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25)
門口停住了腳步,叫了一聲梓曜:“小先生。”
梓曜正給韓稷發消息,都走出幾步了,聽到青禾的聲音,回頭看着她,見她似乎有話要說,就停住了,青禾走過去,像是有點兒為難,但她不是猶豫不決的性子,簡單組織了一下語言:“從上一次老萬那邊的事兒,到今天,我覺得可能您二哥……”
她說着,又覺着這話不知道該怎麽說,停頓了一下:“我怎麽和您說呢,就是我覺得他不一定那麽相信那個坑他的人,或許他有什麽一定要信的理由和一定要信的情緒,如果他真的是您家裏人的話,您應該考慮了解一下他的事情,在定下一步的計劃。”
梓曜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青禾居然看透了這一層,在他眼裏,青禾與他就像是當初的柯西瑪與瑞秋,都不過就是一把利刃,指哪兒打哪兒而已,如果武器有了思維,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但,或許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我明白了。”梓曜點頭,他頗為欣慰的拍了一下青禾的肩膀,轉身上了車,梓曜是極少與別人有身體接觸的,他那個多思多疑的性格,普天之下只信張昀澤,現在看來,好像稍微有了些變化。
青禾難得的笑了一下,回過頭,看到萱姐躲在門後面,就露出一直腦袋來看着外邊,心裏哭笑不得。
青禾的話,确實讓梓曜心裏有所感觸,這兩次的事兒,他只覺得修易這麽信徐彙東是修易腦子不好,可仔細去想,好像修易并不是一個傻子,也不像是不通人情的人,難道說這裏面,真的有什麽問題嗎?
與其自己在這裏瞎猜,還不如找個人了解一下,只是今天實在是晚了,梓曜又給蘇阿姨打了電話,見路秦沒在家,就悄悄的回去了。
他回家,最高興的人自然是绾绾了,兩個人一直玩到淩晨三點多,绾绾睡着的時候,死死的抱着梓曜的胳膊,望着粉雕玉琢的小人兒,梓曜實在是有些舍不得離開,因為他知道,他每一次走出這個家門,都會有回不來的風險。
這是他的命,他得認。
第二天梓曜又陪绾绾呆了一上午,一直到午睡,他才悄悄的離開了,坐着車,又去了一趟景軒茶樓。
這個茶樓,他以前只知道是路大哥的,但是具體裏面有些什麽人,都是幹什麽的,他一概不知道,說起來也是他不上心了,畢竟路秦的,将來也都會是他們的。
可不上心也不能怪他,他曾經探過路秦的口風,說想看看景軒茶樓,接過被路秦怼了回來,路秦說,他是想要打景軒茶樓的主意,幹旅厲那些不正經的勾當,還威脅他要告訴張昀澤,梓曜立馬就投降了,從那以後,就在沒提過。
這一次來,梓曜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景軒茶樓,他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左右了,有很多觀衆都進場了,以前他一直以為,相聲園子或者茶樓,都是那種上了年紀的人才會去,可這回他仔細看了觀衆,發現景軒茶樓的觀衆,都是一些年輕人,拿着奶茶的,穿着漢服的,帶着各種名字的小卡子的,梓曜年紀和人家相仿,但是混在裏面,實在是格格不入。
于是,他還是決定到了後臺,現在還沒上場,後臺的人很多,都是長衫大褂,圍坐在一起,說笑聊天,一下子這麽多相聲演員圍在一起,梓曜頓時分辨不出來誰是誰了,看着長得都一樣。
坐在門口一個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的演員見了梓曜,就立馬過來攔,還是那套說辭,後臺觀衆不能進。
Advertisement
話還沒說完,昨兒的那個主持人,就看到了梓曜,立馬走過來:“尚明明,那是我朋友,你幹什麽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加微信還不同意呢,今天就準備約會了?
☆、騙子
不得不說,主持人說起話來還真是字正腔圓,聲如洪鐘,連梓曜都吓了一跳,女孩兒過來就把梓曜擋在了身後,皺着眉頭指着那個年輕演員:“尚明明,開場的板兒你練好了嗎?在這兒瞎吆喝什麽呀!”
