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山裏的寒夜幽靜,墨黑般的夜空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雪,鵝毛樣的雪花飄落的聲音,被極速奔跑和喘息的聲音掩去。

陸錦行一路掙紮根本無濟于事,很快他就被送入一間熱氣充足的屋子,奴仆将他毫不憐惜地放到地上。

熱氣撲面,讓他有短暫的懵怔,然而在聽到落鎖聲音的剎那他又徹底驚醒,身體僵硬,指尖卻發着抖。

同時,他聽到了向自己走來的腳步聲,腳步的主人帶着像是卡着痰的黏糊嗓子說:“這陸大小姐還真是夠意思,我只是随口一說,還真把人送來了。”

女人打量着因懼怕不停向後移動身體的陸錦行,只見他退到牆角,再無可避之地。

“啧啧,原來是個盲眼的,這等殘缺美人我還是頭一回見着,起初陸大小姐說我還不信,今日可真是開了眼。”

說話這人正是先前與陸錦繡會面的陳老板,此人極為好色,且有一個怪癖,專喜那等身有殘疾的男子。若是遇到身體健全且中意的,甚至會将人玩殘了以滿足她對殘缺美的喜好。

“小公子,別怕,跟了我以後定讓你吃香喝辣,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女人終于欣賞夠了眼前怯怕到發抖的獵物,上前伸出了獵人的爪牙。

“滾開!別碰我!”

被陸錦行打開手的女人揉了揉手,舔了舔嘴角,好不容易想憐香惜玉一回,被這麽一打頓時失了耐心。不再多言,一把将人撈起,狠狠丢到了雕花大床上。

酒色早已掏空了女人的身體,只是抱着人走了幾步路,她就累得深喘個不停。

同時,她粘稠的目光盯在陸錦行姣好的身體上,眸色是越來越晦暗,随之掏出補丸吃了兩粒。

陸錦行慌急之下企圖爬下床,女人見狀掏出粒不知是什麽藥丸強喂到了他的嘴裏,他抗拒着不依,卻被女人死死捏着下颌強迫着咽了下去。

受此屈辱,往日再是淡然堅強的人終于到了崩潰的邊緣,喊着“妻主妻主”的,不管不顧掙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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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女人不耐煩地給了他一耳光,唾道:“我還以為是什麽貞潔烈男,原來都已經嫁了人,那還裝什麽裝!”

陸錦行被這一巴掌打得耳朵裏嗡嗡作響,可還是拼着命推拒女人,只是受着藥物的影響,他的手腳變得軟棉無力根本推不開。

不僅如此,他的臉色也愈漸紅潤,透着熱氣。

女人對此滿意極了,咂咂嘴,摸上了他的脖頸。

……

封九用輕功先一步上了山,飛檐走壁尋找了一圈,終于發現了端倪,飛身落入一片有守衛的院落中。

緊跟的阮萱順着封九的身影也跑了去。等她上氣不接下氣到了院裏時,飄雪的空地上已是橫七豎八的護衛。

阮萱只是短暫地瞥了一眼,便用極快的速度奔向已經被封九一劍劈開的房間。

一入房間,阮萱先是被眼前刺痛心髒的景象怔了一瞬,随即猛沖過去。

“錦行!”

阮萱赤紅着雙眼拉開壓在陸錦行身上的女人,女人很快又被封九一掌打在胸口,連喊都來不及喊。

因藥物迷糊了神智的陸錦行此時口中還在喃喃地喊着:“妻主……救我……”

阮萱聽着心如刀絞,抱着顫栗不已的陸錦行安慰着,“沒事了、沒事了……我來了……”

聽見這道熟悉的聲音,陸錦行怔了下,方才恢複一點兒神思:“妻主,你來了,我……好怕……”

