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後的蘇晔身上:“這位是……”

“這是我同事。”路秦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然後把東西遞了過去:“我們剛從國外回來,您也知道我現在去別的地方也不太方便,就在機場簡單的給您帶了些禮物。”

“給我的?”彭阿姨有些驚訝,然後連忙接過來:“那怎麽好意思呢……”

她說着,就順便給麥雅使了個眼色,麥雅眨了一下眼睛,做了個OK的手勢,開門進了廚房,彭阿姨壓低了聲音:“你先去那屋看看你爸,沒事兒,別擔心啊。”

路秦的确挺感謝彭阿姨能這麽為他費心的,就點點頭,推開了父親的房門。

屋子裏沒有什麽特別的,只是進屋的一瞬間,父親高高吊起來的腿,遠沒有牆上路遙的牌位紮眼,他一眼就看到了路遙的遺像。

同自己不同,路遙長的高高大大的,他是全家第一個到深圳的,聽說當初也是賣力氣掙錢,供路秦讀書,臨死的時候,連張像樣的照片都找不到。

這張照片,還是有一年過年,隔壁的鄰居給他們照的全家福。

路秦的心被揪起來,一瞬間想要關門跑掉,雖然從他知道這件事到現在已經将近五個月了,雖然他就算嘴硬說恨死張昀澤了,事實上他也再努力的接受他和他是兇手這個現實,雖然他明白,這一關如果過不去,那他和他,也就過不去了。

但是,在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路秦忽然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自己騙自己就能過的去的,談情愛簡單,談冤仇,是何其艱難。

他閉了閉眼睛,知道今天并不是糾結這件事的時候,于是看向父親,結果發現,父親只是撇了他一眼,手裏連遙控器都沒有放下,賭氣一樣使勁兒的按着上面的按鍵,漫無目的的換臺。

路秦嘆了一口氣,走到床邊上,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父親的臉,他仿佛老了很多,腿上纏着繃帶,不知道什麽原因,架在床尾的欄杆上,身上穿着一件破舊的襯衫,床頭櫃上是廉價的營養品和水杯,這一切,都讓路秦覺得,為人子,他失敗透頂了。

作者有話要說: “錢錢錢,一天到晚就知道錢!”

☆、斷了嗎?

“爸。”路秦輕輕叫了一句,走的又近了些,躬身撣了撣床板塑料凳上的灰塵,想坐下說話。床上的路爸爸卻連看也沒看他,甚至說話都好像懶得張嘴一樣:“你還是別坐在我這兒了,我這小房子,容不下你這樣的大明星。”

路秦搓了一下手,其實凳子上挺幹淨的,可聽了這話,心裏直覺得膈應,原本還有些愧疚的心思,也少了大半:“我聽麥雅說你出了事,身體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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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路爸爸冷笑了一下,滿臉不在乎的表情好像沒什麽心思回答路秦的問題:“能怎麽樣,一天一天往前熬着過呗,大夫說以後得坐輪椅了。”

他說完這些,才舍得看路秦一眼,把遙控器丢在被上:“也沒指望你能有多大出息,我和你媽一天比一天老,以為你能是個孝順的……一走就是這麽多年,我出事的時候都不知道回來,這個時候回來幹什麽”

“也沒人和我說你出了事。”路秦解釋了一句,但馬上又反應過來,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應該和父母講道理,這道理是講不通的,于是他立馬改口:“算了,你們錢還夠用嗎?”

“錢錢錢,一天到晚就知道錢!”路爸爸聽到問錢的事情,突然就生氣了,弄的路秦也一愣,不知道自己這話哪裏說錯了。

路爸爸吊着一條腿,上半身略微有些吃力的轉過來,使勁兒的砸了一下床板:“除了錢,你就沒有點兒別的事情了嗎?你哥已經死了,你現在也三十多了,錢掙的夠多了,不想想別的事兒?”

又來了。

路秦閉了一下眼睛,他覺得自己決定來這裏看看他們就是個錯誤,為什麽沒事兒非要找不自在呢?這個點兒在酒店補覺不好嗎?非要來這裏找罵?

