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雪衣女

盛彤拉了一個三人群聊。

盛世紅花:查清楚了,那副畫以前是個大學教授畫的。他喜歡自己學生,和糟糠之妻鬧離婚,瘋狂追求學生。女學生不願意被人當成第三者,一直拒絕。

盛世紅花:在女學生訂婚的那天晚上,教授把女學生殘忍殺害,屍身藏在家裏的大冰櫃裏,朝夕相處了五個月,才被警方發現。

朱湛打了個寒戰。

粉紅豬(朱湛):好可怕!

妖氣本是虛無之物,沾上人心惡“鬼”,才變成為作惡的“鬼妖”。

陸酽情關注點不一樣。

喬治:你爸媽真的相信嗎?竟然給我這麽多錢?

盛世紅花:當然信,我又不會說謊。爸爸已經聯系姑姑,騙她回國,總要好好問問她。

粉紅豬:你姑姑知道這幅畫有問題?

盛世紅花:應該知道。這幅畫後來轉手不少人,都出了些小問題,被畫主賣掉。後來姑姑送給我,說喜歡上面的題詞。我從小和姑姑親近,當然一直挂在房間裏。

陸酽情正和聶疏照一起吃烤魚,盛爸爸轉了一百萬給她,今天在大排檔搓一頓,慶祝慶祝。

聶疏照也一直看着她。

她眉心玄光,越來越明了。

這……也挺不科學。

天師也走修行之路,常理來說,還沒有人會連隐藏玄光都不會,就能把玄光修行到這地步。

之前他送的隐符放在錢包裏,她包扔在一邊,現在整個人湛亮亮的,在天師眼裏,像個晃眼大燈泡。

有什麽東西,她會随身攜帶呢?

“明天是不是教師節?”

陸酽情點頭:“對啊。”

聶疏照摸出一塊玉墜:“祝你節日快樂。”

陸酽情:“蛤?我不是師範生啊?”

聶疏照:“……随便過過。”

“随便送送?”陸酽情接過玉墜,說了聲謝。

聶疏照欲言又止,烤魚都快吃完了,突然開口:“能不能随身佩戴?”

“行吧?”陸酽情挂在脖子上戴好,塞進衣服裏。

聶疏照默默垂眸,總算沒那麽閃閃發光了。

盛家姑姑回國,盛媽媽親自打電話,請陸酽情回去吃飯。

陸酽情不好意思拒絕,吃過飯,盛姑姑的車就快到了。

盛媽媽立刻端走盛彤的飯碗,讓他躺床上裝病。

陸酽情連忙告辭:“我是外人不便留下……”

盛媽:“你怎麽是外人呢?陸陸,你可是媽的小棉襖。”

又給她一盒粉,給盛彤化一個病态妝。

陸酽情無語的往盛彤臉上怼粉,剛裝扮好,盛茵就上樓來了。

“小彤,你怎麽樣了?好好的怎麽會病了?”

她一進門,發現屋子裏陰冷詭異(空調開低了),床頭的畫還在,但羽毛都變成了紅色。

她暗中竊喜:“怎麽不拉開窗簾?”

盛彤詐屍一樣挺起來:“別開窗簾!我好怕光……”

陸酽情拼命憋笑,小聲吐槽:“戲過了啊小子。”

盛茵給陸酽情打了個招呼,坐在床邊:“到底出什麽事了?大哥大嫂語焉不詳,就讓我盡快回來。你病了怎麽又不去醫院?”

“姑姑,我好怕。那天我好端端的走在樓梯上,沒招誰沒惹誰,突然見到一個算命的老頭兒……”

盛茵被帶偏:“算命的怎麽了?”

“算命的沒說什麽,但是!有一只手,猛地抓住我,就像這樣。”

盛彤從被子裏伸出冰涼的手,抓住了盛茵。

她被凍了一哆嗦:“你手怎麽這麽冷?”

“對啊!那個算命的,手也很冷。”盛彤拽住盛茵的手,“我就這樣,被抓了一下,回家就病了。但是從監控裏看,什麽也沒有。去醫院檢查,醫生也說我根本沒病。但我确實病的起不來了。”

盛茵咽了一下口水,再次看向那副畫(假的)。

“我肯定是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姑姑,我好慘啊~~~你可一定要救救我,我聽說你認識一位很靈的天師。”

陸酽情轉過身,憋笑憋的肩膀發抖。

盛茵還以為她在哭,滿心激動,一口應承下來:“你放心,我現在就去請高仁大師。”

盛茵下樓,匆匆坐車出門。

盛茵身上放了竊聽器,盛家三口+陸酽情一起湊在桌前偷聽。

“……高大師,那副畫好像真的有用。”

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年了,高仁都快想不起來了:“什麽畫?”

“就是您之前指點我,買下的《雪衣女》。”

高仁想起來了:“現在才出事?最近有什麽特別的事嗎?”

