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命由天不由我!
事情的發展永遠不以一個沒有實力的人的意志發展,吃完所謂的早飯,雲守禮就昏過去了。
這次他沒有生病,而是被下了藥,等他醒來,已經坐在馬車裏,離開了荒州。
雲守禮承認自己很慫,但是這并不代表他沒有脾氣。像這樣一聲不吭的給他下藥,強制帶他走,還,還給他換女裝,真是夠了。
而且明明林君華自已那張臉更适合穿女裝,憑什麽讓他穿?
“好繁繁,別生氣了,這不是沒辦法嗎!誰讓秦王勢力龐大,要不這麽做咱們可離不開荒州。來,吃塊點心,還熱着,可好吃了!”林君華拿起一塊點心,遞給雲守禮。
雲守禮沒接,面無表情地問道:“林君華,你到底想幹什麽?要帶我去哪兒?我原來還以為我們是朋友,沒想到我是看走了眼,你就明說吧,到底想怎樣!
我沒你想的那麽重要,你要是想拿我去威脅別人,我勸你趕緊死心,因為毫無意義。”
對于雲守禮的冷言冷語,林君華并不在意,放下點心,仔細的用帕子擦了擦手,然後扔到一邊,說道:“繁繁不用擔心,我就是帶你去看場戲,看完就放你走。放心,你當我是朋友,我也是拿你當朋友的。”
“看戲?看什麽戲?看戲用跑這麽遠?憑什麽給我穿女人的衣服,要穿也該你穿,你可比我适合多了。”
離那天被下藥已經過去了好些天,一路上雲守禮都一直被點了啞穴,穿上女裝,化了妝,帶上帷帽,僞裝成一個身體不太舒服的富家夫人。
也不知林君華是怎麽操作的,反正他就以這幅姿态堂而皇之的被帶離了重重包圍的荒州。
今天可能是林君華覺得沒什麽危險了,終于解開了他的啞穴,憋屈了好幾天,終于能說話,雲守禮想噴人的欲望強烈,把他強制帶出來的林君華自然成了第一受害者。
林君華先是一愣,後笑的說道:“沒想到我們繁繁還有這麽嘴毒的一面,唉,以前那個溫柔的小可愛哪兒去了?”
“你再用這麽惡心的腔調跟我說話,我保證你能聽到更毒的。”
“繁繁,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好歹我救了你兩次,你對待救命恩人至少溫柔一點兒啊!”
“誰的救命恩人不僅嘴上一直說自己不懷好意,還把救的人強行帶走的,這是救命恩人會做的事?還是強盜會做的事?”
“那繁繁到底是嫌我不懷好意呢,還是嫌我帶你離開荒州呢?”
雲守禮翻了個白眼沒說話,心裏想當然都嫌棄,不過更嫌棄你帶我走。
“看來是更嫌棄我帶你走了。真不知道荒州有什麽好,窮山惡水總有戰亂,有什麽值得你留戀,還是說荒州有什麽你放不下的人,值得你為他留下?
能讓我們可愛又心善的繁繁如此惦念的人真是幸福,就是不知道那個人值不值得我們繁繁如此付出。”
雲守禮這會兒連白眼兒都懶得翻,他是有惦念的人,但是憑什麽要說出來告訴別人?他又不是演電視劇的,專門讓別人看熱鬧。
見雲守禮不說話,林君華終于不再說話,但是他臉上的表情讓雲守禮覺得,他一定在打什麽壞主意。
這一路上雲守禮被帶着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荒州,要不是他的身體不允許,他覺得林君華會以更開的速度前進,比如說放棄馬車,直接騎馬之類的,好像很趕時間。
就算沒有以最快的速度,他們還是很快到達了齊州。是的,就算雲守禮再傻,再沒有見識至少齊州他還是認識的。
進入齊州地界,雲守禮已經确定林君華跟恒林劍派真的有什麽他不知道恩怨,不然不會恒林劍派的三少爺擄了,再把人帶到恒林劍派的地界。在他看來,林君華簡直是自投羅網,不知死活!