他皺着眉頭想要頂回去,但是看到父親這個樣子又覺得于心不忍,再者這類的話也說過不下百遍了,哪有一句有用的。

路秦擺了一下手,就想着算了:“既然什麽都不缺,過的不錯,我就不在這兒礙你的眼,惹你生氣了,有什麽事兒,随時讓麥雅告訴我吧。”

說完這話,路秦扭頭走出了房間,門剛關上,就聽到有個什麽東西砸到了門上,接着就仿佛是玻璃杯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路秦站在門口閉了閉眼睛,壓制住攻心的火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聽到裏面似乎有摔杯子的聲音,蘇晔就往這邊走了幾步,被路秦擺手攔住了,他一刻都不想在在這裏呆了,就走向門口:“我先走了,等我爸消氣了我在回來吧。”

“唉,你等等。”彭阿姨從廚房裏喊了一聲,但是人卻沒有從廚房裏出來,反而是路媽媽走了過來,她的眼神和當初沒什麽區別,但是語氣的确好了不少:“你爸出事之後,脾氣暴躁了不少,你別和他一樣。”

路秦聽到這話,頗有些驚訝,當初自己父母是共口一詞的對付自己,怎麽如今,母親卻好像有緩和關系的意思。

既然是這樣,他也不好還橫眉冷對的,只能嘆氣:“知道了,你們手裏的錢還夠用嗎?你照顧我爸要是太累的話,就找個保姆吧。”

“夠。”路媽媽的語氣軟下來不少,聽着不像當初那麽咄咄逼人,路秦心裏也好受了些:“年前,你同事送了錢來,保姆就先不用了,你彭阿姨在這裏幫我,我也應付的過來。”

路秦知道,他媽媽嘴裏說的同事,應該是昀澤托人把卡送過來的,他不可能自己過來,如果他現在出現在自己父親面前,恐怕是要被打死的:“那就辛苦彭阿姨了,我明天有事,後面還要回組裏拍戲,有什麽事情,媽你及時告訴我。”

路媽媽點點頭,路秦見沒有什麽事情了,就走到門口,換鞋開門,剛到樓道裏,就聽見母親在後面低低的聲音問:“你和他,斷了嗎?”

路秦心裏一動,知道她問的是昀澤,當初他走的時候,兩個人正是火熱,路秦跟媽媽賭咒發誓說這輩子就這個人了,無論如何都別想攪黃他們。

可如今,他倒也不知道怎麽跟母親解釋了,這算是斷,還算是沒斷。

不過,有一件事,他倒是清楚的很:“我這輩子,不可能找別人了,媽你別問了。”

路媽媽眼睛一閃,好像要說什麽,又強壓了下去:“你自己的事情,我們說什麽都沒有用,家始終是家,還是要回的。”

路秦沒有說話,盯着自己母親的眼睛看了看,覺得有些奇怪,怎麽現在,母親倒是有一種想讓他回家的意思,那年前不接電話又是怎麽回事?這突然之間的轉變,想起來總是有些怪異的。

可在一想,這畢竟是自己媽媽,在怪能怪到哪兒去呢?這些年在外邊,不是被別人害就是被別人綁,遇到的事情和人,都是九曲十八彎的心腸,鬧的他如今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路秦點點頭,算是應了一下來,回到車裏,讓文新給母親的卡上又打了些錢,才算是安了心。

深圳入了夜,景色就變得熟悉起來了,路秦喜歡深圳的晚上,以前是因為一到晚上,他就可以工作掙錢,後來……後來他也說不清楚了。

望着手裏黑屏了的手機,路秦想起了剛剛父親的模樣,他說自己除了錢就是錢,這話有意思的很,當初為了錢掙紮的日子,好像錢是最大的,可現在有了錢,錢又好像不重要了。

人心總是貪的,路秦明白,他自己也是這樣,一路貪名貪利貪情愛,貪到自己心灰意冷甚至粉身碎骨。

這樣的日子還要多久啊,路秦真是不知道,但他真心希望趕快結束吧,他甚至有了一種找個寺廟剃度出家當和尚的想法,腦袋裏的一切都還給這個世界,他就一盞青燈,一尊古佛,能換來片刻的平靜,好像都是值得的。

可就算是這世間萬物都一股腦的抛棄了,在仔細想想,唯獨有些舍不得那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路秦有點兒擔憂,但也有點兒小得意。

