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7)

它必然存在的道理。”

路秦把眼睛挪到昀澤身上,往他身邊靠了靠,壓低了聲音:“那你不同意和我辦個婚禮?”

這話問的昀澤不知道怎麽回答了,徒然的張了張口,最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能打個哈哈:“不是我不同意,是咱們這種,太難了。”

“其實,能平安的在一起,就是很好的事情了,哪裏還敢奢求什麽婚禮。”昀澤心底是有些遺憾的,不過他也沒有把話說死,畢竟他不同意辦婚禮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為現在這個特殊的時間點,等一些事情有了了解,也未見得他不會跟着路秦胡鬧。

這輩子,他們一起胡鬧的事兒也不少了,不差這一個:“做人還是不能太貪心的,不然就日夜懸心,很怕老天爺會把給的這些東西,在收回去。”

“一個婚禮而已。”路秦眨巴眨巴眼睛:“你不想給我個名分嗎?或者我給你個名分。”

“名分……”昀澤特別不理解的露出一陣陣嘲笑,可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聽到兩個人的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

“你們倆不打算給我個名分嗎?”

“爸???”

作者有話要說: 交頭接耳全靠意念那種直。

博士:嘚瑟出事兒了吧~

☆、在劫難逃

昀澤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渾身上下汗毛都豎起來了,因為來之前,他悄悄和母親打聽過,父親是說學校有事不會來,他才放心帶路秦來的,這折騰一上午了也的确沒有看到大伯和父親的身影,他這心妥妥的放在肚子裏,結果被突然出現的父親吓的不光汗毛豎起來,他也站起來了。

但馬上被父親的手又給壓了下去,上面正戴戒指呢,張昀澤這個時候站起來,有一種……搶婚的錯覺。

不光昀澤,路秦也吓的傻在了那兒,伶牙俐齒的技能全部卡住了,他記得後面坐着的是一個帶着孫子的大媽呀,什麽時候變成了昀澤的父親,那兩個人剛剛說的話,不是全部被聽見了。

什麽最美什麽夫人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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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哪……”路秦嘟囔了一句,恨不得椅子下面有個發射器,把自己射回到深圳算了,射到陰曹地府和極樂世界都行,哪裏都比這裏要好。

昀澤父親穿着一件頗為正式的西裝,眼睛在兩個人的臉上掃來掃去,看着這兩個人的臉色跟調色盤一樣,心裏也覺得好笑,他當然不會再這種場合為難兩個人,就使了個眼色,讓他們繼續觀禮,

昀澤和路秦雙雙回過頭,坐直,軍姿那種直。

交頭接耳全靠意念那種直。

其實臺上已經開始交換戒指,後面的程序也就沒有什麽了,他們沒有父母講話的環節,沒有什麽香槟塔這種亂七八糟的,接吻下臺就完事兒了,可就這短短幾分鐘,兩個人覺得,已經攜手走過了幾個輪回。

因為賓客太多,而且山東還有一些是爺爺的老部下,各種族親,人多口雜,所以比較重要的軍區領導被安排在了單獨的包間,路秦這個大明星也被安排在了包間裏,張琪怕路秦跟別人不熟,特地把昀澤也安排進去了,周到的就好像昀澤跟那些人很熟悉一樣。

不過好在,這個房間裏的領導不多,聽他們聊天,應該都是張琪的兵,估計是參加過戰鬥,所以就沒安排在外面,酒席和大廳都一樣,路秦進包間的第一項活動就是合影,第二項活動就是接受訪問,幾個年輕的兵出了軍營和普通年輕人沒什麽區別,抓着路秦各種問娛樂圈的八卦,路秦只好說自己主要在國外拍戲,對國內的事情不太熟,

熟也不敢說啊,他還要混飯吃的。

人生艱難,路秦屢屢向昀澤投去求救的目光,但是昀澤都沒有接收到,他滿心都是他爸爸剛剛的樣子,此刻已經靈魂出竅,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菜上齊了,路秦才算從這些人手裏掙脫了出來,做到昀澤身邊,不得不說,昀澤的氣場實在太感染人了,他往他身邊一坐,頓時也開始有些擔憂了起來,憂心忡忡的問昀澤:“你爸打人嗎?”

