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瘋狗兄控攻和別扭寵弟狂魔受 (1)

弟弟。

他的弟弟。

這個詞在鄭齊舟十二歲之前的世界裏是陌生的,在他十二歲以後的世界裏卻成了全部。

他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子是等到父親把懷了孕的女人領回家後,才知道他多了個合法母親。

鄭齊舟一直都承認那個女人很漂亮,難怪鄭旌對她那麽沉迷難抑,不過老天終于還是公平的,他給了那女人一副精致的皮囊,作為代價便收走了她的健康。

那個女人不正常。鄭齊舟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生出了這種異樣的感覺。

那雙眼睛,渙散詭異的眼神,深如漩渦的瞳仁。

“齊舟,這是你媽媽。”鄭旌為身後的女人開了門,紳士十足地将她請了進來。

鄭齊舟站在幾步外的客廳裏,卻沒有多餘的動作迎客。

“她不是。”

“她是。”鄭旌加重了語氣,似乎對于兒子的疏遠有些小無奈。他只是平淡地注視了鄭齊舟一瞬,便偏過了頭,溫柔地攬着女人的腰,癡迷地淺笑着,吻着她的發。

“她是你媽媽。”

而女人在看着鄭齊舟笑,僵硬的弧度挂在那張無以挑剔的臉蛋上竟也不顯違和——除了他,沒人會覺得違和。

她一直在看他,從進門起。

鄭齊舟被那眼神盯得控制不住地戰栗起來,即便如此卻還是收不回對視的眼神。他像是被那雙眼睛緊緊地吸住,纏住,勒地喘不過氣。

他幾次想問問鄭旌,難道他看不出那女人不正常嗎?只是想了幾次後,便掐死了這個念頭。鄭旌被迷惑地太深,無藥可救,根本沒有必要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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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鄭齊舟的第六感印證了。女人瘋了,被帶走了,進了醫院,癡情的好男人白天工作,晚上照顧妻子,留下一間空房子,一個定期被打入錢的存折,還有一個兩三個月大還在嗷嗷待哺的嬰兒。

鄭齊舟一點都不意外那個女人會徹底瘋了,他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女人每一次發瘋時的舉止和面孔,記得她手裏的刀,記得她呆滞地對着鏡子一塊一塊撕扯自己的頭發,記得她一邊用纖細的手臂掄起椅子砸着緊鎖的門一邊柔聲叫着“齊舟,齊舟,旌旌在裏面嗎?他在哪裏呀?”

他印象最深的是鄭旌被咬得鮮血淋漓潰爛不堪的右肩。月色蕭涼,半開的房門內,鄭旌仿佛失去了痛覺,任由女人用尖利的指甲好奇地戳摳他的傷口,仍舊溫柔地環住她的腰,還貼心地沒有擠到她的腹部,細細地吻着她的耳廓:“沒事了,沒事了,你是正常人。”

自此右肩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他甚至懷疑鄭旌也跟着一起瘋了,偏偏他們在外人眼中都正常無比。

只有他,只有他洞悉一切而無能為力地度日。

他在無休止的恐懼和壓抑中生活了一年,終于,他們走了,他的耳根子清淨了,他可以不用精神緊張地躲藏了。只是意料之外的是,他被逼迫着從一個男孩瞬間長成一個男人——一個監護人,一個孤立無援的監護人。

弟弟。鄭齊舟低頭看着懷裏的嬰兒,十二歲的少年第一次感到如此迷茫無措。

弟弟很乖,不哭不鬧,醒了就看着鄭齊舟笑,什麽時候被喂奶粉什麽時候才算“餓”,困了就縮在鄭齊舟瘦弱的臂彎裏睡。這些都讓鄭齊舟又酸楚又慶幸。

他輕吻着懷中小生命的額頭,蜷在空蕩蕩的房子裏空蕩蕩的沙發上,只覺身下占據的這一小塊兒地方溫馨十足,像個家了。

鄭齊舟盡職盡責地擔任着“哥哥”這一有些沉甸甸的角色,幾乎算的上無條件地寵溺和袒護。本想這樣下去也未嘗不好,然而随着鄭山雨一節節地拔高,稚嫩的小臉一天天長開,鄭齊舟發現了一個新的令他毛骨悚然的事實。

