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一章

“你與獻王爺什麽時候搞上的?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方如悠皺着臉,驚詫的語氣裏帶着納悶不解。

在場衆人則在他的驚呼中面面相觑,一時不知感慨方如悠的單蠢,還是佩服方如辰過于淡定。

此刻方如辰已經緩過孕吐的不适,神色舒展不少,擡眸瞪了方如悠一眼,說道:“別搞不搞的,怪難聽的,以後楚潇就是你嫂子,慢慢習慣就好。”

這話對于方如悠并未起到安撫作用,他眉毛險些豎在鬓邊,氣鼓鼓地坐下,憤然道:“我才不認她這個嫂子,都還沒娶你,就把你肚子搞大了!”

“噗……”看了半天熱鬧的阮萱一時沒忍住,噴了半口茶水。霎時吸引了衆人的目光,她趕忙說:“不好意思,茶水太燙了。”

一旁的陸錦行忙給她遞來帕子,阮萱輕輕擦過嘴角,兩人相視一笑。

衆人視線再次回到兩兄弟身上,方如辰喝了口店小二剛送來的酸梅汁,朝方如悠淡淡說:“搞大了又怎樣,她若敢不娶我,我就閹了她。”

阮萱:這……怎麽閹?!

“哦,這還差不多。”方如悠冷靜了一丢丢,自我安慰道,“倚春閣裏也不是沒有這等先有寶寶再贖身成親的事,但我沒想到這事兒會發生在你身上,關鍵是……你幹嘛瞞着我!”

方如辰冷漠道:“你可問問在座各位,我何時刻意隐瞞過?”

聞言方如悠無辜而單純的眼眸望向衆人,然後慕容雪搖頭,阮萱搖頭,就連年紀不大的思木都搖了搖頭。

“你們……竟然都知道?!”

衆人不約而同點頭。

這一刻,方如悠的自我認知和三觀遭受巨大沖擊,怔怔地說不出話。枉他還自稱在倚春閣中閱人無數,竟是連自家哥哥被人拐了去都不知道,太太太失敗了!

見方如悠已然陷入自我懷疑之中,衆人紛紛抿嘴淺笑,飯桌上原本低沉的氣氛,竟是因此輕松許多,衆人逐漸說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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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之後,衆人各自回府回院,阮萱怕陸錦行因為方如辰有孕之事觸景生憂,睡前斟酌再三寬慰道:“孩子的事不必着急,兒女也講究緣分,強求不得的。”

對于陸錦行來說,要說不羨慕那是假的,但自從那次被阮萱吓慘之後,他腦中再也生不起半分将妻主推給他人的心思,對孩子之事也淡然了,“妻主,我知道的,以後我不會犯糊塗了。”

“那就好,睡吧。”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阮萱與陸錦行談起關于陸錦然的事。

冷靜思量了一夜,陸錦行将往事仔細回想起來,其實陸錦然雖是刁蠻任性了些,但也談不上心腸歹毒,同為男子又是兄弟,陸錦行還是希望他能過得好一些。

陸錦行将想法與阮萱說了後,阮萱倒也認可,便找到方如辰将此事提了提。

既不需給陸錦然脫罪,打點方面那就是花銀子托關系了,對方如辰來說小事一樁,他稍作思量便爽快應了。

原以為此事就此揭過,卻沒料到幾日後,阮萱臉上被抓繞的傷痕還未痊愈,方如辰那兒卻帶來一個不怎麽好的消息——陸錦然跑了。

略作打聽,才知道陸錦然竟是搭上了其中一個差役,與那人私奔了。

阮萱聽罷險些驚掉下巴,那素來驕傲的人竟會看上一個差役?委實過于魔幻,不過跑都跑了,個人的路個人走,阮萱也懶得再管。

将此事擱下,阮萱和方如辰繼續為生意忙碌起來,由于方如辰懷孕初期身體反應比較大,應酬巡店便由阮萱包攬。

這幾日封九接到烈雲山莊老莊主的密信,不知去了何處,阮萱不放心将陸錦行留在家裏,便從沈大将軍那裏借了幾個身手好的士兵,整日帶着夫郎和小弟揚武耀威。

今日,輪到去巡查脂粉鋪子的生意情況,阮萱便帶着陸錦行去了如意坊。

她身後還跟着五個身材魁梧面色冷峻的士兵,她們雖身着普通服飾,但渾身上下透着十足的駭人氣勢,襯得走在前頭滿臉快意的阮萱像個財大氣粗的暴發戶。

崇北如意坊分店的賽掌櫃見過方如辰幾次,但對于阮萱這個臨時上任的老板卻從未見過,遙遙一看便以為是哪家有錢小姐帶夫郎逛街來了,趕忙上前招呼。

走近了再瞧,女子錦衣華裳,面上挂着舒暢的笑容,與她相攜的男子一襲淡雅衣裳,頭戴玉冠,乍看之下不如女子華貴,但識貨的人多瞧兩眼,便會暗暗咂舌,男子身上真是每一處都講究極了。

賽掌櫃先前那點将女子看作暴發戶的輕視心思,也在這一通觀察下消失殆盡。

“這位公子,本店賣的胭脂水粉可是崇北城裏最好的,那京城貴夫們用的也是咱們店裏的東西……”賽掌櫃看女子對男子那寵溺的眼神,一眼就看出這門生意的關鍵點在男子身上。

阮萱噙着笑意,并不挑明自己的身份,陸錦行與她交換了一個眼神,配合道:“那先看看罷。”

