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玖

沒經過校正的更新,最近有點卡,接下來的劇情發展容喵三思{消耗老冰棒一根}

也不知睡了多久,陸小鳳被身邊的人搖醒,棺材被揭開一條縫隙,光亮投射進來有些晃眼。司空将整個棺材板推開,先坐起身來,舒展一下筋骨便先站了起來。

陸小鳳坐起身一邊舒展筋骨一邊看着四周。燈火通明的龐大石室,四周都繪滿了精美的壁畫。再細細看來陸小鳳立刻覺得是目不暇接。

頭頂之上是日月星辰二十八星宿。西面是極樂世界,大雷音寺中五百羅漢朝佛。東面是歸墟仙境九重淩霄,飛天樂舞仙鶴祥雲。身後描繪的是人間百相,其中有君王拜天,兵馬戰亂。也有市井商街,農田耕作。

而在他們腳下是十八地獄阿鼻修羅。數不清的棺材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其上。有些看上去很新雕刻着繁複的花紋,有些則腐朽的似乎碰一下都會化成灰。除了棺材還能看到地上堆積着很多骨灰壇,還有數不盡的各式燈盞。

唯獨北面石壁之上的畫沒有色彩,黑色的背景之上只有具具白骨,看上去就像是白骨砌成的一般,人的獸的,飛鳥游魚,更多的是那些山海神話之中的異獸奇族。黑白之間唯一的別色是正中的紅色石門,猛地一看就像是繪制上去的。

通往那不屬于人或鬼,也不存在神或佛。只屬于白骨的埋骨之地。

小心翼翼的通過骨灰壇與長明燈構成的狹小通道,有好幾次都險些踢到燈盞踏到骨壇。看着如履平地早已經走到門旁的人,陸小鳳算是知道司空摘星的輕功是怎麽樣練出來的。

總算是來到紅色石門旁,司空觸動一個機關,石門緩緩升起約一人高。看着開啓的石門陸小鳳側着身子,一只手臂撐着石板低頭望進去,石門的另一邊是一條寬敞的通道望不到頭。見不到半點光亮,是完全的黑暗與未知。

‘要進去?’陸小鳳直起身子用詢問的眼神看着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點點頭。陸小鳳勾起一抹笑,拉住司空的手便低頭彎腰進入密道。

“說起來,你這猴精是怎麽找到這種地方的?”陸小鳳突然問道。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問。就好像他一開始就知道司空摘星不是在埋骨地出生長大的。而且司空摘星會知道埋骨地也并不是理所應當的。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早就不記得了。大概就是那時候我認識的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一個死不了。我沒事可做就成天在人修哪裏煩他,讓他幫我看生死簿。”在黑暗之中司空摘星慢慢的敘說着那些他自己都記不清楚的事情。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将陸小鳳的手握的更緊一些。害怕身邊人突然離去的何止是陸小鳳一個。

“……”陸小鳳靜靜地聽着,又是這種感覺。之前在棺材裏面司空也是這樣突然就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似乎在克制着什麽。他知道司空肯定還有事情沒坦白,不過陸小鳳也沒有去追問。

至于原因嗎?他自己也說不上來,這就像是一種本能,人們對于危險事物采取無視從而達到某種自我保護。

“他怕了我之後,就告訴我有這樣一個人鬼神魔之外的埋骨地。後來……我找到那家夥,最後他帶我來了這裏。”司空說着真的是太久了,他自己也已經記不清那時候究竟是什麽樣的了。好像這之中還發生了很多,就像是一個夢明明記得因該做過這樣一個夢,可就是去回憶的時候卻又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究竟是怎麽樣的,或許只是他不願意去回憶罷了。結果就是他只記得這個夢的結局就是他被帶到了埋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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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家夥就是和你打賭,讓你必須要回去的人?”