鄭山雨有八分的長相遺傳了那個女人,尤其是眼睛。

誠然,那女人生了一張老天爺都嫉妒的面皮,鄭旌雖然俊朗,相比而言,鄭山雨随了母親才是真的不虧。

然而,鄭齊舟是死也不希望弟弟與那女人有半分相似的,尤其是眼睛。

那種深不見底,如迷霧缭繞,淵流暗湧,能将人扼死其中的眼神,将恐懼狠狠雕在他的心智中,刻肌刻骨。

鄭齊舟已經養成了只要看到了那種眼神,就會下意識默認對方下一秒會幹出什麽令人恐懼的事的反射。

鄭齊舟一邊膽戰心驚地度日,一邊又毫無底線地寵溺,好在弟弟始終沒有表現出那女人一樣的病态瘋态,正常而自然,只是那時常緊緊地盯着他的眼神任何仍會撩起他條件反射的恐懼。

鄭齊舟有些絕望,明明弟弟什麽驚悚的事都沒做過,可他還是心存畏懼。

弟弟長了一張精致至極的臉蛋,又乖地讨人喜,在哪裏都是衆星捧月的那輪“月”。鄭齊舟待人紳士,周身卻總有冷淡疏遠的氣質,所以深交的朋友不多,工作後更是只有生意夥伴的來往,而弟弟雖不算健談幽默,卻總能輕松和周圍人打成一片,這讓鄭齊舟有些欣慰。

然而,每每看到被簇擁着的弟弟,鄭齊舟都會多少有些動搖。或許弟弟那種眼神只是他的錯覺?或許他真的沒有繼承那個女人的帶病基因,是個正常的孩子?…難道是自己太敏感了嗎?

但到兩人獨處的時候,弟弟仿佛變了個人,大多數時候還是順從地聽他的話,而當鄭齊舟有哪一點不合他的心意,那種侵略性十足的眼神立刻會将他牢牢扼住。

只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他被控于掌心。

鄭齊舟總算明白,弟弟的确正常,只不過是對外人正常,那種病态的開關只在他身上而已。

“哥,我喜歡你。”

什麽時候開始的?他不知道。

他的親弟弟,他一手養大的、寵着護着恨不得掏心掏肺把全世界都給他的弟弟對他說,喜歡他。

“哥,我想要你。”

他會一邊撒嬌,一邊将他的偏執從那雙漂亮的眼眸中盡數釋放,直到把眼前和心上的這個人溺死在難抑的恐懼和習以為常的寵溺妥協中。

這一招總能把鄭齊舟吃得死死的。打一巴掌給一個棗,鄭山雨用偏執威脅他誘起他的懼退,再用懇求贏得他的心軟,這兩種方法他哪一個都無法拒絕,更何況是二者兼施。鄭齊舟明知他是故意的,再氣憤羞惱,也只無可奈何地一次一次被牽着鼻子走。

鄭齊舟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一次在弟弟這樣的攻勢下選擇硬下心腸。

所以就連弟弟這種荒唐的喜歡,他竟然也選擇了退步接受。

他知道自己荒唐了。從那個荒唐的女人瘋了起,從他接過那個小小的襁褓起,他就一步一步地沿着早被預設好的軌跡走到了現在,自己堕落到身不由己。

弟弟,他唯一的弟弟。

“哥。”幹淨而富有年輕人朝氣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白淨俊俏的少年的臉猝不及防在他面前放大,鄭齊舟怔愣了一下,然後皺眉把身前已經比他略高的人推開:“…怎麽了?…別靠這麽近,大街上人這麽多不覺得顯眼?”