“我沒有啊。”尚明明滿臉的無辜,指着梓曜,說話都有點兒磕巴了起來:“他他他他闖進來了,我讓他出去而已啊。”
“用得着你了。”女孩兒見尚明明頂嘴,伸手就推了人家一下,年輕人往後踉跄的幾步,噘着嘴嘟嘟囔囔的往裏面走過去,女孩兒這才轉過頭,沖梓曜甜甜的笑了一下:“你又來啦。”
“嗯。”梓曜點頭,他背着手,目光打量着後臺,看上去像是視察的領導一樣:“你今晚有時間嗎?這附近新開了一家素餐廳,我請你。”
昨天加微信還不同意呢,今天就準備約會了?女孩兒驚訝的瞪着眼睛,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但不管怎麽說,人家既然發出邀請了,她也得趕緊抓住這個機會才是:“有有有。”
剛說完,就聽到前面放起了路秦的新單曲,這才趕緊改口:“可你得等我演完出。”
“沒關系。”梓曜自然有心理準備,指了指裏面:“你給我找個地兒呆着就行。”
女孩兒應了一聲,帶着梓曜往裏面走了走,裏面是一個很大的候場廳,中間一張桌子,四面都是長條的沙發,還有幾個吧凳,候場的演員基本上都在這裏,包括剛剛的尚明明,女孩兒指了指其中的一個位置:“那你在這兒等我吧,我們一場大概得兩三個小時,這兒有吃的……”
也不知道為什麽,女孩兒說着說着,臉就紅了起來,後臺的演員都注意到了梓曜,在一聽後面的話,就開始起哄,梓曜也不大知道是怎麽回事,就安安靜靜的坐着,看手機裏,韓稷回來的消息。
前面的演出很快就開始了,梓曜一邊回消息,一邊支着耳朵聽這些人聊天,覺得着實是有趣,只是這些人說話終歸不是很着調,梓曜心裏納悶,不知道張先生臺上是不是也這樣。
後臺聊的正歡,忽然間就安靜了下來,梓曜奇怪的擡起頭,見從樓上下來一個中年人,看上去和張先生差不多大,他一下樓,演員們就沒有了聲音,大家紛紛站了起來,就只剩下梓曜坐在那裏了。
這一下,梓曜就格外的突出。
“這位是……”時寸指了一下梓曜,問離自己最近的王铎,王铎也是個年輕演員,一臉壞笑的回答:“等曲燕姐的。”
他這個表情加回答的這話,時寸心裏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也只是沖梓曜點頭,在就沒搭茬,繼續問王铎:“修易還沒有來嗎?”
“沒。”王铎搖頭,正搖着,尚明明下了臺,正好聽到了這句話,就順嘴回答:“周師叔昨天給他打了老多遍電話了,打不通,徐彙東也聯系不上了,這倆人兒不知道幹啥去了。”
時寸又看了看大家,見沒人提出異議,那想來是都不知道了,就轉身上了樓,他的人影一消失在樓梯口,下面立馬又熱鬧了起來,梓曜笑着搖搖頭,又低頭看手機。
韓稷不知道用什麽方法,查到了徐彙東最近的付款記錄和電話號碼,梓曜就轉給了青禾,讓青禾帶人去把人攔下,先帶到倉庫去,等他回去再說後面的事情。
青禾說沒問題,後面就沒有在回消息,估計整理裝備準備出發了,他又打開手機,仔細看了修易的朋友圈,這朋友圈可是熱鬧,上到周易八卦,下到婦科聖手,就沒有修易不懂的,看着這個朋友圈,梓曜都覺得平時小看了修易。
梓曜原本以為三個小時會挺長的,但是一邊聽着這些人聊天,一邊刷手機,時間還真的是過的飛快,很快所有的演員就都上了臺,然後就是謝幕下班。
演員接二連三的下來,各自去換衣服,包括那個叫曲燕的女孩兒,梓曜老老實實的坐在原地等她換好衣服,才一起往外走。
她演出的時候穿的是一件長旗袍,看起來風情萬種不假,但終歸有些顯的年紀大,現在換了自己的衣服,在披散下頭發,就有些青春的朝氣了。
景軒的後面是個小巷子,有些沒有觀衆等的演員就都從這兒溜了,曲燕也帶着梓曜從這兒出去,一出門,梓曜就有點兒轉向,曲燕哈哈笑起來,帶着他轉到了前面。
到了正門,梓曜看到了自己的車,帶着曲燕上了車。
梓曜這輛車,是張昀澤手把手給選的,捷豹的最新款,又是頂配,曲燕坐上去的時候,只覺得眼睛都不夠用了,只可惜女孩子看車,大約都是顏色內飾為主,真讓她仔細看,也看不出什麽來。
梓曜讓司機開最近的素食餐廳,這被曲燕聽到了,就順着話頭問下去:“為什麽要去素食餐廳,你吃素嗎?”