☆、耿經理

也許人的抗壓能力真的是随着壓力在逐漸增長的,不然面對這麽多的糟心事,路秦還能睡到第二天早晨九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

不過,這也是他第一次沒有吃藥,而睡的這樣踏實,對于他而言,上一次這種睡眠,還是好幾年前。

九點剛過,文新就開始一遍一遍的砸門,不光路秦太久沒有睡的這樣好,就連文新,也是太久沒有見過路秦睡的這麽好,以至于他都有點兒擔心路秦是不是吃藥吃多了,睡過去了。

所以他一次砸門的聲音大過一次,一直到酒店的安保人員來看,以為他是來鬧事兒的。

路秦打開門,文新去給他放了洗澡水,他也沒什麽心思,簡單沖了一下,換了一件比較平常的衣服,帶好帽子口罩,在蘇晔的“貼身”護送下,上了車。

一面走,路秦就一面想,自己是不是應該跟徐梅說,把蘇晔退回去,他實在太貼身了,這要是讓張昀澤看見了,在給他一槍崩了可怎麽辦。

路秦有點兒擔憂,但也有點兒小得意。

九十點鐘的深圳,正是堵的天昏地暗的時候,在車上百般無聊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又是一個中介,不知道從哪兒聽到他要買房子的消息,正好路秦無聊,就聽他仔細介紹了一下,還挺有意思的。

深圳在堵,秦晉的技術是不會讓他成為失信的人,終于在十點之前趕到了銀行,因為身份特殊,在加上本身他就是私行客戶,直接到的會客室。

路秦第一次親自來銀行,雖然打着的是處理財務的旗號,其實也就想看看能讓張昀澤全心相托的人究竟什麽樣。

工作人員只往裏送了送,裏面就走出來一個穿着十分得體的女工作人員,和銀行櫃臺裏的職工不太一樣,至少她是散着頭發的,看上去沒有那麽幹練,倒是多出幾分風情來。

“您好,路老師。”對方伸出手,跟路秦握了一下手,然後做了個請的動作,路秦變跟着她往裏面走:“耿經理已經在裏面等着您了,其實百忙之中您完全可以讓您的代理人過來處理的。”

路秦微笑點頭,畢竟在外人面前,他多少還是要裝一下的,怎麽說自己也是個公衆人物:“我正巧這幾天有時間而已。”

“能見到您,真的是太開心了。”女人笑着推開了門,門裏面,是一個簡單的會客廳,沙發,圓桌,圓桌旁邊幾把椅子,她引路秦在椅子上坐了,然後從一旁的咖啡機上接了杯咖啡,放到路秦面前:“您稍等。”

路秦端起咖啡來喝了一口,他以前喜歡這個東西,提神醒腦味道好,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拐去喝茶了,現在在聞到咖啡,,反而覺得香的上頭,于是他又放了下來。

那女人從一旁的門進去了,很快門就被打開,她推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出來,那人坐在輪椅上,坐姿端正,神色卻很随意。

一直到桌子旁,女人固定好輪椅,才沖路秦點點頭,然後退了出去。

他想起之前柯西瑪在提到耿峰的時候,的确是說他是個殘廢來着,也不知道張昀澤從哪兒搜羅來這些稀奇古怪的社會精英。

而且,如果是張昀澤□□的那些朋友,路秦多少也都聽過見過,可耿峰這個名字,他還是最近才知道的,不過看起來路秦是很早就把自己的錢給了他打理他們之間,不太一般。

他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耿峰,最後得出這麽個結論來,心裏就不太是滋味,原本打算客客氣氣聊天的心思也沒有了,耿峰似是看出了什麽,只是路秦沒開口,他也是不好帶什麽情緒,便客客氣氣的伸出一只手:“路老師您好。”

“您好。”路秦和他握了一下手,目光漸漸不友好起來,他越看耿峰越覺得像張昀澤,如果這兩個人坐在一起,倒有幾分孿生兄弟的意思。

果然人都啊物以類……臭味相投狼狽為奸的。

路秦的手收回來,放在了咖啡杯旁邊,撥弄着手邊的勺子:“聽我的助理講,這些年我的資産一直是你在打理”

“沒錯。”耿峰點點頭,把一早就放在桌子上的文件推到了路秦面前:“這是您這些年的投資以及股票,還有相應的收益,您可以先看一下。”