“哥,我餓了。”鄭山雨退後一步,眨了眨眼睛,無辜地歪了歪頭。

“馬上就到了,再忍忍。”鄭齊舟耐着性子沉聲道,動作有些僵硬地走在前面帶路。

鄭山雨隔着三步的距離跟在他身後,露骨的眼神仔細地品嘗着眼前這個高挺的背影。

臨近夏季的午後五點鐘天還尚白,商業街上人來人往,年輕的情侶,愛購物的姑娘們,其樂融融的一家幾口,約見客戶的上班族,不同的人不同的生活交織在城市裏最繁茂的地帶。鄭齊舟一身休閑西裝走在人群中還勉勉強強不算起眼,鄭山雨的運動校服就不一樣了,這個時間高中生基本上都在上課,而他正穿着校服光明正大地“逃課”,再加上本就出衆的外貌,讓他走到哪都能收到不少人的窺視。

今天是鄭山雨十八歲生日。盡管高三的學業繁重,鄭齊舟還是無視了班主任老頭的怒斥,背着“不懂事的家長”的名號給他請了半天假,為他慶生。

“我說他病了,他就是病了。請假條,您看着辦。”趾高氣揚的某“不懂事的家長”毫不妥協。

鄭齊舟原本打算先載他回家午休,換身體面衣服,兩個人再驅車去餐廳。但鄭山雨表示想和他體驗一下逛街的感覺,衣服也不願換。

“哥…”臨出門前,鄭山雨俯下身湊近鄭齊舟的耳畔,雙手虛虛地環在他的腰側,形成一個侵占感十足的姿勢,低聲道,“我想穿着校服操你。”

鄭齊舟渾身一顫,下意識地要向後退,耳上便是一陣濕膩和微痛。

他在鄭山雨十六歲那年妥協了他,等他成人禮的那天,就讓鄭山雨徹底地得到他。

而今當這一天終于到來時,鄭齊舟的心情如何,不說也罷。

“哥……”鄭齊舟霎地收住了腳步,有些別扭地轉過身,才發現鄭山雨正蹲在距離他十米的一家甜品店的玻璃櫥窗前,原本瘦高的身形被迫折疊成一團,顯得委屈又有點可愛。他仰着白皙清秀的臉蛋,直直地盯着鄭齊舟,大有“不帶我進去我就不走”的意思,把店裏店外的小姑娘都萌得小臉通紅。

“……”鄭齊舟抱臂看着他,原來不想直接去餐廳而是選擇逛街的原因在這裏。

“哥,今天是我生日。”鄭山雨保持着姿勢沒有動,語氣還是那副無辜的樣子,只是他眸色似乎剎地變暗了許多,湧動着不明的思緒,還似有似無地舔了舔嘴唇。

鄭齊舟猛地咬住了牙,壓制着雙臂的抖動。

又來了,那種眼神又來了。

他總覺得鄭山雨提醒他的還有另一層意思。不,這都不是提示,這可以說是威脅。

他晃了晃腦袋,竭力在原地站地挺直,顯得自己的氣勢不至于落于下乘。

“哥——”鄭山雨在鄭齊舟的審視中眨了眨眼睛,刻意把字音拉長又拐了兩彎,顯出與年齡相稱的天真,“我們在這裏解決晚餐吧。我喜歡的,你都會給我,對嗎?”

“…對。”鄭齊舟幾乎沒有半分猶豫地輕吐出一個字,等到意識到自己又落了套後,清俊的臉上滿是掩飾不住尴尬和微愠。在一票店裏店外小姑娘好奇的窺探中,他捏着眉心嘆了口氣,終于快步走回,一把拉起蹲在地上的鄭山雨,推門進了甜品店。

店內裝潢很清新精致,天藍嫩粉加奶黃,是很适合年輕人的風格。鄭齊舟不常來這種地方,蹩着眉環顧了一下,想不通為什麽自己弟弟會喜歡這種小女孩喜歡的地方。倒不是說他不了解弟弟喜歡甜食,只是以前大多是訂餐到家或者給鄭山雨足夠的零用錢讓他自己規劃,像這樣兩個人一起出門吃甜食還是第一次。

鄭齊舟莫名生起了一絲愧疚感。自己還在上學時打工學校家裏三頭轉,等到工作後一門心思養家糊口又常出差,鄭山雨長到十八歲,都沒過兩人好好地花時間去玩一玩,消遣消遣。弟弟沒有父母陪伴,只有自己這個哥哥,以後一定盡量多壓縮工作的時間來彌補他。這樣想着,鄭齊舟的态度立刻軟化了不少,神色也溫和了幾分。