昀澤轉頭看着他,沒說話,更像是一切盡在不言中,路秦想起來他爸來深圳那一次,昀澤肩膀上還有被打的傷,心往下沉了幾分,但是又有些不甘心,想在掙紮一下:“你爸打外人嗎?”

這話一問出口,昀澤心裏就氣不打一處來,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啊,關鍵時候就想着自己怎麽跑了,于是張口就打破了路秦的幻想:“你不是也管他叫爸嗎?”

“哎呀卧槽,忘了。”路秦拍了拍額頭,他深切的覺得自己逃不過這一頓了,這樣一看還是自己的爸爸好,至少他爸爸瘸了,打他的話,他跑了爸爸追不上,這張昀澤他爸在軍校當教授,體能應該……比自己強吧。

跑看來也沒戲了,那就拿出個好态度,争取寬大處理吧。

他想的很開,可心裏這扇門剛被想開,就被進來的二伯母給關上了:“張昀澤!還有小路啊,你爸在隔壁,說找你倆有事兒,你倆快過去一趟。”

“趕緊啊,張琪一會兒來這屋敬酒,有攝像跟着,你倆必須得在。”二伯母忙的焦頭爛額,最後還叮囑了一句,昀澤看看路秦,路秦看看昀澤,兩個人誰也不想動。

可誰都不敢不動。

推開隔壁的門,裏面沒有別人,只有張昀澤的父母,昀澤還真沒注意到母親也來了,有點兒驚訝,不過母親坐在這屋子裏,他就有些放心裏,至少自己有了救星。

明顯這樣想的,還有路秦,他立刻像一只大蝴蝶一樣撲到了張媽媽的懷裏:“媽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和我說一聲呢!我太想你了!”

“你怎麽不想我呢?”張爸爸看着路秦,皺着眉頭,費解的問了一句。

路秦頓時一臉尴尬,趕緊站好:“也想……也想……”

“想你幹什麽?想你不講理?還是想你訓話啊。”張媽媽自然看不過路秦受委屈,就把他拽到自己身邊,斜眼瞪了一下張爸爸,昀澤見這個情景,大約就知道這事情可能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糟糕,給路秦使了個眼色,讓他多讨好讨好母親,争取三對一,他們還有勝算。

路秦沒想到昀澤就這麽把自己豁出去了,可在一想畢竟是保自己的性命,他盤算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就拉着張媽媽的手:“媽,我前一段時間一直在國外,回來的時候北京轉機,還想去看你呢,可後面通告太緊張了,就沒過去,等過兩天閑了,我帶绾绾去看你呀。”

“好啊,正好我也想绾绾了。”張媽媽聽到绾绾,眼睛立馬就亮了:“這小丫頭都把我給忘了吧,虧我帶她帶了那麽久。”

“不可能,一準兒還能認出您來。”路秦拍着胸脯打包票,正聊得風生水起,就見張爸爸咳嗽了一下:“行了,別把我當空氣,說說正經事兒吧。”

“你們兩個。”說着,張爸爸的手從路秦的身上躍到了昀澤的身上:“什麽時候的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 “然後就挑明了。”

☆、勸一下自己

兩個人被問的都一愣,路秦看了看昀澤,一時間竟想不起來他們在一起是什麽時候的事兒了,只記得好多年了。

昀澤也沒說話,就站在一邊,手裏來回的盤着扇子,半晌,張爸爸見兩個人都沒說話,一臉詫異:“這都記不住?”

“那你記不記得,咱們是哪年結的婚?”張媽媽作勢往張爸爸的方向側了一下身,見他為難路秦,心裏不太舒服,甩出致命一擊,張爸爸頓時有些尴尬,故作輕蔑的樣子仰了一下下巴,一副“這問題已經簡單到我懶得回答”的樣子。

“好像是……”路秦沒有注意到這些,他皺着眉頭仔細回想,但是由于他曾經有一段時間的記憶比較混亂,很難講時間捋順清楚,便卡住了,昀澤見了,接過話頭:“13年,13年封箱的慶功宴上。”

