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22
第二天下了班，柯小艾在蛋糕店買了一個蛋糕帶回家。回家後讓馮一南哄孩子，自己和王姨一起多做了幾個菜。謝雨寧放學進屋，她就開始張羅擺飯，把蛋糕也放在飯桌上，向謝雨寧笑說，“雨寧，昨天姐姐忘了，今天必須要補上的，來吧，多吃點兒。另外，昨天我過生日，也沒在家裏慶賀慶賀，今天就多做了幾個菜，雨寧和王姨，你們得多吃點兒，孩子我來哄。”
謝雨寧看着她說，“姐姐，我吃不吃蛋糕都無所謂，我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可是，你不要再喝那麽多酒了，好嗎？”
柯小艾很有些羞愧，連忙允諾，“好的，我聽雨寧的話，以後一定不喝酒了。”
王姨看着謝雨寧笑道，“雨寧這孩子，可真懂事。眼看就是一個大小夥子了，個頭都快趕上一南高了。再長兩年，不知會出息成啥樣的小大人呢？要我看，小艾呀，你不白疼這孩子，你等着吧，将來，你肯定能借着他的光。”
柯小艾微笑了，瞧着謝雨寧說，“姐姐可不圖借你什麽光，姐只要你好好學習，将來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謝雨寧臉上帶了很堅毅的表情說，“我一定會成為一個男子漢的，到時候，我就可以保護姐姐了。”
馮一南一直都沒說話，昨晚延續過來的情緒還在影響着他，突然聽見謝雨寧這樣說話，不免覺得十分刺耳。開口問道，“喲，你姐有什麽需要保護的？”
“反正我要保護小艾姐姐。”謝雨寧頭也沒擡。
柯小艾見馮一南臉上沒有好樣兒，連忙開口說，“一南，小孩子的話你也當真？快吃飯吧，枉費我做了這麽多菜，都涼了。”
謝雨寧把筷子放下，倏地起身，“我不是小孩子，将來我就是要保護姐姐。”說着氣呶呶地起身回房了。
馮一南火冒三丈，心裏暗想，小兔崽子，在我家嚣張什麽？又見柯小艾一臉緊張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把筷子扔得老遠，“這飯不能吃了，氣也氣飽了。”說着也起身走了，轉了個圈，想着不能委屈到卧室裏去，幹脆開門出去了。
柯小艾氣得渾身發抖，懷裏還抱着柯雨辰，只好向王姨說，“讓你見笑了，王姨，您先吃吧，吃完了哄着雨辰，我去看看雨寧。”
王姨無奈，只好把碗裏的飯扒淨，把碗盤收拾下去，接了柯雨辰過去。小聲說，“小艾，你得找空跟一南談談，他可不能這樣，跟一個孩子犯什麽勁呀？讓外人聽了去多讓人見笑？”
柯小艾點點頭，切了一大塊蛋糕進到書房，看到謝雨寧正坐在床上生悶氣，一雙大眼睛裏閃動着盈盈的淚水。她過去，坐在他的旁邊，拉起他的手，溫柔地說，“雨寧要是乖的話，聽姐姐的話，把蛋糕吃了，然後我們一起學習好嗎？”
“我讨厭姐夫。”謝雨寧喊道。
“姐姐知道，是他不對，可是，雨寧，你不該想這些的，你還小，你的主要任務就是學習。有姐姐愛你不就行了嗎？你好好學習就是給姐的最好報答。那樣的話，就算姐姐受了什麽委屈，心裏也會很開心的，明白嗎？”
謝雨寧凝神看了看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有姐姐愛我就行了，我才不在乎別人怎麽樣？只要在姐姐身邊我就開心，他趕我走我也不走。我偏在這裏呆着，看他敢欺負你的話，我就保護你。”
柯小艾心裏一動，“雨寧，你是說你姐夫背地裏趕過你，讓你走嗎？”
謝雨寧看了看她，“我不想說這些了，我要吃蛋糕。”
