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龍陽之惑(1)

“王爺感覺如何?”楚翼一臉關心地問。

“不、敢、有、勞、殿、下、操、心!”徐子煦唰地擡起頭,盯着對方深邃莫名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道,力透千鈞。

“王爺何必如此客氣,來者是客,本殿自然應當盡到主賓之儀啊!免得被你朝陽說我天沛不懂禮數。”楚翼微微而笑,一派優雅高貴。

徐子煦氣得渾身都在微微發抖,卻苦于此刻還有第三人在場,而且他功力也被制着,竟是無論反唇相譏或是動手開打都做不到。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

徐子煦第一次如此清醒而強烈得憎恨一個人。

“此番,本殿向王爺誠懇道歉,前晚是本殿過分了。”

楚翼在此時提起這種尴尬的話題也不知是何用意。

徐子煦閉嘴不答,怒視對方,清亮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不知王爺現在身體可還好?”楚翼渾然不覺對方的怒氣,竟然還微微靠近,坐在床沿上伸手就要去檢查對方的傷勢。

徐子煦一驚下忙伸手擋住了,羞怒道:“你走開點!本王好得很!”

“……王爺這是在怕本殿麽?”楚翼伸出的手被阻隔,也沒有繼續動作,任對方擋着,然後一臉懊悔歉疚,“還是說王爺依然懷恨在心?王爺想要本殿如何賠罪,直說便是。”

“哼!”徐子煦早已不相信這個言行不一、唱做俱佳的僞君子,冷冷道,“不過是被畜牲咬了口,本王又何必自降身份去在意?再說本王何時畏懼過什麽,遑論區區一個天沛王子!哼!你六殿下也不過就會使些登不上臺面的下流手段而已!”

“噢?”楚翼聞言後看上去似乎并不生氣,細細審視了會對方,收起了那副惺惺作态,神态間反而愈發閑然自得,邪魅而笑,“信不信我有上百上千種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楚翼突然改變了稱呼,一時間似乎渾身上下的氣息也随之變了。

“呵呵!”徐子煦并不接受恐吓,相比于對方突然的微微變臉,他顯得更為沉靜,反而不屑地笑道,“不過是上百上千,還以為殿下會說上萬種。看來本王是高估了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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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畢,兩雙眼眸緊緊對峙,靜默。

詭異微妙的氣氛就此蔓延,明明雙方手裏都沒有武器,卻一派劍拔弩張的氣氛,隐隐有陰風流竄。

楚翼盯了他片刻,瞬間收起了那隐隐浮動的不安因子,沉沉而笑:“對付你,本殿用一種就綽綽有餘了。”

不過眨眼的片刻,他已然恢複了傲然從容。

“哼!”徐子煦不屑地嗤笑,從從容容道,“六殿下以為本王這麽容易就會服輸了?只怕殿下此刻話說得太滿,到時反而自掃耳光。”

“好!那就看看誰會尊嚴掃地!”楚翼眼眸中犀利的光芒一閃而過,作勢就要上前。

徐子煦昂然不屈地直視對方,一臉剛毅鎮定,腦中思緒紛飛,思索對策,全身緊繃以對。

氣氛再度緊張起來,一觸即發。

“殿下,王爺,還是先上藥吧!時候差不多了。”一道清清淡淡的聲音适時插了進來。

兩人并沒有馬上放棄對峙,依舊緊緊盯着對方好一會,才各自慢慢收斂起了氣勢。

“那麽,請王爺……咳,配合上藥。”寒邪微微正色,“我就先告退了。”

徐子煦微微驚異,待要出聲詢問卻見寒邪已經退身出門。

屋裏又只剩楚翼和他兩人。

徐子煦直覺和這個人面獸心的男人單獨共處一室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率先開口趕人:“本王累了,殿下請回吧!”

