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蘇醒

多年之後的某一天，那個任性沉睡的少女睜開了雙眼。

不過這個年紀的她也已經算不上是什麽少女了吧，畢竟已經這麽多年了。

此時此刻，眼前的世界是寧靜的。

歐莎已經在黑夜中太久，她的頭很痛，那是沉睡的後遺症。

牆上挂着日歷，上面圈圈畫畫，原來……四年已經就這麽過去了啊。

歐莎想着。

明明小的時候在流星街也不過是四年而已，可是那四年的充實和這四年的荒蕪相比，真是讓人心疼。

四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也可以什麽都不變。

“歡迎回來，主人。”

一個聲音讓剛醒過來的歐莎稍微認清現實，身旁不遠處一個黑色裝束的紫瞳少年深鞠一躬，為歐莎遞上紅色的稠緞。

“主人……”

歐莎想起了那個沉睡前那個開玩笑的誓言。

“對哦。默，原來你還在啊。”歐莎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那麽慶幸。當初相信了默，居然是一個正确的選擇。

其實，她本來以為默會扔下她不管的……

畢竟兩個人沒有熟悉到可以為對方做些什麽。兩個人只是因為幻影旅團而相識罷了。

但是這時候，歐莎的腦海中出現了另一個聲音。那個在已經被遺忘的長眠夢境中經常聽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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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再抛棄了……”

那是飛坦的聲音。

就算過了多久，歐莎都不會忘記那天那個抱着她的男孩。

幻覺嗎？

歐莎捂住了耳朵。

她不想要這樣的幻覺，這會讓她堅強的外殼逐漸剝落。

或許這樣……就不會出現幻覺了吧。

沒有幻覺，自己的心也不會這麽痛了吧。歐莎有時候真的很像變回，變回那個沒有情感不懂得情感的傀儡。縱使再如何被抛棄被利用，自己也不會感受到這般刺痛。

“主人……？”看着歐莎的反常的模樣，默想不出該說什麽，只是輕輕喚到。

“我沒事。”歐莎笑笑，依舊的虛假，卻沒有過多的修飾。她知道眼前的默和她是同類，僞裝逃不過他的眼睛。

默用冰冷隐藏着自己，而歐莎用天真包裹着自己。

“那麽主人，我接下來可以為您做些什麽嗎？”默恭敬地說到。他已經将自己和歐莎的關系劃分地一清二楚。現在賦予他生命的歐莎是他唯一信任的人，畢竟那時候默就已經被席巴殺死了，自己現在不過是長着一張默的臉的新生兒。

歐莎覺得這場主仆游戲有點可笑。她那時也只是随口一說，其實她的目的很單純。她從頭到尾只是想要保護夥伴而已。

包括夥伴的夥伴，她也想要保護。真是矯情啊，這種想法，歐莎嘲笑着自己。

随後歐莎想着接下來的事情，回憶着當初未來之書上所說的一些事情和穿越者口中敘述過的未來。

“啊……既然四年已經到了，你沒有義務保護我了。你其實沒有必要在我身邊。我已經很滿足了，當時相信你這個決定是對的……這讓我感到很滿足。”站起身子，歐莎雙手将稠緞系好。綢緞那種飄逸的柔軟反而讓人覺得恐懼。

那份鮮紅的顏色，就像是流過血的淚水而染上的。

“不行。。”默彎下腰，輕輕拿起歐莎的手，在手背上烙下一個吻，“蜘蛛已經死了。就算是被救下，這條命當初是您給的。既然如此，我沒有背叛您的理由。”

“是嗎？還真是盡忠的人啊。”歐莎笑笑，“既然你都說不會背叛我，那我也……不能丢下你不是嗎？”

這下子，她也算是擁有得力的幫手了。

接下來……讓大家恨她就行了。

是啊，這樣就行了。

但是這樣的默讓她也不想傷害，如果自己最後死去，丢下這個孩子，他也很可憐不是嗎？

深深呼吸，看着默。歐莎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開了口，“吶，你知道嗎。除了救你的能力之外，我還有一個能力就是操縱。用具現出來的人偶架操縱。而這種操縱能力，不止是肉體，連心……都可以完美地控制。聽到這些，你還要追随我嗎。”

“是的。”

“哦？你不怕你現在是被我操縱着的？”

“……”默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想了很久。

歐莎沒有催促，只是站着等待答複。

終于，默擡起頭，露出堅定的樣子，“我怕。但是，您已經是我的主人了，這是無法改變的。我只有相信您，就像是您當初相信我一樣。”

相信嗎？當初作為夥伴，大家都試着相信歐莎，可是當歐莎離開的時候……這份相信會不會變成更濃的恨意？

“默，讓我來告訴……我的目的以及大家的未來吧。”既然已經被信任，是時候從同伴的同伴變為同伴了。

聽了歐莎講述的那些像是故事的話，默已經愣了。這一切都不可思議，讓人很難相信。

看默疑惑的眼神，歐莎只是冷靜地解釋，“不要驚訝。這是一個稱來自其他世界的女孩說的。如果你對我為什麽這麽了解幻影旅團還是感到奇怪的話……其實事實很簡單，我比你更早認識他們，我的‘背叛’注定是在最後用生命付出什麽。”

“可是，如果這樣……把事實說出來不就好了嗎？”

“我怕他們不會相信，而且随便改變的話可能你也不會認識他們了吧。我沒有資格這麽做，我沒資格改變旅團其他人的羁絆。那就讓我一個人承擔吧。如果只有一條路，我寧願他們恨我。要知道……他們是讓我第一次相信這個世界是可以有夥伴的啊！”

是啊，過去，誰都不曾信任，誰都有所防備。警惕的雙眼，假裝的微笑，稚嫩的聲音還有惡趣味的愛好……這都是不信任造成的。最初的傷口成為了心中的陰霾，才會釀酒如此的性格。

但是他們，是第一次讓歐莎想要守護的。他們……是……同、伴。

紫色的瞳孔一振，怪不得自己會不由自主願意追随這位主人。原來……她是這麽想的啊。“那……為什麽要告訴我？”

“因為，你現在不是想要幫我嗎？我有義務告訴你，何況在你心中同伴也是很重要的東西吧。”歐莎說完看看牆上的日歷，想起什麽，“對了，默，日歷的日期是正确的麽？”

“是正确的。”聽到這裏，歐莎突然想起了什麽，她猛地拉起默就走，弄得默一頭霧水。

“主人，這是……？”

“我們要去友克鑫。”歐莎又将僞裝的假笑面具戴上，走出這裏便是外面的世界，那裏有太多不可信任的人，只有面具才能讓她安心。

離開沉睡四年的地方，歐莎先用獵人的身份找了一個雇主。雇主是一個變态的标本收藏家。他願意以每個活人500億的價格來收藏幻影旅團的所有成員。

而通過這個雇主，歐莎很輕松獲得了“只是抓捕旅團的貪心獵人”的社會定義。

默也擁有了自己新的名字：無言。這是歐莎給他取的，是想要默去把她的秘密永遠的封存下去。

而歐莎的代號依舊是她的姓氏，洛缇克。

那個崩壞的少女和作為她仆人的少年踏上了前往友克鑫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