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初鹿野稚子鎮定自若, 在接受到森鷗外放大加粗砸過來的問號時,也笑意盈盈地反問:“先生的反應,是比較在意這件事嗎?”
大多數人都比較在意這種事的吧?
而且你應該很理解,不然不會在座位上笑歪, 整個人都被笑意籠罩, 就連腳都在顫抖了。
面前這個人, 簡直被一團迷霧所籠罩, 當看透對方虛假哄騙小孩子的面目、所以初步判斷對方的本性不太好的時候,又會因為她真的孩子氣的舉動而産生動搖。
……不過孩子有時候也的确很可怕, 會毫不在意地玩/弄螞蟻。
對黑發少女來說, 什麽是可以玩/弄取樂的螞蟻呢?
森鷗外佯裝無奈道:“不,當然不會在意。”
這種事, 雖然會讓他的風評受到傷害——還只是在那兩個小姑娘那裏——但是運用得當, 也會讓他獲得很大的福利。
“看,我很佩服他這一點, 無論是對自己有利還是有害的事, 他都可以巧妙地讓它對自己更有利。”初鹿野稚子懶洋洋地對系統道, 她輕輕地舔/舐自己手上的櫻桃汁,“所以我要快點把這一點發揚光大, 跳轉時間吧。”
系統遲疑了一下:[現在就走嗎?]
初鹿野稚子來到這個時間點的時間也太短了吧,只讓系統快點把《櫻桃》的馬甲弄出來,然後帶着《櫻桃》找到與謝野晶子, 最後找了森鷗外——當然,在森鷗外看來,是他找初鹿野稚子。
“要做的事已經做完了,再留下來也沒什麽突破性進展。”初鹿野稚子道。
系統沒有立刻把時間線展出來,所以現在餓時間還是流暢的, 她擡手,招了招那兩個光明正大瞪森鷗外的小姑娘。
與謝野晶子拉着比自己小一號的津島櫻子,飛撲過去。
她感覺自己被輕輕攬住,在之後的每一刻記憶裏,黑發少女的懷抱都很溫暖,雖然這不過是錯覺,對方根本沒有體溫。
她聽見對方優雅又低沉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真是個可愛的孩子,沒有人有資格高高在上地可憐你……這個地方到處都充斥着吃人的惡鬼,所以去反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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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莫名其妙的話,與謝野晶子不太明白,她把頭貼在對方的脖頸上,微轉眼睛,就看到了正在優雅微笑的森鷗外。
森鷗外含笑注視着她,哪怕不明白那種古怪笑容的意味,與謝野晶子都感覺到了厭惡。
《櫻桃》是自己,不需要憐惜,初鹿野稚子溫柔地親了親與謝野晶子,就幹脆利落地打開系統的時間線,開始指定位置。
“跳轉到,江戶川亂步遇到《我是貓》前的時間點。”
*
夏目漱石踩過房瓦、從高處跳下來,最後停下在巷子裏的石凳上時,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身上的貓毛,把水都甩出去。
然後趴下來,假裝一只普通的貓類。
巷子入口處傳來有節奏的踩水聲,有人走了進來。
趴着的夏目漱石翻了翻身,非常認真的嗎伸出爪子去撈從上方滴落下來的水,仿佛真的是一只普通的三花貓。
——同時還注意把貓腿并上,遮住自己的性/別。
沒辦法,雖然普通三花貓不惹人注意,但是雄性三花貓實在是太稀有了,這樣他跟蹤別人的時候,如果別人敏銳一點,發現老是見到雄性三花貓,就會察覺到不對勁。
只能不把性別擺出來讓人注意了。
等了一會兒,他終于從歪斜的視角看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那是一個穿着紅白交加和服的女人,明明現在正在下小雨,她卻沒有打傘,而是悠然地走在雨裏,臉上露出舒适的笑意。
她走到夏目漱石旁邊的時候停頓了一下,非常自然而然、仿佛天經地義一般地伸手摸了他一把。
夏目漱石:?
在貓咪狀态下,他遇到過很多試圖摸他的人,甚至有幾個固定的備胎鏟屎官,但是沒想到這個特殊目标居然也是這種可以自然而然撫/摸不認識的貓咪的人。
大意了!
對方不僅摸一下,甚至試探性地停下來。
憑借多年做貓的經驗,夏目漱石立刻判斷出她是想要把他從頭到尾撸一遍,于是立刻警惕地站起來,直接跳下石凳,踩着水花跑掉。
人類也會對自己摸過的貓有印象,今天被摸過之後,以後如果再見面,對方就會生起‘這只貓在跟着我’的想法。
正常人會立刻綁架貓咪帶回家,但是這次的目标會做什麽,就不一定了。
夏目漱石只能跑快點,順便放棄貼身觀察的想法,選擇回到以前的模式,遠距離跟蹤對方。
在他快速逃竄的身後,初鹿野稚子嘆了一口氣,抱怨道:“果然,別人的貓咪不能摸。”
系統選擇沉默,它總不能告訴自家宿主:醒醒,那不是貓,是一個正常男人!
