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 15

拿下方太子的第一步——不錯過他的任何一場比賽!

雖然第一場比賽她已經錯過了……

第二場比賽在隔壁的G大。程繪秋本來是算好了時間過去的,結果上輩子的零方向感帶到了白遲薇身上,愣是在G大校園裏轉了半個多小時,問了十來個人才找到體育館。

比賽已經開始了。程繪秋摸着在觀衆席邊上找了個位置坐下。

視線掃向場上的途中,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熟人。

孔爸。

這麽久不見,他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沒有快要五十歲的人的樣子。作為校隊總教練,看比賽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比喜劇演員還要豐富。反倒是站在他身旁的孔真,雙臂抱胸,面無表情地緊緊盯着場上。

看着這父女倆,莫名反差萌。

程繪秋會心一笑。

目光看向場上。

這次上場的陣容以新人為主,老将只有周攀一個人,作為中鋒鎮場。板寸是小前鋒,方肆則是得分後衛,其他兩個人程繪秋沒什麽印象。

本來就是為了方肆才專程跑到G大來的,程繪秋的注意力自然主要是在他身上。

作為新人,方太子卻一點沒有作為新人的謙虛覺悟,火力全開,跟隊友配合默契,不到半場,兩隊的分數已經拉開十幾分了。

程繪秋看了一會兒,不知是自己看的時候太長眼睛有些花,還是怎麽。每次看方肆投籃的時候莫名覺得有點別扭,但一下又說不上來哪兒別扭。

不由看向孔真和孔爸。兩個人挨得近近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臉色都有些嚴肅。

只見孔爸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放在兩人面前,轉了轉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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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怔,繼而恍然大悟!

程繪秋視線又轉到方肆身上,不由屏住呼吸靜靜地等着他再次投籃。

接球,運球,起跳,投籃。

果然……

她就說哪兒看起來不太對勁。

這次程繪秋沒有因為再次進球而歡呼,而是目不轉睛地盯着方肆垂在身側的右手。

方肆運球、傳球的時候都是右手,唯有投籃的時候會換到左手。換手的動作很娴熟自然,但看多了還是會看出端倪。

不知怎麽地,一下想起高數課差點遲到的那次,下課的時候王侯貌似問過方肆的手怎麽了。

該不會……是手受傷了吧?

像她這種門外漢都察覺不對勁,那G大的球員、教練肯定也發現了。方肆勢頭這麽猛,如果對方針對他手不方便對他嚴防死守的話,說不定會拖住整個隊的一條腿。

程繪秋不禁皺了皺眉。

但在察覺到自己擔心的人是方肆之後,猛地一個激靈,又回過神來。

方太子的事,她瞎緊張個啥?

不過……

眼珠一轉。

她倒是可以接着這個機會好好發揚一下同學情,拉近一下兩人的關系。

一聲哨響,中場休息。

程繪秋抱着包下了觀衆席,追着離場的隊員跑去後場。

快走出狹長的通道,跟方肆撞了個正着。

程繪秋吓了一跳,連忙往後退了兩步,定定神之後,又上前一把抓住方肆的手,滿臉擔憂的翻來覆去地查看,“這麽好看的手是怎麽了?”

方肆甩開她,不悅,“你幹什麽?”

程繪秋睜大眼睛,滿是真誠,“我關心你啊。你……”話說一半,立馬抿緊嘴唇,四下看了看,湊近壓低聲音問:“你手是不是受傷了?”

“什麽?”

“我說你的手……是不是受傷了?”

方肆看了她一眼,不耐煩地“嘁”了一聲,擡腿就要走。

程繪秋立馬伸手攔住他,“在我面前不用逞強。你一投籃就換手太明顯了。是受傷了吧?還能不能打?痛不痛?需要我去幫你買什麽藥嗎?”用最溫柔的聲音說着自己能想到的最貼心溫暖的話。

然而對方絲毫不為所動,冷眼看她說完,涼涼道:“好啊。把你的手割下來給我熬湯喝就行。吃哪兒補哪兒。”

“……嗯?”一秒鐘被不留情面地戳穿的尴尬。

不等她緩過神,方肆已經擦着她的肩膀走了過去。

下半場馬上開始,隊員們陸陸續續地回到場上。

程繪秋正準備出去,一扭頭,竟看到徐承鼎拉着孔真從走廊盡頭匆匆走過。想要打招呼,卻遲了一步。

不免好奇,程繪秋放輕腳步跟了過去。

體育館後面的小花園裏。

“三教門口的白玫瑰是不是你放的?”程繪秋躲在一簇塔松後面聽到徐承鼎氣沖沖地質問。

“……什麽白玫瑰?”孔真明顯狀況外。

靜了片刻,“這個!難道不是你故意放在這裏的嗎?”

這次安靜的時間更長了一點。

好一會兒,才聽到孔真的回答:“不是我。”聲音鎮靜堅定。

“呵~除了我和你之外,還有誰知道她最喜歡的花是白玫瑰?”

程繪秋心頭一凜。

白玫瑰?

那不是她最喜歡的花嗎?難道在說她?

側耳細聽。

“誰知道?鬼知道。”不屑一顧。

“上次你就說你不相信小秋是自殺的,不是你,還會是誰在事情已經過去一年多又把它翻出來?”

靜默,良久。

就在程繪秋準備扒開細密的枝葉看個究竟的時候,又聽到孔真的聲音。

“徐承鼎,你這麽生氣幹什麽?”答得不急不忙,聲音裏還帶着笑意。

“什麽?”

