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又入狼窩

程木臺伸進懷中的手,摸了個空,正是錯愕,聽見葉朝朝的話,臉登時綠了大半,轉頭低喝道:“葉朝朝!你又偷我的東西!?”

葉朝朝哪想得到,她适才還得意着,虧了她機靈,臨時順走程木臺的銀針派上了用場,才算是逃出了郡王府,轉眼卻又因為沒了銀針救急,而陷入險境。

“師兄……”她擰着身子,可憐巴巴地仰頭看程木臺,撇嘴道:“我以後再不敢了……”

可層層圍攏過來的黑衣人,怎會給他們聊天的功夫,機會稍縱即逝,程木臺呆愣那一瞬,早就失了先機,再要動手,七八個手持兵刃的人,圍住他一個赤手空拳的,他再怎麽厲害,卻也施展不開,更甭說一旁還有個葉朝朝,失神間,已被三個黑衣當場按住,正尖叫着喊師兄。

程木臺若擡腿踹翻身前的那一個,淩身跳出包圍,一人突出去,也并非全無可能,但眼見葉朝朝被捉,他哪還肯逃,揚臂與那幾人便是纏鬥在一起。

不遠處的另一搓,小七也是陷入同樣的情況,一人敵着數人,邊戰邊退,正在往程木臺這邊靠攏過來。

黑衣人各個都是高手,争鬥起來雖是毫不漏空,但是卻并不下殺手,所以程木臺跟小七,雖是抵抗得狼狽,卻并無性命之憂,程木臺心中也漸漸有了數,這夥人與當初劫掠雲霄山莊的,該是同一撥人。知道了他們并無害人之心,他心裏雖是焦急,但也暫且安頓下來,手下不停,嘴裏便說道:“衆位英雄不知何故與咱們兄妹為難,不如說出目的,也省的如此争鬥下去,耽擱彼此的功夫。”

為首的黑衣人聽了程木臺的話,手下稍頓,一個眼色制住了同伴,小七那邊聞言,也同時收了手,見所有人一起住了手,葉朝朝那邊便掙得更厲害了起來,嘴裏一個勁兒地跟擰着他的人打商量,“好漢,我師兄都說了,有話好說,你別拽着我了成不?我不跑,我聽你們說!”

首領忖了下,走過去示意那幾個人手底下松了點勁兒,卻也不敢全放開,他便抱拳拱手,客氣道:“姑娘得罪了,敢問您可是葉大俠和白女俠的千金?”

葉朝朝眼珠咕嚕地轉,瞥了眼程木臺,見他似乎蹙了下眉梢,便是趕緊搖頭道:“沒有的事,葉大俠是誰?白女俠是哪個?我不認識他們啊!”

那人愣了下,旋即一笑,“姑娘玩笑了,這位程少俠既是您師兄,那您又怎麽會不認識葉大俠夫婦?程少俠可是葉大俠青雲派的得意門徒!”

葉朝朝一癟嘴,心裏暗想,看來這話沒留神說漏了,感情他們是認識她師兄的,她腦筋一轉便又匆忙解釋道,“哦,您冷不丁一說葉大俠、白女俠,我沒轉過來,我平時就喊師父師娘,那,您認識我師父師娘?”

那人審慎地盯着葉朝朝看了幾眼,便問道:“那姑娘叫什麽名字?”

“我叫……謝若青……”葉朝朝倉促間不及多思,便報了她五師姐的名字。

那人一聽便笑了,“你叫謝若青?那不知上次我們拿到的那個謝若青又是誰?”

葉朝朝一聽這話,便什麽都忘了,當場瞪圓了眼,咬牙切齒道:“你們拿了我五師姐?原來毀我雲霄山莊的,就是你們這幫混蛋,說,你把我五師姐藏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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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朝朝這樣一喊,那人顯然心中便有了數,對着葉朝朝一颔首,只說道:“恕在下失禮了。”便對旁邊幾個人使了個眼神,當場就上前幾個人,将葉朝朝綁了起來。

程木臺見了,在一邊大喝一聲,“混賬王八蛋,說好有話老子說跟你們好好說的,你們怎麽又綁了我師妹?”吼完,一撸袖子,便又要動手。

那人趕忙伸手攔道:“程少俠莫急,咱們沒有歹意,只是咱們家主人想請葉姑娘見一面,有話要說,上次雲霄山莊的事,也是咱們得罪了,其實都是為了找尋這位葉姑娘,這次只要葉姑娘見了我們主人,把話說清,那青雲派咱們上次帶走的人,回去便立即系數放了,這些日子,咱們雖是拿了他們,卻絕沒虧待過丁點兒,到時候定讓他們毫發無損地跟着您們回去。”

程木臺有些猶豫,“此話當真?那你們主人是誰?襄西郡王齊睿麽?”