“嗯。”梓曜點頭,他已經吃素有個一兩年了,所以也只能帶女孩子來這種地方了。好在餐廳離得不遠,他們轉過一個路口,就下車了。
這家素食餐廳也算是全深圳排的上名的了,原本梓曜也是不知道的,但後來問起舊謂茶莊的生意,才知道這裏的茶都是自己家茶莊的茶,這才來試過兩次,覺得還不錯,有事兒沒事兒就喜歡過來吃一吃。
因為經常來,所以人頭也熟,一進大廳,就有服務生迎上來:“于先生這麽晚來啊,後廚都準備下班了。”
“忙到現在。”梓曜敷衍了一句,跟着服務生進了包間,先給上了兩碗茶,是他最喜歡的茉莉花茶,就示意讓曲燕也嘗嘗:“別的地方不敢說,但至少應該是深圳最好的茉莉花茶了。”
曲燕捧着茶杯尴尬的笑了笑,在她心裏,這些所有的高檔,都不如路邊上的一盆小龍蝦:“還真是……清心寡欲。”
梓曜聽出了她的不自在,但他并不在意,自己自在就行了,反正又不打算娶她。
跟服務生定好了套餐,菜一道一道的上來,梓曜吃的津津有味,全然不顧對方的臉都快和菜葉一個色了。
到了最後的甜點,梓曜才擦擦嘴,準備開始聊天:“你們老板,是那個明星路秦嗎?”
“嗯。”女孩兒點頭,神情間頗有些驕傲:“你看臺下那些小姑娘,很多都是沖着我們老板來的,只可惜,我們老板來的時候太少了,別說他們,我都沒見過幾次。”
她說的沒錯,路秦确實不怎麽去園子,一來是工作忙,再來是有空閑的時間,他樂不得在家陪張昀澤,哪有心情說相聲。
在想起有一次聊起路秦學相聲的經歷,路老師是興致勃勃的說自己對相聲有多麽的熱愛和癡迷,現在回憶起來,梓曜只想說熱愛個屁的相聲,明明就是熱愛當時還是相聲演員的先生。
都是騙子。
作者有話要說: 梓曜一聽關系這倆字,就覺得要穿幫
☆、欺騙
“那你們最近有沒有聽到一些關于路老師的消息。”梓曜見女孩兒面前的茶杯空了,給服務生使了個眼色,又補充了一句:“類似關于,緋聞或者結婚什麽的。”
曲燕拿着筷子還真認真的想了想,最後搖頭:“沒有,我們老板的緋聞滿天飛,都是亂寫的吧,反正他來這裏的時候,除了和佟老師一起來,就沒有別人了,兩個人一說話就打架,不可能結婚的。”
聽她這樣講,梓曜就稍微放下點兒心,這說明路秦結婚的事情還沒有擴散,也就是一時三刻不會馬上就結,他也就有時間騰出手來收拾修易了:“修易在你們這兒怎麽樣?”
當梓曜問道修易的時候,他發現曲燕的臉色明顯的變了一下,不像是剛剛那麽從容了,好像有點兒心虛又有點兒厭煩:“說他幹什麽啊,他人都不知道跑去哪兒了。”
說完,曲燕騰的想起來昨天梓曜說過,修易是他哥來着,立刻後悔了,馬上改口:“再說,他機靈着呢,我覺得,你不用擔心他。”
梓曜偏了偏頭,曲燕這話明顯和昨天的不太一樣,而且她似乎不太願意提起修易,于是就轉了話鋒:“他這個人煩的要命,要不是騙了我的錢,我昨天也不至于大半夜的到處找他。”
“他欠你的錢?”曲燕瞪大了眼睛,一副沒有想到的樣子,而随即又馬上釋然了:“也對,他那樣的人,要不是欠了錢,也不會有人找的。”
他那樣的人……這五個字進到梓曜的耳朵裏,他立馬就覺得有門兒,趕緊趁熱打鐵:“他在你們那兒都做什麽丢人的事兒了?”