店裏大多是年輕小情侶和附近的大學生,鄭齊舟一身休閑西裝這時倒顯得鶴立雞群起來,連鄭山雨的校服都沒有這麽顯眼,而他又外表俊朗氣質清高,立刻吸引了店裏不少人的眼球。

“……”鄭山雨抿了抿嘴唇,不準痕跡地将鄭齊舟一擋,“哥,空位挺多的,不着急找地方,我們先排隊點餐。”

鄭山雨站在鄭齊舟身後,有意将他護在懷裏。鄭齊舟要跟排在前邊的一對排隊的小情侶保持距離,只能忍着鄭山雨不斷貼近,兩個人幾乎黏在一起。鄭山雨低沉的聲音直接順着他耳廓滑下,一股潮熱的氣息在耳沿散開,暧昧而不容抗拒。

兩人別樣親昵的姿勢同樣吸引了一波注意,不過鄭山雨的心情好了很多,至少別人不再只是把注意力放在哥哥身上,而是他們兩人身上。

鄭齊舟繃着臉,感受到弟弟的氣息将他整個人包裹在其中,衆目睽睽下的耳鬓厮磨讓他羞恥又驚恐,生怕別人看出點什麽端倪。他不用回頭,也能感受到鄭山雨在用一種怎樣專注而熾熱的眼神鎖定着他,讓他難以自禁地一遍遍想起今天晚上就要履行的那個違背倫理的約定,輕微地戰栗起來。

“哥?”鄭山雨幾乎吻到了他的鬓角。

“……”周圍一陣小姑娘的竊竊私語和偷笑。

“…到我們了,喜歡什麽你去點。”鄭齊舟暗暗使力拉開一個安全又不顯疏遠的距離,将他推到櫃臺前,偏過頭不去看他,故作鎮定地整了整衣領。

“……”鄭山雨沒有堅持,一推便分開了,只是點單前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兩位是?”櫃臺前的打工小妹看到兩個帥哥來吃甜品,忍不住紅着小臉好奇搭話。

鄭山雨低着頭仔細看着菜單;“我要一份…還有…”而後在打工小妹的慌忙記錄中笑着向鄭齊舟的方向歪了一下頭,有些腼腆地笑道;“這是我哥。”

天哪,來自高中生小弟弟的笑臉殺……校服都包裹不住的稚嫩青春和帥氣逼人。打工小妹直接傻掉了,愣了幾秒才急忙低下頭掩蓋住紅透的臉頰,眼神躲躲閃閃不知道放哪合适:“啊,啊,是兄弟啊,真好。”

鄭齊舟看着面前小姑娘的反應,忍不住皺了皺眉,一種微妙的不适感油然而生,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往前站了站,“好了嗎?好了我們先去找座位。”說着拽了一下弟弟的衣袖——是一個引領的姿勢——便大步向着店內角落的位置走去,動作有些匆忙。

鄭山雨勾了勾唇角,順從乖巧地跟在哥哥身後。

等餐的時候,鄭齊舟打了電話退掉了預定的餐廳位置。鄭山雨低頭玩着手機,不知道在浏覽些什麽,鄭齊舟出門只為了吃晚餐,沒帶什麽辦公用具,也沒有玩手機的習慣,便雙手放在交疊的腿上,以一種十分正經的姿勢坐在果凍色的軟沙發上,側着頭看着窗外發呆。兩個人看上去就是一對正常的兄弟。

很快,示意取餐的小燈亮起,鄭齊舟起身去櫃臺,示意鄭山雨在桌邊等着。

哥哥一離開,鄭山雨立刻收了手機,确定哥哥在遠處的櫃臺背對着他後,直直地走向隔了兩桌的幾個姑娘,面無表情地曲指敲了敲桌子:“照片。”

