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發糖 “殿下真棒,臣妾愛你

季淮僅一個恍神, 就不知她的思路又發散到了何處。然看着她可憐失落的模樣,也忘了多想,連開口解釋道:“不是, 阿書莫要誤會。”

謝書擡眸, 瞥了衆美人一眼,而後看着他, 唇微嘟, 眸光水潤潤。

季淮心覺何處不對,然在她這幅神情下,便什麽也想不起來,本能地順着她道:“好,是孤不對, 未能及時将她們送離。”

謝書繼續盯着他。

季淮思慮一瞬, 上前笑道:“只要你,不要美人。”而後微彎腰, 湊近謝書, 眸色明亮溫柔:“只喜歡阿書。”

謝書唇角不自覺開始上揚,戲也作不下去了,只傻傻笑着點頭。

幾位美人被迫看完太子與其夫人的柔情蜜意, 聽到季淮說不要她們時, 她們互相對視一眼,而後齊齊跪了下來。

這聲勢稍有些大, 謝書想不注意都難。她投去目光,見中間的一位柳葉眉的姑娘,對着他們行了個大禮,再起身時,神色幾分可憐:“殿下, 娘娘,莫要趕我們走。陛下派我們來伺候殿下和娘娘,若被送回去,我們會沒命的。”

謝書微怔,聽她看向自己繼續道:“我們不敢肖想殿下,只求能有一處容身之處。”

“我們定會盡心竭力地服侍殿下和娘娘。”另一位女子也出聲懇求道。

謝書彎了彎手指,一時無言,下意識将視線投向季淮。

恰巧季淮正看着她,似也在等她答複。

殿下……這是讓她處理?謝書轉回眸光,清了清嗓子:“本宮不缺人服侍。”她看向季淮,笑問:“殿下缺嗎?”

季淮的眸中笑意一閃而過,他看向幾位美人,收了笑容:“無須擔心,孤會同父皇說明緣由,不會讓他要你們性命。”

幾位美人沉默一瞬,終是俯身道:“多謝殿下。”

待她們離去後,季淮走向謝書,垂眸定定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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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書被他盯得不太自在,不禁問道:“殿下為何這般看我?”

“阿書方才……”他唇微勾:“似與往日不同。”

謝書:“那殿下喜歡麽?”

“不叫淮淮了?”季淮反問。

問題被踢過去又踢回來,謝書與他對視片刻,忽邁步上前,踮腳與他面對着面:“淮淮,你喜歡嗎?”

她眉眼彎彎。季淮同她相視,竟覺得像是回到她醉酒那日,有些難以招架。

謝書見季淮依舊盯着自己不言。她估摸着兩人間的距離,覺得時機正好,于是臉向前,吧唧一下印上季淮的薄唇。

空氣隐約凝滞。謝書沒閉眼,季淮也靜睜着黑眸。

兩人保持這個姿勢對望,直到謝書發現季淮眸色越來越暗,她猛地一下起身,後退。隔着距離,擡眸笑望他:“淮淮,我們親.吻的最新時間更改了。”

季淮的眸色依舊很深。聞言,他勾起唇,緩緩向前。

謝書一步一步後退,直到她被逼得背靠在樹幹上,明明耳珠已經紅透,卻仍挺直脊背,笑看季淮,眸中不見絲毫羞意。

季淮伸手将她圈進懷中,垂眸在她紅透的耳根上掃了一眼,對着仍在強裝鎮定的謝書勾唇,道:“那就再更改一次。”

音落,他雙唇落下。不再是雙唇相貼、淺嘗辄止,而是一步步地攻城掠地,溫柔地輕咬舔.舐,直到将女孩吻得喘不過氣,他才将唇離開,與她額頭相貼,四目而視,自己卻是氣息均勻,甚至笑問:“還要再改嗎?”

謝書在喘着氣,聞言連連搖頭。

季淮眸中暗光一閃而過,笑容愈發奪目,聲音輕柔:“好啊——”

他低下頭,唇再次落下。

謝書瞪大雙眸,想要發聲。唔唔殿下…你言行不一!