柯小艾心裏一陣痙攣，馮一南真的背地裏做過這樣無恥的事情嗎？強力鎮靜了自己，看着謝雨寧吃蛋糕。到底是小孩子，吃了蛋糕後，謝雨寧就開心起來，把周考的成績拿出來，讓柯小艾看他的進步。姐弟倆開始學習，逐漸都忘了不快的事。
幾近十點，柯小艾把謝雨寧安頓睡覺，才起身出來，開門進屋，突然發現馮一南竟然躺在被窩裏，倒把她吓了一跳，他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沒聽見一點兒聲響？不知道他出去以後幹了些什麽？此番回來是不是又要和自己吵上一盤？正琢磨怎麽開口，馮一南一下子坐起來，臉上竟是充滿欣喜，開口說道，“小艾，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柯小艾驚訝得差點兒把浴巾掉到地上，這馮一南是怎麽了？變色龍不成？這前後差別也太大了吧？
馮一南見柯小艾目瞪口呆的樣子，無可奈何地招招手，“得了，得了，我原諒你了，不跟你生氣了，過來坐下，我跟你說件天大的好事。”
柯小艾過來坐在床上，但嘴上卻并不合作，“馮一南，我有什麽需要你原諒的？我做錯了什麽嗎？”
“得得得，那頁翻過去吧，我懶得跟你講，你聽着，你老公我要開第二家連鎖店了。”馮一南一臉欣喜地說。
“開連鎖店？”她驚訝地問。
“是啊，”馮一南意氣風發地又躺下去，把一只手伸過來撫摸着柯小艾光滑的皮膚，說道，“咱們這個店在你老公我的英明管理下一直特別紅火，賬面上已經有了一大筆流動資金。這些日子我就一直在琢磨要把這閑餘資金利用起來，讓這錢生錢、利生利，超市生超市。幹別的我還手生，這超市的買賣我可是成竹在胸呀。這一年多的歷練，你老公我可積累了相當的經驗呀。所以我一直惦記着開一家咱們自己的連鎖店。上個月，普英街那家五層的綜合商場不是倒閉了嗎？我就一直在聯系洽談租下它改開超市。剛才對方給我回話了，同意租給我。哈哈，這可真是太好了，你等着吧，你老公要在本市大幹一場了，未來這個城市将産生第二個柯明中樣的人物，甚至我更要超過他。”
柯小艾轉頭盯着馮一南，看着他那眉飛色舞的樣子，氣真是不打一處來，問道，“普英街？你是說普英街的大興綜合商場嗎？”
馮一南還沒覺察到柯小艾的态度，徑自高興地說，“對啊，你想想，五層樓，可發展空間得有多大？我要把它做成本市最豪華最具規模的超市，到時候……”
不等他說完，柯小艾使勁甩開了那只撫摸她的手，怒道，“你眼睛長到後腦勺上了嗎？難道你不知道那條街上有我爸的二店？難道你不知道二店和大興商場僅僅距離三百米？”
“我知道呀，怎麽了？”馮一南一臉無辜，“你這是幹嘛？看你那樣子，好像我在做什麽壞事似的。我知道你爸的二店在那條街上，可是那又怎麽樣呢？那邊有大片的新住宅區，客源最多了，就算我去分一杯羹又怎麽樣？再說了，咱們做成五層樓那樣巨大規模的超市，用最新式的裝修，最低廉的價位，肯定能吸引更多的顧客，我只跟他公平競争，絕不采取卑鄙手段，我相信我一定能戰勝他，成為那條街的王者。”
“你還不夠卑鄙嗎？要我看你就是一條中山狼。”柯小艾怒不可遏，看着馮一南得意洋洋的樣子，真想上前給他兩巴掌，“你都忘了你的一切都是誰給你的了？你的店？那是你的店嗎？那是我爸的店，那是他老人家送給女兒的嫁妝。這才不過一年的時間，你就忘本了？你就忘了我爸他老人家的恩情了？你居然能想到到他的店旁邊開新店，跟他競争，擠兌他，搶他的地盤，奪他的生意，你還是不是人？”