那人聽了程木臺的話,似乎是怔了下,才搖頭道:“不是睿郡王,不過在下敢保證,我們主人并非是歹人,找葉姑娘,也實屬有事相求。”

程木臺蹙眉暗忖,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如今勢不如人,再強硬下去,也不過就是拖些時候罷了,最後的結果,他們還是能把自己拿住。

程木臺知道,以他的本事,即便這會兒他自己還能走,卻也不可能再帶走葉朝朝了。

心中再一想,這夥人的話中至少有一樣是實情,他們主人無論是誰,到目前為止,對他們都尚算仁慈,無論是那夜在雲霄山莊,還是眼前,都并不曾下過殺手,想來,這會兒找上他們,該還是為那寶藏的事而來。

這麽一想,他倒也釋然了,如今也算是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除了南人跟睿郡王,再多一夥人惦記那東西,于他們已經算不上是壞事,也許因為他們幾廂裏相争,反是沒準兒最後他們倒能得利。

青雲派現下裏分崩離析,他們為救師父師娘也是一籌莫展,橫豎再壞也不過如此了,只要他們不傷朝朝性命,那就跟他們走一遭就是。

程木臺想到這,深吸口氣,對那人拱了拱手,“你既如此說,那咱們就跟你們走,不過還請跟我師妹松了綁,她從小也是嬌慣養大的,受不得這個。”

那人似乎是遲疑了下來,便點頭道:“程少俠為人咱們素來知道,您一言九鼎,想必不會诓騙咱們,那咱們也不束着各位,只請各位跟我們到主人跟前,也就算是咱們交了差事了。”

葉朝朝讓人松了綁,趕緊躲回到程木臺身邊,見前後人押着他們,往一邊的馬車走去,她低聲地從齒縫中吐出聲,問程木臺道:“師兄,咱們什麽時候跑?等上了馬車,開動起來之後?還是上馬車之前?”

程木臺抓了她的腕子,同樣在她耳邊低語道:“朝朝,不跑了,到底看看這次又是誰吧,不是南人,也不是睿郡王,我倒猜着,八成是朝廷的人,若真是,我看不是壞事。你且記着,若還是問你寶藏的事,你就咬死了說,這事就師父師娘知情,這話也不算騙人,他們若對那東西勢在必得,師父師娘,反倒是有救了。”

葉朝朝似懂非懂,只是又不死心地确認道:“真不跑了麽?那大師兄呢?”

程木臺抿了抿唇,“不跑,大師兄也出去尋你了,這會兒或是還沒回來,或是看見咱們這裏出了事,沒敢現身,大師兄比咱們聰明,他若是看出什麽不對,會想辦法救咱們出去的。”

葉朝朝在大事上一向還算聽師兄們的話,尤其是之前在齊睿那裏,又真應了師兄們說的,險些有去無回,這次見程木臺這樣說,便是安生地不再折騰,被黑衣人送進車裏,往車角一歪,便混沌着要睡。

程木臺皺眉看她一眼,捅她道:“對了,你個丫頭片子,我還沒跟你算賬,現在本事越發大了,還學會了陽奉陰違了,竟敢一個人偷跑去郡王府?還有,你又偷我的東西,說了你多少次了,要拿什麽跟我說一聲,哪次師兄短了你什麽了?你若告訴我你拿走了銀針,我再去備了來,咱們剛才也不至于那麽被動,也許這會兒也不用跟着他們走。你給我說清楚,你為什麽偷跑,拿了我的銀針又幹什麽了?”

葉朝朝癟了癟嘴,程木臺問的話,有些能說,有些還真是不能說了。

她垮着嘴角笑,“師兄,咱不提這事了行麽?我……知錯了,以後再不敢了。我本是想去套套郡王的話,結果想知道的沒套出,不想知道的知道了一堆,險些便是被關在郡王府出不來,沒轍了才用的你的銀針,放倒了郡王,扮成他的樣子跑出來的……那……反正現在也是這樣了,你就別再說我了……”

程木臺皺眉,“你拿針放倒了郡王?想知道的沒套出?套出不想知道的?比如?”

葉朝朝搓手,“也沒什麽……就是我外祖家跟這些事的淵源呗,橫豎都是大事,我也聽不懂……”

程木臺倒也只是好奇一問,見葉朝朝說不出所以然來也不深究,就只壓低聲音又囑咐一遍适才說的事,要是能說動朝廷出兵去救葉無期,那他們此次倒算是因禍得福了。

馬車足趕了有一日,葉朝朝在馬車裏都昏睡了三覺醒過來,這才是到了地方。

黑衣人領着他們三個到了一處看起來十分富麗的大宅,讓他們在大堂裏待下,不多時引進來一個一身華服的老者。

老者身上有着一種久居高位者的威嚴,可表情卻是十分得和氣,進門便是客氣地先揖手跟三人行禮道:“三位少俠,此番如此作為,實在是得罪了。”

程木臺挑眉看了看他道:“這位大人為了找咱們來,您們可是沒少費力氣,我看咱們也別說其他的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吧。”

那人笑吟吟地看了眼程木臺,卻是踱步到葉朝朝跟前,上下打量番,神色有些感慨道:“想來姑娘就是白澗大将軍的外孫女了吧,這眉眼處便能看出相似呢,老朽與将軍這一別,已經是二十多年了,也不知,此生還能否得見。”

葉朝朝警惕地看着他,“您是誰?跟我外祖是舊識?”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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