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分之一而已:“你是腦子被門擠了?新港傳媒落到你父親手裏,那就等于落在你姐手裏了,你在家裏被她壓一頭不行,娛樂圈還想被她在壓一頭?”

“凡事都可以談嘛。”佟筱雪下了樓梯,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啤酒,打開喝了一口:“只可惜绾绾是個女孩兒,要是個男孩兒,我爸的心說不定就轉了。”

“不過,我有一點比我姐強,我還可以再生。自從绾绾出生,我爸對我的态度就變了,他也預見到我姐是不可能有後的,這偌大的家業放在她手裏,他兩眼一閉之後,就不一定是誰的了,但是我不一樣,再怎麽說,我現在有個女兒,也是有佟家血脈的。”說到這兒,佟筱雪頗有幾分得意,路秦皺着眉頭上下打量她,撇了撇嘴:“你們這種家裏有皇位需要繼承的家族對于血脈這種事兒的執着我真的很難理解,不過,我求你,沒想好的時候千萬別考慮生第二個,你生绾绾,我都快搭進去半條命,要生離我遠點兒啊。”

佟筱雪看着路秦這一臉嫌棄的模樣,就覺得很不爽,一步三晃的走到路秦身邊,沖他眨了一下眼睛,也勉強算得上是風情萬種吧:“怎麽了路老板,有意給我兒子當親爹嗎?”

她光顧着和路秦鬧,絲毫沒注意身後來取飲料的張琪,張琪剛擰開那瓶可樂,聽到這話沒忍住噗的一聲就噴了出來,反倒是吓了佟筱雪一跳,路秦狠狠的瞪了佟筱雪一眼,趕緊從紙抽裏抽了幾張衛生紙遞過去:“二姐,她胡說八道的。”

佟筱雪看到張琪的樣子,笑的前仰後合,端着啤酒走到張琪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我不跟你弟弟搶老公。”

張琪被這話說的莫名其妙,等反應過來了,佟筱雪已經去逗绾绾玩兒了,張琪擦了擦嘴,下巴指了一下佟筱雪:“你們娛樂圈的人,聊天都聊的這麽開嗎?”

“她就是一個神經病,你甭搭理她。”路秦也懶得跟張琪解釋,佟筱雪這個人風一陣雨一陣的,他都習慣了,張琪正想開口說什麽,門外突然有人按門鈴,她就轉身去開門,看到兩個年輕人站在門口,想起剛剛在車上的時候,路秦要了地址說是有兩個小孩兒回來一起過年,估計說的就是他們了。

張琪讓兩個人進來,回頭叫了一聲路秦,路秦走過來看,的确是韓稷和修易,兩個人捂的是密不透風的,可能也是被山東的天氣吓壞了。

他讓兩個人進來,然後給正抱着绾绾的張媽媽介紹了一下:“媽,這是我和昀澤……”

他說道這兒感覺有點兒不知道怎麽往下說,說是收養好像是怪怪的,資助也不對,索性就跳過去了:“這個是之前您只讓我帶回來的那個孩子,叫韓稷。這個是最近在我園子裏學相聲的,叫修易。”

“來,叫伯母。”路秦指了一下張媽媽,修易和韓稷齊刷刷的喊了一句伯母。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往我們都說,過年數小嬸兒家是最清淨的,這今年才定了來你這兒玩兒,現在看起來,反倒是你家最熱鬧了。”

☆、認了

張媽媽因為之前聽昀澤提起過幾次韓稷,今年給路秦打電話的時候,就說了一句方便的話帶回來過年,其實她是怎麽想的,路秦也清楚,張昀澤一走了之,許多事情都丢給了路秦,路秦雖然很多事還在替他操持,但是說到底也并不是路秦應盡的職責或義務,這些年張媽媽把路秦當成了自己兒子,只是這些添麻煩的事情,還是應該生分或者客氣一些,這樣才能彼此少生怨怼。

于路秦而言,他可以把張媽媽當做自己的親媽媽,事無巨細的麻煩她,但是張媽媽卻不能把路秦當做自己的親兒子,畢竟他有自己的親媽在,而且他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不能再給他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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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澤媽媽生來就長了一副高知臉,看上去好像不那麽好打交道,但是這些年身邊的孩子逐漸多了,她的性格也溫柔了很多,聽到這兩個孩子一起叫伯母,心裏也是很高興,趕緊讓到沙發上去坐。

張琪本身就坐在沙發中間,往一邊挪了挪,口裏笑了起來:“以往我們都說,過年數小嬸兒家是最清淨的,這今年才定了來你這兒玩兒,現在看起來,反倒是你家最熱鬧了。”

“我這興許也是老了,越來越喜歡熱鬧。”張媽媽也跟着笑了起來,張繼從桌子上拿起茶杯,倒了兩杯水遞給他倆:“怎麽樣,中午吃飯了嗎?”