“什麽照片?”偷拍被抓現行的幾個女生既尴尬,又有帥哥主動來搭話的暗搓搓的小興奮。

“……”鄭山雨居高臨下,歪了歪頭,半眯着眼睛緩緩道,“可以拍我們兩個。我哥的單人照,删掉。”他的語調慵懶又毫不在意,但是說話的內容和身高體型上的壓迫感着實給了幾個小姑娘隐隐的壓力。

氣氛一時有些僵硬,幾個人猶猶豫豫掏出手機,其中一個女生壯着膽子擠出一個俏皮的笑臉;“小哥哥小哥哥,別生氣嘛。你看我們拍了你哥哥的單人照,也拍了你的,都可帥了!留個聯系方式回頭都發給你,求求你啦,讓我們保留一下發個微博朋友圈舔舔屏吧……”說着眨了眨眼睛努力賣萌撒着嬌。

鄭山雨瞥了一眼,餐品似乎出了點問題,鄭齊舟還在櫃臺處等候,背對着他站地筆直,兩條長腿規矩地并在一起,讓人忍不住想強行掰開。鄭山雨笑了一下,然後将視線回到餐桌前的小女生們身上,倏地冷下了臉:“想讓我砸你們手機嗎。”

“唉你這人怎麽這樣……啊!”

一聲驚呼從剛剛求情的女生口中溢出,然而她的手機已經落到了鄭山雨的手裏,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時。

“山雨!”鄭山雨的動作戛然而止。

鄭齊舟端着托盤微皺着眉,從他的角度看不太清幾個人發生了什麽事,只是看着鄭山雨的動作隐隐猜測可能發生了什麽争執,不由地又頭疼了起來,連忙呵止。“有話好好說,你的涵養呢?跟女生相處客氣一點。”

“哥。”鄭山雨底底地喚了聲,聽不出情緒。他輕輕地把手機放回女生的手裏,笑着吐出兩個字;“拿好。”之後乖巧地回到了座位上。

緊攥着手機的女生輕輕發着抖,想起剛才鄭山雨的眼神,明明他是微笑着的,語氣也輕柔得不正常,可是那直盯着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灘腐肉,一具不足一提的屍骨。

“我們走吧。”幾個女生匆匆離開。

“你剛剛在幹什麽?”鄭齊舟将托盤放在桌上,把甜點和飲品一樣樣取出擺在鄭山雨面前,“為什麽拿人家小姑娘的手機?你……”

“哥,我餓了。”鄭山雨挖了一勺四色混合的冰淇淋,混着果醬放進嘴裏,連帶着勺子也含住,吐不清的字音打斷了鄭齊舟的盤問。

多年的寵溺讓鄭齊舟到嘴的訓斥條件反射似的改成了“慢點吃,注意腸胃。”等他意思到自己又脫口而出了什麽氣憤又無力,只能支着腦袋看着弟弟一口一口吃着甜點,原本想好趁機教育的話都往肚子裏咽。

日落将至,店裏的顧客來來往往,窗外的行人走走停停,時不時有人看着兩人捂嘴偷笑,不知道在腦補什麽東西。

“看那邊兩個……”

“好帥啊。”

“是兄弟嗎?哥哥氣質超群,弟弟好乖的樣子。”

“這個顏…基因真逆天。”

鄭山雨專心地解決手底下的甜點,鄭齊舟對于路人誇自己弟弟習以為常甚至有點驕傲,只是還是不喜歡外人過多地打擾兩人的日常,尤其對于別人過分地盯着弟弟有些煩悶,便努力做到充耳不聞,只看着鄭山雨吃蛋糕。

恍惚間,他仿佛又看到了小時候的鄭山雨,只要自己不逆着他的想法他就是個典型的乖寶寶,屁颠屁颠地跟在哥哥後面,什麽好吃的都要親手喂給哥哥,軟軟糯糯又甜又可愛,總能讓他的心化成一汪蜜水。

“哥,吃一口。”一個挖了滿滿一勺乳酪蛋糕的勺子被舉了過來,伸到他嘴邊。

鄭齊舟毫無防備,被突然出現的勺子吓了一下,然後果不其然聽到了周圍掩飾都掩飾不住的驚笑,感受到好奇八卦的眼神充斥四周。

“天吶天吶,投食了…”