賽掌櫃趕緊将兩人領到雅間,剛落座,茶水糕點便擺了上來,阮萱喝得一口茶,端着木質托盤的店小厮便走了過來,精美的雕花托盤上放着更為精致的脂膏彩瓶。

賽掌櫃介紹道:“這個楓木彩繪盒是店裏剛出的新品,叫做彩影。”

“彩影?”阮萱假裝不知,面露幾分好奇。她當然知曉這是何物,可不就是她前些日子才研制的眼影。

陸錦行率先拿起盒子瞧了瞧,疑惑道:“我還從未見過這等脂粉,可做何用?”

咱家夫郎也會演戲了!

阮萱笑而不語,倒想看看他要怎麽演。只見陸錦行打開五色彩影的盒子,輕輕沾了些淡色粉末在指腹上,然後趁阮萱不注意,抹在了她的臉頰上。

陽光正好,好似在陸錦行身上鍍了一層柔光,他眸光熠熠,眨眼時帶着些閃動的俏皮。

阮萱登時被晃得一愣,她被自家夫郎作弄調戲了?!

待反應過來,心頭又癢癢的,直想把人按住吻上一通。可惜場合不對,只得作罷,阮萱咳了聲:“調皮!”

見陸錦行仍舊淺笑吟吟,阮萱便把彩影盒子奪了過來,抹了些嫣紅眼影在指尖,随後點在陸錦行的眼尾處,輕輕一抹。

阮萱極為熟悉陸錦行的容貌特點,經她這番修飾,并不會顯得陸錦行原本的清雅容顏變得輕浮妖豔,反而點綴出幾許楚楚可憐的端麗。

阮萱端詳片刻,滿意地拍去指上剩下的影粉,對掌櫃說:“拿一盒這個,還有彩黛膏每種香味各拿一盒,沐浴用的幹花也要兩袋,大袋的那種。”

“诶!”賽掌櫃連忙應聲。

如此爽快豪氣的客人,在這不算富裕的崇北可不多見,賽掌櫃當即樂開了花,這個月的業績不用愁了。

賽掌櫃吩咐店小厮帶陸錦行去拿商品,自己則客氣地領阮萱去結賬。到了櫃臺前,阮萱卻将扇子合攏往手上輕輕一打,揚眉笑道:“掌櫃的不好意思,我今兒個出門未帶銀子,還是記賬吧。”

賽掌櫃剛從紅顏坊跳槽到如意坊,自然知曉熟客貴客記賬的規矩,于是翻起了貴賓名冊,“這位小姐,還請勞煩告知名諱,小的方能記賬。”

此時店鋪裏已有三三兩兩的客人正在選購商品,比起京城店鋪的客流數量差之甚大,太冷清了,阮萱觀察片刻方才對掌櫃說:“那記在方如辰賬上吧。”

聞言賽掌櫃登時一驚,還未開口詢問眼前的女子與方老板是何關系,便聽阮萱說:“賽掌櫃,你對待貴客的服務還算周道,但對普通客人的營銷就差了些。”

聽到這兒,賽掌櫃再次驚住,略作揣摩,終于眀白眼前的女子是何人了。前幾日她就接到過另一位東家要來巡店的消息,只是沒想到竟是以暗訪的方式。

阮萱繼續說:“崇北比不得京城,這兒出得起大把銀錢買脂粉的客人始終是少數,你還是該把側重點落在普通客人上,多多宣傳性價比高的商品才是。”

“性價比是什麽?”賽掌櫃頭一次聽到這個詞。

“性價比就是質量除以價格……”阮萱解釋了半句,又看賽掌櫃一臉迷惑,這麽說委實難懂了些,思忖下說,“簡單來說,就是要讓客人買了咱們的東西既不會感覺負擔,還能給他們的生活錦上添花,便宜又實惠的商品。”

賽掌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得回去琢磨琢磨。

“還有,店裏客人太少了,許是名氣還沒有打出去,過幾日正好有廟會,弄個大促銷吧。”

“大促銷是什麽?”賽掌櫃眼裏的迷茫又多了些。

還好阮萱早有準備,便将事先拟寫的促銷方案遞給她,“今個兒就到這裏吧,你先拿回去看看,有不懂的地方來獻王府找我。”

賽掌櫃雖不知手中薄薄的幾張紙有何作用,仍是恭敬應道:“是是,在下回去定仔細研讀。”

研讀倒也不必,這話阮萱沒說。

恰在這時她眼眸一掃,正好見陸錦行已經在店小厮的招呼下從雅閣走了出來,登時眼睛一亮,一改方才同掌櫃說話時的嚴肅,笑盈盈地走了過去,“乏了吧,我帶你看雜耍去,聽說這兒的雜技表演可厲害了,還會噴火呢……”

兩人相攜出了鋪子,守在門口的幾名護衛立即跟随其後,浩蕩蕩架勢十足。

而賽掌櫃這邊目送阮萱離開後,才将那所謂的促銷方案看了看,半晌,雙眼大睜,喃喃嘆道:“奇了,真是奇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阮萱:到底怎麽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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