馮一南才明白柯小艾的意思，也激動起來，一下子坐起來，說道，“柯小艾，你居然用這樣的詞來描述你的老公？我卑鄙？我怎麽卑鄙了？我還不是為了我們的将來？我開店只我一個人受益嗎？你，我們将來的孩子，還有外面那個柯雨辰，是不是都得跟着沾光？我只為我自己嗎？現的店它就是我的店，自我跟你結婚之日起，它就已經改名換姓了。現在它的紅紅火火是我馮一南努力付出的成果。你怕影響你爸的生意，那我問你，他公平嗎？他考慮你的權益了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老爸除了那另四家連鎖店以外，還不知道有多少財産秘而不宣。行，我不提他的別的財産。就說這五家連鎖店，現在你小姨又給他生了柯小樂，就算平均分，你也至少該得到兩家超市吧？可是事實怎麽樣？他只給你一家，另外四家還緊緊地攥在他的手心裏。也行，他偏心向着小媳婦小女兒，我接受，我不惦記別的，但我擴大我的經營總是可以吧？我靠我自己的能力開我自己的店總可以了吧？我就問你，柯小艾，這有什麽不妥？我靠我自己的本事跟他競争有什麽不對？你憑什麽用卑鄙這樣的詞來形容我？”
柯小艾氣得渾身顫抖，好個馮一南，居然暗自裏惦記老爸的財産了，居然想到老爸分配不公了？連自己這個當女兒的都從來沒有這個心思，他這個外人居然觊觎起自己娘家的財産了？他居然還振振有詞？
“你聽着，馮一南，有些事情我想我得跟你說清楚，”柯小艾咬着牙說，“是，這家超市從我結婚那時起是屬于我們這個家庭了。但是，我得告訴你，我不會允許你擠兌我爸的生意，有外人要來競争，我管不起，你，絕對不可以。我爸的財産是他老人家的私有，他有權利決定給誰和不給誰，于我而言，有一家店足以讓我們豐衣足食就已經夠了。我們不可以再起貪念。至于你，你不滿足現狀，要開拓事業，可以，我支持你，但是，你得記住，你做什麽都可以，哪怕你把家底都賠光我也接受，我就是不許你開超市，如果這個城市再有大規模超市，要麽是外人家的，要麽就是我爸的，我絕不允許有姓馮的。”
“憑什麽？憑什麽？”馮一南大聲喊叫。
“就憑我是柯小艾，就憑我是柯明中的女兒。”柯小艾用犀利的眼神對抗着馮一南，“你做什麽買賣都可以，就是不許你開超市。在這個城市，幾家大型超市都是姓柯的，這一點根深蒂固，連一個小孩子都知道，我不要出現柯家的女婿自己開超市擠兌岳父的事情，我不要我們家成為這個城市的笑談。”
“那我一定要做呢？”馮一南叫道。
“那我們就離婚。一分鐘我都不會耽誤，你看着辦。”柯小艾直視着馮一南，緊緊盯着他的眼睛，目光中充滿了堅定不屈。
馮一南惡狠狠地盯了柯小艾一會兒，到底屈服，把眼神轉向別處，咬牙切齒地說，“柯小艾，原來你一直把我當成外人，你的心裏從來都沒有我。”
“這不是一回事，你不要混為一談，在我心裏，你就是我的丈夫，我一心一意地跟你過日子，一心一意地想給你生個孩子，一心一意地維護着這個家庭，也一心一意地支持你。但是，我做不到去損傷我爸爸的利益，請你抛開這個念頭。”
馮一南也渾身微微顫抖着，嘴唇哆嗦着說，“不是，你說的都是假的。你為的都是你的那個孩子，不知道是誰的那個野種。你為了那個野種，不惜跟我結婚，因為你愛的男人根本不要你。跟我結了婚也還是不相信我，你們只給我一家超市，并且限制我繼續發展，這是因為你們怕我發達，怕我搶了你們柯家的財富。你們就像對待一只被拴起來的狗一樣對待我，只給我一點小恩小惠，以為我啃到一塊肉骨頭就不會再惦記廚房裏的山珍海味？”
“你胡說什麽？”柯小艾氣得流淚喊道。
