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戰敗沙場3
兩大主帥交手整整一百八十六招,勝負即分。
“王爺!”幾名親衛見狀不由上前,憂心而喚。
徐子煦緊閉嘴角,眼睛緊緊盯着對方,突地一聲沉悶嗆咳,又是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惹得親衛大驚失色,忙要去扶,卻被他輕輕揮開。
“朝陽第一王爺,不過如此。”挺拔修長的玄衣男子卓然而立,傲然俯視吐血不止的徐子煦,淡淡而言。端得尊貴無比、意氣風發、氣宇軒昂。
“勝之不武。”徐子煦強壓住胸口的氣血翻湧,挺直了身體,淡聲道,“何況我朝陽能人不勝枚舉,你此次僥勝實不能說明什麽。”
正待翩然轉身離去的楚翼豁然頓步,回眸而視,見那人重傷中還維持一派淡定從容,不由微挑眉宇,忽地沉沉一笑,待要說什麽,卻見手下慌忙上前。
“主帥,急報!”将士在他耳邊一陣低語。
楚翼一聽,神色微變,回頭看了看狼狽不堪的徐子煦,幾道內力由指尖疾射而出,竟是隔空點穴之法,再不管對方驚異憤懑的神情,留下部分黑騎揮手下令全部押回審訊,就自己翻身上馬,同其餘血魔黑騎率先離去。
徐子煦縱然重傷,內力被封,卻望着飛速離開的黑騎團從容而笑,心中已有幾分明了。
朝陽殘兵沒能抵抗多久就全部被套上了枷鎖,押回天沛領域分別關押在幾處營帳裏,徐子煦被單獨囚禁開來。
天沛軍對他這個朝陽王爺自然看管甚嚴,不說雙手雙腳被鐵鏈束縛,高吊于囚架上,光是帳內帳外巡視的人就不知多少,卻始終無人來審問。
長時間的吊着,他四肢早已麻痹,幾個時辰前被楚翼震傷的肺腑陣陣作痛,如今內力被封,完全無法運功為自己療傷,更不用說逃出去。
身陷囹囫,鐐铐加身,想他堂堂靜親王徐子煦,竟然真的會落到這番地步……
不由微微苦笑。
只是不知道現在外面究竟局勢如何……
徐子煦還在強撐着心神深思,帳門忽然被掀開,一隊兵士押解着他出了帳篷,一路北行,走了一段路,他豁然意識到什麽,不由心中一陣驚喜。
Advertisement
連忙舉目四顧,果然見楚翼大軍在往北方撤去,由此看來,音瑟他們的行動是成功了。
如此一來,至少目前朝陽暫時無憂了。他微微放下心,因沉重冰冷的腳鐐手鐐磨破皮膚而帶來的刺痛,也變得不是那麽難以忍受,咬緊了牙關繼續一步步往前行走。
不到晚間,天沛大軍已經退回天沛境內,入住了王族設在當地的別館,徐子煦被關入地牢深處,照舊重重守衛把守,比之前營帳裏還要嚴密。
在天沛境內想要潛回朝陽,怕是難如登天。
徐子煦收斂心神,閉目養神起來。既來之則安之。
大半夜過去了,陰寒潮濕的地牢,讓他傷勢轉趨嚴重,然而事情并未結束。
獄卒刑官的豁然執燈闖入,染血髒污的上衣被幾下撕毀,寒冷刺骨的空氣驟然直接貼合上肌膚,引發他不由自主的一陣戰栗。緊接着沾了鹽水的皮鞭破空而來,一下下甩在胸前,頓時皮開肉綻,牽帶起陣陣疼痛火辣,讓他額際青筋暴突,幾乎咬碎了牙關,卻硬是閉緊嘴巴,不出一聲,暗自隐忍。
此番待遇,他本就早有預料,只不過真正遭受時,還是痛苦難言。
沒了內力防身,此刻的徐子煦根本同普通人無異,寒冷和鞭打讓他身體不自主地微微顫抖着。幾鞭下來,他已經發絲散亂,鮮血淋漓,狼狽不堪。然而那偶爾擡起的臉上,卻依然維持着他皇族的尊嚴和自若,平靜的眼底一片清明堅毅。
而這看在敵人眼裏,無疑是一種挑釁,理所當然随之更猛烈的鞭笞刻不間歇地直往他血流不止的身上招呼而去。
一時間,陰森晦暗的地牢裏就只聞鞭子破空甩在人體上的劈啪聲,夾雜獄卒的咒罵和喘息聲,卻始終沒有徐子煦的聲響,哪怕是一句輕微的悶哼。
當他終于不支昏迷時,兜頭就是一桶冰水澆上,一個激靈,霎時回複了神志,冷得他直打顫。過于寒冷,麻痹了感官神,經似乎連疼痛也随之冰凍。
新一輪的行刑就要開始,他也悶不吭聲做好了準備,卻聽得牢外一陣騷動。
徐子煦勉力擡眼看去,燈籠的光輝由遠及近,一隊将士踢踏小跑而入,肅然分列兩隊立定,收腹挺胸彎身行禮,神情間嚴肅而敬畏。
緊接着那人一襲黑衣,大跨步翩然而至。
來人随手解下滾狐貍毛邊的黑色披風丢給手下,露出裏面依然是清一色的黑,只有腰帶、袖口、領口和袍擺上繡滿了以黑色為底、繁複的紅色花紋為飾的精致紋路。
盛開在黑色綢緞上的曼珠沙華,紅得幾欲滴血,狂野而妖媚,帶着某種收斂的張狂之感,有股說不出的魔性色彩。黑暗而強大。
那人掀起下袍衣擺踏入牢房,欣然接受衆人的跪拜。
玉雕般的精致容顏,眉目顧盼間盡顯王族風采,微揚的嘴角邊帶着絲不可一世的尊貴,随随便便這麽一站,端得風姿卓然,風流倜傥。
他淡淡一揮手,衆人紛紛謝恩起身,斂眉順目,躬身一旁,不敢瞻仰王族風姿。
無比的風華,無比的高貴,無比的優雅,無比的奪目。
徐子煦知道眼前這個滿身尊貴華美的人就是今日戰場上交過手的楚翼,天沛的六王子。
想不到的是一個人在不同的場合,變化居然這麽大。
眼前這人,哪裏有之前的張狂陰戾,怎麽看都不過是位風度翩翩的儒雅貴公子,雖然說不上讓人覺得文弱,但也絕對想不到這人竟然會有那麽高深的武學修為。
若不是親自交過手,若不是領教過他的兵略戰術,若不是在這樣的情境下相遇,徐子煦怕只把他看作一介風雅貴族罷了。
楚翼站到了滿身傷痕的人跟前,微微咦了聲,似乎為什麽事而微微吃驚,幽深的眸子沉了沉。
徐子煦淡淡扯了扯帶血的唇角,冷冷地盯視了他會,就無畏地移開了頭,竟是完全不把對方放在眼裏的樣子。
夜無眠R
2009年01月01日深夜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