“嗯,他叫閻君,是埋骨地的骨鎮鎮長。是他帶我進的埋骨地,而他也希望我可以一直留在埋骨地。像我這種不屬于生死之中的就只能是屬于哪裏了,在哪裏我不用擔心被發現什麽。可是……”司空摘星說道。

“可是你遇到了我,你覺得咱們兩個有緣就不想回去了。”陸小鳳笑着打算司空,頗有些自豪。

“你小子少自以為是了。”司空好氣又好笑的在身後踢了陸小鳳一下,繼續說道。“在埋骨地我确實不會被當做異類,可是我也感覺不到自己還活着。那時候我們就打過一次賭,我躲起來三天看他能否找到我。那一次是我贏了,他不甘心又跟我賭了一次。”

“你這猴精躲到棺材裏面,誰能找的到。”陸小鳳笑道,他又想起了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司空所說的理由。

“結果還不是被你這個陸小雞找到了。”小聲嘟囔着。

“前面有光。”陸小鳳看到有一點光亮。

“小心。”聽到陸小鳳這麽說司空摘星卻突然叫道。

“……”陸小鳳剛想回頭問問怎麽回事,突然一聲悶響,緊接着額頭傳來一陣疼痛。

“都讓你小心了。“

“……”陸小鳳捂着頭,摸一摸才發現那光亮并不在遠處,在牆壁之上有一個約一人通過洞口。

來到外面,陸小鳳舒展開自己的筋骨,司空則拍着自己身上的土。

向四周望去,陸小鳳發現他們此時正身處一座石橋的橋底,一條算不上寬的小溪從他們身邊流過,探出頭望向天空,天氣不錯陽光明媚,湛藍的天空點綴着幾縷薄雲,而兩邊的岸堤上也是綠意匆匆,有着不少柳樹,柳條垂下形成天然的屏障。

“這裏不會就是……怎麽了?”陸小鳳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司空突然将半幅面具遞到他面前。

“給你的快戴上。”司空說着也将同樣的半幅面具往臉上戴。

“難道這裏的人也都不希望被人看到?”陸小鳳看着手中的面具就想起當年的極樂樓。

“那倒不是,一會你就知道了。”司空說道。

“……”陸小鳳聽話的乖乖地把面具戴上。

“對了,等下不管你看到什麽都不用害怕,記住在這裏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司空再一次提醒陸小鳳。

“那什麽才是不正常。”陸小鳳問道。

“你。”司空指一指陸小鳳,就沿着河堤旁的石階走上堤岸。

陸小鳳也想不懂堤岸之上竟然是一條街道,酒家、藥鋪、布莊一間接一間的鋪面分布河岸兩側。各色的小販們沿街叫賣,吸引了不少路人駐足挑選,男女老少皆有。這樣熱鬧的街道似乎并沒有什麽異常。在任何一個頗具規模的繁華小鎮都能見到。

若不是街道上一個個與之擦肩而過的路人,陸小鳳還是不敢相信他已經到了另一個世界。他甚至會懷疑司空摘星是不是在故意戲弄他。

街道上的行人并沒有一個想他們這樣帶着面具的,而對于這些人陸小鳳真不知道要怎麽形容。其實陸小鳳甚至不确定是不是還因該稱呼他們為人,畢竟單從外貌上而言就已經不能算在尋常人的範疇之內了。不過姑且先這樣稱呼吧。

那麽這些人究竟有多不尋常呢?

比如陸小鳳看到坐在街邊吃着燒餅的男子臉頰上有一道傷口,甚至能看到外露的牙齒。而圍坐在樹下博弈中的兩個老者一個臉上長着瘤子,一個臉上滿是龜裂。至于圍觀戰局的人們那長相,只能說陸小鳳算是知道司空摘星那些易容的扮相是從哪裏得到的靈感了。

正從他們左邊越過的男子盡有一丈高,而從他們右邊迎面走過一對老夫婦卻還不到他小腿的高度,看着糖葫蘆留着口水的孩子身後有條尾巴還不停的晃來晃去,在酒家外面搬運酒壇的小兒長着一對牛角。

而這些現在在陸小鳳看來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那什麽不正常?

