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前天旋地轉。

大美人閉上了眼,再睜開時,眼裏便只剩下了攻一個人。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待那一聲巨響響起時。

大美人被聲音驚停了動作,他轉過緋紅的臉,汗水将他眼睫沾濕,叫他一時間都看不清闖入者是誰。

不過在看清臉之前,那身白衣已經讓大美人充分意識到這人的身份。

應玠渾身狼狽,帶着些許傷處,似剛經歷了一場大戰。

他提劍進入這屋子時,未想過自己竟會看到這樣的一幕。

應玠鐵青着臉,一字一句道:“你們在做什麽!”

大美人剛想說話,就被身體深處的酸軟逼得他咬緊嘴唇。

攻伸手摟住了他的腰身,換了動作,将他完全壓在身下,擋住了他所有露在外面的肌膚。

攻挑釁地望着應玠,依然不緊不慢地動作着。

“看不見嗎?我在疼我的妻。”

24

應玠該是怒極了,他揮劍砍來,劍到半途,便被無形的東西攔住。

那些無形的東西就似不斷地利刃,反擊在應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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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切開了應玠的白袍,割裂應玠的皮肉。

攻對應玠的态度,幾乎是恨着另一個人,而不是自己。

大美人慌了,他推開了攻,連忙穿上衣服。

應玠持劍擋開了那些攻擊,看向大美人時,眼底有些冰冷的怒焰。

應玠:“你還要被他愚弄到什麽時候,還不快過來!”

大美人猶豫着邁出腳步,腰上卻一緊。

攻占有欲十足地摟着大美人,面前卻露出委屈的表情:“你說過要陪着我的。”

大美人對攻說:“你先停下,哪有自己打自己的。”

攻不悅地皺了皺眉,到底停下了對應玠的攻擊。

應玠同樣停了劍,只是牙關緊咬,他看向大美人,本是想要看看大美人是否有傷處。

可這一看,只讓他怒氣更盛。

大美人沒有傷,只有一雙膝蓋通紅,不用想也知道是做了什麽才會變成這樣。

應玠握緊了劍,只覺得前來營救大美人的自己,簡直是笑話。

應玠看向大美人:“我本來覺得,你是因為救我所以才被他帶走,現在看來,你倒是在這過得樂不思蜀。”

大美人無法反駁,他試圖朝應玠走向幾步,又覺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這場面太荒唐了,面對應玠的怒火,他竟然有種出軌的錯亂感。

大美人頓了頓:“他便是你,你便是他,你們何必自相殘殺。”

應玠将劍緩緩擡起,指向攻:“心魔不除,如何能在現世醒來。”

大美人忙道:“他答應我了,只要……”這洞房花燭的話,他實在沒法說出口。

“他本無壞心。”大美人只能這樣說,

攻的出現,無非是因為對他有執念。

他的話,攻應該會聽才是。

這時應玠的目光卻在此刻落在了他的腿間,臉色卻狠狠一變。

大美人低頭一看,那些攻留在他體內的東西,淌了出來。

應玠将劍尖指向了大美人:“你與他,皆是一丘之貉。”

大美人朝應玠邁了一步,卻感覺臉上一疼。

一道劍氣削去了他的頭發,割傷了他的劍。

要不是身後的攻眼疾手快将他一拉,應玠這道劍氣就不止是劃傷他的臉了。

應玠漠然地看着他:“妖就是妖,只需一時歡愉就能毫無立場。”

大美人看向應玠的眼,那裏的厭惡不似作假。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應玠會這樣看着他。

就好像,他是什麽低賤的,無可救藥的妖。

25

攻聞言,面色一變,正要上前。

大美人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他低下頭,不再看應玠,而是輕聲對攻道:“算了。”

攻什麽也沒說,只是擡手一擋,又是層層結界将應玠擋在外面。

攻伸手抱住大美人,回到房內。

他為大美人做了清洗,穿好衣服。

最後才是為大美人穿鞋。

一切步驟都是那樣的慢條斯理,鄭重其事。

他半跪在床邊,給大美人穿上白襪。

攻仰着臉,笑着對大美人說:“你看,像不像小時候你照顧我。”

“現在是我照顧你了。”攻笑着笑着,似意識到以後或許他再也不能為大美人做這件事後。

笑容便漸漸淡了下去。

攻給大美人穿好鞋後,将臉輕輕靠向大美人的腹部。

“可惜的是,你沒有孩子,我從前在想,如果你我的孩子出生了,我該為孩子做些什麽。”

大美人眼睛酸澀地揉了揉攻的頭發:“我是妖,妖怎麽能夠生孩子。”

攻悵然道:“也是。”

大美人不想哭,起碼現在不要在攻面前哭。

大美人問攻:“所以你原本打算為孩子做什麽?”