“我胡說？我在胡說嗎？這都是事實。”馮一南狂吼，“你柯小艾又怎麽樣？鬼知道跟誰搞出了野種，為了維護你們柯家的臉面，要我承擔這一切。好，我承擔了，也甘心當好你的丈夫，可你呢？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保全你們名譽的人？在床上滿足你欲望的男人？一個為你效勞卻又不得發展的男人？你真心愛我了嗎？你以為我是傻子瞎子？在酒桌上你們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個鄒寧看你的眼神根本就不對，還有那個曾志，一臉輕浮相，明擺着對你柯小艾有歪心。你過生日，他憑什麽要請客唱歌，有他的份嗎？他還不是想趁着燈黑眼雜吃你柯小艾豆腐？他還不是借機向你獻殷勤？柯大小姐，又有錢又有貌，哪個男人不想嘗嘗滋味？”馮一男說着突然上下打量一遍柯小艾，“不是早都被人家嘗過鮮了吧？”
“馮一南，你還是不是人？”柯小艾幾乎快要崩潰，她怎麽也想不到馮一南竟會對她說出這樣一番龌龊的話，由工作轉到人身攻擊。
“我不是人？你以為你是人嗎？不要臉的事都讓你幹盡了。”馮一南說着用力一扯被子，不想竟一下把柯小艾閃到了床下，撲通一聲，柯小艾就坐在地上，頭暈目眩之間，手腳也不聽了使喚。
馮一南跟着下地，一邊用最下流的語言來污辱柯小艾，又一邊強力制服她，想把她扯回床上去。柯小艾拼命厮打着，手刨腳蹬，歇斯底裏。此時，馮一南竟如野獸一般根本不再憐惜她，只是粗暴地壓制着她的抵抗，瞬間，她的身體上就出現了好幾處青紫。
突然，一聲爆裂的響聲在柯小艾的上方炸開，馮一南應聲倒下。披頭散發的柯小艾定睛一看，原來是謝雨寧把一只花瓶砸到了馮一南的頭上。再看謝雨寧，竟如一頭咆哮的獅子站在床邊，臉上青筋暴露，惡狠狠地喊道，“我說過了，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姐姐，包括你。”
柯小艾渾身顫抖，也不知道先去顧誰。王姨也聽到了動靜，跑出來看情況，柯小艾把謝雨寧推到王姨的懷裏，然後過來查看馮一南的傷情。花瓶砸在了他的後腦上，發絲之間，有斑斑的血跡。再看馮一南，一臉痛苦的表情，躺在那痛呼。
“馮一南，要不要緊？送你去醫院吧？”柯小艾喊道。
“不去，死也要死在你家裏。”馮一南吐出這幾個字，然後慢慢爬起來，惡狠狠地盯了謝雨寧一眼。柯小艾連忙下地找到紗布和藥水，仔細查看一下傷情，并不是很嚴重，就給他簡單包紮上。然後開始撿床上的花瓶碎片。王姨那邊，一直在推着謝雨寧，試圖讓他離開這間卧室，無奈謝雨寧死活不動，就是硬生生地挺在那裏盯着眼前的一切，跟馮一南對抗着。馮一南坐在床邊，不看柯小艾，眼睛一直盯着謝雨寧，在心裏，他恨不得立刻拿刀把這小子捅死。可是，他還沒有失去理智，他知道這小子跟柯家有重大關聯，他出了事，對自己沒好處。但是，這口惡氣又如何咽得下？最恨的是那小子竟然不肯走，就站在門口跟自己對着幹。
柯小艾把床上的碎片打掃幹淨，讓馮一南躺下，開口說，“你先休息吧，我今晚不在這屋睡了。”
不等馮一南表态，柯小艾拉了謝雨寧出來，重重地把門關上。向王姨說，“對不起，王姨，你快休息去吧，明天你還得照看孩子。”
王姨嘆了口氣，看了看柯小艾，轉身回屋了。柯小艾這才領着謝雨寧回到了他的房間。坐下來，想起剛才那一幕她真是如萬刀穿心，痛苦不堪。謝雨寧在她身邊坐下來，低着頭一聲不響。
“雨寧，把剛才的事忘掉，好嗎？”柯小艾咬咬牙，轉過身來，眼裏便湧出淚水，撫了謝雨寧的頭，輕輕說，“要不，明天搬回到你姑姑家住吧，好嗎？姐姐利用周末的時間去給你補習。”
