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最後,唐靜雯的婚紗由傅盛京另外安排人改了,再次征求了半天意見,也只是在岑瑜設計的基礎上稍稍作了些調整,腰部以下改為紗裙,疊用蕾絲,在某種程度上能産生收束的視覺效果。
等婚紗改完,婚禮的日子也到了。
地點在周亦禮的老家,也是夏栖言和鹿梨的家鄉,夏栖言要去,鹿梨自然舍命陪君子,只是把徐兮鶴捎帶上了。
三人過去,五個小時左右的車程,晚上就到了夏栖言的別墅。
一路上夏栖言都在給林然打電話,但是沒打通,最後只好給他微信上留言,撂下了狠話。
“你咬牙切齒幹嘛呢?”鹿梨拿着小毛毯從客廳走出來,看到露臺上穿着單薄的夏栖言,給她披上,“林然不來?”
“他不來以後就永遠別在我眼前出現了!”夏栖言好話都說盡了,哄着那小祖宗,他還拿喬上了,這就不可忍了。
鹿梨揚了揚眉,看這境況不太妙:“那你明天一個人去?”
“你家親戚有那種二十幾歲的小孩,能借來用用嗎?”夏栖言眨巴着眼看向鹿梨,已經是滿腦子昏招了。
後者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我把徐兮鶴借你?”
夏栖言凝着她:“借我了你怎麽辦呢。”她嘆了口氣,“咱倆也沒差多少了,傅盛京那狗子帶他新歡來的,群裏早就炸鍋了。”
“之前不知哪個大嘴巴說你在傅盛京的公司裏,兩人好事快成了,扯犢子,現在傅狗子帶個新人去,還不知道他們怎麽議論呢。”
“管他們幹什麽。”鹿梨皺了皺眉道。
“那你帶徐兮鶴來。”夏栖言眺看向遠處被夜色籠罩的城市,“咱們一塊在這片長大的,我還能不了解你。”
“那狗子一轉學來,你就被他給迷住了,不對,也沒幾個不被他迷的,那小白臉長得是真不錯。”
“徐兮鶴也是,不過比傅狗子真誠多了。”夏栖言中肯地評價道,随後看向了鹿梨,“你想清楚,弟弟确實能讓你走出情傷,但保不準是下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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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梨張口想反駁,可看着夏栖言難得認真的表情,輕輕哼應了聲算是回應。
夏栖言揉了揉發冷的胳膊,把毯子裹得緊了些,“是不是年少時候的喜歡,就奠定了以後的審美基礎,這麽多弟弟裏頭,我最喜歡林然。”
提到了那個忽然失蹤了的人,夏栖言胸口有一股難言的失落,悶悶漲漲的,很是難受。
平時哪哪都能看得見的,這次卻一聲不吭消失了大半個月,讓她有種歷史重演的莫名恐慌。
“事實證明,我的眼光一直不行。”夏栖言自嘲道。
鹿梨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企圖在一個人身上找尋另一個的影子,這對他不公平。”
夏栖言的眼神閃了閃,被戳中心思,有些心虛地岔開了話題:“真是好多年沒回來,變化真大。王燕燕她們都結婚生子了,那狗子一出現,還跟十五六的青蔥少女似的,一口一個盛京哥,嬌的咧。”
“你不是退群了?”鹿梨狐疑看着她。
夏栖言因為鹿梨這關注點偏離的,揉了把臉,小聲含糊,“我還有個小號在裏面。”
鹿梨沒說話了,一雙被風吹出了水霧的眼睛迷離看着她,其實夏栖言看着灑脫,但卻是最放不下的那個。
後者受不住她這眼神,強打起精神,“來都來了,誰慫誰孫子,老娘還等着坐前女友桌,驚豔四座,讓大家夥看看誰眼瞎。”
“栖言……”
“我困了,我先睡了。”夏栖言擺擺手,又佯裝打了個哈欠,走回了屋。
鹿梨站在空曠的露臺上,夜涼如水,禁不住摸了摸胳膊,重回故地,多少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側面的臺階下,徐兮鶴貼着牆靠着,嘴裏叼着一根煙,把玩着手裏的打火機,舉到嘴邊,想想又放下,一雙眼在夜色裏晦暗不明。
第二天晚上是正式的婚禮儀式,在市內最好的酒店,整個婚禮現場布置的像是童話世界,入門口新郎新娘的人形立牌,洋溢着喜悅幸福笑臉,所有到場的為這一對新人送上祝福,到處充斥着喜慶氛圍。
鹿梨和夏栖言到得不早不晚,趕在婚禮儀式開始之前,随着指引牌入座,就看到了對面坐着的傅盛京和岑瑜。
夏栖言頓時從人形立牌那被拉回了注意力,在鹿梨身邊小聲咬耳朵,“真夠冤家路窄的,你說周亦禮是不是腦子不好使了?”
鹿梨從來的時候就預想過這場面,反而比較淡定,拉着她坐下來。這一桌是高中同學的,傅盛京另一邊坐着的王燕燕和另一個高中女同學,從她倆入場眼神就沒少交流,唯獨班長沖她們友好地笑了笑,帶着兩分驚喜。
“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本想給你打個電話……”班長還是一如當年的腼腆,隔着徐兮鶴,和鹿梨說道。
王燕燕豎着耳朵:“班長,跟我們副班說什麽悄悄話呢?”