不過以自家宿主現在這個馬甲的性格,說不定還會更加感興趣。
初鹿野稚子沒有過多在意那只有點濕漉漉、疑似流浪貓的三花貓,反正《我是貓》的貓咪形态比對方更可愛,而且可以從頭摸到尾!
她漫不經心地問道:“中原中也還沒到秘密基地吧?”
在組織之間的交戰之前,《山羊之歌》一般會溜過去聽敵對組織開會,中原中也會和她約定一個時間,然後動身去接她。
這是怕《山羊之歌》會出什麽意外。
理所應當般的,他們就有了一個幾乎公開的秘密基地,說公開說因為羊組織裏也有人知道那個地方,說秘密基地是因為他們根本不會去那裏接《山羊之歌》。
因為那座秘密基地真的很無趣,是一所廢棄的二層工廠。
現在,初鹿野稚子就在前往那裏的路上。
抵達地方後,雨不僅沒有縮小、反而還有擴大餓趨勢,地面上的積水被天上的雨水噼裏啪啦地擊打。
初鹿野稚子站在屋檐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雨好大。”
不過她喜歡,陰雨天的時候,太陽就會被遮蓋,《人間失格》的馬甲就可以在白天、光明正大地走在這個世界上。
看了一會兒雨,系統提示她:[中原中也接近中:500米。]
于是她轉身走進秘密基地,伸手從半空中拉出那本書,外面的雨聲立刻停止,空氣中漂浮的灰塵也開始定格。
她翻動書頁,然後停留在《我是貓》那一頁上,單獨把那一頁提出來後,又讓系統恢複時間流動。
雨聲實在太大了,把中原中也的接近聲掩蓋住,不過以對方的體術,哪怕是安靜的晴天,估計也可以悄無聲息地靠近這裏。
然後在發現一樓大廳有奇怪的人時跳到二樓去。
瞥了一眼對方即将降到兩位數、卻突然停頓下來的距離,初鹿野稚子微笑起來。
書頁不會被其他人看到,但是把捏馬甲的過程單獨提出來,卻能讓其他人看到。
半空中出現的是一個分辨不出什麽的陰影,在初鹿野稚子輕車熟路地操控下很快有了人類的模樣。
女孩子的身形應該纖細一些,由于年齡問題、身體的起伏也要平緩一些,頭發要溫順的長發……長毛的貓咪是最惹人憐愛的。
前提是不亂掉毛。
然後皮膚要白皙一點,臉頰的弧度要青澀一點,身體環節部位要比其他部分紅一些。
眼睛的瞳孔要是豎起來的貓瞳,眉毛、眼睫和其他地方的毛發也要是白色的,就算是人形、頭上也要有毛茸茸的貓耳、身後也要有尾巴,衣服可以參考超短水手服。
之前設計過一次,這次的流程就快了很多,初鹿野稚子迅速弄好,然後伸手,把那具在半空中靜靜漂浮的白發少女抱住,一起坐在地上。
她輕輕親吻白發少女的額頭,溫柔道:“你可以醒過來了,可愛的小貓咪。”
然後催促系統:“快把它喚醒。”
系統:[……]
你的雙标能不能再明顯一點。
它捏着鼻子把《我是貓》喚醒,載入的意識和初鹿野稚子當初脫離《我是貓》後的意識是一份。
本來臉色蒼白的白發少女動了一下,她的臉頰迅速紅潤起來,然後睜開眼睛,貓咪的豎瞳晃動了一下,才鎖定面前的初鹿野稚子。
她動的時候,身後的那條蓬松貓尾也在輕輕擺動,頭上的貓耳也晃了晃。
*
十歲的中原中也靠在牆壁上,瞳孔地震,并且懷疑人生是否出現了什麽問題。
不然怎麽可能會親眼目睹造人現場?!
而是不是那種意義上的造人,是真的徒手造人。
不,等等,也不算是造人吧,比較突然多出來的那名白發少女頭上有貓耳,身後有尾巴。
……這讓他感到有些別扭的怪異。
因為他想到了小羊。
沒有任何原因、沒有任何緩沖地,突然想起了小羊,或許是因為現在一樓大廳的那兩個……姑且稱之為人的生物身上所特有的味道。
每個人類給人的感受都是不同的,但總有那麽幾個人對自己來說擁有特殊含義,自己會去品味對方身上的獨特味道,也會在遇到和對方身上味道一樣的人時察覺出來。
這個獨特味道不是真的指味道,而是敏銳人類感受到的感覺。
他聽到那個穿着紅白和服、第一眼就讓他察覺到獨特感覺的黑發少女輕聲道:“真是可愛的眼睛,乖,叫我姐姐。”
這句話也很怪異,不像是一位十幾歲的少女能說的出來的……可能是剛剛匆匆一瞥判斷錯了年齡。
回應對方的,是一聲貓叫。
“喵?”