“不，我不搬回去，”謝雨寧倔強地說，“我偏要在姐姐家住下去，不管姐夫什麽時候欺負你，我都會幫你。我要是走了，在這半夜三更的，還有誰能解救你？”謝雨寧說着，幾滴淚便掉了下來。
柯小艾嘆了口氣，輕聲說，“好了，雨寧，你願意在姐姐家呆着，姐姐就留你住下來，但是，記住，你還是孩子，你的任務就是把學習搞好。姐姐有能力解決自己的事，你不要插手，好嗎？另外，今天的事不要對你姑姑姑父講起，好嗎？”
謝雨寧點頭，“我不會對別人說的，我知道這是秘密。”
“那好了，你先睡下吧，明天還得上學呢。”柯小艾站起身，扯過被子讓謝雨寧躺下。
謝雨寧望着她，“可是，你去哪裏睡呢？剛才你不是說不在你屋裏睡了嗎？要不，你今晚就睡在我這裏吧。”
“呵呵，那可不行，我們小雨寧是男生，姐姐是女生。”
“可是，你剛才還說我是孩子，現在我又不是孩子了嗎？”謝雨寧質問。
“就算姐姐也是孩子，男孩子和女孩子也不能睡在一張床上的，明白嗎？好好睡吧。”柯小艾愛憐地拍了拍他的頭，轉身出去了。
她在王姨的床上将就了一晚，想起馮一南那惡毒的一番話，她便氣憤得如百爪撓心，恨不得立刻找他來發洩，如何睡得着？不過是在天快亮時睡着了一小覺。第二天早上，王姨準備早餐，柯小艾在客廳裏哄着孩子，馮一南從卧室裏出來，臉色陰沉，也不看柯小艾，直接進了衛生間。等他從衛生間裏出來的時候，柯小艾起身，抱着孩子過來，“馮一南，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清楚。等晚上我下班回來，你必須給我一個交待。”
“交待什麽？”馮一南也不看她，坐在沙發上倒一杯水喝。
柯小艾站在他面前，冷冷地說，“首先，你要考慮是不是離婚，你要離婚，我奉陪，明天我們就去辦手續，然後我們各走陽關道，互不幹涉；第二，如果你不想離婚，我也奉陪，從今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你打消你開什麽連鎖超市的念頭，另外，要原諒小雨寧，他還是個孩子，昨晚的事我希望永遠也不要再發生第二次。如果再有一次，那麽我就不可能再給你機會。你馮一南離了誰都能活，我柯小艾也一樣。”
馮一南沒說話，陰沉着坐了半晌，起身開門走了。王姨從廚房出來，向柯小艾問道，“一南不吃早飯了？”
“餓不死他。”柯小艾冷笑，把孩子交給王姨，去衛生間洗漱。
吃過早飯，柯小艾照常上班，一進辦公室，曾志就注意到了她的異常。
“柯老師，今天怎麽臉色這麽差？黯淡無光，一點兒神采也沒有，發生什麽事了？”
柯小艾一笑，“沒什麽，就是沒睡好。”
曾志看了看她，就知道一定是家裏出了問題。也不好多問，安慰說，“嗨，幹嘛要虐待自己呢？不管發生什麽事，一定要善待自己，吃好睡好休息好，除了自己，還有誰更心疼你呢？別人只是聽着看着，痛苦可都是自己承擔，其中滋味只有自己體會得到呀。”
“謝謝你，曾主任，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柯小艾一笑，哪裏有心思跟他辯論。
一日無話，柯小艾安心忙于自己的工作，不多一言。曾志見她明顯有情緒，也不招惹她，快到下班的時候，她接到了馮一南的電話，約她去西餐廳一坐。柯小艾答應了，在外面說比在家說要好，王姨再好也是外人，還有個人精兒謝雨寧，搞不好又出什麽亂子。又往家打了電話，請王姨照管好兩個孩子，才放心地前往西餐廳。