“吃了,在飛機上吃的。”韓稷是不太愛說話的,只是修易嘴快,就搶着接了一句,張媽媽點點頭,把茶幾上的零食往他們兩個面前擺了擺:“那就吃點兒瓜子兒,餓了的話有點心,咱們晚上包餃子,就當這裏是自己家,不要客氣。”

“好嘞,謝謝伯母。”修易嘴甜的很,笑眯眯的道了謝。路秦背着手站在一邊,看到修易,就想問問大師兄最近怎麽樣,可還沒等張嘴,就看到張媽媽給自己使了個眼色,路秦感覺她好像是要問自己什麽,跟着張媽媽進了廚房,順手關上了廚房的門。

廚房有一個細長的窗戶,正好可以看到客廳裏的情景,張媽媽從上面的櫥櫃裏取了一包牛奶,倒進奶鍋,開火煮了起來,目光飄向窗外,看着外面那個愛說話的孩子和張琪說着什麽,開門見山的問:“那兩個孩子,和你們是怎麽回事,是收養的嗎?”

路秦也順着窗戶往外看了看,其實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主要也是不清楚怎麽界定這個關系,索性就啊了一聲,他想着反正張昀澤也回來了,将來是怎麽回事,讓他自己跟他媽媽解釋吧。

張媽媽沉默了兩秒鐘,似乎是有什麽話想說,路秦發現了,就追問了一句:“怎麽了媽?”

“我知道兩個人在一起久了,總會有些無聊,你和昀澤想要收養孩子,也該是從小養着的,這樣年紀的孩子,怎麽稱呼你們暫且不說,就怕是有所貪圖……”張媽媽這話出口,也覺得自己說的俗氣了,只是她又真的怕他倆吃虧,一時間後面的話就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路秦自然不用張媽媽把話說清楚,他馬上就明白他是什麽意思,有點兒愧疚,他們兩個加在一起也都六十多歲了,竟然還需要老人操心:“不是您想的那樣,那個不太愛說話的孩子,是有一年中秋我們遇上了,他在有些方面很有天分,我和昀澤看着沒人管着實是可惜,就給拿了些錢上了大學,現在在我一個朋友的公司工作,那個年紀小一點兒的,是前年昀澤在四川遇見的,錯過了高考時間,家裏條件也實在不好,昀澤就讓他到深圳,和我大師哥學說相聲,現在這兩個孩子都能養活的了自己,也用不着我們什麽。”

“而且我們當初也就沒想別的,只是看着可憐罷了。”路秦是一副看開了的模樣,張媽媽靠在大理石臺子上,盯着他看了好一陣,看的路秦心裏一陣陣發毛,良久,她才回頭關了火,把紐帶倒進杯裏:“路秦,你是不是見過昀澤了?”

說着,她把手裏的牛奶遞了過去,外面人喝飲料的喝飲料,喝啤酒的喝啤酒,路秦胃不好,張媽媽就給他熱了一杯牛奶,只是這牛奶停在半空中,并沒有馬上就被接過去,張媽媽看路秦愣在那兒,就又把手往前送了送,路秦這才趕緊接過來,有些錯愕:“您怎麽知道。”

“猜的,聽你提起昀澤的時候,情緒沒有之前那麽悲觀,就猜到了。”張媽媽說的很平淡,好像很多事情都能從路秦的表情中看出來,路秦這才想起當初昀澤說過他媽媽很可怕,什麽都猜得到,現在他算是領教了。

只是張媽媽的表情中,尚有一些擔憂:“你們是不是聊的不太愉快?”