“丢人倒不至于。”曲燕擺擺手,靠在椅子上,從包裏取出一把盤的锃亮的扇子劃拉一下打開,呼呼的扇了起來:“就是吧,他這人不招人待見,說話欠兒欠兒的,活兒也不咋地,要不是靠着關系,時經理也不能收他為徒,那後臺那麽多比他厲害的師兄弟,哪個人尋思起這個事兒來,心裏不窩火。”
梓曜一聽關系這倆字,就覺得要穿幫,曲燕要是知道修易和路秦的關系,在加上自己一早就說了是修易的弟弟,按自己剛剛裝作不知情的吃瓜群衆去打聽路秦的事兒,就立馬穿幫了,于是,他趕緊轉話題:“你們後臺的厲害的師兄弟很多嗎?”
“那當然了。”曲燕一臉你這問的不是廢話麽:“那不然那些觀衆沖着誰來的?我們門口杵着的人形立牌嗎?而且我們能幹倒別的園子茶館,不光是靠着老板那點兒知名度的,這兒都是有真本事的人。”
“年輕一輩的人,都知道時經理厲害,有本事,師門也正派,都想着拜師呢,橫空殺出來一個修易,一個頭磕開了門,先把大師兄的位置占上了,放我我也不高興啊。”說道了曲燕擅長的領域,不愧是相聲園子的主持人,嘴上是真不饒人。
不過梓曜聽到這裏,心裏大約就有些眉目了:“也不光是這點,修易這個人,也是真不招人待見。”
“這話說的沒錯。”曲燕一點兒也沒發覺自己被套路了,津津有味的跟梓曜評論起修易來:“要不然也不能混到誰都不樂意搭理他,最後他自己從團楚園撬來一個演員,倆人好的跟什麽似的,天天湊在一塊兒,也是一丘之貉了。”
他這麽說,梓曜就明白了,看起來修易在景軒茶樓混的并不好,應該是沒有什麽人搭理他,後來認識了徐彙東,這才算是有了個朋友,看起來青禾的猜測沒什麽問題,他這麽信這個人,也不是全然盲目的。
在家裏的時候,他經常會聽到先生訓斥修易,說他的活兒這裏也不對,那裏也不對,甚至有一次背個什麽東西,每一句話都會被先生打斷一次,那時候梓曜還想,先生對修易是真的有耐心,這要是換成自己,恐怕早就一戒尺抽上來了。
現在看來,恐怕他是真的不成,先生也沒有辦法,只能耐心教了。
活兒不好,加上收徒的事情惹人妒恨,這都讓修易在後臺逐漸被孤立起來,徐彙東應該就像是他的救命稻草一樣,只要徐彙東在,修易在後臺,就不那麽孤單吧。
想想,也是挺難過的。
“小五,送曲小姐回去。”梓曜回身,叫了一下自己的司機,他則坐在位置上沒有動,曲燕愣了一下,沒想到這麽快就送客了,而且還是叫自己一個人回去的,她有些不情願的站起來,把手機遞過來:“那個……咱們加個微信吧,以後也方便聯系。”
梓曜頭也沒擡,只是沖小五揮了揮手,小五見曲燕慢慢騰騰的,心裏也不爽快,直接拉着她出了門,塞進了車裏,梓曜吩咐服務生都先出去,他自己撥通了張昀澤的電話。
現在已經很晚了,梓曜是了解昀澤的,他如果睡着了被拽起來,那是要吃人的,只是青禾那邊已經摸到人了,他心裏有些事想不明白,還真得問問先生才是。
電話響了幾聲,那邊被接起來,昀澤的聲音聽的很清醒,梓曜松了一口氣,他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先生,你說如果一個人心甘情願被騙的話,外人要不要去幹涉呢?”