“柯老師，希望你可以邁過這個坎兒，明天，我希望再次見到風采飛揚的柯小艾。”臨出門時，曾志在後面說了一句。
柯小艾回頭向他一笑，“我會的，謝謝。”
馮一南早先到了，點了兩份餐點，正在等着她。柯小艾坐下，看看眼前的馮一南，輕輕一笑，“今天怎麽這麽有情調呢？該不是最後的晚餐吧？”
馮一南苦笑，“說什麽呢？好好的，幹嘛要吃最後的晚餐。如果你喜歡，我們可以經常出來吃西餐。本來，我們的家就該是我們兩個人。”
柯小艾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這酒不錯，很純正。如果一個人把心放正了，也會和這酒一樣的醉人。是好是壞，全是自己走出來的。是你這個人太計較，如果你多點愛心，肯善待那兩個孩子，你就不會有這麽多煩惱了。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心是透明的。他們也許不會做事，不懂處理事情的方式和分寸，但是他們會看到問題所在，有些時候，你就不可以把他們當作孩子。”
馮一南想起昨晚對柯小艾的粗暴，着實有點兒後悔，“對不起，小艾，昨晚我喝多了，弄疼你了吧？”
柯小艾嘆了口氣，“過去的就過去吧，你說吧，對今早我的意見有什麽見解？”
馮一南擡起頭，“小艾，首先一點，我不會離婚的。我們好好的，為什麽要離婚呢？我從來都沒想過跟你分開。我愛你，你體會不到嗎？”
柯小艾在鼻子裏笑了一下，“你愛我嗎？你是怎麽愛我的？用那些中傷的語言愛我？”
馮一南辯解道，“正是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才在意你和別的男人交往。想到你曾經那麽愛着的鄒寧還在和你交往，想着你那個風流的上司跟你眉來眼去，我的心就像被一把火烤着一樣難受。我嫉妒得要死，你能明白嗎？如果我不愛你，如果我不在意你，我怎麽可能有那樣強烈的情緒？”
柯小艾冷笑，“馮一南，其實不是你有多在意我，你有多愛我，你對他們的嫉妒根本就是來源于你自己內心的自卑。我問你，跟他們比，你究竟差在哪裏？你是柯家的女婿，掌管着千百萬的財富，你一身名牌，家住豪宅，出入有車，你有什麽比不上他們的？鄒寧不過就是一個連房子也沒有的窮醫生，曾志不過就是從大城市下來求發展的老師，你為什麽就那麽沒有自信？你的自卑，你的不自信都來自于哪裏？還有，你就那麽小看我柯小艾嗎？在你眼中，我就是一個妓女？凡優秀的男人我都會在他們面前失守？”
馮一南萬分窘迫，滿臉漲紅地說，“對不起，小艾，昨天我昏頭了，說出那樣中傷你的話。其實我相信你沒有做出過格的事，只是一想到有別的男人在你身邊在你的世界轉悠，我的心就如同油煎火燒一樣難受。我希望，你的世界裏只有我一個，那樣我也會當寶貝一樣寵着你。”
“可是，馮一南，你未免太自私了吧？我是一個人，不是你的私有財産，我可以有我的生活空間，有我的交往圈子。如果我和我的任何男性朋友往來你都想成是在越軌，那麽你算是真的有心理疾病了。我們也沒辦法繼續走下去。我希望，如果我們還可以繼續我們的婚姻，就請你放開一些，把精力都投入到自身的修養建設當中去，而不是天天琢磨你老婆是不是上了別人的床。你總說我把你當成外人，事實上，是你自己一直把自己當成外人，是你一直不肯真正融入到我的生活中來。在你的內心裏，你根本沒有真正把我們的家我們的店當成自己的，你一直認為那是你用婚姻交換來的，是我們柯家給你的。甚至我這個老婆你也沒完全認為是屬于你自己的，你認為我心裏有別人，我随時可能變成別人的女人，你的一切随時都有可能成為虛無。