也對,肯定是不愉快的,要是愉快,他早就像百靈鳥一樣到處叽叽喳喳的叫昀澤了……路秦想到這裏,覺得瞞也瞞不住他媽媽,就放棄了掙紮,只是有些事兒,路秦也不知道怎麽解釋給她聽,只能是嘆了一口氣:“我們兩個要是在想過以前那種日子,恐怕是難了。”

“破鏡就算重圓,也是有裂痕在的。”張媽媽雖然預感到他們之間的關系很有可能進一步惡化了,但是聽到路秦親口承認,還是覺得十分難過,畢竟去年回來的時候,路秦還是一心撲在昀澤身上,今年提起來,頗有一些冷漠的意思了。

她不清楚兩個人之間到底怎麽了,但是無論是對于路秦還是對于昀澤,她從始至終都希望兩個人能快快樂樂的:“如果你們兩個人之間,真的有太多東西需要跨越,那的确不如放彼此一馬,人生短短幾十年,別委屈了自己。”

路秦聽到張媽媽這話,原本以為自己也會很難過,可事實上,竟是看開了許多,他是放不下昀澤的,一個愛了那麽多年的人,怎麽可能說放下就放下,也的确如張媽媽所言,他們之間有很多東西需要跨越,只是這些,他都認了。

人啊,什麽事兒一旦認了,就不那麽執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最近要小心,我可是閑的很。

☆、閑聊

張媽媽看路秦有些紅了眼睛,就知道他心裏也有很多委屈說不出口,可是如今她能說什麽呢,她告訴過昀澤,這條路很難走,是昀澤執意要走的,他們都無法預料到今天,看到那個時候他們彼此那麽艱難又那麽開心,她又怎麽忍心再去給自己的兒子潑冷水:“路秦啊,你千萬記得,當初你和昀澤在一起,是不願違背自己的本心,如今你在做任何決定,媽希望你依舊不用違背本心,愛也好恨也罷,最重要的是活在當下,做好你認為對的事,就可以了。”

張媽媽這些話,說的路秦心裏很舒服,他很久沒有這樣舒坦過了,張媽媽說的沒錯,他是該正視所有的事情,過去的經歷告訴他,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

路秦點點頭,趕緊低頭喝了一口牛奶,掩飾自己要調出來的眼淚,張媽媽揮了揮手,路秦轉身出了廚房,剛走出來,就聽到修易正津津有味的給張繼講着自己遇到張昀澤時候的重重險惡,聽起來,就像是他們電臺之前午夜檔的靈異小說一樣,路秦走過去,踢了一下修易的腳讓他住口:“大哥,你別聽他胡說八道,說相聲的話,沒得聽的,”

“說的挺好的。”張繼端着啤酒,頗有些意猶未盡,還想繼續聽修易說下去,修易被踢了一腳,自然是不敢在說下去,他承認他的确是在有些地方誇張了一些,但是也僅僅是一些而已。

路秦順便就坐在了地上的泡沫板上,微微擡起頭,看着坐在沙發上的修易:“你平時就和你師父學了這些?我倒是要給他打電話問一問了。”

“我說的都是實話……”修易嘟囔了一句,顯得很不情願,又聽到了路秦要給時寸打電話,心裏也不由得就虛了。路秦把手裏的一串搖鈴遞給嘉嘉:“你最近要小心,我可是閑的很,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去園子看你的活兒,要是不好,依舊給我回去撿場。”

“路大哥,我都撿多長時間了,在撿下去,都吃不起飯了。”修易聽到要去掂場,頓時就委屈了起來,佟筱雪坐在一邊笑了起來:“修易,不是我說你,你這個心态就不對,路老師說是你活兒不好去撿場,怎麽,你就非得不好好說呢?”

修易聽到佟筱雪也這樣說自己,就像洩了氣一樣堆在沙發上,滿臉的不高興,但是馬上就看到佟筱雪沖自己眨了眨眼睛:“不過,我是景軒的大股東,你工資的事兒,我說了算,他不敢給你降工資的。”

“真的?”修易一聽不減錢,兩只眼睛立刻就放起了光,氣的路秦拿起一塊積木就打向修易:“我就知道你最近沒給我好好練功!”

修易見路秦打他,他就往身邊一躲,正好撞了一下張琪,張琪伸手就接住飛過來的積木,順手丢在泡沫墊子上,皺了皺眉頭:“大過年的,你總欺負人家做什麽?”

