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
<八>
9月到了，晚夏的悶熱還沒有層層退盡，林子珈開學了。因為他家就在本市，也就不住宿舍了，開玩笑，他心心念念挂在他大哥身上，一天不見心悶，兩天不見心慌，三天不見心傷，當然是得天天住家，吃他哥煮的飯菜才行。
開學沒多久，林子珈在系上就挺出名了，他過去“戰績”輝煌嘛，而且又是保送的。所以他就被教授選去當實驗室助理，一同的還有個女生也做了實驗室助理。
其實林子珈的長相挺招人的，在校園裏走時，通常回頭率很高，女生們看着他時眼睛都亮晃晃的。他自己是不太有感覺，因為心思都不在她們身上，所以管她們是看自己還是不看自己，就他自己來說，是完全無感的。
周邊的這些個女生們，他是沒多大必要接觸交流，但是實驗室裏那個，卻是不可避免地要接觸接觸。倒也不讨厭就是了。女生名叫柯靜雪，但是這人，真有點“人不如其名”，頭發只到下巴長，比較利落的層次; 還有個1米7出頭的個子，一天到晚T恤仔褲匡威，再不就是衛衣仔褲新百倫的。其實女生這樣的，林子珈倒是不排斥多說上幾句話，更何況，這女生也沒啥廢話，說來說去，都是跟實驗有關的事。
不過兩人第一次在實驗室，說的東西倒是有點意思。那天，林子珈先去了實驗室等教授，沒一會兒，柯靜雪也來了。
她進來第一句，免不了先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柯靜雪，你是林子珈吧。”
“是的。你好”
“我從高中就知道你了。”
“啊？你跟我一個學校？”
“不是，我家不在這個城市。”
“那？”
“唉，我也年年參加奧化。。。。永遠被你擠成第二的那個。。。。就是我。。。。”
“啊？哈哈。。。哈”林子珈尴尬地笑笑。
這時教授進來了，兩人就上前去跟教授問好，然後聽教授安排去搗弄熟悉那些實驗室器材。
晚上林子珈回到家，他哥做好的飯菜，兩人一起吃，林頁誠也就循例和他聊一些白天發生的事，也就問到他在學校的事。說真的，林頁誠打死也不承認，他現在有點怕自己小弟被學校裏那些風華正茂的女大學生給勾走。。。到時自己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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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珈可沒那麽傻，要是說些有的沒的，萬一他哥瞎想可怎麽辦，現在一切可是剛有點起色，萬一他哥不信任自己，心裏退縮了那可怎麽辦，反正自己對那些女人。。。呃，還有那些男人也都沒興趣。所以他只說課、實驗、助理、教授之類的話題，其它的仿佛就像雲煙，入不了他的眼，也不值得一提似的。林頁誠那點小心思多多少少是放下了些，起碼沒聽到任何讓自己心裏不安的東西。
林子珈開學兩周了，現下到了周天，他跟他哥一起看電影下午場。其實他想想也真為自己驕傲，親親大哥現在跟自己像情侶一樣，活到現在都沒有這樣有成就感過。
兩人買可樂和爆谷入場有點晚了，影院裏已是一片漆黑。雖是周末，可是這片是部文藝片，又是下午4點檔，似乎場子中沒多少人。若大的個3號廳裏，只是星星點點地坐着些觀衆。兩人還是為了不吵到別人，自己遲入場的兩人，輕手輕腳地在最後排較靠近走道處坐下了。