“我們園子有一個師兄,見路秦剛做這一行就火起來,心裏不舒服,慶功宴上灌他喝酒,我攔下來了。”昀澤此刻,倒沒有剛剛那麽尴尬了,反而坦然了很多,他也看出來父親沒有苛責他的意思,只要不是為難他和他的,想知道什麽,他說就是了:“然後就挑明了。”

“13年???”張爸爸的眼睛瞪的很圓,對這個答案十分驚訝,随即轉為憤怒,扣了扣桌子:“都這麽多年了,你居然一直瞞着我們。”

“沒有們,就瞞着你自己。”張媽媽在一側接了一句,眼神裏還有點兒小驕傲:“我覺得吧,你是不是應該思考一下你自己的問題,為什麽孩子有事情不和你說呢?他在擔心什麽呢?”

昀澤在心底給自己媽媽叫了一聲好,這避重就輕的技能,真的太熟練了,果然父親馬上就被她帶跑偏了:“我對他這樣嚴厲,他還淨在外面惹禍,我要是個慈父,他不是要給我翻了天?”

“他翻天是他的本事,和你是什麽父沒關系。”張媽媽輕描淡寫的回答了,端起水杯喝水,這全天下能把張爸爸說到啞口無言的,也就是張媽媽了。

路秦看着老兩口鬥嘴,心裏立馬就明白張昀澤這張厲害的嘴是遺傳了誰。

他雖然有張媽媽在前面抵擋,但也不能全然指着人家,就小心翼翼的賠笑:“爸你別生氣,你看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您就勸一下自己吧。”

昀澤差點沒被這話氣吐血了,這也就是路秦說這話,要是從張昀澤嘴裏說出來,現在桌子上那些鍋碗瓢盆,說不定早就奔自己來了,他趕緊打斷了路秦的胡說八道:“因為一開始,很多事情我們也不懂,更不看不清楚自己是怎麽想的,怎麽敢驚動您呢。”

他這面子上的話,說的張爸爸心裏的氣是消了大半,可仔細琢磨,就覺得別扭,頗有些綿裏藏針的意思:“你是想和我說,你們現在都懂了,也都是打定了注意的,是吧。”

昀澤還真沒有套路自己父親的意思,可他既然這樣說了,自己何不就順水推舟,給大家一個臺階下:“爸還像年輕時候一樣,英明神武。”

張爸爸沒好氣兒的瞪了昀澤一眼,而後看向路秦:“小路,你現在是名利雙收,家喻戶曉的人,做事情要三思,你們的事兒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助益,而且張昀澤現在也是一個沒有工作的社會閑散人員,你就這麽養着他嗎?”

昀澤被自己爸爸貶的一文不值,臉上有些不好意思,解釋的話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就只好低頭盤扇子,大約半分鐘,就聽到路秦說:“他辭掉電臺的工作,為了我的發展,轉型幕後做我經紀人,也是為了我的發展,單說這些,也夠我以身相許的了。”

張爸爸的眉頭都要擰在一起了:“胡說!”

這一點昀澤站自己的爸爸,他也想阻止路秦胡說來着,可聽着他的話,順耳的都不忍心打斷。

張爸爸其實從聽到13年這個時間點,就知道自己準備的話都不用說了,他原本還以為兩個人是因為都沒有女朋友,就湊在一起鬧着玩兒,在或者是覺着新鮮,可這些原因,撐死能扛過一年半載,如今都七八年了,看起來,他們正如同昀澤所說的,是認真篤定的想好,和彼此走過後半生了。

他不是個前衛開明的人,但也正如張琪所料,張媽媽确實給他上過幾節思想政治課了,雖然有的他聽不進去,可最後還是覺得一句“兒孫自有兒孫福”,能解開一切想不開的心結。

“自己選的路,走不下去,不要回來哭。”張爸爸這一次,是認真的對昀澤說,昀澤深吸了一口氣,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其實張爸爸也知道自己這話根本沒必要說,從小到大,張昀澤都不是一個受了委屈回家哭的孩子。

他只是希望,他能夠認真負責的對待他自己的任何決定,這才是一個男人應該有的擔當。

人生就是這樣,有些事情你越擔心,反而越容易解決,一個何先生,一個父親,這兩個人,兩次的見面,張昀澤也不知道自己糾結了多長時間,可沒想到都這樣輕而易舉的解決了,特別是今天的父親,讓他忽然意識到,他已經不是那個非要自己按照他的意願去生活的那個父親了。