中原中也能夠明顯聽出來,那是從人類喉嚨發出來的貓叫,而不是真正的貓咪在叫,應該是那個被憑空捏造出來的白發少女在叫。
大廳陡然安靜下來,白發少女連續試探性貓叫幾次後,他才又聽到黑發少女的無奈嘆息:“居然真的和貓咪一樣嗎?看來是給羊設置的太靈活了,所以導致你的貓性更加濃厚。”
聽到‘羊’,中原中也微微側首,向樓下大廳看去。
黑發少女臉上溫柔的笑意已經消失不見,變成了面無表情——不是真正的面無表情,而是放松了臉部肌肉,讓它們回到了原來的狀态。
她摸了摸白發少女的後頸,白發少女立刻往她懷裏鑽去,像是真正的貓咪一樣拱。
被拱的人不怎麽在意,而是邊從頭摸到尾邊漫不經心地道:“又是一個失敗品……不是心眼太多跑掉,就是心眼太少無趣。”
黑發少女收回手的時候,她懷裏的那個人已經變成了真正的貓咪,渾身雪白、毛發蓬松,有着一雙淚眼汪汪眼睛的貓咪。
她站起來,用腳推了推那只貓,冷淡道:“乖,出去玩吧。”
這是一種委婉的說法,實際上就是讓那只貓滾。
中原中也都聽出來了這層礙于說話人身份所以矜持了一些的意思,不知道那只貓有沒有聽出來……考慮到對方剛剛還在嫌棄這只貓傻,應該沒有聽出來。
那只貓蹲坐在地上,猶豫地搖擺了一會兒尾巴,才慢慢地走出去,被雨一淋立刻開始奔跑。
這樣的貓,在外面應該活不了太久吧?
中原中也如此想到。
鐳缽街最近太亂了,不過就算是不亂的時候,這樣一只一看就嬌弱的貓咪也不會活過三天……而且對方疑似剛剛出生,連捕食和找東西都不會。
被淋到雨才下意識奔跑,估計到時候連人類的捕捉都反抗不了。
樓內大廳太安靜了,中原中也又側首觀察了一下。
發現黑發少女依然站在那裏,整個人安靜得像是一個精美的人偶。
她擡起手,用手指在空中随意地滑動,每動一次、半空中都會相應地生成各種顏色的痕跡。
很快,中原中也就分辨出對方在畫什麽,是剛剛那個白發少女。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快速把白發少女+貓耳+貓尾畫完之後,那副肖像畫在空中定格,然後黑發少女又随手畫了幾筆。
從那副肖像畫處,像是推開門一樣,又被推出幾副肖像畫。
其中一副肖像畫的主人,中原中也很熟悉。
是小羊。
畫像中的小羊身穿白色的和服,臉上帶着中原中也熟悉的純良笑容,但是身上有着黑色的霧氣。
他:瞳孔地震。
要素實在是太多了,中原中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首先,這個穿着紅白和服的少女究竟是什麽人?難道是神明嗎?
就算是神明,也不能憑空捏造人類啊!!!
而且看那幾幅肖像畫,那個黑發少女捏造出來的人類絕對不止一個。
小羊是活生生的人類,中原中也無比确認着這一點。
雖然這種說法在對方是死靈的前提下很怪異,但是對方絕對不是被憑空創造出來的什麽東西,她有着一個屬于人類的靈魂。
如果是被創造出來的生物,是絕對不會有屬于人類的靈魂的,更不會如此地了解人類的本性——他其實很清楚小羊的本性和那些試探性的手段。
怎麽說,人類的本性實在是很獨特,是沒有模板、難以模仿卻很好辨認的一種東西,小羊身上就有那種隐蔽卻又坦蕩的東西。
對他的時候,對方會幾乎毫不掩飾自己的所有喜怒哀樂和三觀,但是對其他人的時候,對方又會幾乎毫不透露自己的這些東西。
一方面會害怕靈魂深處的淤泥顯露出來後被厭惡,一方面又會忍不住悄悄地吐出淤泥泡泡試探他到底會不會因此而讨厭自己。
古怪又閃亮的人性,在小羊身上非常顯著,對方絕對是一名真正的人類,擁有着人類所獨特的靈魂。
中原中也突然産生一些明悟,或許在小羊的角度,對方如此堅定自己是神明的理由和自己如此堅定對方是人類的理由差不多。
而且能夠創造出生命,那麽黑發少女一定很強吧?但是她卻沒有發現有人偷聽——起碼明面上沒有發現。
這種創造生命的能力,可能是異能力?
