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擺攤算命的神棍，忽悠的一群人掏錢求路。

池晔病急亂投醫，瞅住一個神婆就上前向她詢問。那神婆聽完池晔的描述，閉着眼推算許久，搖頭道：“依你的說法，你這位朋友怕是被小鬼纏住了。”

池晔對邵淮的病情很清楚，病的莫名其妙，還久治不愈，神婆的話一出口，他就信了八成，問道：“那該怎麽辦?”

神婆絮絮叨叨一大堆，雲裏霧裏說的池晔聽不太懂，最後才道：“小鬼陰氣重，去香火旺盛的地方拜拜，自然就被吓走了。”

池晔：“可我朋友出不了病房。”

神婆：“我這有平安符，你把他生辰寫下來，戴着平安符去拜，與他本人去是一樣的。”

池晔連驚帶吓好多天，哪怕有丁點辦法，他都願意試試，根本沒有精力去思考神婆這騙財行為，他掏出身上的兩百塊買了個平安符，戴在脖子上就回到醫院找邵父。

邵父聽他說想去靈光寺，納悶他小小年紀去寺廟幹什麽，再細問他也不回答，只好派一位下屬跟他一起去。

池晔進了寺廟就跪在軟墊上一動不動，脖子上挂的平安符被他扯到衣服外面，每次磕頭都會打住他的下巴。邵父的下屬心道既然來了寺廟，也在一旁誠心的拜了幾拜。他等了池晔十分鐘，見他沒有起來的意思，俯在他耳邊道：“池晔，該起來了。”

池晔雖然不曾讀過佛法，可下意識地覺得跪在佛像前說話不尊重，便起身拉着下屬走到一邊。

池晔：“叔叔，我想多拜一會，你先回去吧。”

“不行，你一個人在外面，我們不放心。”

池晔思考了一下：“要不這樣，你将手機借我，你們可以随時聯系我。我保證哪裏也不去。”

下屬這段時間和池晔共處，知道他是少年老成的性格，做事可靠，加上邵院長那裏還需要人幫忙，只好同意池晔的提議。

池晔在靈光寺跪了一天，到夜晚七點多時接到邵父電話，催他回去。池晔不想大人擔心，只能回醫院。第二天天還沒亮，又坐上公交去靈光寺。

到下午六點，池晔再次接到邵父電話，邵淮退燒了。

Advertisement

池晔立刻從墊子彈起，又條件反射地重新跪倒，他的腿連續兩天保持跪姿，此刻又痛又麻。池晔手上攢大勁捶腿，直到雙腿有知覺，才一瘸一拐地往公交站跑。

邵淮恃病生嬌，知道來了北京，非要吃烤鴨。邵父一貫寵他，被抱着胳膊撒兩句嬌，連句不同意的話都說不出來，猶豫着就讓下屬去買。

池晔在一旁冷着臉，“你現在不能吃。”

邵淮眼瞅着父親快要答應，生氣道：“我嘴裏沒味道!”

池晔絲毫不松口：“別大聲說話，總之不能吃。”

邵淮十歲開始被池晔管，雖然池晔從不對他生氣，可真要黑臉，邵淮就縮了。邵淮和池晔對陣半分鐘，敗下陣來。一掀被子睡覺。

池晔憂心地問邵父：“叔叔，淮淮的喉嚨什麽時候能好?”

邵淮燒退後恢複的不錯，可喉嚨卻被燒壞了，說話聲音粗啞低沉，與從前的聲音大不相同。醫生說要先觀察幾天，才能确定聲帶有沒有受損。

邵淮小孩心性，一覺醒來就把烤鴨抛在腦後，閉着嘴和池晔在病床上打游戲機。幾天後邵淮确診，喉嚨受傷，聲帶沒問題，休息一段時間聲音就會恢複。但是從此後落下病根，天氣稍熱嗓子裏就不舒服，醫生不建議他吃藥，每年夏天就泡着薄荷水喝。

邵苒那會小學一年級，正是讀書認字的階段。邵淮與她年紀相差大，很是疼愛小妹，每天放學就拿着故事書給她念童話。

從北京回來後，念故事的活被池晔攬了過去，邵淮嗓子需要休息，池晔特意提醒邵父去學校和老師交待，少提問他。一到下課，池晔就去邵淮的教室，不準他和同學大聲吵鬧。池晔萬事上心，邵淮的聲音才一點點恢複過來。

邵苒喜歡聽童話，家裏的故事書被邵淮講過許多遍，邵淮給她講故事時非常生動，音調随着情節起伏，還會帶上動作，時常将小丫頭逗的又哭又笑。

可池晔就不同了。念書和平時說話差不多，音調平穩，臉上也沒表情，像新聞播音員似的。溫馨美好的童話被池晔念成黨章，邵苒聽不了幾句就困的不行，可還記挂着結局，一個勁的催促池晔先說結局。

邵淮在一旁寫作業，池晔一想自己确實念的不好，難怪小丫頭不愛聽，于是臉上扯出一點笑容，微笑道：“結局就是公主18歲的時候終于嫁給王子，兩個人幸福快樂的在一起。”

邵苒心滿意足的睡覺。

邵淮在一旁道：“你講的太沒意思了。”

池晔走過去看他作業，用手扒拉他的頭發，臉上的笑容還未退去，“童話不都是這種結尾，還能怎麽講?”