幾個美人被送離東宮,謝書不知季淮是如何同皇帝言語,然此後一段時日中皇帝與皇後都未再提此事,謝書便覺得事情已告一段落。

直到年關再至,皇後聲稱趁着年前讓宮裏熱鬧熱鬧,而後招來無數妙齡女子,齊聚怡佳庭。

謝書就坐在皇後身邊,看着冬日滿庭的“春色”,隐隐明白了皇後的意圖。

不久後,姑娘的目光向一個地方看去,謝書擡眸便看見從庭外走來的幾位俊美青年,有幾位面生些,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或皇帝的哪位皇子。然剩下幾位,卻是一個比一個熟悉。

季管陶,季召,還有季淮,甚至是她的兄長謝聲。

這下皇後的意圖真是再清楚不過了,再過片刻,皇帝也到了怡佳庭,謝書去了季淮身邊,皇後同皇帝說着話。

她将在場貴家女,簡單同皇帝介紹了一番。待她言畢,皇帝看向她問道:“既然如此先替管陶選一位正妃,你可有哪家中意的姑娘?”

皇後朝庭中掃過一圈,而後笑回:“臣妾覺得蘇家的姑娘不錯,容貌端正,品行溫婉。”

皇帝:“蘇原之女?”

“正是。”

皇帝未言,只氣息微沉地打量着她。

皇後有所感,卻神色依舊,自若地繼續道:“還有柳家女兒,伶俐可愛,很是不錯。”

皇帝終于收回打量的目光,點頭道:“那就她吧,屆時朕替他們拟旨。至于蘇原的女兒……”他語氣微頓,目光向下,最終停在季召身上。

他看着季召空空的左臂,隐嘆息一聲,後道:“就許給召兒吧。朕見他們平日往來較多,約莫也有些情意。”

皇後攏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覺攥起。蘇原身為尚書令,與他結親,身後算是多了一大助力,然皇帝将蘇妙儀許給季召,這好好的一顆棋……就這般廢了。

想着皇後面色不顯,仍是笑道:“陛下說得是。”

她方說完,就見孟若珍向這邊來。

看着孟若珍,皇後掃過不遠處季淮身邊的謝聲,腦中亮光一閃,之前已有的念頭再次浮現。

于是當孟若珍走近時,皇後忽轉頭同皇帝道:“陛下覺得若珍同謝聲如何?”

皇帝聽出皇後的意思,便也擡眼看向兩人,而後道:“這事皇後做主便是。”

孟若珍靠近便聽到皇後同皇帝的對話,她心中一跳,下意識掃向謝聲。

而謝聲正看着這邊,一時與她四目相對。憶及在涼庭發生之事,一股澀意湧上心頭,她強迫自己收回視線,對着皇後撒嬌笑道:“姑母,我還小,想再多陪您和我阿爹幾年。”

“你都及笄了還小?”皇後似是無奈:“你看這庭中多少女兒想嫁給臨安侯,姑母和陛下為你做主,你竟還不想要?”

謝聲約莫也聽到這邊的動靜,擡腳走來,便聽孟若珍笑道:“我同臨安侯不合适。姑母您知道我脾氣的,半點受不得委屈,而那臨安侯之前是個武将,武将一般心粗,恐我到時候同他打起來。”

“姑母……”見皇後不言,孟若珍輕晃了下她的手臂。

皇後愈發無奈,然對這個侄女也算是真心疼愛,本欲松口時,見謝聲過來,便随口問了句:“侯爺如何覺得?也以為若珍同你不合适。”

謝聲自是不能這般答。他看向孟若珍,孟若珍卻轉過眼眸,于是他收回視線,躬身道:“孟姑娘說得對,微臣随性多年,恐委屈了孟姑娘。”

一問兩人沒一個願意,皇後再想也只得作罷,她搖頭道:“算了,既都不願,本宮也不做那惡事。別好心将你們湊在一起,屆時還得你們怨恨。”

“姑母說得哪裏話,孟珍怎會怨恨姑母?”孟若珍笑道:“不過,還是多謝姑母了。”

等解決完其他三人的婚事,皇帝終于想起季淮。

他招手讓季淮過來,問他:“眼下可有中意的?你的東宮總不能真只有太子妃一個。上次朕給你賜美人,你言這般有傷太子妃和謝家臉面,恐讓謝道連同皇家生了嫌隙。可即便為了顧及謝道連,一年不娶早已足夠,朕的兒子娶個妃子,哪還總有顧及一個臣子臉面的道理?”