“哥哥好像害羞了的樣子…”

鄭齊舟擡眼,就見鄭山雨認真地盯着他,見他久久不張嘴,又向前伸了伸勺子:“哥哥,張嘴。”

明明連語氣都沒有變化,但鄭齊舟明顯感受到鄭山雨的眼神變得鋒利,變得躁動,露出了決策者對于被決策者的威嚴和恐吓,以及獵者對獵物的警告。

鄭齊舟咬了咬牙,在鄭山雨玩味的注視下勉強張了嘴,口腔頓時被填入住了一片甜膩柔滑。

鄭山雨投喂成功,立刻滿意地笑着收回了勺子,腼腆青澀的樣子單純又毫無破綻,只是他沒有直接挖下一勺,而是将勺子放在了口中,慢慢吮吸。

“!”鄭齊舟的臉騰得紅了,憋都沒來得及憋住,他又羞又惱,一種被調戲被支配的羞恥感将他吞噬。他怒視着鄭山雨,卻被對方無辜的眼神堵了回來,好像他做了一件理所當然的事,而他的火氣沒源沒由。

“啊啊啊…”又一陣小姑娘們的嬉笑聲。

“……”鄭齊舟深吸了一口氣,沉着臉,竭力保持自己一貫的儀态。“好好吃飯,吃完了回家。”

“好。”鄭山雨低頭用吸管攪弄着奶茶。“哥真的什麽都不吃?”

“回家我自己随便煮點東西。”

鄭山雨垂着頭,慢悠悠地笑道:“嗯。吃完了,我們就回家。”最後兩個字咬得格外慢又重,仿佛在仔細品味這兩個字背後的意味。

鄭齊舟随之想到了什麽,猛地閉口不再多言。

兩個人相對沉默一直到了家,一路上鄭齊舟自顧自地快步走在前面,一次也沒有回頭,也沒有絲毫等鄭山雨的意思。鄭山雨則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什麽時候見兩人距離遠了就小跑兩步,慵懶的樣子有些像吃飽喝足的貓,和精神緊張的鄭齊舟全然不同。

咔噠,門落了鎖。橘色的燈光竟也讓這個被夜色包裹住的兩人之家顯得溫馨了一些。鄭齊舟徑直走到了廚房,熟練地操作起來。鄭山雨站在餐廳裏默默地盯着他有條不紊的身影,抿着薄唇,眼神熾熱而陰沉,一種騰升的獸性在體內叫嚣着。

“……別看我。”鄭齊舟終于被盯得發慎,皺着眉啞聲呵道。他的聲音有一絲難以掩飾的顫抖,即将面臨背德的性愛的緊張和愧恥讓他只能靠低着頭來“掩耳盜鈴”的逃避。

兩只藍白色的瓷碗分居餐桌兩側,碗裏的面湯色味可人。鄭齊舟本着家長們一貫的“總怕孩子餓着”的想法,為鄭山雨也煮了一碗面。他把外套搭在椅背上,松了松襯衫的領口,将襯衫袖子重新向上卷了卷,而後拿起筷子開始專心于手下的晚餐。“哥,我吃飽了。”鄭山雨一只手支着腦袋,一只手摩挲着碗邊,垂眼盯着鄭齊舟細嚼慢咽的斯文吃相。肚子不餓,可是精神上很餓。

鄭齊舟裝出一副和平常兩人相處沒什麽兩樣的淡漠态,只看着碗裏的面:“甜食吃多了對胃不好。以後……”

未等他說完,鄭山雨便倏地起身快步繞過餐桌,一把捏起鄭齊舟的下巴,附身堵住了他的嘴唇。

鄭齊舟猝不及防被禁锢住,慌忙抓住鄭山雨的雙臂想将他推開,卻絲毫沒能撼動。鄭山雨搜刮着他口腔內的氣息,甚至将食物殘渣也欣然掠走。濕黏的吻讓鄭齊舟整個人都戰栗起來,一晚上竭力壓制的緊張恐懼感達到了極致。