昀澤那邊沒有馬上說話,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電話裏靜的吓人,梓曜想找個理由在說點兒什麽,可一時間什麽也想不到,只能靜靜的等着。
半晌,昀澤才說話:“這是兩個人的事情,外人不要多說話。”
“被欺騙有時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一旦被挑破,兩個人誰都無法回到當初,有些事,就會像一個刺一樣,不停的紮着對方,一直到他們完全把這根刺消化掉。”昀澤放下手中的毛筆,盯着面前寫好的字,一字一句的囑咐:“但你記得,不要輕易去欺騙把你看得很重的人,那個時候你的謊言,會比全世界的欺騙,傷害更深。”
昀澤說着,心裏仿佛有什麽位置一下子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先生的話,永遠都是對的。”
☆、還錢
可這話卻讓梓曜不太知道該怎麽辦了,他遲疑了許久,也沒有接上來一句話,昀澤像是明白了什麽,輕輕笑道:“修易是個好孩子,怎樣對他好,就怎麽做,你不是個瞻前顧後的性子,怎麽現在倒猶豫起來了。”
“先生說的嚴重,我也是擔心有一天……”梓曜解釋了一句,但話沒說完,就反應了過來:“先生怎麽知道,是修易的事情?”
“我看得出來,他最近不消停。”昀澤剛剛那番話說的,心亂如麻,在提起筆,卻不知道該落在什麽地方,索性丢在筆洗裏,去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他與你大哥和你都不同,你大哥是走過彎路的,我和你姐從老秦手底下把他的命保下來,也正經看了幾年,生怕他在走彎了。你呢,就更不用說了,可修易不一樣,他雖然偷懶耍滑,可本性純良,當年為了我的事,他錯過了開學報道的時間,耽誤了這輩子的前程,不但我得操心着他,你也得替我操心着。”
梓曜聽昀澤這樣說,才明白為什麽他那麽費心的教修易,可是仔細想想,又不知道那樣的一個人,能幫昀澤些什麽,不過回想起來,昀澤一共托付過兩個人給他,一個是路秦,一個是修易,這樣看來,說不定他們兄弟三個,在先生心裏,還是修易的分量更重一些。
而且他又和路秦長得像,這也算得上絕對的優勢了。
“我知道。”梓曜心裏有些不開心,聲音自然也就帶了出來,其實昀澤說完就知道他肯定會因為這話吃醋,不由得搖頭,想想到底還都是孩子:“這天地下,我能信的過的,也就是你了,更何況将來我也要讓你三分的。”
“先生的話,永遠都是對的。”梓曜聽昀澤這樣的話,心裏就樂開了,早把剛剛的事兒給忘到腦後去了,他雖然這些年也和昀澤學的揣摩人心,可一到自己先生這裏,三言兩語就會被哄騙過去,還樂颠颠的給先生數錢:“我大概知道怎樣做了,北京天氣冷,先生注意身體。”
電話裏傳來昀澤的嗯,梓曜挂了電話,抿嘴笑着劃了兩下手機,小五從外面進來,看到梓曜這個表情,吓的又退了出去。
眼看着四十八小時,就要過去四十個小時了,修易坐在吧臺前面的椅子上,望眼欲穿的看着外面,剛剛吃過中午飯,再過幾個小時,旅厲就開門了,到時候就更等不來徐彙東了吧。
他有些認命,也可能是一早就認命了,只是自己騙一騙自己,日子多少能好過一點兒,同時也有些不甘心,更不知道怎麽面對梓曜,怎麽面對園子裏的師兄弟。
“別沮喪。”萱姐走到修易身邊,點手叫了吧臺裏面的調酒師:“給他來一杯B-52。”
調酒師挑了挑眉,像是在跟萱姐确認,萱姐點點手,拉過凳子,坐在了修易的身邊:“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有一說一,我覺得今晚有戲。”
“真的?”修易本來不想理萱姐,他覺得這女人世故的很,在自己面前人五人六的,在梓曜面前低頭哈腰跟孫子一樣,不過她這樣說,倒是給了修易一些信心。
萱姐點頭,一副這種事兒老娘我見多了的表情:“當然了,小先生給你四十八小時是不無道理的,以姐多年要賬的經驗,籌錢一般都是第三天第四天最有用,主要也是前面那兩天張不開嘴,扭扭捏捏的不好說話,等過了這兩天,自己心裏這道坎過去了,那就一門心思想着怎麽弄錢了。”
萱姐說到這兒,實在是編不下去了,正好看到調酒師已經開始點火了,就順手推了一下就被到修易面前:“你嘗嘗這個,我們鎮店之寶。”
一邊說,餘光看到調酒師要把伏特加收起來,就順手按住了,先沒讓他動,修易見那杯倒是小巧,就是上面還閃着火苗,吓的椅子都往後撤了撤。
“這個,你就一口悶了,那爽快,直沖腦瓜頂。”萱姐做了個一口吹的動作,調酒師咽了口唾沫,心裏有點兒打鼓,從下面取了個吸管上來,悄悄的推到萱姐身邊,壓低了聲音:“小先生的哥哥,看着不太懂這個,燙着了不好。”
萱姐一想還真是這麽回事,就把吸管遞給了修易:“用這個也行,你嘗嘗。”
在女人面前喝酒,修易是實在不想慫了,可那蹭蹭的火苗,他看着就覺得嘴唇疼,正好萱姐遞過來吸管,他想接過來,但萱姐直接丢到杯裏,指着酒杯沖修易說:“快喝快喝!”