季淮微有些無奈:“父皇,兒臣也不是全為了顧及大将軍。兒臣喜靜,父皇後宮那般多妃嫔,應也知道,女子多的地方是非多。兒臣只是想趁還能選擇時多清淨幾年,不然日後想得清靜都難。”

見皇帝臉色開始松動,季淮繼續道:“等到了時候,兒臣自會納妃,父皇無須擔心。”

皇帝思慮一瞬,便嘆口氣,由他去了。

待宴會臨近尾聲,皇帝讓人将今日決策提及,被賜婚的幾人皆愣了一瞬,而後才想起謝恩。

然他們雖謝着恩,垂下面時,卻是神情各異,尤其是季召和蘇妙儀,兩人對視一眼,季召同她點頭,蘇妙儀對着他露出一個笑容,垂眸時晦暗一閃而過。

在回東宮的路上,謝書問及今日之事。她看到皇帝将季淮叫去,便知道定是說了什麽,本擔心了好一會兒,最後卻無事發生,不禁有些好奇。

“父皇讓孤納妃。”季淮走在謝書前方半步,若随口道,然說完,卻将餘光落在謝書身上,等她反應。

若是以往謝書定是在心中黯然神傷,面上卻還要故作大度,然此刻她聞言便是臉色一垮,拉得老長,就差将‘我不高興’這幾個大字刻在腦門上了。

見狀,季淮不禁悶笑起來,心情莫名愉悅。他繼續注意着謝書的神色,慢悠悠地補充道:“孤未應。”

肉眼可見,謝書的臉色變好。舒展開眉,彎起唇,露出貝齒,臉上的‘不’字被去掉,變成了‘我高興。’

她笑着跑到季淮面前,踮起腳尖就在他臉上嘬了一口。

是真的嘬了一口,季淮擡手擦了擦臉頰上的口水,見她眼睛彎成月牙,笑道:“殿下真棒,臣妾愛你。”

自稱了那般久的‘我’,此刻倒又成了‘臣妾。’季淮不知她口中的愛是否為真,然心底卻已不由自主地覺得欣悅。

于是他擡頭看向天光,再看着天光下的女孩,暗自想着,今日天氣真好。

這段時日,謝書終于找到與季淮的相處之法,也從一次次的相處中,試探下,逐漸明白季淮真正想要什麽。

他想要的是她真正的喜歡,不摻雜質,不帶愧疚,不通過委屈自己來迎合他的、對等的愛意。

掌握到方法,謝書心情放松許多,人也活潑起來,與以往相比大不一樣,與她相處之人皆能感受到她的變化。

其間感受最深之人,當然要數季淮。

例如,書房內,季淮正在看書時,謝書提着食盒噠噠地從門外跑來。

人未近,聲先入:“淮淮,我給你做了好吃的。”

進來後她将食盒打開,而後乖乖坐在一旁的椅凳上,捧着臉盯着他吃完。等季淮用完,她讓人将食盒收走,再季淮注視的目光下,一屁股坐到他懷中,摟着他的脖子,軟聲道:“你今天政務多不多啊。”

季淮垂眸,笑回:“尚可。”

“那你來給我畫畫吧。”說着謝書起身,站到他對面,咧開嘴笑容燦爛。

季淮凝視着她的笑顏,眸色漸漸溫柔,他招手道:“阿書,過來。”

謝書收起笑,依言走來,疑惑:“不畫了嗎?”

“不畫了。”季淮重新将她攬入懷中,擡手捏了捏她的臉,眉眼溫柔若春風:“已經不需要了。”

謝書沒問為何不再需要,她只是點頭,将臉埋進他的頸窩,小聲重複:“對,不需要了。”

夜晚入睡前,謝書主動窩進季淮懷中,問他:“你還在寫書信嗎?”

季淮怔了一瞬,擡手揉了揉她的發,只道:“睡吧。”

謝書輕癟了下嘴,繼而雙手雙腳地把他纏得更緊,哼一聲後道:“不說就不說。”她轉着眼睛。反正她知道地方,改日悄悄去看。

季淮被她八爪魚一般緊摟着,某個部位漸有些難受。他無奈地閉上眼,試圖後退一步,而後被某個不知危險的人,強勢地摟得更緊。

正當季淮努力平息,即将進入夢境時,謝書忽又開口道:“淮淮,過幾日我送你個禮物。”

“嗯。”季淮應聲,而後擡手捂住她欲繼續說話的小嘴。

謝書眨巴眨巴眼睛,終于不動也不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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