路秦看大家都護着修易,自己也就沒有在繼續往下說,不過如果修易這樣怕自己去檢查他的活兒,最近這個業務水平就可以想見了,看來他還真的抽時間去抽查一下,這孩子還挺有天分的,不能耽誤了。

“路大哥,你訓人的模樣,越來越像張大哥了。”韓稷低頭擺弄着自己手腕上的一塊智能手表,嘴裏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路秦看過去,見韓稷的臉上好像多有幾分愁容一樣,仿佛是在擔心什麽。

韓稷和修易不同,韓稷和路秦張昀澤在一起生活過,而且經歷了他們感情從最穩定走向分崩離析,所以他更像是一個父母離了婚的孩子,總是憂心忡忡的,路秦後來也聽林凡說過幾次韓稷這樣,就感覺有幾分愧疚,所以就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學會護着他了。”

“我沒有,我就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韓稷莫名其妙的嘆了口氣,目光從手表挪向路秦,路秦知道他在敷衍自己,索性就仔細打量了一下韓稷:“你之前說,初二就要回去上班?你們單位現在有那麽忙嗎?”

“我們又不止新港傳媒一家生意……”韓稷剛回答了這一句,迎面就飛過來一個玩偶熊,韓稷一把接住,往熊飛來的方向看,正看到佟筱雪放下手:“你什麽單位,怎麽和新港傳媒有業務往來?”

“他在林凡的工作室。”沒等韓稷回答,路秦就先回答了,他也怕佟筱雪仔細追問下去,韓稷這個腦子只在電腦上有用,人際關系上就像白癡一樣,很容易被人套出話來。佟筱雪恍然大悟一樣哦了一聲,然後笑起來:“路老師果然厲害,能把人送到林凡的手底下,那個女人和她姐姐一樣,是個挑剔的女魔頭,而且還沒有他姐姐的大度,小夥子,萬事小心。”

說完,自己偷偷的笑了一下。路秦擺手讓韓稷別搭理她,但是這話倒是提醒了路秦,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你說,如果新港傳媒最後保在了高俊偉的手裏,徐梅還會回去嗎?”

“難吧。”佟筱雪見绾绾有些困了,就把她抱在懷裏,手輕輕的拍着,臉上的玩笑漸漸落了下去:“當年高俊偉挖徐梅,真的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徐梅是在體制內,手續繁瑣的不行,還是林凡說,當時徐梅好像和一個什麽人在鬥氣,最後被那人算計了,這才同意跟着高俊偉來新港傳媒。後來是高俊偉提議要給新港傳媒轉型的,那個時候他還是滿腔熱血,可沒日沒夜跟着他談項目的,除了安晴就是徐梅,跟高層拍胸脯做保證的還是徐梅。雖然說現在新港傳媒出事,高俊偉把她開了,但也算是最後把她摘出去了,不然徐梅在新港傳媒的高層,恐怕要受很大的難看。只是不管高俊偉是為了什麽,最後咱們也都看到徐梅有多難過了。”

绾绾在佟筱雪的懷裏躺了一會兒,又鯉魚打挺一樣往地上轱辘,佟筱雪實在抱不住,索性就又給她放下,随她坐着去了:“那是只高傲的天鵝呀,受了這麽大的委屈,怎麽能說過去就過去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他張大哥,他張大哥平日裏是慣會教訓別人的,也不看看自己的日子過成了什麽樣。”

☆、瞎扯

雖然佟筱雪這波分析有些心不在焉,可對于高俊偉和徐梅這兩個人,她的了解相比路秦,只多不少,所以這話也肯定可信,路秦正想說話,就聽到韓稷在旁邊說:“我聽林總說,最近各大傳媒公司都在搶徐總,幾個獵頭因為這件事過年都沒放假,包括我們林總,也是想着怎麽把徐總說來呢。”

路秦聽這話,就覺得有些好笑:“徐梅做的是藝人總監,手上的資源也都是娛樂圈的,你們公司要徐梅做什麽。而且,跟你們林總搶徐梅,那誰搶的過。”

“路大哥,事情可不是這樣的。”路秦原本以為一個小孩子随便說一句,沒想到韓稷居然認真了起來:“徐總和很多演員都打過交道,手裏握着的那些能說不能說的事兒,很多就是林總都不知道,這也是林總看上的。如果林總挖徐總那麽容易,那徐總也不至于最後回去跟着高總做事啊。”