修易,還是一個聽話的孩子,也真按照萱姐說的,一口悶了。
還別說,一時半會兒真沒什麽喝酒的感覺,倒像是喝了一口牛奶咖啡,最後才覺察出烈酒的沖勁兒,修易皺着眉頭緩了半天,剛想說話,見第二杯就熊熊燃燒着到了。
“這個酒,你一定得多喝,五杯打底,十杯才算入門。”萱姐笑盈盈的看着修易,修易一想,反正也是咖啡味的,再加上這杯看着也就比瓶蓋大不了多少,十杯八杯還真不算個事兒,于是拿起來就又幹了。
一連四杯,第五杯還沒等到喝,門口就有人敲門,萱姐還一門心思的推銷自己的酒,擡眼望過去,就愣在了原地,往調酒師那邊側了一下腦袋:“是我喝多了嗎?”
調酒師也不敢說什麽,只是把自己手裏剛調好的酒遞了過去,萱姐瞪了他一眼,站起身往門口走過去。
第四杯下肚,修易才明白萱姐說的五杯打底是什麽意思,的确是越喝嗓子越舒坦,見調酒師第五杯已經調好了,自己就伸手搶了過去,調酒師往回撤都沒來得及,眼睜睜看着第五杯喝完。
“我來……還錢……”門口出現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修易聽着耳熟,回頭看過去,見居然是徐彙東站在門口,手裏拿着一沓子錢,正顫顫巍巍的遞給萱姐。
作者有話要說: 他于佳曜懂個屁啊,人都不認識兩個……
☆、話多
“你看!我說什麽來着!”
修易看到徐彙東的那一瞬間,心裏別提有多痛快了,使勁兒的拍了一下吧臺,上面擺放的空杯子都給震倒了。
萱姐吓的一縮脖子,以為修易把酒櫃砸了,一回頭,見修易往這邊走過來,立刻沖過來扶住他,修易一把把萱姐推開,指着徐彙東:“你拉我幹什麽,趕緊收錢……收錢……”
“啊……”萱姐這才想起來還有收錢這回事兒,就把徐彙東手裏的錢接了過來,徐彙東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在害怕什麽,錢被接過去,還低聲下氣的說:“您數數,正好。”
“不用數不用數。”萱姐連連擺手,根本沒心思理會徐彙東,眼睛都不敢錯開修易,修易走到徐彙東身邊,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我就說你不帶跑的,他們都說你跑了,看看怎麽樣?我修易看人還是準的!”
他這一吵吵,正準備開門營業的服務員和服務生就都湊過來看熱鬧,萱姐也不敢得罪他,只能順着:“準的準的。”
“他于佳曜懂個屁啊,人都不認識兩個,除了我大哥,都沒人願意搭理他……”修易想起那天梓曜氣勢洶洶的跟自己算賬,就覺得心裏不舒服,他是想要罵一罵解氣,這可把萱姐吓的臉都白了,一把捂住了修易的嘴:“祖宗你給我小點兒聲吧。”
“你別碰我!”修易皺着眉頭把萱姐推開,越看她越不順眼:“你不是牛嗎?你不是能讓人打我嗎?你怎麽現在變成這樣了?一個于佳曜至于把你吓成這樣嗎?那你見了我張大哥,還不吓死過去……”
萱姐覺得心累的都要死了,就擺手讓徐彙東趕緊走,徐彙東本來還有安排好的臺詞,可一句也沒說出來,只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轉過面前的巷子,就看到了青禾的車,門口有兩個人,打開車門,徐彙東坐了上去。
車子發動,在前面挑了個頭,往巷子深處開過去的時候,速度放的極慢,同另外一輛車擦身而過,青禾沖坐在副駕駛上的梓曜做了個OK的動作,梓曜的車,就停在了剛剛青禾的位置。
他下了車,往旅厲走了還沒有兩步,就聽到修易那直穿雲霄的嗓門:“……你知道他被打成啥樣嗎?那麽寬的戒尺,說往臉上抽就往臉上抽,他聲兒都不敢吱一下!你說你們怕他幹什麽?”