路秦拿起文件,打開看了看,然後他就感受到了滿頁的文字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不過,他好歹是個公衆人物,怎麽樣也得裝一裝。于是裝模作樣的看了一會兒,合起來放在一側:“這些東西,我一向不太懂,不過耿經理一定是行家,所以選的必然都是最适合我的。”

他不動聲色的恭維了一句耿峰,耿峰心裏倒不太懂了,只好順着路秦的話往下聊:“我打理您的資産也有幾年了,選的都是合适路老師的,依照您一開始的想法,注重小風險投資……”

他剛說到這兒,就看到路秦搭在桌子上的手敲了敲桌面:“那你又是誰選的?”

耿峰的話戛然而止,他擡眼看着路秦,目光透過鏡片,仿佛所有情緒都被那塊薄薄的玻璃擋住了,路秦看不太懂,就往前湊了湊:“耿經理,當初又是誰選定的你來打理這些呢?”

耿峰聽路秦這樣問,低低笑了起來,将路秦手邊的文件拿到手裏,整理整齊:“路老師不愧是一流的演員,您拿着文件仔細看的樣子,還讓我以為我能賭贏,如今看來,他能和你糾纏那麽久,你們兩個,還真是彼此有着深刻的了解呢。”

路秦知道昀澤身邊都是些聰明人,自己話說到這個份上,他肯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但是沒想到他竟然對自己知道了他們的關系一點兒也不驚訝,這反倒讓路秦有些疑惑。

“你說的對,我對付不了他,您親自來吧。”耿峰往後挪了一下,輪椅向後撤了些距離,剛剛那個門在打開,昀澤從裏面走出來,手插在兜裏,皺着眉頭,一臉無奈。

作者有話要說: “想見我就給我打電話啊,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沒營養

“我輸了,茶莊你等我消息吧。”耿峰自己将輪椅轉到昀澤身邊,然後又有些不放心,回頭看了一眼已經站起來的路秦,心裏默默嘆氣,伸出一個手指頭:“就一個要求,你們兩個要是打架,就出去打,或者樓上天臺也行,我這會客廳是剛剛裝修完的,不少錢呢。”

昀澤回身拉開門,然後走到耿峰跟前按了一下他輪椅上的按鍵,輪椅便自己徑直進了門,他把門關好,看着路秦:“你最近就這麽閑嗎?”

“是你想見我吧,張老師。”路秦坐回了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昨天自己給耿峰打過電話,他是有預約在的,耿峰肯定是告訴了張昀澤,所以他才來這裏堵自己的:“想見我就給我打電話啊,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昀澤看他的樣子,有點氣不打一處來,走到他對面,拉開椅子也坐了下去:“你今天來,不就是準備興師問罪的嗎?柯西瑪去了高俊偉的婚禮吧?跟你說了耿峰吧?你是不是特別生氣,因為我身邊居然還有你不認識的人?”

被昀澤一語戳穿,路秦轉了轉眼睛,一見他這個表情,張昀澤就明白了,冷笑一聲:“多大的人了路老師,幼兒園那種你跟我好就不能跟他好的心态是不是應該改一改了?”

“多大人了張老師?不知道做人應該誠實嗎?”路秦當然不甘示弱,他曲起手指敲了敲昀澤面前的文件:“這都是我的錢,你難道不應該跟我說實話嗎?”

路秦這種強詞奪理的手法,昀澤都覺得聞所未聞:“當初是你說你不會管錢,全都交給我的,我跟你說選了什麽什麽理財你又說你聽不懂,當初做甩手掌櫃現在來翻後賬?”

“那你也應該跟我說!”路秦瞪着眼睛犟了一句,一臉正氣:“你就是瞞我瞞上瘾了,我哥的事兒你瞞着我,理財的事兒你瞞着我,绾绾的事兒你還瞞着我!”

路遙路遙又是路遙,這人都死十多年了怎麽就陰魂不散了,路遙要是知道自己都死這麽多年還被路秦拉出來對付自己,估計會氣的掀棺材吧。

他端起耿峰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強壓住自己的情緒:“绾绾的事情我以為咱媽告訴你了,我奶奶自己在北京,她要去照顧我奶奶,根本沒精力在照顧绾绾,你給我媽找了那麽大的麻煩,現在還來指責我?”