兩人就這麽挨着，林子珈一直摟着他哥，他哥也不拒絕，這樣較陰暗的場所雖然也是公共場所，但是應該沒什麽人看到兩人的親密樣子。林頁誠坐在左邊，歪頭向左要拿他那瓶可樂，一擡頭，光影交錯間，好像看到坐在前面一排最裏面靠牆的座位上，有兩個人正在唇舌交纏。林頁誠心裏面想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但還是臉紅紅地盯足了十秒，還在心裏想着：‘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大膽啊。’
然後一轉頭，就被兩片唇貼了上來，親親又磨磨了好久，松開了，就聽小弟笑意盈然地說：“剛才看什麽，看得那麽出神？”
林頁誠心裏想：‘看什麽？還不就是你剛剛對我做的這件事。’
那魔頭又說：“光看人家親有什麽好，還是自己親起來才滿足。”
“你！小弟，大庭廣衆的，別這樣，叫人看見。”
“看見又怎樣，誰管得了？”
林頁誠想想，好像也真是沒人管得了，兩人既無家累，又不用太向社會交待。。。。
兩個人親親密密地摟着，連這讓人度日如年的文藝片也似乎放得飛快，一個多小時很快就到了，燈光亮起，散場。林子珈理着兩人吃完喝完的紙杯垃圾等，起身地慢了點。前排的最裏面靠牆的兩人走近了，愣住。。。。
“呃，柯靜雪，真巧啊。”
“呵，是啊，林子珈，這兒也能遇上啊。”
打招呼的兩人心裏各懷鬼胎。柯靜雪正琢磨着：‘老天，那才自己和情人在前面吻得如火如荼地，不會叫這後排的兩人瞧見了吧。’ 林子珈也在想着：‘媽呀，眼前這位，原來，也是。。。。這個。。。。這個。。。。女同志。怪不得跟她相處還挺自然的。那。。。。還是裝作沒看見剛才那個吧。’
林頁誠心裏更翻江倒海：‘媽呀，剛才燈光弱，看得不清楚，原來之前看到的是兩個女人在。。。。在。。。。咦，她們和小珈是同學嗎？’
兩對愣住的人，站了能有10秒，忽然。。。。
“這，這是我大哥；哥，這是我學校裏的同學。”
被介紹的人互相點點頭微笑
“這，這個。。。。我們先走了，學校見。”本來柯靜雪想介紹身邊女朋友給林子珈他們認識的，但是怕她尴尬。必竟她嚴令自己不許說，大學畢業前都不許說。
出影院時，天色已有點昏暗了，本也沒打算回家煮飯，兩人就商量着去哪兒吃。想來想去，不如去吃泰式料理吧。林頁誠是個口味清淡的人，林子珈在飲食方面多數時候是個重口。本來從小到大，林頁誠都會顧住林子珈的口味，做合他口味的東西吃，很多時候還會為了顧小弟的需求而不太顧大弟的需求，大弟沒少不爽，小弟沒少得意。後來大弟先去上大學，只有小弟在家的一年，更是幾乎只按小弟的口味做東西吃。但是自從。。。自從。。。兩人那個那個了之後，林子珈鬼使神差。。。潛移默化。。。自主自覺地開始飲食清淡化。一方面是潛意識的決定，因為自己那裏要接受小弟，自己吃清淡一點的好。一方面是意識到的：讓小弟吃清淡點，不知會不會也讓他“少發點情”。
林子珈自然地拖起他的手，走在黃昏的小路上，林子珈想跟他哥手牽手，所以擇了條幾乎沒什麽人的小路走着，沒一會兒，到了大路上，再過一會兒，就要華燈初上了，這大路上的人也不見少，兩人也比較有默契地放開手，僅是身體較一般人親密地那麽挨着向前走。
“淘泰廊”是這一帶挺出名的泰菜館，開在這條路上也有5、6年了，林子珈從來都重口（咳，還是得說一下，他選愛人還是挺有眼光的，在這方面嘛，一點也不重口。），所以林頁誠以前每周末都會帶大弟小弟去比較重口的餐廳吃東西，這家淘泰廊也光顧了不少年了，餐廳老板也都認識了。餐廳老板在泰國呆過不少年，本身早年也是學廚的，吃泰餐後自覺大愛，就苦心鑽研，在泰國娶了老婆回來後，就自主開起了這家餐廳，非常成功。老婆楠迪有着泰國女人特有的溫良馴服，來了中國後為了老公，苦學中文，現在說得很好，兩個人的小娃娃都有兩個了。