梓曜聽着這話,仿佛是在說自己,心裏有些奇怪,修易就算是在口無遮攔,應該也不會把這些事兒拿出來說的,他是真不想活了嗎?所以他放輕了腳步,慢慢走過去,就看到修易掐着腰站在門口,也不知道在對這誰說話,萱姐在他身邊,伸着兩只手,生怕他一頭栽在地上,又要注意着他別傷着,又要迎合他的話:“不怕不怕,我們不怕他。”
“對!我跟你說,有些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梓曜就是這樣的人!剛開始到家裏,還說是什麽我的朋友……呸!當時誰認識他是誰啊!一臉找茬打架的模樣,看誰都不擡眼睛,有什麽可裝的?也不是板板整整跪着的時候了?”
“不是不是。”萱姐正一面專心捧哏,一面給服務生使眼色,讓人把他拉回去的時候,擡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梓曜,頓時吓的腿有些發軟,看表情,修易剛剛的話他應該都聽見了,真假暫且不說,就這些信息量……
萱姐覺得自己有可能會死于修易話多。
“小……小先生。”萱姐稱呼梓曜的聲音都有點兒驚悚了,她立刻站的直了,不過手一離開修易,修易立馬就沖吧臺倒過去,她沒辦法,又只能一把拽住了修易的衣服。
“他怎麽了?”梓曜擡了一下下巴,神色看上去不是很友好,萱姐強擠出一個微笑來:“喝的有點兒多……有點兒多……”
她越說越心虛,修易正好就看見梓曜進來,歪歪扭扭就沖他撲過去,萱姐一個女人根本拽不住他,梓曜往旁邊側了一下身,修易就撲在了他身後跟過來的小五身上。
小五擡着兩只手,表情有點兒驚恐:“小先生,這怎麽弄?”
他剛說完,臉就糊上了五個手指頭,修易硬撐着小五的臉才站直,四下去找梓曜:“你別晃,你聽我跟你說!”
“那徐彙東,把錢送來了,你知道嗎?”修易推開小五,沖梓曜走過來,踉踉跄跄的眼看就摔了,梓曜沒有辦法,只能扶住他:“我知道。”
“你看,我是不是對的!是不是我說的是對的!”修易拍了一下梓曜的肩膀,一臉揚眉吐氣,梓曜擺了擺手,讓前面的人都讓開,然後扶着深一腳淺一腳的修易,往後面休息的房間走過去,修易見梓曜不說話,就晃了晃他:“你沒話說了吧,你不老厲害了嗎?你不料事如神嗎?你不說我當當不一樣嗎?打不打臉?我就問你打不打臉?”
打不打臉的,梓曜不知道,但他覺得修易今天的話,的确是有點兒太多了,多的讓人心煩。
把修易丢在床上,他還不老實,一門心思的往起站,也不知道指着什麽方向:“你們都說徐彙東不是好人?他在不是好人,只要對我好,我就不能跟你們一塊兒說他!在說了,你們就是好人啊,你們往我大褂上吐口香糖,拆我的板兒,你們就是好人了?”
“一個個跩的跟二五八萬似的,給你倒杯水還倒錯了,在師父面前演什麽兄友弟恭,那是我師父!你們當他什麽都不知道啊……”修易越說越來勁兒,絲毫沒有安靜下來的意思,梓曜聽着這些話,心裏很不是滋味,平日看着他嘻嘻哈哈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沒想到背後受到的冷暴力有這麽嚴重,說句心裏話,他有點兒替修易抱不平,自己家的園子,他又不是老實到可憐那種人,能被欺負成這樣,事情或許還不止他說出來的這些。
這些都是後面的事,首要的,是讓修易安靜下來,梓曜四下看了看,也沒有什麽順手的東西,就只好騰出一只手,猛地敲了修易的脖子。
世界都安靜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他……喝了點酒。”
☆、怕
修易随着梓曜的手,軟踏踏的倒了下來,小五上來幫梓曜擺好修易,又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