“麻煩?”路秦見他直接喝耿峰的咖啡,胸口的火氣就直竄到腦門上,在聽他這話,就騰的站了起來:“你一走了之杳無音訊那麽多年,你知道你家過年的時候,咱媽有多凄涼嗎?大伯母二伯母不說子孫繞膝,至少大哥二姐都在身邊,我要是不回去,咱媽身邊連個孩子都沒有。我爸車禍你都知道送張卡,你怎麽就不知道想想咱媽!”

一說到這裏,昀澤就自動理虧,他錯開眼神,雖然表情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但沒有繼續吵回去,就已經算是投子認輸了。

他身後的門吱啞一身被推開,耿峰艱難的從裏面冒出個頭來:“你們兩個小點聲,吵架回家!離婚去民政局!我這裏面還有客戶呢!”

張昀澤知道他裏面的确是有別的客戶,也不好在跟路秦吵下去了,不知道是怎麽了,他們兩個人現在碰到一起說的話一點兒營養都沒有,亂糟糟的三句不到就開打,打來打去也不知道打出個什麽,簡直就是浪費時間:“我不跟你說了,你今天來不就是看看我和耿峰到底認識不認識嗎?現在你也看到了,趕緊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

路秦見他站起身要走,一個箭步擋在了他面前:“你等等,什麽呀你就要走?我的事兒你說完了嗎?”

“你要是有正經的事兒,咱們就說正經的,你要是想打架,咱們就出去打一架,我奉陪到底,但你要無理取鬧……”昀澤實在是服了他了,也不知道當初自己是怎麽想的,怎麽就招惹上這麽個人了。

結果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前一秒還怒氣沖沖的路秦,下一秒就眯起眼睛笑了起來:“我幹什麽你都奉陪嗎?”

昀澤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趕緊回頭看那扇門,好在門關的緊緊的,他這才送了一口氣,在轉過頭,正看到路秦那雙亮閃閃的眼睛裏都是得意,他一把推開他:“你在胡說八道,我可不客氣了。”

路秦見昀澤耳廓都紅了,就知道他真的不好意思了,便住了口,正色了起來,不過,調戲完張老師,他自然心情舒暢,也沒有剛剛那爆炸的模樣了:“我爸的事兒,你知道了怎麽不告訴我?”

“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昀澤見他開始好好說話了,就也沒有着急走:“文新給耿峰打了電話,調了我的流水,他猜你八成是知道我們認識,才聯系的我,今天我來了,他跟我說了你父母的事兒,這我才知道的。那錢是耿峰送去的,要是我送去的,恐怕我得被你爸打死。”

聽昀澤這樣講,路秦心裏忽然明白了什麽,他試探着問:“你是……知道了?”

“我又不是傻子。”昀澤瞪了一眼路秦,兩個人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以前:“你忽然不和家裏聯系了,我不奇怪嗎?不過也算了,這種事情……畢竟很難被理解的。”

路秦看着昀澤的模樣,也明白他們之間的關系給他造成多大的壓力,當初自己死皮賴臉的賴着他,根本沒想過這些後果,如今看起來,自己的生活倒是平步青雲,可他這些年,着實是被自己害得夠慘。

要這麽看,就算他和自己在一起是為了彌補心裏對路遙的愧疚,也做的足夠了,還要他怎麽樣呢,難不成真的一命抵一命?

他還是有點兒……舍不得的。

作者有話要說: “你放心,□□這事兒是你的飯碗,我不嗆行。”

☆、看房

“你跟我去個地方吧。”路秦想外歪了歪腦袋,示意昀澤跟他走,昀澤見他這幅吊兒郎當的樣子,心裏就覺得他應該沒有憋什麽好事兒:“我不去!咱們兩個有事兒就在這裏說,說完各自忙各自的。”

“你不去?你不去你帶绾绾住哪裏啊?住旅厲嗎?”路秦挑眉問了一句,然後翻了一個大白眼,拉着昀澤就往外走:“我也真是服氣了,自己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就幫人家帶孩子。”

聽路秦這樣說,昀澤心裏也有些理虧,他的确是沒有一個特別好的地方給绾绾住,不過……昀澤趕緊甩開路秦的手,又怕他當着外面的人胡來,只好不動聲色的跟在他身後:“要去哪裏,總能告訴我吧。”