盛茵剛回國,也不清楚:“他能有什麽事?就是談戀愛了,我大嫂跟我抱怨過。”

《雪衣女》對擁有自己的主人有極致而殘忍的占有欲,盛彤的“戀情”觸發了藏在花裏的鬼妖。

盛茵推過去一張支票:“我大嫂想找人收妖,高大師,您替我辦成這件事,可以兩頭收錢。”

高仁摸摸小胡須:“可是,如果盛家公子出事,我也逃不了啊。”

“你的手段,我是知道的。幾年前送的畫,現在才出事,誰能懷疑到我?你假裝替他驅邪,讓他幾個月後暴斃身亡,誰也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

沒多久,盛茵就帶着高仁一起回來了。

高仁長着山羊胡,擺足了大師派頭,然後要給“虛弱”的盛彤紮針。

盛媽當然不讓,擋在前面:“不行,我兒子從小怕疼,不能紮針。”

高仁又要喂藥,盛媽再次阻擋,怎麽勸也沒用。

高仁說道:“既然如此,只能開壇做法了。令公子陽氣損耗的厲害,如要開壇,必須有一塊金磚鎮壇。”

陸酽情看了半天,摸不清他什麽路數,也看不出是不是真的天師,又把朱湛叫過來。

朱湛仔細看過,偏頭道:“假的。天師眉心都有一點玄光……”

陸酽情盯着他兩條眉毛:“什麽樣的?什麽顏色,你沒有啊?”

朱湛取下隐符。

陸酽情:“哦,好弱的光。”

朱湛:“……”

就很氣。

“一般天師會用隐符遮擋自己的玄光,你不是也用了隐符嗎?

陸酽情莫名其妙:“我沒有鴨。”

朱湛:“……這些都是天師基礎裏有的,你沒事去論壇看看。而且,你怎麽像個天師盲一樣?你沒用隐符,你玄光呢?”

陸酽情哪知道:“他會不會也用了隐符?”

朱湛:“應該不是,他就沒有玄光。你看他連玄鏡都沒有,而且那副畫是假的,他還指着畫說,畫裏有妖氣,說明他根本看不出來。他就是個正宗假貨。”

盛爸盛媽原本沒有貿然動手,就是怕他有什麽防不勝防的手段,既然是個假貨,那就好辦了。

等法壇擺好以後,盛爸直接報警,把高仁這個封建迷信分子抓走了。

高仁被抓走後,警方非常重視,查到他以前有在鄉村從事封建活動,致人死亡的先例,這回,沒有十幾年,他都在牢裏出不來。

這都是後話,現在盛茵還沒回神,抓着盛媽的手:“大嫂,高大師被警察抓走,小彤怎麽辦?他可還病着。”

盛彤爬起來,活蹦亂跳,扭扭屁股扭扭腰:“嘻嘻,姑姑,我沒事了。”

“你沒事?那這幅畫……”

盛彤把畫取下來:“畫怎麽了?我自己染着玩的啊。”

盛茵哪裏顧得上看畫的真假,她接連遭受暴擊,已經搖搖欲墜,心裏的信念不斷的崩塌重組。

她絕不會相信,高仁是個騙子!

如果高仁是個騙子,那她這麽多年堅持的,又是什麽?

她這輩子,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孩子了。

“不,這不可能!你就要死了,你死了,我的孩子就能回來了……啊!”

盛茵朝盛彤撲過來,被護子心切的盛媽一巴掌扇懵圈,在原地打轉。

盛媽扇了她好幾個耳光,盛爸雖然是她親哥哥,可看她這麽糊塗,也不想說什麽。

盛爸攔住老婆:“別打了。”

“你還護着你妹妹?你是要妹妹還是要兒子?”

盛爸無辜被狙,連忙賠罪:“不是,仔細手疼。”

盛茵恨恨的看向盛彤,恨不得把他生吞了。

盛媽還不解恨,被兒子攔住。

盛彤:“媽,我和姑姑談談。”

盛茵坐在地上,拒絕開口。

“姑姑,這些年每到表弟的忌日和生忌,你都打一大筆錢給那個假大師,你害我,也是因為表弟嗎?”

“他不是假的!他是真的大師。”盛茵不信。

盛彤無語:“警察已經把他抓走了,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騙你錢的。”

盛茵擡起頭來,紅腫的眼中含淚:“你恨姑姑嗎?你小時候,姑姑抱過你,你生病了,姑姑徹夜不眠的守着你。你犯錯了,大嫂打你,姑姑心都揪着疼。現在也是姑姑要害你,你恨姑姑嗎?”

盛彤說不出話來。

如果不是陸酽情,他已經死了。

“如果我死了,姑姑會後悔嗎?”

盛茵笑着搖頭:“只要能讓我兒子回來,我做什麽都不會後悔。高大師說過,你擋住了你表弟的生路,只要你死了,他會作法讓我兒子重新投胎在我肚子裏。”

盛彤都不知道怎麽和她說:“可他是騙你的。”

盛茵:“我不信。”

只要她不睜開眼,就沒有任何人能讓她看見真相。

朱湛哭笑不得,點開天師app,找了一張符:“大佬,你會畫這種符嗎?”

陸酽情看了一遍,覺得比護身符簡單:“能吧?你自己怎麽不畫?”

朱湛氣的鼻子都歪了,這不明知故問嗎?

“你猜?”

随後,朱湛親眼看見陸酽情起手成符,滿心嫉妒的捏着煙花符,到盛茵面前。

“閉眼。”

盛茵閉眼,朱湛将煙花符貼在她眉心,腦中一陣絢爛煙花,缤紛閃過。

“高仁是個假貨,我才是真天師。告訴你,世上最好的天師,也不可能讓你兒子再次複活,也不可能讓一個已經失去子宮的女人再次懷孕。”

“你再也見不到他了,接受事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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