林君華跟他說帶他看戲,戲是什麽戲,跟恒林劍派又有什麽關系?
帶着滿頭的霧水,雲守禮被一路帶着,二月底到達了齊州的首府熙城。
雲守禮想過再回熙城,再回到恒林山是個什麽情景,他想無非就是被雲家人抓回來,繼續過他被人監視,沒有自由的囚籠生活。
可他從沒想過,會被恒林劍派和錢家以外的人強制帶回來,想想挺不可思議。
他們到了恒林劍派山下的一個客棧,住了下來,雲守禮覺得林君華這一招真絕,誰能想到恒林劍派心心念念要找的三少爺就住在門派山腳下的客棧裏呢?果然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進入客棧,雲守禮離開荒州之後再一次見到他雲正肅。之前雲正肅被弄昏之後,雲守禮一度認為林君華會把人殺了,還糾結要不要阻止。
畢竟雲正肅是他名義上的二叔,他不阻止好像說不過去。可他又不确定恒林劍派跟林君華之間到底有何恩怨,是利益的争奪還是殺人償命的血海深仇,阻止之後是救了一條性命還是助纣為虐,都不好說。
好在林君華并沒有想着殺人,他給雲正肅喂了藥,僞裝成一個身患重病連話都說不出的老人,而他們則是着急陪父親落葉歸根的兒子和兒媳婦。
雲正肅被擡進了客房,林君華則帶着雲守禮進了隔壁的房間。
這次林君華沒有包下一個小院,不是要低調,而是确實沒有了。
因為整個恒林劍派山腳下的客棧幾乎都被恒林劍派包下,他們能找到一個住的地方已經很不錯,小院什麽的就別想了。
恒林劍派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要召開武林大會。
武林大會每五年舉辦一次,這是武林盟自成立之初就定下來的活動,這麽多年下來,除了戰亂等不可抗力等因素,這個活動一直在如期舉行。
雲正嚴成為武林盟主以後,做還不錯,沒人想過取而代之,或者是有那麽想的,可惜自己沒實力,只能憋着。
所以每五年的武林大會除了探讨一些江湖上的瑣事之外,就是大家在一起切磋武藝,交流感情,就像在搞一個大型的社團活動,主要是為了增加凝聚力。
武林大會有衆多的武林人士參加,花銷不菲,但是雲家有個湖州首府的親家,對這點錢自然不在乎,而且每一次武林大會都會不遺餘力地辦好。
說白了,舉辦武林大會其實也在變相的為恒林劍派,為雲正嚴做宣傳,增加江湖人士的認同感。
雲守禮作為武林盟主的兒子被迫參加過兩次武林大會。之所以說是被迫,是因為他一點都不想參加。
他的出現只是雲家夫婦用來展示家庭和睦,父母慈愛的工具,即無聊又憋屈。
離開時他以為自己終于可以擺脫工具人的身份,萬萬沒想到千算萬算他竟然還是趕着武林大會的期限又回來了,他只能感嘆一句,我命由天不由我!
