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來人去
坐在床上,心情激動不已。
眼裏全是一片紅的世界。嫁衣、蓋頭、床被…
所有的一切都是紅色的--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叩叩,“小姐,是我。”
“奶娘?”揭起蓋頭,“奶娘,您進來吧。”
吱呀--将手裏的托盤同桌上的紅燭放在一起,“小姐,放心吧。我是趁着周圍沒人過來的!”
揭開蓋頭搭在鳳冠上,下床到猩紅的圓桌前。指着托盤你的紅碗,“奶娘,你端來的是什麽?怎麽紅彤彤的。”
“小姐,這是我為你熬的紅棗粥!”
“紅棗粥?不是不能吃東西的嗎?還是算了吧,奶娘。”
“這可不行!”端起碗放在江敏手中,“這是早生貴子!”
在紅色世界的襯托下,臉愈發的紅潤。直直地看着碗裏,拿起印了紅色花邊的勺子舀起粥吃進嘴裏。
“這就對了!小姐,多吃一些。好早早地為表少爺生一個大胖小子,你就真正的成為這個家的一份子了!江老爺和江夫人也會在那時候容納你的。”
“嗯!”一勺一勺地,一碗粥見了底。
“肚子也飽了不是!你在房間裏等表少爺,我先走了。”
“謝謝奶娘!”重新回到床邊,放下鳳冠上的蓋頭。時間逐漸過去,外面也從吵鬧到平靜。始終沒有來…
“大早上的,喝什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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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該有的規矩。再說你每天早上不都喝茶嗎?就別再抱怨了,她已經是我們的兒媳婦,不要那麽小心眼兒。”
一臉不滿地看着門口,“這媳婦兒還真是能睡啊!”
“好了!”突然出現在門口的粉色身影,“這不就來了。”
“哼。”只有江敏一個人進屋,“之清人怎麽沒來?”
“我--”
“老爺,夫人。少爺他昨晚在酒席上被灌了太多的酒,一直沒有回新房。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什麽!那還不趕緊去找大夫來!”大步地離開房間,路過江敏身邊。滿是怒氣地說:“成什麽親啊!”
一直低着頭,江老爺也随後離開。又只剩自己一個人。
“小敏!”
“東哥--”轉過身,“東哥,剛才是你說的?”
“是我。”走上前,“小敏,你沒事吧!這個家你待得還習慣嗎?”成東滿臉擔心地看着江敏。
聽到這裏,委屈再也藏不住,從眼眶露出馬腳。搖頭道:“東哥,我沒事。但是表哥他真的一直在昏迷嗎?”
“小敏,你不要太擔心。江少爺他只是宿醉而已,先前已經有些人給他喂過醒酒湯了。”伸手抹去江敏臉上的淚痕,“我知道這個家你根本就不喜歡--但是我會一直陪你!”
“東哥,謝謝你。”
江之清感覺身體像是被碾壓過一樣,全身無力。
“表哥,表哥你醒醒!表哥!”
睜開眼,是一臉焦急的江敏。哪裏變了--發髻,從女孩兒髻梳成了婦人發髻。想要揉揉作痛的太陽穴,手卻被她緊緊握着。“小敏,你先把手松開。”
“表哥,你還好嗎?”
“我還好。”換成另外一只手扶住額頭,“昨晚讓你久等了。我不是有意的,酒喝得太多,什麽都管不了了。”
“表哥,我沒關系!”勉強一笑,“對了!”回到床邊端着一碗白水,“表哥,你昨天喝的酒一定讓身體很不舒服,先喝些溫水潤潤嗓子。也沒有吃飯,必須再吃些稀粥才行!”
“沒想到你這麽賢惠--”
“表哥,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還是先把水喝了。”
“好,好,我喝還不成嗎?娘子。”
“表哥--”羞紅臉離開床邊背對着,雙手扶着粥碗。現在,心裏已經不再那麽慌亂了。回到床邊,“表哥,這個粥吃了,你就再休息一會兒吧。”
“好。”正準備拿起勺子,才想起來。“小敏,現在什麽時辰了?我剛醒來,是早上對不對!”
“表哥,不是早上。現在已經是午時了。”
午時!探頭看向外面,天大亮着。将粥碗還給江敏,起身下床。撐住犯暈的頭,抓起衣服就穿上。
“表哥!你怎麽了?”
“小敏,我現在必須要出門一趟!你就跟爹娘說我去辦事,他們不會為難你的。我也已經沒事了。”
“表哥!”追出門,眼看着江清淮走遠。
自己真是太大意了!那天故意讓那個人看到,卻忘了他是專門來找樓南生的--要是他不說,樓南生也不會知道!心裏總有不好的預感--即使那個人不來,自己對樓南生做出那樣的事情,他怕是也會想要逃離…
一股腦兒地沖進他住的客棧,直奔樓上的房間。
“诶--客官你這是做什麽?”
“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去讓他下來!”
“是!掌櫃的!”利索地跑上樓梯,“客官,你要住店的話請先在樓下登記付賬啊!這樣做是不對的!”
嘭地一聲推開門,空無一人--
“客官,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請下樓去吧!”
轉身抓住後面小二兒的衣領,“我問你,之前住在這裏的那位公子,他人到哪兒去了?快說!他在哪兒?”
“客--客官--那位公子他早就離開了--”
“離開了?什麽時候的事!”
“我--我不記得了--客官,請先放開我行嗎?”
江之清松手一把将小二兒推走,撐着房門。首先去的就是別院,他不在--這裏也沒有…他真的走了!