“我約了別人看個房子。”兩個人到了外邊,蘇晔在門口拉開車門,兩個人一起上了車,文新看到張昀澤興奮的就想喊張老師,但是被路秦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我前一段時間一直想在深圳找個房子,昨天參見婚禮,齊浩說有個開發商聽到消息了,就像送我一套。可是我想了想,覺得将來我住的地方,還是隐蔽一點兒的好,剛才有個中介給我介紹了一套別墅,正好我今天有時間,咱們去看看。”

昀澤見路秦換了新的車,就知道他在新港傳媒混的不錯了,又聽到他張口就買別墅,真是和當初那個毛小子不一樣了:“耿峰說你前一段時間剛出了一大筆錢在北京買房子,怎麽現在又要在深圳買房子,你要做房地産嗎?”

“耿峰真的太沒有職業道德了。”路秦還想等有時間在帶昀澤看北京的房子,沒想到一早就被耿峰給賣了,有點兒生氣:“我在深圳買房是想着韓稷和修易不是都在深圳嗎?買個房子他們也有地方住,誰知道昨天聽佟筱雪說,媽要讓绾绾跟着你,正巧來的路上有中介聯系我,明後天我就進組了,在出來不一定什麽時候,既然你得先住着,你就去看看,沒什麽問題,明天把手續跑了就可以了。”

“買房子啊大哥。”昀澤聽路秦說的簡單,覺得有點兒不可置信:“你當是買一雙球鞋嗎?我看了你的資産,北京買完房子,剩下的在深圳根本不夠買什麽別墅的,你要去搶嗎?”

“你放心,打砸搶這事兒是你的飯碗,我不嗆行。”路秦靠在椅背上,順手打開按摩模式,說話的聲音被椅子震得仿佛開了顫音特效:“那我買房子給绾绾住,佟筱雪不得贊助我點兒嗎?她爸最近對她特別好,撒個嬌分分鐘幾百萬。”

昀澤聽他這樣說話實在是難受,就趕緊給他把椅子關了:“我可聽說,景軒也有佟筱雪的錢,你還是找機會把錢還給她吧。”

路秦斜眼看着昀澤,然後湊到他跟前,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呦,張老師是吃醋了?”

“你滾蛋!”昀澤厭煩的一把把他推開:“佟筱雪的姐姐和山東那邊關系那麽近,我跟你說,我現在的事情正是關鍵的時候,她姐姐要是發現我和你之前有什麽可以利用的,你說不定又要有麻煩。”

“沒事兒。”路秦大手一揮,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指了指後座上坐的筆直的蘇晔:“看見沒,公司給我配的,專門保護我的安全,說是什麽冠軍呢。我覺得我應該不會再被莫名其妙的綁走了。”

聽他自己說的可憐,昀澤也忍不住低低笑起來,他現在翅膀硬了,不用自己罩着了,那自己還能怎麽樣的,只能認命一樣點頭:“好好好,你有數就好。”

文新坐在路秦的身後,看着這兩個人你來我往聊得熱火朝天,一時間竟恍惚回到了幾年前,好像他們還是小演員,坐在車裏準備去大劇場演出。

車很快停在了一處別墅的外面,雖然昀澤自小長起來的地方,不是複式就是別墅,但都沒有眼前這個華麗,光從外面看,就足夠奢侈的了,四周還有筆直的樹木環繞,私密性絕佳。

門口有一個穿着西裝的中介站在那裏,見路秦他們下車,就趕緊跑過來,連連鞠躬:“路老師,您有時間真是太不容易了,這房子自打我聽說您要買房,就覺得特別适合您,您進去看看,保證滿意。”

“好。”路秦見有外人,就端起了自己大明星的架子,面帶微笑,平易近人。

“您注意腳下。”中介的年輕人看上去十分熱情,引路到門口,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小牌子:“這棟別墅的原主人是一對兒老夫婦,他們今年移民去了國外,男主人姓林,所以這有個林氏的牌子,到時候路老師可以換成自己的。”