如果當年考傳媒學院和學相聲這些事他們都能有這樣成熟的心智,可能很多傷害都不會出現。這些年,不光是他的年齡在增長,父親也是一樣的,他們都在認真的學習相處,認真的學習如何長大。

從包間出來,回到酒桌上,張琪很快就端着酒杯來敬酒了,或許是因為和父親的聊天,讓路秦覺得自己終于名正言順的成為了張家的一份子,他開心的想要上臺去唱歌。

舞臺上确實有婚慶公司請來的演員在演出,只是沒想到演到一半,來了一位專業演員砸場子,因為沒有伴奏,清唱了一首《富士山下》

昀澤想起上一次聽這首歌,他滿目憂愁的坐在空蕩蕩的舞臺上,可今天,他眉眼含笑的望着臺下,望着自己。

“要擁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誰能憑愛意,将富士山私有”

這字字句句道盡了人間的求不得,可路秦的聲音輕快,這首歌在婚禮上居然也不違和。

是啊,這人間太多求不得了。

唯有路秦,是他的得償所願。

作者有話要說: “不用,我這身體在結一次婚是不行了,但上戰場還沒事兒。”

☆、新婚

結婚,着實是人生當中最磨人的一個環節了,張琪也算是生過死過的人了,長這麽大就沒怵過什麽事兒,直到下午三點多,婚禮結束,賓客散盡,她癱在化妝間,思考為什麽人生最美好的一天,要累成這個狗樣。

同樣思考人生的,還有段城,段城也攤在一邊,有氣無力的一口一口溜着水,看着天花板:“我進特戰旅的第一天,就碰上被傳的兇神惡煞的張教官,練到晚上,衣不解帶槍不離手,現在想起來,和今天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張琪癱坐在椅子上,費力的轉了一下脖子:“哪個張教官啊。”

她見段城也轉過頭,大約明白了,哦了一聲,然後提起一口氣,沒提起來,又繼續癱下去了:“嗨,我那個算什麽啊,你跟我一起回部隊,你就理解我的心情了,兵都是各連隊的精英,越精越皮,不練到哭爹喊媽,晚上誰也睡不踏實。”

她話剛說完,就聽到門外有人喊:“張琪,出來送一送。”

“哎!”張琪掙紮着站起來,對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禮服,使勁兒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臉,讓自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下手太狠,看着像是腮紅塗多了一樣。

段城拉開門,兩個人又精神百倍的走出來,見站在電梯門口正和媽媽說話的是路秦和張昀澤,張琪的肩膀瞬間又垮了下來,挪到兩個人跟前兒:“媽,這還用送嗎?”

“小路是客人嘛。”二伯母拍了一下張琪的肩膀:“趕緊啊,我去裏面看看你舅奶。”

張琪擺出一副假笑對付走了媽媽,又想接着對付路秦,被路秦給拆穿了:“算了,我們自己走了,我聽說你前一段時間執行任務受了傷,好好休息一下吧。”

“你還真是消息靈通。”張琪說着這話,就瞥了一眼昀澤,那意思就是自己英勇神武的事兒不說,受傷的事情傳的倒快。

路秦畢竟也和張家這些人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了,一下子就看出來她的意思了,就岔開話題:“山東這面,我熟悉的人不多,要是有什麽要緊的,可以到深圳或者上海,我能聯系到最好的專家。”

“不用,我這身體在結一次婚是不行了,但上戰場還沒事兒。”張琪拍了拍胸脯,路秦被她逗的笑起來,幾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就被送進了電梯,他們還要在山東呆幾天玩一玩,可惜張琪結完婚就回部隊,不然也能湊在一起熱鬧熱鬧。

張琪也實在不想和昀澤湊,她倒是無所謂,主要和段城一遇到就拌嘴,擡杠擡起沒完,她聽着都心煩。

賓客接二連三的離開了,酒店剩下張琪媽媽來操心後面的尾款,段城就開車帶張琪回家了。

兩個人的新房,是張琪家早就準備好的,段城不是本地的兵,當然也沒有準備結婚的房子,這裏離部隊也近,就拎着自己的行李,理直氣壯的住了進來。

他也沒有什麽行李,就是兩個軍隊發的行李包而已,可巧張琪也沒有行李,兩個人的家,硬是住出了旅店的感覺。

回到家幾乎什麽事兒都沒幹,脫了鞋就撲到床上大睡特睡,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淩晨兩點多。