“咦，小誠，小珈，你們來啦，還真是好久不見哦。”老板吳傑見熟人來，就招呼起來，他也不是天天在店的，不過今天碰巧了。
“是啊，吳大哥，好久了，都沒來。今天很想吃你們店裏的菜。”林頁誠也是笑盈盈。
“哈，歡迎歡迎。咦，你們兩個才從家裏來嗎？”
“呃。。。。”林頁誠忽然不知怎麽說。
“吳大哥，我們剛去看電影，然後就來了。”林子珈接上話。
“哦。。。。咦？你們兩個大男人的，不幹正事，你（指着林頁誠）趕緊相親啦，你（指着林子珈）上大學了，快找個女朋友啦。你們兄弟兩個去看電影，看100場都看不個所以然來。”
“呵。。。呵。。。”林頁誠尴尬地笑笑，手在後面抓住林子珈，怕他性子急，亂說話。畢竟跟吳大哥太熟了，吳大哥這人直腸子，有啥說啥。
“嗯，知道了。”林子珈竟也識趣地沒多說。
兩人到窗邊的座位，林頁誠緊張地瞟了一眼林子珈，怕他生吳大哥的氣。沒想到林子珈臉色并不陰沉。
“大哥，幹嘛偷瞄我？”
“啊？我。。。。我。。。我怕你生吳大哥的氣。”
“我生什麽氣啊，你的擔心我都明白，我只在乎你的感受，別人的我并不在意。”
“哦。。。。對了，剛剛電影院。。。。那個”
“那個個子高的女生是我的同學，一個系的。呃，你也看出來她跟她旁邊那個女生，應該是。。。不過她沒跟我說過，大家才同學沒多久。”
林子珈點了很多海鮮，意味深長地吃着，林頁誠傻勒八叽地并不知道自己今晚要“遭殃”，還說什麽：“我也知道最近我做飯都挺清淡的，你多吃點。”然後一個勁地夾什麽蝦呀貝呀地到他弟碟上，可能世上傻成他這樣的也不多見。林子珈自然是笑呵呵地照單全收，慢慢吃着。
。。。
兩人就一起吃晚餐一邊聊些東西。
再然後。。。
到了晚上，林子珈本來就是“有備而來”，再加上他哥洗完澡，香噴噴的人兒在他面前晃來晃去，自然不用客氣。身體熱流下湧，根本忍不住，把他哥壓到床上就開始做。。。林頁誠倒不會反抗，唉，他也習慣了。。。只是。。。他弟做到第四次還大有“百戰不殆”的形勢，林頁誠慌了：“弟，你吃藥啦？”
“沒有，只是吃了海鮮而矣。”
“你！！”
“寶貝，下次你也多吃點。”
“你！嗚~ ”
林頁誠又是哭又是喊地，也沒見林子珈有放過他的意思。林頁誠那天晚上到後來哭紅了眼睛，結果就是：第一，生氣！整整兩天不理林子珈；第二，忌口，林家整整兩個星期在餐桌上沒見一星半點的海鮮。林子珈心裏暗笑，他哥那點小心思還瞞得過他？不過看見他哥像個被自己折騰過後的受驚小動物似的，他心中也是暗存不舍的。畢竟，他哥是用來寶貝用來疼的，不是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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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林子珈和柯靜雪都在實驗室，倒也不是教授交待的任務，是柯靜雪找林子珈幫忙。
本來，柯靜雪告訴林子珈，她想在女朋友生日時送一瓶自己制的護膚品，本是想用天然糖發酵制一瓶控油精華的，這個她自己高中時就做過了，自己也在用，只能說真是超控油的。但是實驗室的器材方面林子珈比柯靜雪熟，畢竟這不是自己以前在家用簡單器材做實驗，所以就叫林子珈幫自己一下。而且林子珈還說，他以前用胡蘿蔔酶解制過護手霜（其實他是心疼他哥做飯洗碗手會變粗，所以就自己做一瓶護手霜，也只能說真是超好用的，想到他哥的手至今都嫩嫩的，摸到自己身上的那個感覺，嘻。。。。），問她要不要也多制一瓶護手霜，柯靜雪當然是欣然答應。