他介紹了一下,替兩個人推開大門,因為是獨棟,所以進大門後,兩側是小院落,搖椅滕桌,看上去倒是一個喝下午茶的好地方。

上了幾節臺階,就進入了正門,路秦因為之前看過照片,對裏面大概有個概念,倒是昀澤頗有些驚訝,沒有想到外觀看上去奢華大氣的獨棟別墅,裏面裝修居然有些中式的風格,不得不說,這個裝修,還是深得昀澤的喜愛。

“這裏原男主人是作家,女主人是鋼琴家,所以內飾文化氣息比較濃重,很适合路老師這種有文化的人。”年輕人的嘴很甜,一邊介紹,一邊還不忘恭維路秦。昀澤聽中介誇路秦有文化,就忍不住想笑,被路秦悄悄撞了一下,才沒有笑出聲來。

進門是玄關,旁邊是臨時的衣帽間,正對面是一副夕陽餘晖下雪山飛鶴的國畫,前面還擺着一塊沉香木和香爐。

昀澤對這種東西着實是沒有抵抗力,情不自禁的就走過去仔細看了看後面的話,路秦知道,張昀澤一向是一個十分自持的人,他能做到這個地步,就說明自己這個房子,選的沒錯了。

“你上一次和我說,房主的兒子在深圳。”路秦望向中介:“明天我們見一面,把手續辦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你知道買房子給你住這種行為,在我們圈裏叫什麽嗎?”

“叫包養。”

☆、咳咳

中介那個年輕人能代理這樣的房子,手裏大約也是走過幾單大買賣的,但是像路秦這樣爽快的,他還是第一次做,所以愣了幾秒鐘,連忙應聲:“好的好的沒問題。”

“嗯,我助理在門外,一會他去跟你把定金交了,你們在明天定個時間,我和房主見一面過戶。”路秦指了指門口:“你去忙吧,剩下的我們自己再看看。”

“好好好。”中介連連點頭,把手裏的備用鑰匙放在了玄關上:“這是鑰匙,路老師您要是還有什麽事兒,就随時給我打電話。”

路秦颔首:“好,辛苦了。”

中介客客氣氣的走了出去,昀澤看着他文質彬彬帶人謙遜有禮的模樣,想起他們剛剛出道時,路秦橫沖直撞的事跡,如今真是大不相同了。

看着中介離開,路秦舒了一口氣,拿起鑰匙,指了指上面:“這棟別墅一共是三層,我看過照片,勉強能帶你逛逛,張先生有沒有興趣”

“路先生現在也學會人前一套背後一套了。”昀澤挖苦了他一句,信步往裏面走過去,玄關後面靠近大門的方向是一個客廳,另外一側則是一個巨大的廚房和餐廳,長條形的餐桌能同時容納将近二十人,看起來很大氣。

路秦跟在昀澤後面,有一搭沒一搭的接話:“你走之後,就沒誰慣着我胡鬧了,我不裝的乖一點,在娛樂圈裏讨生活,豈不是要粉身碎骨了。”

他的語氣輕松,可內容在昀澤耳朵裏卻極為沉重,路秦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讓昀澤一次次感覺到自己當初離開并不是一個上策,他為什麽就不能在想想,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呢

路秦并沒有察覺自己這話帶出來的心酸,他跟着昀澤上了二樓,左右看了看忽然想到一個實際的問題:“绾绾到了這邊,誰來照顧呢”

他畢竟沒有經驗,當初只想着有個地方安頓绾绾就好了,可是看到這別墅這樣大,和昀澤兩個人走在裏面的時候都覺得空蕩蕩的,更何況绾绾一個小孩子。

“耿峰給我推薦了兩個阿姨。”昀澤拉開書房的門看了一眼,見裏面有一個巨大的書桌,筆架上還有許多毛筆,眼睛頓時就亮了:“到時候一個可以負責照顧绾绾,一個負責三餐,定時鐘點工打掃衛生就可以了。”

說話間昀澤就到了筆架前,拿起一只毛筆仔細看了看,居然是上好的狼毫筆,這家男主人真是識貨。

他拿起來剛想說給路秦,結果就被路秦劈手搶了過來:“耿峰耿峰,我之前怎麽沒見你對他這麽念念不忘呢”

“什麽念念不忘。”昀澤聽路秦這話說的沒道理,也懶得和他計較,見書房一側有個角門,推開走進去,裏面是一個洗手間,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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