邵淮靠在露臺邊看那幾株剛發芽的薄荷，邵苒彎着腰扯雜草。遠處的落日在黃昏中透出溫柔的光線，将偌大的晉寧籠罩的安寧祥和。

童話裏都是十八歲的公主嫁給十八歲的王子，可沒有童話會去寫，當他們二十多歲時，公主死了，王子該怎麽辦?

七

邵淮一早去上班，旁邊的老李正在痛心疾首地和同事們抱怨小孩難養，才上初一就開始談戀愛，這擱他們那會，初一連男女都分不清。現在的小孩都是寶貝疙瘩，打又打不得，可這也不能放着早戀不管，可愁壞人了。

葉奇安也站在旁邊閑聊，笑道：“早戀這種事，只要好好引導，說不定還能共同進步。”

邵淮聽了一早上的唠叨，也插上句話：“初中生連是非觀都不清楚，一不小心就是大錯，能斷還是讓他們斷了。”

邵淮想起初三那會，他第一次收到女孩子的情書，那女孩長的很可愛，邵淮對她也蠻有好感，可惜還沒答複人家，就被池晔攪和黃了。池晔像個教導主任似的，拿着情書逐字逐句的給邵淮分析病句，還将人家姑娘畫的卡通小人批的一無是處。邵淮本來覺得姑娘可愛，被池晔一條條挑剔，最後竟也覺得這麽個不愛學習沒有內涵的姑娘不值得喜歡。

池晔向來不怎麽關注外界，也從不對女生惡言相向，更別說背地裏說人壞話這種小家子氣的做法了，但這次他偏偏就做了。池晔板着一張缺乏生機的臉嚴肅的從情書的細節來引申到姑娘人品，喪心病狂到連标點符號都不放過。

邵淮幾天後才後知後覺：“池晔，你跟她有仇嗎?”

池晔面無表情：“怎麽會，我都不認識她。”

同事們七嘴八舌地給老李出主意，閑聊到十點，才陸續去實驗室。邵淮今日要對數據，坐在位置上對着電腦填表格。

葉奇安靠在他辦公桌旁，随意道：“邵淮，金毛好養嗎?”

邵淮擡頭道：“開始訓練會廢點勁，後面就好了。”

葉奇安啧啧搖頭，苦惱道：“我昨天經過寵物店，一沖動買了只金毛，就這一夜功夫，可沒折騰死我。”

邵淮：“多大的?”

葉奇安：“快半歲了。”

邵淮：“有點大了，不如小狗好訓。不過有耐心就成。”

葉奇安：“我是聽老板說這只換過牙了，不會咬家具，才抱回家。”

邵淮微笑：“養狗需要愛心的，你糊弄它，它能感覺到。”

葉奇安恍然大悟道：“哦對，你也養狗。記得你說過。你平時在哪裏遛狗?”

邵淮：“工大。”

葉奇安：“那倒是個好地方，比我小區那邊花園大太多了。回頭我也去那邊遛。”

邵淮笑笑表示贊同。

葉奇安說遛就遛，邵淮牽着拉格到工大門口時，就碰見迎面而來的葉奇安。他牽的小金毛在拉格面前顯得嬌小可愛，毛色很是漂亮。邵淮先跟狗打招呼，蹲下身撫摸它的頭，笑道：“小家夥長的不錯，叫什麽名字?”

葉奇安心道長的醜他還不要呢。回答道：“烏龜。”

邵淮：“……”

他當初收養金毛時，因為名字和池晔争了許久，不是嫌太小氣就是嫌難聽。最後池晔随手翻桌子上的課本，拉格朗日的大名讓邵淮寝食難安，池晔拍板：“就叫拉格。”

葉奇安見邵淮表情，樂道：“賤名好養活。”

邵淮帶着葉奇安在學校裏繞圈，避開學生多的道路，專挑小路走。拉格體型大，很容易吓到人。葉奇安鑽着各種水泥洞或者林間小路，佩服道：“你把學校摸的真清楚。”

邵淮被他一提醒，才想起這些路別說學生，學校裏待了很多年的環衛工也不見得清楚。說起來，都是池晔找出來的。邵公子潇灑十八載，上了大學徹底被池晔連骨帶皮的吃進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