婚禮上,段城是喝了點兒酒的,因為有傷在身,所以也沒敢喝太多,到了後半夜,難免就有些口渴,爬起來找水喝。

也許是住軍隊的宿舍住慣了,起床後暈頭轉向的都找不到水杯在哪裏,就推開門,到客廳找水。

客廳裏,沙發旁邊的一個小燈亮着,段城睡眼朦胧的看到張琪盤腿坐在沙發上,面前鋪着的是白天收的紅包,他想起網上的笑話,忍不住笑起來:“都說洞房花燭的快樂變成了數紅包,現在看起來,還真是沒說錯。”

張琪也不知道在看什麽,看的十分的入神,段城開門她都不知道,一直到段城說話,她才反應過來,擡頭看了看他:“你醒了?”

“喝水。”段城回答,就四下去找水杯,張琪把手裏的東西放在一側,從沙發上下來:“我去給你倒。”

段城想客氣客氣說不用,但是又立馬反應過來,這已經不是自己的教官了,也就揚眉吐氣的坐在沙發上,等着張琪倒水。

沙發上鋪滿了一個一個的小紅包,紅包後面也都寫着名字,裏面是幾百元的禮錢,這樣看上去,還真不是一筆小數目。

他看到沙發前面的桌子上,有張琪記賬的紙筆,就拿起來看了一眼,正好張琪的水端過來了,他接過來喝了一口:“咱們收了這麽多的錢?”

“能有多少。”張琪苦笑了一下,把紅包整理起來,嘴裏擠兌他:“你也做過卧底,那些人過手的錢,不必這多多了,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那個錢再多,我看着也不幹淨。”段城一副嫌棄的模樣,張琪擡眼看着他,笑着搖頭,沒有接話。

段城幫着張琪整理,剛拿了兩三個紅包,就看到有一個紅包開着,上面放了一張照片,他拿起來看了看,昏暗的燈光地下,照片上有兩個人,是一個女兵在給張琪授勳,似乎并不是正式的場合,但張琪的面目,十分嚴肅。

雖然那個女兵是背對着鏡頭的,可段城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柯西瑪和你在部隊的時候?”

張琪接過照片,在燈下仔細看着:“是啊,當時她叫邢墨,是我的戰友,也是我們隊裏的一狙,這是我剛提幹的時候。”

“看得出來,你們的關系真的很好。”段城知道,一提到柯西瑪,張琪心裏總是有一個解不開的結,這不是他能解開的,只能盡力去安慰她。

“你知道有意思的事情是什麽嗎?”張琪忽然笑起來,抖了抖手裏的照片:“在回部隊做教官之前,我參加過幾次戰鬥,都是境外抓捕黑曼巴極其手下,當時就聽到有柯西瑪這麽一號人。”

“柯西瑪。”張琪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的開頭是C,但是發的是拼音K的音,老K,發的卻是英文K的音,轉來轉去,其實都是一個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對我就這麽殘忍嗎?

☆、照片

段城心裏也有些感慨,覺得造化弄人:“那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柯西瑪是老K的事情?”

“當然沒有。”張琪搖頭,她也說不上自己那個時候是傻,還是真的想不到,總之,她的确是從未将這兩個人想到一處:“我參加戰鬥的時候,上級普及犯人的背景,提到過她,說的不過是個女人,但殺人如麻,我甚至從來沒有想過,邢墨在卧底的時候,會去殺人。”

張琪沒有想過的事情,恰恰是段城經歷過的,他有些詫異張琪會把人性想的那麽完美,但又理解她,因為誰也不願意去相信,最好的朋友,會反叛出自己的陣營:“後來,昀澤和我說起來,我起初也是不相信的,大約是一個星期左右,才逐漸接受這件事。”