“別怕……沒事了。”阮萱伸手抹掉陸錦行眼角的淚,心髒跟着一抽一抽的。

稍稍安撫了懷裏的人,阮萱查看陸錦行的情況,只見他的肩膀和胸口有不少殷紅的痕跡,看起來像是掐的,再看他臉紅成這樣,阮萱再也忍不住一拳錘在床板上。

這時,她瞥見了落在床褥上的藥瓶。

此時此刻,她眼底的怒火幾乎化為實質,一把抓起藥瓶,拔出身上的匕首,向已經被封九打得人事不省的女人走去。

霎時,匕首插入手心拔出,再釘入另一只手,如此洩憤之後還是怒火難抑,她又狠狠踢了女人幾下,才把藥瓶裏的藥丸全部灌倒了女人嘴裏。

做完這些,阮萱深吸一口氣:“封九,錦行的狀态不好,我得找個地方,給他……解了藥性。”

聞言封九愣了一瞬,眉頭皺了皺,縱然她對阮萱沒有照顧好少莊主極為不滿,但是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沉思片晌,封九點了點頭。

随後阮萱脫下身上的外衫披在陸錦行身上,頂着風雪,先一步出了屋,走得幾步,又聽屋內一聲慘叫,封九才提着帶血的劍走了出來。

血滴在暗夜白雪之上,阮萱冷冷地收回目光。

大雪驟降,已至深夜,雲靈寺山腳下的福運客棧正要打烊,卻被一柄劍卡住了大門,店小二驚怔之下,只見一個面露焦急的女子抱着人擠了進來,二話不說丢給她一錠銀子。

“住店,兩間上房。”

不等店小二回話,阮萱已經抱着人快步上了樓。

将人放在床上,阮萱摸着陸錦行像是被燙熟的臉頰和額頭,才知道這人熱得有多難受。

她恨自己恨到要死,可是眼下還不是自責的時候,盯着眼前扭動且不安的人,阮萱下意識地滾了滾喉嚨,伸手撫摸着那片如玉般滑順的脖頸。

慢慢的、虔誠的吻在陸錦行的頸側。

陸錦行不停地喚她“妻主”,聲音軟綿綿的。

阮萱的心亦跟着顫栗,魂思激蕩。

……

驀地,像是煙花在璀璨的夜空炸開,漆黑的房間歸于沉寂,阮萱一身薄汗貼在身上,後知後覺地感到寒冷。

取了透着皂角香氣的幹淨被褥将人攏在懷裏,細細親吻着陸錦行溢出薄汗的額頭。

身體冷靜下來,心卻灼燙。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阮萱的嗓子透着疲憊的沙啞,半晌,臉上滑下了由熱轉冷的淚水。

此時的陸錦行并不知曉阮萱那顆被快樂與憂思折磨的心髒,他仍是迷迷糊糊的。

他閉着眼呼出熱氣,半夢半醒地嗅着阮萱的脖頸:“妻主,是你嗎?我好熱……”

“熱嗎?我給你扇扇。”阮萱深吸一口冷冽的空氣,嘴上說扇風卻壓根沒有任何動作,反而再一次吻上了他的唇。

沒多久,揉皺的被褥滾到冬夜寒冷的地板上。

......

店小二得了一錠銀子,心說當然得把客人服務好,于是她特意燒了一盆炭端去拐角處的天字三號房,只是越靠近越覺着奇怪,不知哪兒傳出些怪異的聲音。

等到真正走到門前,隔着聽了一會兒,她的臉噌地一下就紅了。

這種時候,她萬萬不能去打擾啊!

如此想着的店小二默默轉身,走了幾步,又覺着炭都燒了不能浪費,不如給天字二號房的客人吧,反正這幾人都是一路的,就是不知道幾人是怎樣的關系了。

于是乎,她便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然而過了許久都無人開門,店小二不得已只能端着炭盆走了。到了後院放下炭盆,眼皮一擡,只見客棧屋頂赫然站着一個黑影,吓了一跳的同時定睛一瞧,可不就是本該住在天字二號房的客人。

此時,迎風而立的封九緊繃着臉,臉色極為難看。

明明她都上了屋頂,怎麽還能聽見兩人的聲音,要不是顧及少莊主,她非得将那女人丢到寒夜裏凍上一整晚!

作者有話要說: 春天的藥确實是我的惡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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