攻低聲道:“想教他一切我所學的,最重要的是,得教他好好愛你。”

大美人到底沒忍住流淚了,攻想擡手擦去大美人的眼淚。

卻發現自己的手穿過了大美人。

攻的身體逐漸化為星點散開,他看了看自己逐漸虛化的身體,卻沒有多驚恐的模樣。

倒是大美人吓壞了,他想抱住攻,卻發現自己的手什麽也抓不住。

攻輕聲道:“晏之,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被他傷害。”

“如果實在難過的話,也可以去見見他。”

他們皆知,攻嘴裏的“他”是誰。

是應玠。

攻露出了些許吃醋的臉:“但是不要跟他做什麽,我會嫉妒的。”

攻努力用輕快的語氣,卻在大美人崩潰的神情下,逐漸失控。

最後的時間裏,攻虛虛地在大美人臉頰上落了個吻。

“我不怪你。”

大美人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望着攻。

原來攻知道了,攻知道是因為他對他用了無憂丹,心魔才會産生。

但是眼前的攻,真的是心魔嗎?

還是攻在被無憂丹抹去一切情愛之前,最後的執念。

如今這點執念,也留不住了。

大美人心如刀絞,他努力想要凝住攻的影子,然而他做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

最後一點星芒的散去,攻徹底消失在了他的懷裏。

大概這就是報應吧。

要他切身體會到,他到底做了什麽,又失去了什麽。

他失去了他的愛人。

也是最愛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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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人和應玠的師父,皆看見大美人吐了口血後,才緩緩睜開眼。

他們以為大美人失敗了,但再看應玠,呼吸已經平穩,眉宇間的黑氣已散,這是成功的象征。

青衣人:“你這是怎麽了?”

大美人沒什麽力氣地搖了搖頭,他雙目失神,看向床上的應玠。

心口隐隐作痛,在識海裏的崩潰大哭,傷心欲絕,令他氣血翻湧,舊疾複發。

大美人扶着床緩緩站了起來,他走出房間去。

青衣人追了出來,問他:“你要去哪?”

大美人回過頭:“回我該回去的地方。”

青衣人:“你不等應玠醒過來?”

大美人沉默了一會:“我的應玠已經死了。”

青衣人愣了愣。

大美人步履蹒跚地離開了。

他回到了他撫養攻的時候,所住的院子。

那裏有着他和攻的一切回憶。

大美人在房間裏将攻穿過的衣服擺在了床上,就好似攻還在的樣子。

他和攻從這個院子離開,前往一劍派時,有想過要回家。

可是現在,只有他一個人回來了。

他換上了白衣,日日和攻的衣服同眠。

只有這樣,大美人才能讓自己繼續活下去。

期間魔君來找過他一次,好似不敢相信自己多年的安排,竟然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大美人給廢了。

他惱怒地想懲罰大美人,卻在動手的那刻停了下來。

魔君盯着大美人的肚子好一會,忽然哈哈大笑:“晏之,沒想到你還有那麽一點作用。”

大美人本來都自暴自棄,想着魔君将他殺了也好。

沒想到魔君竟然來了這麽一句。

不過大美人不想理會魔君了,青衣人都說了,不管怎麽樣,應玠都會回到天上去。

這可不是魔君能夠左右的事情。

魔君離開後,他們所在的小鎮就多出了一場殘忍的滅門案。

因為這是屬于一劍派的管轄範圍,鎮長托人請來了一劍派的弟子來查看這件事。

而這些事情,大美人都是不知道的。

他将日子過得渾渾噩噩,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活着做什麽。

直到這日,他坐在廊下,看着院子裏的樹發呆。

那樹從前攻最喜歡爬上去。

有次攻從樹上跳下來,他因為接攻手腕受傷。

自那以後,攻的性格就沉穩了許多,再也沒有做過讓他操心的事情。

陷入回憶裏的大美人怔怔出神,這時院子門推開了,應玠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他看到坐在廊下的大美人,腳步微頓,到底還是走了過來。

大美人看見他了,竟然沖他笑了笑。

“我竟然想你想到出現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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