“因為你一旦接受這件事,就等于要承認邢墨的叛逃。”段城大約理解了張琪的心情,可張琪卻苦笑了一下:“她是叛了,卻沒有逃。我不知道她最後的那個舉動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我想,她大約是想死之前,在見我一面吧。”

段城心裏其實一直是有一個疑問的,但是他問過軍區的心理輔導員,輔導員說暫時先不要刻意的讓張琪回憶當時的細節,怕她情感上一時接受不了整個人崩潰了,今天見張琪自己提起來,他決定稍微引導一下:“你有沒有想過,她其實,是想讓你見證她的死亡,或者,她真的是有什麽事情,想要交代給你。”

“對我就這麽殘忍嗎?讓我見證她的反叛,在讓我見證她的死亡,她憑什麽要我接受這一切呢?”張琪皺着眉頭反問段城,這是一個讓段城無法回答的問題,他沒辦法在繼續說下去,只是通過張琪的話,段城覺得張琪心裏,是有一些她自己無法解釋的問題,所以才導致看上去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而在段城的眼裏,張琪的心裏承受能力,不可能這麽底。

他用兩只手指夾着照片,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我以為我們在進入犯罪組織的時候,這些東西部隊都會給銷毀掉。”

“是給銷毀了,我手裏只有一張我們穿着吉利服的照片,可能是因為看不太出來她,所以被劉團留了下來。”張琪從段城手裏拿下照片,擦了擦上面的兩個人:“這張,應該是因為看不到她的臉吧……”

她說道這裏,突然停住了,像是想起了什麽不對的東西,段城還等着她繼續往下說,可等了一會兒,也沒有聽到聲音,就湊過去看她的表情:“怎麽了?”

“這個東西,是昀澤今天給我的。”張琪皺着眉毛擡起頭,她看着段城,眼神裏十分費解:“我都不知道這張照片的存在,他怎麽弄到的?”

段城也很驚訝,他以為張琪半夜在這裏懷念閨蜜而已,沒想到這照片是出自張昀澤的手,他低頭看了一眼沙發,果然在角落裏,有一個紅包打開着,上面這些張昀澤的名字。

“是不是,柯西瑪讓他交給你的?”段城猜想,但很快就被張琪否決了:“邢墨是個很幹脆的人,這種對她不利的東西,她不會留着的,而且她是連夜緊急被抽調的,什麽東西都沒有帶走。”

她這樣已一解釋,段城就更想不清楚了:“那你打電話問問張昀澤不就得了?”

“哦對。”張琪拍了一下腦袋,覺得自己就像個傻子,還在這裏瞎猜,打個電話不就知道了麽,她抓起手機,給張昀澤播了過去。

電話聲響了幾下,随即被人按掉了,張琪一愣,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張昀澤就算是半夜也會開着手機,而且從來不會也不敢挂自己的電話,這是出什麽事兒了?

她有點兒不甘心,就播了過去,還是響了三四聲就挂掉了,張琪漸漸開始生氣了,又播了過去,這一次立馬就接了起來,可是還沒等她說話,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路秦的聲音:“二姐,這大半夜的你幹嘛一遍一遍打電話,你不洞房的嗎?”

張琪懶得和他貧,單刀直入:“張昀澤呢?我有事找他。”

“他睡了啊。”路秦的語氣了充滿了不滿:“折騰一天了,他已經睡着了,有什麽事兒,明早在說吧。”

張琪聽着路秦的聲音就不像是睡了,剛想戳穿他,就聽到電話那邊昀澤特別不耐煩的說了一句你給我,可電話沒有馬上被接過去,兩個人叽叽咕咕的說了些什麽也聽不清,很快電話就被奪了過去,他還清了清嗓子:“怎麽了二姐?”

“路秦現在膽子大了哈,敢這麽和我說話,找時間我是得給他松松筋骨。”張琪被路秦搶白的一肚子火,聽到昀澤的聲音,立刻就不幹了,昀澤趕緊解釋:“不是,他正準備休息呢,困得有點兒迷糊了,姐你找我什麽事兒?”