女人們總是喜歡看陸小鳳,到哪裏都不例外。就在他們右前方布莊門有兩個輕貌美的姑娘們就看着陸小鳳對他笑,她們用扇子掩着嘴好像很害羞的模樣。看了那麽多讓人看不下的,突然看到美女對自己笑,陸小鳳自然也對她們報以笑容。

可就在從她們身邊經過的時候女子放下手中扇子,似乎想要和他們打招呼,而從哪小巧的櫻桃小口之中吐出的竟是蛇信子,另一個女子臉頰上有着一片青色的鱗片。

司空摘星将發呆的陸小鳳從人群來往喧鬧的街道拉到兩間房舍之間的僻靜的小巷,讓他先喘口氣回回神。

“陸小雞,你還好嗎?”有些擔憂的詢問道。

“當然沒事,只是……”陸小鳳扶着牆喘着氣。很多人都以為陸小鳳很勇敢,天不怕地不怕。其實真真了解陸小鳳的人就會知道他是個十足的膽小鬼,就連晚上睡覺也不敢自己一個人,非要找個女人陪着才睡得着。

聽司空說了那麽多,陸小鳳也不是沒想過自己會面對什麽場面,本以為最多也不過是滿大街的白骨骷髅,這樣的場面确實不在他意料之中。陸小鳳也确實明白了為什麽要戴面具還有司空所說的正常與不正常。

“不過真是奇怪。”陸小鳳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麽看着司空。

“有什麽好奇怪的,早和你說了,在這裏看到什麽的都是正常的,咱們這樣才算是不正常。”司空幫陸小鳳拍拍背。“看習慣了就好了。”

“我是說你這猴精怎麽不落井下石損上我幾句,真是沒用這樣就被吓到了什麽的。”

“你這陸小雞很想找罵嗎?”看着陸小鳳心想‘看到滿街不算是人的東西沒吓昏過去已經算是不錯的了。這陸小雞腦子究竟是怎麽長的。’

“沒辦法習慣了。”陸小鳳聳聳肩一副這不是理所應當的表情。“你第一次來不會也像我這樣……不習慣吧。”

“……”看着陸小鳳嘴角勾起的酒窩,司空并不作答當然也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司空看着巷子外面在常人看來是那樣不尋常的世界。

陸小鳳猜的不錯,即便認識人修之後也見過不少鬼東西,可真的在司空摘星第一次來埋骨地的時候,将這一切看在眼中之時他并不比陸小鳳強多少。不過就像司空說的那樣,只是不太習慣罷了。

人的習慣還真是奇怪的東西,養成或改變同樣的簡單與難舍。有時候甚至是相互矛盾違背的。

就像司空摘星和陸小鳳說的那樣,他當初想要來到埋骨地不就是因為一切的習慣被打破。熟悉的人一個又一個的消失,就連熟悉也漸漸地改變。

而想要離開也是因為‘習慣’,并不是因為不習慣,而是恰恰相反的太過習慣了。

埋骨地的生活怎麽說呢,只能用靜止來形容吧,對于那些擁有着比尋常人不足百年的壽命相比要漫長的多,這種漫長與改變相比較之後就好似時間被靜止了一般。

司空摘星并非不喜歡平淡的生活,至少與那些争名奪利紙醉金迷的生活相比他倒是寧可過的更簡單一些。只是在習慣了埋骨地的同時也讓他感到了某種恐懼。

陸小鳳順着司空的目光看過去,他看到一個男子不聲不響的走入巷子。男子剛進入巷子的時候,也似乎因為沒想到還有別人明顯愣了一下。司空對于男子并沒有反應。陸小鳳倒是特別留意了一下,男子身形與他相仿,身着華服錦衣,年紀也并不大,更重要的是這個男子也同樣戴着半張面具。

陸小鳳拉過司空為走過來的男子讓開道,而男子卻在他們的面前停了下來。轉身看着兩人。更準确的說是看着司空摘星,根本沒有将陸小鳳納入到視線之中。

“你回來了,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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