路秦聽着韓稷分析的頭頭是道,才發現自己近來真是小看了他,虧得他剛才還幫他擋佟筱雪的問題,不過,他不由得也開始擔心了,當初昀澤說過,韓稷就像是一把利劍,好壞取決于用劍的人,且他本身很容易被人鼓動,這都不是一件好事情,于是他斜眼看着韓稷,冷笑了一聲:“你真是跟你們林總,學了很多本事啊。”

雖然路秦是想警告韓稷一下,但是韓稷并沒有聽出來這裏的意思,他是一個和電腦打交道的人,邏輯上必然清晰的很,現在路秦想起來讓他跟着林凡,真不是一件好事情:“你不必事事都是你林總,她做得好的事情不一定适合你,她的人生閱歷讓她有足夠的定力站在淤泥裏,可你不同,你最好不要忘了當初你張大哥跟你說的那些話。”

韓稷被路秦突如其來的嚴肅吓的有點兒發懵,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話說錯了又惹路大哥不高興了,兩只眼睛愣愣的看着路秦,倒是有點兒可憐了,張琪喝了一口手裏的水,笑了一聲:“他張大哥,他張大哥平日裏是慣會教訓別人的,也不看看自己的日子過成了什麽樣。”

張琪說着話時,是想到了過去兩年張昀澤在外邊惹的那些破事兒,心裏也不由得就生起氣來,但是剛說完,腿就被張繼碰了一下,有些事情,他們兩個人都應該爛在肚子裏,誰也不能讓誰知道,路秦也不行。

張琪轉臉看了一眼張繼,見張繼臉上并沒有什麽表露出來的痕跡,他只是馬上出來打圓場:“行了,路都是自己走的,走不習慣摔兩個跟頭就知道怎麽走了,難不成,你要教他一輩子的為人處世嗎?”

張繼這麽說,路秦也是無可奈何:“如果我真的有時間一點一點的教他們,倒是能踏實很多。”

說着,路秦指了指韓稷,又指了指修易,滿臉的無奈:“大哥你是不知道,這兩個小兔崽子,我是根本教不了,跟我皮着呢,早晚得張昀澤回來,才能好好教育教育他們。”

張繼噗嗤一聲笑出來,好像是想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兒,就悄咪咪的用握着啤酒的手指了指張琪:“你知道什麽叫一物降一物嗎?張昀澤在外邊就算像閻王一樣,看到了那位,也是耗子見了貓。你是不知道,他小時候被張琪打的,滿屋子亂藏,在爺爺家裏的時候,藏在儲物間裏,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敢出來,晚上吃飯,等大家找到他的時候,人家自己在儲物間睡着了……”

“你行了啊張繼……”張琪一聽張繼又往外抖摟那些小時候的事兒,就覺得頭疼,非要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把自己形容的像是一個母夜叉:“這都多少年的事兒了,你是老了嗎現在這麽念舊?”

“不管怎麽說,你永遠都無法否認小時候你把張昀澤欺負的像個孫子似的。”張繼歪着頭,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還順手指了一下韓稷和修易:“我告訴你,你趕緊找個男人嫁了吧,結婚生子,等将來你在和昀澤打起來,也好歹有個人幫你,要不然你看,人家家大業大的,你就老哥兒一個,就算是我大慈大悲放出嘉嘉幫你,那也打不過啊。你拿什麽繼續欺負張昀澤?”

張琪癟了癟嘴,放下手裏的水杯,輕輕握了一下手指,幾個指節就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音,她特別溫柔的沖張繼笑了一下,眼睛彎彎的,但是聲音聽上去好像不太友好:“是嗎,那咱們就試試?”

修易聽到關節聲響,立刻就知道張琪不好惹,馬上見風使舵,抱緊了張琪的大腿:“不,我肯定是不敢動的,只能負責挨打。再說,被美女打,那也一定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張琪原本也就是開玩笑,她被張繼這樣損的都習慣了,只是修易這樣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整個人就僵在了沙發上,臉上的表情很詭異,張繼被她逗得哈哈的笑了起來,他們這樣開玩笑,佟筱雪倒是想起一件事:“對了二姐,我過完年可能有一部電影要拍,裏面很多動作戲,你有時間,幫我看看呗。”