段城也在電話這邊擺手,讓她別往心裏去,張琪也有正事,就把路秦先放在一邊了:“你給我的紅包裏,照片是哪兒來的,什麽意思啊。”

“啊,我都忘了這個事情了。”昀澤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像是在睡夢中被喊起來的一樣:“那是之前我和柯西瑪見面的時候,她讓我有機會交給你的。”

還真讓段城猜着了,張琪楞住了,她恍惚感覺好像全世界都比她了解邢墨一樣,昀澤見張琪不說話,又補充了一句:“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她了,可能她已經決定了最後的事情,這張照片,是你給你們彼此一個交代吧。”

張琪沒有回答,她挂斷了電話,低頭看着手裏的照片,怔怔出神,段城見她的表情有點兒吓人,就寬慰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還是在最後,覺得對你有愧疚吧,或者是想告訴你,她也很感懷……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張琪騰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沖到卧室,将柯西瑪留下的那套軍裝取了出來,摘下肩章,翻折領子下的走線,在張琪的拇指下,漸漸清晰起來。

摩斯密碼。

作者有話要說: 不如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檔案

“铛铛铛”

張琪擡頭望着機要室三個大字,深吸了一口氣後,敲響了辦公室的門,然後側耳聽裏面的聲音,大約才幾秒鐘,裏面便傳來一聲進來。

她推開門,斜對面有一張辦公桌,上面堆滿了工作文件,有一個穿着軍裝齊耳短發的女少校,正站在桌子前面接水,轉頭看着張琪:“您好,有什麽事?”

機要室這種地方,張琪是不怎麽來的,她不是政工幹部,而且教官和這裏也用不着打什麽交道,自然和這位軍官也并不熟悉,随意的敬了個禮,目光在她胸前瞟了一下,也沒看出什麽來,就試探着問了一句:“冉瑩?”

冉瑩見對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才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張琪,回身把水放到辦公桌上,笑着說:“張教官吧,久仰大名。”

張琪還以為對方不認識自己,見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就有點兒驚訝:“你知道我?”

“咱們軍區唯一的女狙擊手,也是唯一的女教官,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憋着借調你呢。”她看上去落落大方,走到張琪面前,和張琪握了一下手:“就是不知道,是什麽風把新婚燕爾的張教官吹到了我這裏。”

她停頓了一下,挑了挑眉毛,好像是猜到了什麽:“難道您也是看中了哪個兵?”

“這倒不是。”張琪搖頭,她餘光打量了一下機要室,看上去和正常的辦公室并沒有什麽區別,對于這方面她實在是不懂,覺得繞彎子也不占優勢:“有人給了我你的證件編號,我想,你認識我,應該不止是我的名聲在外吧。”

冉瑩聽了這話也并沒有很驚訝,這更讓張琪明白,自己踏進這個屋子的時候,冉瑩應該就知道自己的來意了,她制止住張琪後面的話,擡手看了一眼表:“中午了,我也下班了,不如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去食堂嗎?”張琪還真不知道自己和這個素未謀面的女少校有什麽飯可吃的,不過對方卻笑起來,直搖頭:“當然不是了,我請你把,我們去外邊吃。”

去外邊吃,這可不是一個小工程,他們在軍區,離最近的商業街開車也要一個多小時,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她既然冒着風險來了,那對方劃什麽道,自己就走怎麽道吧。

于是,她點點頭:“沒問題,我的車在外面,走吧。”

冉瑩很優雅的點點頭,讓張琪稍微等她一下,她進到裏面的房間,換了一件很優雅的連衣裙,鞋也換成了高跟鞋,看着就像是職場的白領一樣。

女軍官大多數都很好看,然而張琪着實屬于少數,至少和冉瑩比起來,她此刻真的是糙的可以了,所以見她這幅樣子,張琪打心底裏不願意和她一起走。

可是沒有辦法,也就只能等她鎖了門,和她一起出軍區上了車。

冉瑩也不太拿自己當外人,上車直接調好了導航,張琪一路跟着開就可以了,等紅燈的間隙,張琪餘光看到冉瑩望着窗外發呆,一語不發,她一腦袋的問號已經抑制不住的往外蹦了:“你就不好奇,是誰給了我你的證件?”

“那你有沒有想過,有人既然讓你來找我,那肯定是提前和我溝通好的?”冉瑩轉過頭,望着張琪,臉上還是那副官方的笑。

張琪無奈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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