“呵呵!王爺還沒上藥呢!寒邪沒告訴你早晚都必須上藥的麽?”楚翼的笑容有絲詭異。

徐子煦再度微微皺眉,寒邪說要上藥,可是他連藥都沒給人就走了,是回去拿藥麽……

心中有些疑慮,但面上只是恢複一貫的冷靜平淡:“本王自會記得,不勞殿下挂心了!想必殿下也是日理萬機,就不必浪費時間在這了。”

楚翼呵呵一笑,沒有離開卻再度要去掀徐子煦的被子。

徐子煦忙按住了那只逾矩的手,青筋微突,怒喝:“你幹什麽!”

“咦?上藥啊!不然呢?”楚翼佯裝不解地看着臉色欠佳的人,眸底戲谑的光芒一掠而過,笑得一臉欠揍。

徐子煦微微吃驚,就見他從懷裏拿出兩個精致的白瓷瓶,其中一個稍大,另一個則更為小巧。

“哪!這是敷你胸口和手腕的外傷用的,你自己也可以上的吧?”楚翼把稍大的一個瓶放在了他床頭,然後捏起另一個較小的那個,看着徐子煦,別有意味地露齒而道,“這個是塗你後面的……”

徐子煦臉色又開始難看起來,由這個罪魁禍首說出這種話來,實在是讓他氣憤難言,可讓他更吃驚氣憤的還在後面。

“你昏迷的時候也是本殿代勞的哦……”某人一臉邪惡。

竟然……竟然是他……

徐子煦臉色立馬青青白白,又紅紅綠綠,神色古怪至極,比吞了黃蓮還要痛苦。

“拿來!”他神色不霁,一伸手就要去拿那個瓶子。

楚翼微微一擡手,就躲了過去,一本正經道:“人醫者說了,此藥必須仔細塗抹才行,并輔以細致按摩,好讓藥性完全被腸壁吸收。本殿不介意為王爺效勞,畢竟也是本殿那晚太過粗暴造成……”

“你給我閉嘴!混蛋!”徐子煦終于忍不住大罵出聲,繼續奮力奪藥瓶。

“還是王爺覺得不好意思?”

說話間楚翼已經欺身上來,掀了對方有些滑落的綢被。

徐子煦還未康複的病弱身體怎麽敵得過身懷絕技的楚翼?毫無疑問輕輕松松就落在了對方手裏,被剝下了褲子。下身猛地一陣清涼,讓徐子煦臉色又是豬肝色又是死屍色,極力掙紮着,嘴裏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說是罵罵咧咧,也不過是氣憤至極的“混帳!”“滾開!”“別碰我!”“下流!”“閉嘴!”之類的,聽在楚翼耳裏根本無關痛癢。

楚翼按着他掙動不已的四肢,輕輕調笑:“王爺那裏即便是紅腫着,也依然很漂亮,何況本殿看也看過,摸也摸過,連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了,所以王爺不必覺得羞澀!”

徐子煦氣得渾身發顫,掙紮着硬是翻過身揮手就一巴掌往那人臉上招呼去,只可惜,楚翼怎麽可能讓他打到。

眼不擡眉不動,楚翼輕輕松松就牢牢抓住了他毫不留情揮來的一掌,輕聲調笑着,反而硬抓着那只襲擊不成落入敵營而掙動個不停的手,湊到了自己唇邊,深深聞了下,淺淺一啄,贊嘆道:“王爺的手也是好看非常,尊貴非常。是了!素聞朝陽第一王爺的才情也是一絕,琴藝更是為人所稱道,不知改天本殿可有榮幸聆聽王爺天籁?”端得彬彬有禮。

回應他的是铿锵有力的怒罵:“卑鄙!無恥!”

本來就虛弱的身體,加上一醒來就又是憤怒又是掙動,讓他已經有些氣喘。

“王爺還是不要繼續對本殿打情罵俏了,不然本殿可就不能好好為王爺上藥了……”楚翼語氣裏盡是暧昧,不但再次占了口頭上的便宜,分明也暗示了前晚他們間的□□。

徐子煦聽了一口氣噎在胸口上不來差點哽死,但也因此忽而冷靜了些,對方要的不過就是他的失态,他現在如此憤怒沖動,卻不正中了對方下懷麽!