“你讓她幫你,那你就拿好錢包準備賠錢吧。張琪是特戰旅教員,練的都是實戰,你們拍電影,應該是花架子更多吧,那樣看起來才好看。”張繼接了一句,佟筱雪想想,好像倒也是這麽回事,但是她一向喜歡張琪這種英姿飒爽的人,就戳了一下绾绾:“那将來绾绾,就拜托二姐了。”

“你可讓绾绾像個姑娘似的吧。”路秦瞪了佟筱雪一眼:“平時自己就跟着爺們兒似的,還想帶壞绾绾……”

路秦的話還沒等說完,門鈴就響了起來,張琪看了看周圍,想着人都差不多了,不知道這大過年的是誰還有閑心串門,她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過去開門,接過拉開門一下子就愣住了,緊接着拍手笑道:“得,說曹操,曹操到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這樣早呢。”

☆、家

她這一句話,頓時讓路秦心裏咯噔一下,他馬上就意識到了門外的人是誰,果然,張琪側過身子,在一邊的鞋架上取了一雙拖鞋放在地上,然後昀澤就從門外走進來了。

他依舊穿着從旅厲離開時的那件外衣,整個人看起來細高細高的,其實昀澤在男人堆裏并不能算得上是很高的個子,只是最近幾年他瘦的越發厲害,也就自然而然顯得高了起來。

“張大哥!”韓稷立刻站了起來,他臉上帶着不可思議的表情,并沒有想到他們這麽快就能在見面,畢竟上一次昀澤一離開就是将近兩年,所以韓稷想着,估計他近期是不會回來的,修易也跟着站起來,只是喃喃的叫了一聲老何,心想壞了,一個路秦他就已經應付不過來了,更何況老何也回來了。

張媽媽聽到外面有開門的聲音,就從廚房走了出來,一邊擦手一邊問了一句誰來了,問完一擡頭,就看到站在門口的昀澤,這麽長時間沒見面,張媽媽甚至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他來,也的确是昀澤現在太瘦了,和幾年前的樣子有很大的不同。

全家仿佛都陷入了昀澤突然回家的震驚中,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誰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第一個開口,家裏的場景,就好像定格了一樣,安靜了許久,最後還是張琪媽媽第一個開了口,原本她是坐在沙發上嗑瓜子兒的,但是看場面實在太尴尬,就想着少不得自己這種無關緊要的人出來打圓場:“哎呦我的昀澤呀,這麽長時間沒回家,在忙壞了?快進來快進來,外面怪冷怪冷的。”

她依舊是一嘴上海味的普通話,往常昀澤總是覺得她聒噪,煩得很,可是現在聽起來,卻親切一場,他笑了一下,輕輕的叫了一句二伯母,算是打過招呼了。

張媽媽看到昀澤那一刻心中愕然非常,畢竟他杳無音訊的失蹤了兩年,這兩年,張媽媽幾乎每天都在想昀澤會不會在外邊出什麽事,都不知道在見面時又會是怎樣的場景,一方面她氣昀澤毫無責任心,對父母家人如此冷漠,一方面她沒有想到,他竟然就這樣不痛不癢的出現了。只是雖然她生氣,但是并不想在這麽多人面前給昀澤任何難看,于是,張媽媽以肉眼可見的幅度做了一個深呼吸:“我以為你不會回來這樣早呢。”

張媽媽這話說出來,張琪就咦了一聲:“小嬸兒知道他要回來啊,那怎麽不跟我們說一聲,我們也就定好酒店住外面了,這兒只怕住不下了。”

路秦也知道張媽媽是不想昀澤尴尬,如果她真的知道昀澤今天會回來,一定會和自己說的,也不會問之前那些話了,他看向昀澤,想要看他怎麽回答,昀澤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聲來,反而是張媽媽笑着回答張琪:“沒關系,住得下。”

說着,她的目光落在昀澤身上,見他依舊站在門口,并沒有往房間裏走,看着自己的目光怯生生的,一下子就想起了昀澤小時候做錯事,也是這樣站在房門口的,恍惚間,他好像還是那個未曾長大的孩子,末了,張媽媽嘆了一口氣:“進來吧,洗手來幫忙。”