随着她話音落下,桌上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鹿梨和班長身上,傅盛京也看了過來,班長鬧了個臉紅,“打個招呼,被你說成什麽了。”
王燕燕挑眉回怼地更快:“打招呼你臉紅什麽。”一邊瞟向鹿梨身邊坐着的小帥哥,倆眼睛就跟貓掉進了魚碗裏,撈都撈不起來,“鹿梨,你身邊這位不介紹一下?”
“我男朋友。”鹿梨淡淡,并不想提供茶餘飯後的談資。
坐在徐兮鶴正對面的岑瑜從兩人挽着手出現,視線就再沒離開過那雙交握着的手,恨不能沖上去分開兩人,僅存的理智讓她克制,維持着得體的笑,陪着傅盛京演這場戲。
因為克制澎湃的心緒都花了大力氣,岑瑜自然也沒注意到旁邊的傅盛京,自鹿梨出現後,垂在桌子下的手,暗暗握成了拳。
“這……都各自找了啊。”王燕燕在兩邊視線轉了個來回,咂舌道。
夏栖言看不慣王燕燕這陰陽怪氣的:“少吃點鹽,看你閑的,都老黃歷的事兒,怎麽到你這就翻不了篇。”
“聽我句勸,有這功夫多關心關心你老公,別老盯着別人家的帥哥看。”
“夏栖言,你說什麽呢!”王燕燕瞬間把火力全部對準了嘲諷她的女人,“喲,今兒這是鉚足勁兒想搶新娘子風頭呢,還惦記着,有啥用啊,換我是周亦禮,我也選白富美,誰樂意跟個男人婆過。”
“換身裙子,真當自己是什麽小公主了啊,也不知道誰那時候全寝室熄燈了才翻牆回來,鬼鬼祟祟,還藏男生背心,你以為沒人看到啊,女寝早就傳遍了,周亦禮也知道,說不定也覺得你變态,只是不好意思說。”
夏栖言的臉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
鹿梨握住她摳進手心裏的手,“內心肮髒的人看什麽都是髒的,周亦禮是體育特長生,加訓壓力大,栖言偷偷幫他送藥膏和吃的,有什麽問題?”
驟冷的目光鎖住王燕燕,後者被她的氣場迫得不自覺後仰了些,就聽見她無所謂道,“背心怎麽了,又不是穿過的內褲,大驚小怪什麽。”
剛好喝着果汁,看鹿梨大殺四方的徐兮鶴猛地嗆咳了一聲,抽了兩張紙擦了擦嘴,發現注意力都被自己引了過來,他笑了笑,毫無原則地附議道,“說得沒錯。”
“……”衆人默了默。
與此同時,進門的一對新人,以及風塵仆仆穿着集訓服趕來的男生,也都聽到了。
周亦禮的目光不可置信地凝着夏栖言,而夏栖言低垂着腦袋,像是被人用悶錘子砸了一下,讓她瞬間回到高中住寝時,那些異樣的目光和竊竊私語,包裹住她。
“對不起寶貝,我來遲了。”林然摟住他的女孩,看着她猛地詫異盯着自己,聲音溫柔得出水,“封閉訓練結束我才看到消息,立馬趕飛機過來,你要還生氣,要不再咬我兩口出出氣。”
“渾蛋。”夏栖言毫不客氣地咬在他擡起的手腕上,連日來不安的心終于回落,繼而湧上一股難言的欣喜。
兩人旁若無人的暧昧氛圍,林然想要親親他的女孩,可惜婚禮主持人随着新人進場,用話筒試了試音,也讓看呆的一衆人回過神,紛紛咳嗽了下。
“忘了自我介紹,我叫林然,小言男朋友,你們和小言都是同學?”林然毫不怵場面,大方說道。
在座幾人面色都有些古怪,他們就不信林然對剛才聽到的那段毫無反應,更何況他們這桌離入場的新郎十分近,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林然在某個角度簡直就是周亦禮的翻版。
王燕燕在這時忽然對着夏栖言開了口,嘴角帶着惡劣笑意:“夏栖言,我知道你一直喜歡周亦禮,可周亦禮和靜雯一塊出國,感情一直很好,現在要結婚了,你還要請人來演這麽拙劣一場?”
“你真是連人家丁點都比不上,夠讓人惡心的。”
林然凝着王燕燕,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婚宴還能放狗進來,吠兩聲助興?”
“你——”
“原來家裏開個小百貨超市就算白富美了,我以為像我家小言這樣,名下十幾套房子,家裏做房地産生意的才算,現在白富美門檻這麽低了?”
唐靜雯挽着周亦禮的胳膊,輕輕拽了拽,才拽回了周亦禮的注意。然而走紅毯的時候,還是一不留神踩了唐靜雯的裙尾,差點讓她摔出洋相。
“亦禮……”
周亦禮握住她的手,眼神餘光卻不自覺地瞥向夏栖言,她今天穿得很漂亮,黑色露背晚裝,性感又有氣場,胸口搭着一套的鑽石套鏈,将她襯得耀眼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