真的有這樣的異能力嗎?
中原中也把剛剛看到的重點記下來,繼續屏住呼吸,聽到黑發少女低聲道:“離得很近了,羊的味道……要不要繼續追捕這個叛徒呢?”
‘羊’,對方屢次提起這個代稱了,中原中也直覺這個代稱就是在說小羊。
他往裏面看了一眼,果然發現那個女人把小羊的肖像畫拖了出來,于是猶豫了幾秒,從樓上翻下去、落在地面上。
由于他的異能力,這一套動作都沒有發出聲音,就連地面被踩住的積水也沒有聲音。
快到他和小羊約定的時間了,不管裏面那個人是什麽來頭,在對方疑似在尋找小羊、而且态度還不太友善的情況下,中原中也都不會讓對方在這裏當場蹲到小羊。
……總之先跑路吧。
在他跑路的一分鐘後,系統确定他沒有突然回頭殺個回馬槍的想法,才告訴初鹿野稚子。
初鹿野稚子把戲收回來,沉思着捏了捏自己的手。
鬼有一點很好,那就是既然不是人了,也不需要人類的臉皮了。
系統看她漫不經心地捏了一會兒手,忍不住問道:[所以你打算把《人間失格》塑造成幕後黑手嗎?]
而且聽剛剛的話,還不是簡單的幕後黑手,是一個毫無人類底線、肆意玩/弄他人的幕後黑手……反正它仿佛聽到了中原中也對《人間失格》的好感度biubiu急降的聲音。
“沒辦法,總有一個需要背黑鍋的。而面對有些不可思議的東西,總需要時間沉澱才能讓人相信。”初鹿野稚子道。
一個能從大正年代活到現在、并且容貌依舊的美麗少女,總是會讓人覺得詭異,簡直是自帶負面buff。
這種時候,配上她的年齡、會讓人産生不妙想法的樣貌、詭谲的氣息,再加上一點點她很壞的信息,總是能讓人更加信任。
如果‘她很壞’是對方自己發現的,那對方就會更加确信這一點。
……除非同樣是因為外貌或者其他的因素,對方先對她産生了好感度,會懷疑探究這件事。
反正《人間失格》最合适。
初鹿野稚子繼續捏着手指關節,若有所思地道:“我剛剛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系統問:[什麽?]
潛臺詞是你又想幹什麽。
黑發少女沒有太在意,她繼續捏手指:“我突然想到,在《山羊之歌》的時候,是突然有一段時間,中也很怪異。”
那是一個熟悉的下雨天,《山羊之歌》在下雨天會不太高興,只有下雨天搭配中原中也的時候、她才會高興。
那天她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中原中也,情緒瞬間活躍起來,但是中原中也卻有些不對勁。
對方的态度還是和以往一樣,但是暗地裏的觀察和情不自禁地注視卻多了很多。
這種不對勁一直持續了三天,甚至連一起打游戲餓時候,對方都有過一次失神觀察她、然後被趁機偷家的情況。
不過這種狀态過去之後,對方對她的态度就……怎麽說,更鄭重了一些?
仿佛他們之中有了無形的羁絆。
之前在《山羊之歌》的時候,初鹿野稚子不太明白這究竟是因為什麽,探究了一會兒,在中原中也心虛亂飄的眼神中、神奇地以為對方是被刺激到了。
啊,大概是‘每天被姐姐照顧,中也羞羞’那種刺激。
現在使用《人間失格》馬甲,她才又突然想起當時的小插曲。
——原來如此,居然如此。
只能說跳躍時間真是一件神奇且不受控制的事。
嘆了一口氣後,初鹿野稚子道:“再跳轉一次時間、跳到太宰治那裏,就可以抽出《地獄變》馬甲用了。”
[最後一次?你不繼續跳轉時間了嗎?]系統一邊把那張書頁翻出來,一邊問道。
《人間失格》、《櫻桃》、《我是貓》和《山羊之歌》都摸過一遍了,但是自己的宿主似乎忘記了《逆行》。
“啊,《逆行》只有那段時間來橫濱,我的主要活動區域是在橫濱,掃尾也是在橫濱,不需要再去碰她了。”初鹿野稚子道。
說話的同時,她摸了摸這張代表着最後的《地獄變》書頁。
書頁上,那位坐在被熊熊燃燒的馬車上的優雅夫人正在靜靜垂眸微笑,火焰沿着受驚馬匹的鬓發爬行,爬到優雅夫人的裙角。
黑色的煙霧在周圍蔓延、空氣被扭曲,但車上的女人仍然在優雅微笑,這份鎮定自若在周圍場景的襯托下變得有些詭異和令人驚恐。
更令人驚恐的是,明明馬車只有地處被火焰灼燒、中上部分還毫發無損,但她的唇角有一絲亮紅色的痕跡,不是血跡,而像是熱烈燃燒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