昀澤這才換下外套,剛剛挂在衣挂上,就聽到绾绾在一邊不知道哪裏玩兒的不對了,哇一聲哭了出來,聲音震耳欲聾。

佟筱雪也是第二次看到昀澤,正仔細的打量他,就聽到自己的女兒哭了,趕緊抱在懷裏哄,昀澤之前也聽文新提起過這個孩子,所以并沒有很驚訝,只是他進了屋之後,看到的就是路秦和佟筱雪坐在地上,佟筱雪在一邊低聲哄着绾绾,覺得他們像極了一家人,而且其樂融融。

“張大哥。”韓稷又叫了一聲昀澤,好像有什麽話要和昀澤說,但是被昀澤伸手制止住了,大伯母坐在朱思雨那邊,昀澤微微點頭算是打了一聲招呼,然後直接走進了廚房。

進了廚房,昀澤看到自己媽媽背對着門,手扶在窗臺上,向外面看過去,外面大雪紛飛,像極了瑞秋離世的那一天,想想也沒錯,她也正是大年三十兒這一天走的,想到這些,昀澤心裏就疼了一下,他沉默了良久,才低低的叫了一聲媽。

“媽?”張媽媽冷冷的笑了一聲,覺得這個稱呼特別的諷刺:“這個稱呼真好聽啊,可是我什麽時候有這樣的福氣,能有你給我做兒子?我的兒子在外面坐着呢,我兒子知道每年過年的時候回來看看他媽,不會突然消失杳無音訊讓我日日都挂念着。”

“我……”昀澤本來是想說我錯了,但是只是開了個頭,就覺得這三個字對于他媽媽來講,此刻可能一文不值,他就咽了回去,斟酌了一下:“我知道路秦肯定會來這裏過年的,他會向你打聽我的事情,你也一定會告訴他。我好不容易離開了,這樣藕斷絲連,對于我們都不是一件好事。”

張媽媽聽到這話,就感覺自己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她回過頭,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昀澤,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好事?什麽叫好事?你用自己的消失來傷害別人就是好事了?你覺得你能傷害到誰?你又覺得你能保護的了誰?路秦因為你瘋魔了大半年,在深圳差點兒沒讓車撞死就是好事了?”

“我不知道這些年你都在外面跟什麽人學了些什麽,這樣做人的道理,我竟然沒聽說過。”張媽媽越說越覺得昀澤做事荒唐,另外一方面,她也的确是心疼路秦,昀澤被罵的無可奈何,揉了揉眉心:“選錯了的路,就該早些回頭,懸崖勒馬,才能及時止損。”

昀澤垂眼盯着地面,張媽媽抱着肩膀往前走了一步,她看着昀澤的眼睛,想看清楚這孩子到底在想什麽:“選錯了的路?你懸崖勒馬了,就看着路秦往下掉嗎?張昀澤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外面電視突然進入了慢鏡頭,電視裏的人都屏息以待,看一個選手在做一項不可能完成的挑戰,電視外面的人看上去也都在認真的看,可實際上誰也不知道那究竟在演什麽,只是張媽媽最後這兩句話,從廚房裏傳了出來。

路秦的手微微的抖了起來,他有點兒控制不住,玻璃杯裏白色的牛奶一上一下的起伏,佟筱雪接過水杯,把绾绾從地上抱起來,遞到路秦的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 刀割在身上,不是不哭的人就不疼啊……

☆、談心

“我還能怎麽樣呢?”昀澤擡起頭,看着張媽媽,眼睛刷一下紅了起來,他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只是面對自己最親近的人,他強撐着的勁兒突然洩下去,強忍着哽咽:“如果我和他的關系被翻出來,會把他從現在位置拉下來摔到粉身碎骨。媽你也知道前幾天發生了什麽,他謹小慎微的在這個圈子裏裝孫子,尚且招來這麽荒唐的構陷,更何況我和他實打實的關系。刀割在身上,不是不哭的人就不疼啊……”

昀澤是很少這樣和母親争執的,以往他都是母親說什麽就是什麽,只是今天張媽媽這番話,讓他壓抑了這麽久的心裏話再也無法忍住,他只能說給她聽,沒有第二個人選了。

張媽媽看着兒子,她知道昀澤從來不是那種輕易喊疼的人,他平日裏壓力再大,也從不會将自己脆弱的一面示人,哪怕自己是他媽媽,看來今天,的确是委屈他了。

兒子畢竟是親兒子,張媽媽就是在生他的氣,見他這幅模樣,也只覺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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