“你。。。。呃，林，你那天。。。。”女朋友不讓自己說。。。呃，不當着她的面跟別人說。。。應該可以。。。吧。。
“婆媽，我那天看見了。你不會想殺我滅口吧。”
“哈，哪會。你那天介紹是你哥的那個。。。。是不是你的。。。。”
“是啊，我老婆。呃，不過，也确實是我哥啦。”
“嗯，怎麽回事，你們長得都不像，你長得五大三粗的，你“哥”那麽嫩。”
“死女人，誰長得五大三粗了。”
“哈哈。”
“我是後來被他們家領養的，被他養大的。”
“哦。。。。咦，不對啊，他看上去也比你大不了多少，怎麽養你啊？”
“唉，你別被他那外表騙了，他今年28。唉，別說我們了。我一直都沒問你，你們是怎麽回事？”
“我那位，從小就喜歡旅游，高一時就自己一個人去西藏了，正巧，我大表哥是個背包客，那年我大表哥也是一個人背包去西藏，兩人遇上了，就結個伴，我大表哥喜歡攝影，我那位喜歡畫畫，兩人倒也有得聊，雖然年紀有點差距。大表哥拍了很多照片，回來給我看時，我就。。。。我就看到了她，然後，問大表哥要了她的聯系方式，當時也沒想太多，就跑她家鄉旅游來了，她家就是這裏的。。。。再然後。。。。再然後就這樣了。她喜歡這裏的近熱帶氣息，大學堅持要考在本市，所以我也就來了，呵呵。”
“嗯，沒看出來，你。。。。。。還挺浪漫的嘛。”
“哦，對了，以你的水平，也是不用在這兒的，呵，你別告訴我，你也是為了你哥才留在這兒的。”
“那當然。”
“呵呵。”
兩人像兩“只”傻瓜似的還心有靈犀地握了握手。
X市的拉拉圈（女同志圈）并不是特別大，林子珈是沒有特別注意這方面的東西。不過，他入大學到現在，男同志沒遇上半個，女同志倒是遇上了三只。。。。柯靜雪和她家那位，還有一個她們的朋友-胡樸伊，這只嬌小了點，不是性格挺烈的。胡樸伊家那個不在本校，那人已經工作了，是個開嬰幼兒攝影工作室的。胡樸伊吧，長得實在漂亮，難免招狼，一個校園盯着她發綠的眼睛不少。不過胡樸伊本人是千金小姐，自不然對讨厭的人事物脾氣還是有的，所以對待一幹綠光眼，甩都不甩，對待那種纏上來的，更是“龇牙咧嘴”。
林子珈也沒想過會和幾個同校的女同志們走很近，只是純粹因為一開始和個柯靜雪熟了，接着跟那兩個也熟了。雖然不同性別，但多多少少算是“志同道合”，四個人在一起搞得跟個“四人幫”似的，也都知道彼此的那些個事兒。不過，林子珈也是有其他朋友三兩只的，那些都是“五大三粗”的，因為他自己也想過，自己一個大老爺們，一天到晚跟一群女人混那麽好，也不太像話，所以，就發展了那些可以一起打籃球的朋友。
但其他人可不這麽看，老覺得他豔福不淺，身邊時時有美女，一有還有三個，“環肥燕瘦，應有盡有”。對此，他本人，也只是一笑了之，有啥好解釋的啊，他也不怕學校的人誤會，他唯一在意的人又不在X大。所以，別人？愛怎麽想怎麽想！
林子珈身邊也有那麽幾個男同學，為了接近胡樸依或是柯靜雪她們而藉故接近林子珈的。林子珈EQ确也不俗，都被他打太極擋掉了。開玩笑，那幫女人，異常堅定地對男人不感興趣，要是罩子不放亮，一不小心把她們給出賣了，他可不敢想像後果。
也罷也罷，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林子珈最讨厭趟渾水，他最喜歡的就是跟他哥“談情說愛”。雖然嘛，他哥還沒怎麽找到那個跟自己談情說愛的感覺，大部份時間都是自己在那兒“自彈自唱”，但是這個感覺是可以慢慢培養出來的。這不，大哥今天下午就跟自己約好了去大學附近新開的電影院去看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