“我說你現在這副跟被抓了個人贓并獲的樣子是為什麽?不過一朵花而已,值得你這麽慌張嗎?還是你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所以現在心虛了?”

“……随便你怎麽說。我再問你一句,這花是不是你放的。”

“我也再回答你一次,這花不是我放的。不過我倒想問問你,難道不是你放的嗎?畢竟曾經跟她說過那麽多喜歡的人可不是我。”

“……”

“噢。還有,對于一個學校極力壓下去的事情,如果我能不顧我爸在她墜樓的地方放花的話,我不會等到你回來才開始,你還沒有重要到可以為我證明什麽。而且,我也不會放白玫瑰。”

停頓一下,聲音陡然低沉。

“我會放白菊。”

因為聽了別人的牆角,程繪秋下半場球也沒心思看了,甩着包晃蕩回了學校,一路上都在想剛剛孔真和徐承鼎的對話。

越想眉頭皺得越緊,等到寝室的時候都快打成結了。

開門進去,發現竟然三個人都在。

看她進來,原本似乎在商量着什麽的三個人齊齊轉過頭來。

“回來了?”劉曉語語氣有些沉重地打了聲招呼。

程繪秋往裏走,“嗯。”

脫下外套搭在椅背上,随口一問:“你們在說什麽呢?”

“三教白玫瑰的事。”周雪想也不想地答到。

再一次聽到“白玫瑰”三個字,程繪秋一下繃緊了神經,猶疑地問道:“什麽白玫瑰?”

“啊?難道有人每天在三教門前的臺階上放玫瑰花的事情你不知道嗎?”劉曉語表示很驚訝,畢竟随着一年前的自殺事件被扒出來之後這事在票圈裏已經傳瘋了。

“嗯……我知道一些,但具體怎麽回事不太清楚。”為了不顯得自己太OUT,程繪秋打了個小太極。

聽她這麽一說,劉曉語主動擔任起了解釋的工作。

“就是一年多前有人從三教跳樓自殺了。這事你知道嗎?”

程繪秋點點頭。

嗯,她知道。不僅知道,而且跳樓的那個人就是她。

“然後前段時間突然有人她墜樓的地方放玫瑰花。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放的。大家現在都在讨論這件事。”

“最主要的是之前還有人把給死人的玫瑰花放在我桌子裏!”馮程憤憤然。

“啊?”又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想了想,程繪秋又覺得不對,“你怎麽知道放你桌子裏的花就是放三教門口的花?”

“因為後來有人在桌子裏放了這個。”劉曉語從馮程的桌上拿了一張皺巴巴的照片遞給程繪秋。

程繪秋低頭看了一眼,照片上是一朵孤零零的白玫瑰,遲疑地接過。

“看背面。”馮程提醒。

程繪秋依言将照片翻了過來,定睛一看,愕然,“這個……”

“更詭異的是這張照片還出現在了D大助手發的那篇文章上。”劉曉語雙手抱臂倚靠在馮程和程繪秋桌子中間的扶梯上。

信息量太大,程繪秋腦子有點亂。沉默了好一會兒,說:“也就是說,有人在三教門口放白玫瑰是為了紀念那個跳樓的學生。然後,不知道怎麽的那朵白玫瑰又出現在你的桌子裏。”看向馮程,“而那個放花的人覺得是你拿走了花,為了表達不滿,放了這張照片?”

“對。”劉曉語點頭。

程繪秋總算是勉強理清了整件事,但是這太……簡直讓人不敢相信這是發生在她身邊的事。而且,貌似事情的起因……是她。

然而她卻完全想不出會是誰。今天聽孔真的語氣,不是她。而徐承鼎,現在已經有了白遲薇這樣完美的女朋友,也不會是他。但除了這兩個人之外,她想不到還有誰會去做這種事。尤其現在搞得所有人都在關注這件事,等于引起了校園騷亂。一旦被抓到的話,全校通報都算是輕的。

誰會為了她去冒這樣的大的風險?又或者……這件事根本就不是傳聞的那樣?

程繪秋想了想,“對了!曉語,你剛剛說這張照片你還在哪兒看到了?”

“D大時報公衆號的推送文章裏。”

程繪秋急忙從棉服口袋裏摸出手機,打開微信。

坐在一旁的周雪開口,“我社團部長認識D大時報的負責人,剛我打過電話了,正等着他把那個負責人的聯系方式發過來呢。這樣,我們待會兒就能問問到底怎麽回事了。”

因為馮程被牽扯了進去,無形中讓寝室的幾個人突然變得格外團結。

程繪秋忽然擡頭,欲言又止地看着三個人。

“怎麽了?”馮程問。

“……D大時報上的文章已經删掉了。”程繪秋把手機遞了過去。

一聽文章沒了,劉曉語最激動,接過手機。馮程和周雪也起身湊了過來。

劉曉語在公衆號裏上上下下地翻了好幾遍,都沒找到那篇文章,“怎麽突然就沒了呢。剛剛我還看到了。”

忽然,顯示公衆號有更新。

急切地點進去——

卻是一篇致歉信。

各位老師和同學:

對于三教出現白玫瑰的事件,由于我們沒有深入、全面了解,平臺13號推送的《最是那一朵白玫瑰的溫柔》文章裏存在一些不符實的描述,給大家帶來的困撓和不便,我們深表歉意。在此特向各位老師和同學鄭重道歉。今後我們将會更加嚴格地要求自己……

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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