放開那飽受蹂躏而殷紅的唇,鄭山雨反抓住鄭齊舟的手腕,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角,笑道:“都說‘別人嘴裏的東西最甜’。‘別人’嘴裏甜不甜我不知道,哥哥嘴裏倒是甜得不像話。”

鄭齊舟整張臉都因為羞憤而通紅,他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鄭山雨,你适可而止。放開。”他發力想把手腕抽回來,而鄭山雨又怎麽會讓他得逞。

“哥,你說我吃太多甜食,可是明明你自己嘴裏都是甜的。”他笑意更濃,緩緩俯下身,将鄭齊舟籠罩在自己的控制範圍內,溫熱的氣息順着耳廓一路向下,騰出的一只手也開始不安分地向被布料遮擋住的地帶索去。

鄭齊舟猛地推開他站了起來,椅子都被撞得歪了出去。他仿佛剛剛經歷了很久的窒息,狠狠地喘了幾口氣,狼狽地把椅子擺回了原位。

鄭山雨不再是剛剛輕松愉快的表情,甚至不是讓鄭齊舟膽寒的那個“無辜”又帶着警告意味的表情——那是一種所有人都能看出他這個時候有些生氣了的表情。

“哥……”

“我吃飽了。”鄭齊舟低着頭打斷了他的話,“我先去洗澡,你,你再等等……”說完匆匆沖進了浴室。

“……”鄭山雨半眯着眼睛看着他逃去的背影,血液裏的獸欲終于沸騰。

“……”鄭齊舟穿着浴袍坐在鄭山雨的床上,面前擺放着還未拆封的盒裝套子和潤滑劑。

浴室裏傳來淋浴的水聲,客廳的挂表發出咔嗒咔嗒的響聲,他就這樣沉默地坐在床上,僵硬地面對着這些即将被充分發揮作用的東西,任水珠順着柔軟濕潤的黑發一滴一滴滑下。

終于,水聲停了。他先是一怔,而後咬牙将手顫抖地伸向了潤滑劑。

長到如今三十歲,說沒談過對象,沒用過這些東西是假的,只是他沒有想過潤滑劑這種東西有一天會用在他自己身上,還要他親手把那個難以啓齒的地方擴張到足夠容納自己親弟弟的性器的程度。

他無力地将那管東西扔回了床上。

浴室的門開了,鄭齊舟帶着一身熱氣走了出來,他下半身只穿了一條內褲,上半身卻套着校服的長袖外套。“哥。”他向上捋了一把濕漉漉的黑發,俊秀的少年臉龐剛經過熱水的洗禮而粉嫩水潤。

“哥,”他眨了眨眼睛,神情認真而強勢,一步步逼近卧室,“我說過我要穿着校服操你。”

“山雨…我……”鄭齊舟低着頭沉聲道,那是一種商量和哄求的語氣——他還想做最後的争取。

“哥,”鄭山雨站定在床頭,燈光打在他身上形成的陰影将鄭齊舟淹沒在黑暗中,“說好的。”

鄭齊舟抿唇不語。

“哥,怎麽沒有自己做?”鄭山雨拿起分毫沒少的那管潤滑劑看了看,然後長腿邁上了床欺身壓向鄭齊舟,“我來弄?”

“?!”鄭齊舟竭力推搡着他,驚慌失措的神情在鄭山雨看來美味極了。“你放開我,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鄭山雨的動作停滞了一下,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腕後便放了手,歪頭抱臂看着他,一副“請”的樣子。

鄭齊舟的面色慘白,但雙耳紅得滴血。他緩緩解開了浴袍,接過鄭山雨手中的潤滑劑擠出了一些,然後試探着向下身探去。

“哥,你抖什麽?”鄭山雨嗤笑一聲,然後再次抓住了鄭齊舟的雙腕。“等等,你等等!我說了我要自己……”“哥,你這個姿勢不方便塗的。”說着便把鄭齊舟仰面摁倒在床上,将他兩條長腿曲起後大大地分開,頓時整個美好的軀體都暴露在了鄭山雨的視線下。

鄭齊舟的身材修長而不羸弱,一層薄薄的肌肉讓他的身體雖瘦卻又有力感。鄭山雨的眼神一寸一寸地掃過被自己壓制在身下的這個男人,将他俊美的臉龐上的僵硬和羞恥,身上的微顫,緊抓着床單來防止自己捂住下身的手,都汲進腦海中。 他無時無刻不在想把這個人拆吃入腹!

