞言,不由動容,再次揖了一禮。

夫妻二人起身還禮。

仆固鴉羽不解道:“魏少卿為何要替福王謝我們?”

“方才說了,福王也姓李,算是蛛蛛小縣主的兄長。福王有許多姐姐,一直想要個妹妹。”魏禹笑得很溫柔。

仆固鴉羽點點頭,肯定道:“小王爺很好,眼睛很幹淨,我們信他,也信魏少卿。”

魏禹承諾:“只要你們願意保守秘密,福王就會幫助你們,保護你們,也會帶你們的小公主來見你們。”

然而,不是現在。

如果讓他們知道胡嬌就是他們的小公主,八成會想方設法把她帶回家鄉,繼承王位。

萬一鬧大了,李玺的身世就遮不住了。

為了自家小福王,魏少卿壞心眼地沒有明說。

盡管如此,仆固鴉羽和契苾納木已經很感激了,和魏禹約定,秋獵結束後就跟他離開天坑,找個秘密的地方躲起來。

——天坑已經不安全了,那日李玺從獵山上帶下來一個小娘子的消息已經在獵宮悄悄傳開了,聖人和宗室都在查。

秋獵結束的前一天,魏禹信守承諾,帶無花果來了天坑。

仆固鴉羽見看到無花果的第一眼就愣住了。

這個孩子!

完全就是那個渣男的翻版!

沒有一點像明月姐姐!

仆固鴉羽對他又愛又恨,前腳激動地給他準備了羊奶,後腳看到無花果笑眯眯的模樣,又氣呼呼地瞪起眼睛,想把羊奶搶回來。

無花果悄悄對李玺說:“聽說漂亮女人脾氣都不好,看來是真的。”

李玺眨眨眼,“沒有啊,仆固嬸嬸對我可好了,一定是你吃得太多,被嫌棄了。”

無花果摸摸鼓起來的小肚子,蹲到牆角畫圈圈去了。

他根本想不到,他親爹确實是個狀元郎,還是個始亂終棄的“陳世美”。

胡嬌也來了。

不用魏禹叮囑,她就主動把自己藏了起來,一個人在崖壁上飛來飛去,玩得可開心了。

仆固鴉羽似有所感,準備了堅果和奶茶放在岩石上,放完就幹脆地走開了。

再出來時,食物已經沒有了。

胡嬌沒有讓別人看到她,唯獨把蛛蛛引了出去。

姐妹兩個開開心心地玩了好一會兒,胡嬌還送給蛛蛛一個香囊,裏面放滿了金豆子,把香囊撐得鼓鼓的。

蛛蛛回送她一對山豬牙,是她第一次打獵時獵到的,對她來說意義非凡。

胡嬌很喜歡,當即別在腰間,成了她的新兵器。

蛛蛛同樣開心,拿着香囊給娘親看。

仆固鴉羽摸摸她的頭,說:“你原本也可以過這樣的生活,如果你想,阿娘就把你送回去……”

“我不想,我就喜歡和阿爺、阿娘、小弟在一起。”蛛蛛大聲道,“嬌嬌說了,定王妃很壞,壞透了,我才不認她做娘親。”

仆固鴉羽一愣,“你知道了?”

蛛蛛吐吐舌頭,“我說實話,阿娘不許生氣——那天你們和魏少卿說話的時候,我都聽到了……”

一邊說一邊悄悄往後退,伺機逃跑,“我可太感謝魏少卿了,也謝謝讓他來的那個人,最好把我藏得嚴嚴實實的,不讓任何人知道我是那個壞楊氏的女兒——啊,阿娘,說好了您不許生氣的!”

仆固鴉羽撲過去,不是為了打她,而是緊緊地抱住了她,“好孩子,阿娘的好孩子……”

蛛蛛怕怕地拍拍胸口,眉開眼笑。

魏禹離開之前,夫妻二人單膝跪地,向鐵勒族的天神立下誓言:

“我鐵勒一族,誓死效忠福王!”

魏禹肅身而立,鄭重地施了一禮。

***

回程的馬車上,魏禹不緊不慢地描着一幅畫。

李玺瞅了一眼,差點笑破肚皮,“別人都畫山畫水畫美人,書昀兄怎麽畫起了小動物?這一只只的,聚在一起能開個動物園了!”

魏少卿笑笑,從袖中掏出一只三彩小陶俑,只有拳頭大小,是個憨态可掬的小駱駝。

李玺瞅了一眼,略嫌棄:“在哪兒買的?不會上當了,駱駝腿都是歪的。”

魏少卿淡淡道:“第一次燒,不熟練。”

小福王僵了三秒鐘,飛快改口:“啊,這可真是……太可愛了!這個腿歪歪的,真別致啊!我還沒見過這樣的小駱駝呢,書昀兄可以送給我嗎?”

魏禹失笑,“若喜歡,便拿去!”

小福王連忙雙手接過,珍而重之地收起來。

與此同時,魏禹把畫卷上的駱駝打了個叉。

李玺眨眨眼,“書昀兄,你幹嘛把它叉掉?”

“蟲蟲已經得到了,就可以把它從這局中擇出來了。”魏禹意味深長地說。

李玺:“你的意思是,要把上面的動物都燒出來送給我?”

燒一只叉一只的那種?

“想要嗎?”魏魏問。

“想!”李福王開啓甜言蜜語模式,“只要是書昀兄給的,一塊破布我都喜歡!”

又悄悄對天上的神仙說:破布就算了,還是保佑書昀兄送他好看一些的玩意!

魏禹瞧着他壞兮兮的小眼神,也不點破,笑道:“下一次想要哪只?”

李玺驚喜,“還能再選?現在就給我嗎?”

魏禹笑笑,別有深意道:“先選好,回皇城就開‘燒’。”

“我看看啊……”李玺興奮地搓搓小蟲爪,在《百獸圖》上劃來劃去,最後選中一只紅色皮毛的小狐貍,“就它,先把它叉了!”

魏少卿微微一笑,“好,就它了。”

倘若聖人在這裏,一眼就能認出,這幅《百獸圖》畫的其實是長安各大勢力的布局。

駱駝代表的是西北鐵勒,李玺已經得到了。

狐貍的位置剛好在吏部,如今的吏部尚書正是蕭子睿的祖父……

秋獵結束,聖人帶領百官祭天地,诰祖宗。

李玺和二皇子雙雙站在李鴻身後,位置不分上下。這相當于公開表示,李玺和二皇子一樣,有同等的争儲機會。

文臣武将心中波瀾乍起。

太後和晉陽大長公主,這對鬥了大半輩子的姑嫂,難得默契地對視一眼,雙雙嘆了口氣。

長安城,要變天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