“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麗人。态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
繁繁,你說這上巳節明明是欣賞美景,邂逅佳人的大好日子,卻被一群武夫給破壞了。
這武林盟真是奇怪,哪天開武林大會不好,偏偏選上巳節這天,真是不懂風雅。”
對于林君華的抱怨雲守禮除了對他翻白眼之外,真的不想給出更多的反應。
一路上林君華說的不靠譜的話太多,有些話,他實在是懶得搭理。
武林盟什麽時候開武林大會,定下來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有本事就讓人改了,沒本事就不要說話。
不過讓雲守禮不解的是,林君華離開荒州之前還會點他的啞穴,出了荒州就給他解開了。
他以為進入齊州之後還會被點穴,沒想到林君華像忘了,任由他說話自如,這給他一種他對荒州的忌憚遠遠大于齊州的感覺。
想想也是,在荒州林君華要面對的是國家勢力,在齊州要面對的只是個江湖門派,明顯不是一個級別的。
當然就算林君華讓他說話他都不會多說,他可不想還沒從林君華手裏逃出去,就又被恒林劍派盯上。
自進入齊州之後,他也不嫌棄女裝別扭了,老老實實的注意儀态,争取不被人看出破綻。
雲守禮不在乎武林大會,但是他比較關注恒林劍派的事。以往的武林大會都是雲正肅忙裏忙外的處理瑣事,現在雲正肅在林君華手裏,不知道恒林劍派是不是一團亂,雲家夫婦可是對雜七雜八的瑣碎小事最是不耐煩了。
正如雲守禮想的那樣,恒林劍派內部現在确實有點亂,雖說一切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但是複雜繁多的事,依舊讓人心生厭煩。
“你二叔還沒有消息?”雲正嚴一邊捏着眉心,一邊問道。
“是的。大哥傳來消息說,自那晚二叔帶着三弟走之後,再沒有了蹤跡。現在不僅是大哥他們在找人,秦王也在找。”雲正嚴的二兒子雲守義回道。
雲正嚴一聽,坐正了身體,神情疑惑:“秦王還在找?查出守禮什麽時候跟秦王認識了嗎?守禮到底做了什麽事,能讓秦王如此重視,不僅出動了龍騰軍還放出了驚雀,我自己的兒子這麽有本事,我這個當爹的竟然不知道。”
“這個還沒有,沒有人知三弟什麽時候跟秦王接觸過。貼身伺候三弟的人,當初都在錢家別院被殺。
大舅舅那邊傳來消息,當初帶三弟離開錢家別院的應該就是秦王的人,三弟失蹤那晚錢家別院一共出現了兩個勢力的人,一個是平沙丘的人,一個是秦王的人。秦王的人殺了平沙丘的人,帶走了三弟。”
雲正嚴點點頭:“對,這就能說的通了。能在我們和錢家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帶出湖州,還能讓官府的人保密,沒有透露出一點消息,除了朝廷,也沒有其他人有這種本事。
你二叔行事謹慎,要不是遇到了意外,肯定是躲起來了。他怕被秦王發現,一直不敢露面,也不敢給門派發消息。你接着找,但是要小心,不能讓驚雀發現,一有消息立刻告訴我,知道嗎?”
“是,父親。”
看着兒子走出書房,關上門。雲正嚴走到一個書架前,摁下書架上的一個雲形紋路,一個暗格出現,他拿出裏面的一幅畫,小心的放到書桌上展開。
畫上是一個氣質優雅的女人,她手中随意拿着本書,眼睛看向前方,嘴角帶笑,好像在跟看她的人說:“你來了。”
雲正嚴小心的摸着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的畫,輕聲的說道“舒舒,你說你那麽善良溫柔,生出來的兒子卻一個心思深沉,一個冷酷暴戾,都不像你。
當然這不是你的錯,都是牧天的錯。牧天本就不好,他兒子能好到哪兒去。
舒舒,這也是我這麽多年以來都想不通的地方。我英俊潇灑,善解人意,你說你為什麽不選我,非要選牧天那個莽夫?他除了武功比我高點,打仗比我厲害點,那裏有我好?
舒舒,你當時要選擇我,我們肯定會幸福美滿,我們的孩子肯定會聰明伶俐,你也不必因為牧天早早的離世。
舒舒,你後悔了吧!你一定是後悔了。沒事,不用擔心,你是我的舒舒,我不會生你氣的。
不過牧天的兒子就不能讓人原諒了,他們不僅想奪走我手中的權利,還膽敢帶走我手中的棋子,你說他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沒事,你不用替我生氣,我會教訓他們的,而且我會讓他們都去地府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