所以，就算你開着名車，穿着名牌，掌管偌大的超市，你也一樣的自卑，一樣在鄒寧和曾志面前覺得矮下三分，因為你覺得他們是獨立的人，而你不是。其實又何必呢？我柯小艾既然選擇你做了我的丈夫，我就是真心真意想要跟你共渡一生的。給你一半財産是為了求得我心裏的公平。你接受了我的條件，也該求得你自己心裏的公平。這場婚姻的交易中，我們誰也不欠誰的。所以，請你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一切。現在，你是這個城市的富翁，貨真價實，你在誰的面前也不必自慚形穢，自矮三分。”
馮一南低頭不語，柯小艾又繼續說道，“如果我們可以繼續，我定然會給你機會，原諒你昨晚的作為，忠實于你，給你生孩子。至于我們家庭的發展，我早都說過，贏利之後，資金随便你運用。我還是那句話，不可以開超市，幹別的我絕不攔你。還有，關于我爸的財産和超市的問題希望今後不要出現在我們話題之內。”
半晌，馮一南忽地笑了，“呵呵，本來是我約你，是我要找你談話，可是最終，主動權還是在你的手裏，我還是一個低頭聽命的小喽羅。”
柯小艾揚頭把手裏的酒喝掉，“真理永遠站在正确的人這邊，你所想的，你想要說的，都在我心裏，誰說還不是一樣？”
馮一南嘆了口氣，“好吧，我認輸。以後，我不再提連鎖店的事，我會把精力放在新項目上，不管你怎麽想，作為一個男人，我是真的很想開拓自己的領地，做一份真正屬于自己的事業。對于你，我肯定，我是愛你的，我舍不下你。以前所有不恰當的行為和語言都是因為我怕失去你。看在這點上，請原諒我。”
柯小艾瞧着他，想起昨晚他的瘋狂和下作的語言行為，在心裏重重地嘆了一聲，“以後，對小雨寧好一點，你無視他我可以接受，但絕不能傷害他。”
馮一南的臉上便又有了不好看，半晌，問道，“我很想知道，你對他這麽好的原因？是因為他還是因為他爸爸？我很好奇。”
柯小艾冷下臉，“這同樣是以後不該出現在我們話題之內的東西。總之，這個孩子我管定了，希望你配合，他并不妨礙你的利益。”
“如果我一定要你在我和他之間抉擇呢？”馮一南質問。
柯小艾把手中的叉子一扔，冷冷地說，“如果你一定要用這樣的問題傷害我們剛剛修複的感情，我也無能為力。”
……
晚上，柯小艾和馮一南一起回到家。馮一南進到卧室打開電腦忙自己的事，柯小艾則抱了小雨辰坐在謝雨寧的身旁看他寫作業。王姨過來要孩子，柯小艾笑道，“您也歇歇吧，我這一天都看不到孩子，晚上咋也找機會親親他，要不他都快不喜歡我這個媽媽了。”
謝雨寧回頭看了看她，小聲說，“對不起，小艾姐姐，是我耽誤你疼愛小雨辰了。”
“說什麽呢？小破孩兒，”柯小艾拍了拍他的腦袋，“在姐姐心中，雨寧和雨辰一樣重要，明白嗎？”
謝雨寧點點頭，笑了，又問，“你和姐夫和好了嗎？”
柯小艾點點頭，“雨寧，一定要聽姐姐的話，以後不要再管姐姐的事，就專心學習，懂嗎？”
謝雨寧轉回頭繼續寫作業，沒有回答她的話。
又到了休息的時間，柯小艾穿了睡衣回到房裏，上床躺下。馮一南早準備好，見她上來，就過來摟她。柯小艾一把推開了他。
“對不起，你得給我心理适應期。我同意跟你繼續我們的婚姻，不等于我的身心能立刻接受你的身體。關于我是妓女等言論，我需要用時間來淡化它們在我心中的影響。”
馮一南讪讪地退回到床的那邊，尴尬無奈地躺了下去。柯小艾嘆了口氣，扯起被子蒙住了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