叩叩,“少爺,我能進去嗎?”
“洛歌,別這麽見外,進來吧。”
“是。”走進賬房,反手關門。
注意到徐洛歌放在書桌上的幾盤精致點心,第一反應就是合上賬本放到一邊。“這是你做的嗎?不太像的樣子。”
“不是我做的--剛從附近的鋪子買回來。”
拿起一塊綠豆糕放進嘴裏,香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也讓肚子變得更加欲求不滿。止不住地一個接一個,“洛歌,怎麽突然想到拿點心進來了?你不吃嗎。”
“少爺--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頓住手,擡頭看徐洛歌。“是有事相求吧。”
“少爺--不是。是真的有事。”
“那就說吧,別再猶豫了。”繼續掃光盤子裏的點心,面前的人還是沒有動靜。“洛歌,幫我倒一杯茶。”
“是!”
注視忙碌的背影,接過手邊的茶杯。低頭喝下一口,“洛歌,什麽事情,讓你猶豫半天。既然不打算瞞着我,就說吧。不管是什麽事情,我都會好好聽的。”
“少爺--你肚子不餓了嗎?”
“肚子?這和我的肚子有什麽關系。”
松開緊咬的唇,“我聽說人在肚子餓的時候,聽一件事情會比平常更容易生氣--但是只要肚子不餓的話,聽見令人生氣的事情,就不那麽容易動火了。”
“所以,你想說的事情會讓我生氣。才買了點心。”
深深地低下頭,“少爺--我不是要算計你的意思!只是你在我心裏很重要!我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讓你生氣--所以才這樣做。少爺你還是生氣了對不對?”
平和地一笑,“沒有生氣。你從沒做過讓我生氣的事情。”
“我--”漸漸地擡頭與吳穹對視。
“現在你可以跟我說了,有什麽事情,不要猶豫。”
“是。”垂下的雙手不安地握拳,“少爺,我要離開這裏。”
“離開?你是指離開家裏,還是這個姑州鎮?”話語一頓,“再者就是--你要離開南國?”
…
“沒有回答,就是默認了。”拿起糕點慢慢吃下,“你要去哪兒,自己一個人嗎?我不放心,你就不能再考慮一下?”
“少爺,我已經想了很久--在這個地方待着,是永遠也找不到的。僅憑着現在的辦法,只會像上次一樣白費時間。這次--我的确是沒有什麽消息,但是我會去他們出現過的地方一一地去查,總會有找到他們的時候!”
“難得你跟我說這麽久的話。”單手撐住額頭,連謀碎發遮住大半張臉。“會回來嗎?”
“屬下不确定。所以請少爺從此忘了我這個人!”
“忘記你,我做不到。我只會一直等你回來。”
“回來的太晚了!娘不是說過讓你不要太累的嗎?”
才走進飯廳裏,就迎來一句訓斥。“有些事情還是一次性就解決的好,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麻煩。”
“說什麽呢?對了,洛歌呢?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吃了太多點心,沒什麽胃口再吃飯了--“洛歌他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暫時不會回來了。”
“他怎麽沒有告訴我一聲?什麽時候走的!”
“傍晚…”雖然他一直認為再沒有家和親人,可是他把自己封閉的太深,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情況。一味地認為報仇才是活下去的目的,其它的想法,一概都不在乎。
“他要出門,連行李都沒有回家收拾。真是的--”
“娘,随洛歌高興了。”起身離開圓桌,“我在外面吃過,就先回房休息了。娘,您也早些休息吧。”
“好吧。唉--這個家又少了一個人--為什麽不是添一個人呢?”
停在門外,娘的無心之語,讓吳穹想到一個人。可是他--趁着月光明亮,只身前去後院。站在探過手的松柏樹下,面對蜿蜒的圍牆。拿出胸口的白色緞帶,貼上石牆。低頭靠着牆面,從手心露出的一節白色在月光下飛舞着。
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做,只是身體的行動。
感受不到心裏的真實想法--什麽也感受不到。
“咳咳--咳咳!咳咳--”連續不斷的咳嗽聲從對面傳來。難道--他回來了?
從夢中醒來,臉上沒有任何的溫度。是因為貼着石桌的緣故嗎。注視前面的走廊,有人向這裏靠近--“咳咳!”
“主子!你沒事吧?”連忙将衣服披在樓南生背後。
“咳咳--我沒事。”起身離開石桌,沒有束縛的黑發在月下泛起淡淡的光澤。直到走進屋檐下,一切恢複黑暗。
“主子,你怎麽又在院子裏睡着了!”
“一不小心就睡着了。”低頭笑笑,“你們還沒休息。”
“主子你都沒有休息,我和小武怎麽可以先睡覺!”提着燈籠一路回到樓南生的房間裏,“主子,你有什麽需要的嗎?要不要喝水,我去端來。”
“正好我口渴了,你去吧。泡平時的綠茶就好。”
“還喝茶!大晚上的,主子你還想不想再睡覺了。要喝茶還是等白天再說吧,今晚只能喝白水。”
平靜地坐在房間裏的木桌旁。心裏更想喝的,是酒。
把木材放進竈肚裏,伸手打着呵欠。“哥,我好困--想睡覺了。為什麽這麽晚還要燒水啊--明天不行嗎?”
“你專心爐子裏的火!小心掉出來。”
抹抹犯困的眼睛,“好了--我知道。倒是你在做什麽?”
“我在蒸包子。你好好看着火,待會兒就給你吃。”
“真的!不許反悔的,我要吃三個!”
“看你的表現了。不過晚上就不要吃太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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