然而,再度面臨這種境地,讓他又如何能忍受!

楚翼此時已經強行把人再翻了過去,按趴在床上,一手抓住了對方的雙手固定到頭頂,用自己的雙腿壓制住他的下半身不讓其妄動,然後另一手已經覆上了他紅腫不堪之處。

“楚翼!你是男人就放開我!藥我可以自己上,你給我出去!”徐子煦閉了閉眼睛,強行鎮定下,平淡卻堅定地說。

他從來沒這麽怄過,被人耍得團團轉,一點反抗餘地都沒有,甚至連怒氣都不能随心表現出來。現在更要在這個侮辱了他的男人面前,用那雙曾經極度羞辱過他的手來療那個男人弄下的傷,絕對不能接受!

“本殿是不是男人,王爺難道還不清楚麽?”偏偏楚翼硬是不吃激将法這一套,低低笑了幾聲,惹得徐子煦臉色又是一陣紅白交錯,他這才微微一笑放開了手,站直身子,打了個響指,“啊!對了!寒邪囑咐過上藥前要先清理下身體的,瞧我這記性!”溫溫雅雅地笑着,一轉頭對門外喚道,“來人!準備熱水,伺候王爺淨身!”

徐子煦忙将被子重新拉回自己身上,臉色已經不是一個灰敗可以形容的了。

這番舉動卻惹來邊上之人幾聲輕笑,徐子煦吃癟到底索性不予理會。

這方,楚翼一聲吩咐後,連小半盞茶的時間都不到,一個盛滿熱水的大浴桶就被四名大漢擡進了房裏,再躬身退出,留下兩位侍女。

楚翼擡了擡手,兩名侍女上前恭敬行禮:“王爺,請讓奴婢們伺候王爺沐浴。”

徐子煦現在衣衫不整,下身還是光溜的,亵褲早就被楚翼扔出了床外,就躺在地上,十分顯眼。如今侍女恭候在一邊,可能也早就看見了,但要他掀開被子在這個男人的眼皮底下清洗身體,卻是怎麽得不甘願,怎麽得怪異。

然而,現在這樣僵持着,也顯得可笑萬分。

徐子煦羞怒異常,不管怎樣還是抓緊了被子死不肯出來,侍女們見狀也不敢強來,可自家主子的命令又是不得不做好,不由再度躬身喚:“請王爺讓奴婢們伺候沐浴。”

徐子煦依然不動,只是淡淡開口:“我自己來就好。”

“呵呵!”邊上傳來楚翼的低笑,“王爺這都害羞?莫非府上王爺從來不讓別人伺候的?”

徐子煦抿唇不語,雖然他的确從來不讓侍女伺候沐浴一類事情,但也沒必要在這裏說什麽。

楚翼抱胸而立,淡淡看着現在的情景,又笑了笑,揮了揮手,兩名侍女恭敬行禮後退了下去,仔細掩上了房門。

“果然還是由本殿親自為王爺服務比較好吧!”他說着就要再度去扯被子。

“藥留下,你出去。”

“哈!你以為你說的管用?”楚翼不客氣地笑。

“藥留下,你出去,否則我就不上藥了。”徐子煦還是那一句話。

“王爺何必小孩子般計較?”

“你——”

“別動怒,這不是實話實說麽?再來了,弱者有什麽辦法來抵抗強者?嗯?”

徐子煦嘴角微微抽搐,若不是一開始他就已經因激戰消耗過多內力,此刻又怎麽會處于如此劣勢?這個男人,不但下流無恥,還大言不慚!