鄭齊舟感受到他的上下打量,羞恥到難以言表。“哥,”鄭山雨拉着他粘着潤滑劑的手向他的下體摸索,“可以開始弄了。”

“……”他難堪地別過頭閉上眼睛,摸到了那個小口,中指刺探了進去。“呃嗯……”異物入侵的強烈不适立刻在下體爆開,疼痛緊随而至,盡管他已經咬緊了牙關,還是難以抑制地痛呼出聲。

“哥的後面這是第一次,肯定會比較疼,忍一忍,我知道哥很能忍。”鄭山雨居高臨下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的動作,“不過我的忍耐力有限。如果哥一直只用半根手指,我可能會忍不住直接捅進去,哥也不想肛裂吧?”

十八歲的少年身披校服,俯視一切的畫面如此驚豔,只是少年口中的話語淫糜又駭人。

“……”鄭齊舟費力的抽出了那半根手指,下體還殘留着微微的酸漲感。他氣得笑出了聲:“鄭山雨,你就是個混蛋。”

“是,我就是混蛋。”鄭山雨湊近了他的臉龐,輕柔地落下一個吻,“混蛋愛你,哥。”他滿意地看着身下人渾身一顫,然後貼在他的耳邊呢喃道,“混蛋幹死你。”說着捏住鄭齊舟沾着潤滑劑的兩根手指一齊狠插進了那亟待開發的小洞。

“啊!!”鄭齊舟睜大了雙眼,瞬間被疼痛占領了神經,“等…呃啊……”。有了潤滑劑的作用,兩根手指的入侵變得容易了一些,只是甬道的狹窄還是造成了一定阻礙。殷紅的小穴艱難地吞吃着手指,還因為腸液和潤滑劑的作用而發出咕滋的水聲,鄭山雨緊盯着那裏的光景,露出了孩童般天真的笑顏:“哥,你的小嘴在唱歌。”他邊口頭調侃着鄭齊舟,邊控制着他的手一點點向深處推進,再抽出一半,再狠狠推進。

“…唔嗯…”鄭齊舟眼前蒙上了一層模糊的水霧,耳邊嗡嗡作響,看不到自己的下體此時被自己的手指插得汁水四濺,也不知道何時兩根手指增加到了三根,內壁被由外到內一點點撐開的恐懼和首次經歷性事的疼痛讓他幾乎崩潰。“疼…啊啊……你別……”

他能感覺得到自己的手指被溫熱柔軟的東西包裹着,那是他的後穴,那是他在開發的自己的甬道,這種清晰的令人暈厥的感知讓他被不亞于痛苦的羞恥沖擊着神經,自尊心的支離破碎使他恨不得當場咬舌自盡。

“哥,我知道你喜歡的。”鄭山雨另一只手握住了鄭齊舟挺立起的性器,緩緩地揉搓套弄,“這麽疼還能硬起來。其實不是疼,是爽吧。”

“你…唔…”兩處脆弱而隐私的地帶都被把玩在手,鄭齊舟顫抖地收回将床單幾乎抓破的手,擋住了潮紅的臉,被拼命阻攔的痛呼聲逐漸夾雜着啜泣,在口中輾轉又溢出,纖細白皙的脖頸緊繃,讓人忍不住想在上面留下深深淺淺的咬痕。

鄭山雨一只手攥着他的手在柔軟的小穴裏進出攪動,似在找他的敏感點,指尖在他的會陰處碾摁,另一只手上下撸動着他的性器,手指時不時還會揉弄兩個囊袋。“哥,別擋着,我要看到你的臉。”他一眨不眨的望着鄭齊舟,表情專注而又呈現着一種少年的天真狀,不想錯過他的任何一個細節,用一種半撒嬌半命令的語氣低低地說。

鄭齊舟在疼痛之餘似乎真的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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