“強與弱并不是絕對的,因時間場合環境的不同,兩者的定位也會發生改變。一定條件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可以成為強者,而只以武力解決問題的,絕對稱不上是什麽強者,不過是猛禽而已。”

“既然王爺怎麽都不肯合作,那就休怪本殿——”楚翼波紋不興地說着,突然伸手,竟是又點了那人幾處麻穴,看着對方一臉驚異憤怒,他悠悠而笑,“得罪了。”

大手一揮,被子就掀了開去,傾身一探,已經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這種抱女人的樣子,讓徐子煦又驚又怒:“楚翼!你貴為王族,怎麽做事如此妄為!”暗中又動了動手腳,可恨四肢綿軟無力,居然絲毫抵抗不得!

“想不到王爺竟然是如此迂腐之人……”楚翼淡淡垂眸瞅着懷中之人,微微冷諷。

徐子煦又是瞪眼,轉而神情一變,好整以暇道:“這麽近的距離下,如果用氣劍怕是很容易就能得手吧……”

楚翼聞言沉沉而笑,回得慷慨:“那你用啊!”

徐子煦氣結,卻只能撇過頭默然不語,他已經知道其實多說無益了。

自己無法再沖破被封的內力,除非真想毀了功體,這點對方顯然也明白。

楚翼抱着他走到浴桶邊,三兩下就除去了他的上衣,試了試水溫,将人放了進去,一邊還不忘調侃:“以王爺的論調,那麽此時此刻此地此景,王爺也絕對可以歸類為弱者。”

徐子煦語塞,恨恨地咬牙撇過頭去。

這種舉動無疑是一定程度上的示弱,但他清楚對方說的沒錯,此刻,他的确是弱者,所以才任人欺淩侮辱。

楚翼淺笑着看他有絲負氣的神态,也不再說話,讓他靠坐在浴桶邊的一塊突板上,不讓水弄到胸部的傷口,開始幫他清洗。

從腳底到足踝,洗得十分用心,連腳趾間都一一揉搓過,再一路順着那修長彈性的小腿往上,到大腿。

堂堂一個六王子服侍別人入浴,看起來似乎是他吃虧,可實際上只有他們兩個清楚到底是誰在玩弄誰,誰在看誰笑話。

徐子煦閉緊了嘴巴,面無表情,只把那人當成自己的童子知墨。

可是,楚翼畢竟還是楚翼,所以——

清洗到徐子煦兩腿間時,他惡意地洗得愈加認真仔細,擡頭去看那人神情,果然又是一臉的羞恥憤怒。

見狀,他不由開懷地笑了聲,倒沒再繼續戲弄下去,繼續清洗別處。

動作輕柔地拆下了徐子煦胸前的布條,也用濕毛巾一一擦過,小心地避開了傷處,再洗過後背、腋下、手臂和脖子,全身上下,一處都沒遺漏。

不對,還漏了一處。

楚翼唇角勾了勾,将那人身子一撈,從板上微微拉了起來,湊在他耳旁輕聲細語:“王爺,現在本殿要為你清洗——”

說着手指往下直探,蓋在了徐子煦的臀部:“這裏了……可能還是有點疼,就請王爺忍耐些。”

“不!別!”徐子煦一驚,臉色一變,就要開始抗拒,可被點了麻穴的他哪裏違抗得了?

拒絕的意見直接被忽視。

清理過程倒也十分簡單,楚翼也沒搞什麽花樣,可是那份被入侵的異樣和絲絲說不清的異痛,尤其是心理自尊方面的折損,還是讓徐子煦臉色十分難看。

被一個侮辱過自己的陌生男人如此親密地撫過每一寸肌膚,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比自己的貼身小厮和王妃還要仔細,這種異樣的感覺,說不清是惡心還是什麽。

在這個異國王子的面前,徐子煦幾乎已經沒有什麽顏面可談。

早知會這樣,還不如之前讓侍女摻着,他自己去洗。在這個人的眼皮底下洗,總比在這個人的手下洗要好太多!

可惜,徐子煦也不過是暗恨于心罷了。

再說,選擇前者的話,楚翼是否真的只是在邊上看還是個未知數。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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