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28)
方向,麥雅多少也算有點名氣,凡事應該不會鬧到前面來的。
又過了十幾分鐘,梓曜才讓自己的人進去,修易往窗外看過去,他覺得這種場景,這輩子也可能看不到幾次,随即,他就理解了時寸那句“這輩子能看過幾次開槍”的話。
大約會有三四十的人,清一色的黑色西服,從車上下來,四面八方的湧向後門,看上去毫無章法,卻又有一種莫名的秩序感,□□電影要是有這個鏡頭,一定會用上航拍,效果絕對震撼。
梓曜閉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臉上有些疲倦,張先生教他凡事都要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可今兒這事兒從準備辦開始,就知道最後難免裏外不是人,這樣虧本的買賣,他于佳曜是不想做第二遍了。
“怎麽沒有聲啊。”修易仰起頭,看着幾乎要直插雲霄的大樓,喃喃的說了一句,像是心裏非常沒有底,梓曜覺得他這話說的幼稚:“你要什麽聲音,我又不是來殺人的,再說我們已經談好了,這外玻璃要是打碎了,我是要賠錢的。”
修易搖頭,他才不相信梓曜的鬼話,誰敢讓他賠錢,他現在就是深圳最大的債主,只有往外借的份兒,哪裏還能賠呢。
“小先生。”小五忽然插了一句嘴,回過身,把手機遞了過來:“兩條路外面,咱們的人看到了路老師的車。”
梓曜一下子從椅子上坐直了身體,修易也湊過來看,那邊發過來的是小視頻,裏面開過去的,确實是路秦的那輛商務車,他立刻看向修易,修易被梓曜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麥雅之前确實是說過路大哥今天會回來,可說的是中午的飛機,麥雅還說,只要在開宴之前露面就可以了,沒有消息說提前啊。”
“路大哥還真是為了這個婚禮,不遺餘力啊。”梓曜的心裏越發不得勁兒起來,可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韓稷打斷了:“不可能,路大哥不可能這麽積極的娶別人,這裏面絕對有事兒。”
“難道我走之後,他們又改主意了?”修易看向梓曜,梓曜思考了一下,掏出手機,打電話問了裏面的情況,他也沒說話,就是嗯,啊的應着,聽的修易急的要命,恨不得鑽進電話裏聽個究竟。
挂上電話,小五搶在修易前面問梓曜:“要不要把人撤出來?”
“沒用,他一看裏面的情況,就能想到是我,撤不撤沒意義。”梓曜搖頭,他雖然想不到這裏面的因由,但必須要就目前的情況,找出一個對策。
不過,事實是,完全沒有對策,路秦一出現,他們的計劃就立刻從半地下挪到了桌面上,梓曜嘆了口氣:“大哥,裏面的儀器關了吧,路大哥回來了,這些東西都沒有意義了。”
“就……放棄了?”修易覺得不甘心,可梓曜如果都放棄了,那他在堅持也沒有意義,但沒想到梓曜卻搖頭:“暗着做是做不了了,咱們要真刀真槍的打了。”
修易一臉驚悚的望過來,轉頭的時候,路秦的車已經停在了他們的前面,幾個人下車,徑直進了酒店。
梓曜拿好手機和對講,打開車門下了車,修易一看也趕緊下車,跟着梓曜往前走,走了兩步,發現就只有他倆和小五下來了,仔細一看,韓稷還坐在副駕駛上敲着電腦,修易心裏罵了一句“傻子”,趕緊回來拉起韓稷,四個人一起悄悄的跟在路秦的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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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真是白瞎了……”
☆、信口胡說
路秦坐的上一趟的電梯,他們就悄悄的等了下一趟,電梯把四個人送上宴會廳的樓層,一下電梯,迎面看到的就是路秦和麥雅的打名字,以及門口兩個人的海報,梓曜越看眉頭皺的越緊,修易怕他炸起來,趕緊給他解釋:“P的,他倆一個演員一個女團,哪裏照過合照,公司給P的。”
梓曜的表情這才稍微放松下來一些,電梯門口有兩個梓曜的人,見到梓曜想打招呼,被梓曜制止了,他指了指裏裏面,挑眉做了個疑問的表情,其中一個很快就領悟到了他的意思,點點頭,聲音低的都聽不清楚:“進去了,沒敢攔。”
梓曜做了個不錯的手勢,放輕腳步往裏面走,修易也跟在後面,走到門口,慢慢的抻着脖子往裏面看。
梓曜手下的人辦事兒,絕對有他的風格,昨天還溫馨浪漫的訂婚宴會廳,現在就像被掃蕩了一樣,地上的杯盤狼藉,桌子和椅子就沒有一個是正經擺在原位的,就連旁邊的西點臺,都是一地的馬卡龍。
“真是白瞎了……”修易覺得心疼,但又不好說出來,只能暗暗咋舌。
小五放風,他們三個兄弟就扒着門口往裏面看,正看到麥雅撲向路秦,速度之快,就仿佛要把路秦撞到窗戶外面去,緊接着就放聲大哭,全然不顧還有一些梓曜的人在屋子裏。
“……你要是不來,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了!”麥雅趴在路秦的肩頭,哭的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一邊哭還一邊說:“要不咱們報警吧,我用盡心力籌備了這麽久的訂婚宴,就被他們這麽毀了!”
她說着,就拿出手機要打電話,修易心想壞了,剛剛梓曜讓韓稷把儀器關了,這報警電話要是打出去,梓曜抓進去就是立馬槍決的主兒啊。
可好在,路秦制止住了麥雅,同時,他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自己和麥雅的距離,倒不是因為麥雅哭的太傷心,會弄髒自己的衣服,他就是單純的不習慣和別人有這麽近的距離:“你先別着急,我這個人的确是得罪了很多人,要不怎麽能去找個男人過日子呢,你說你們女人見了這個場面,誰不害怕啊對不對……”
麥雅聽着這話,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這個邏輯關系,別說她了,就連韓稷聽了,臉上的表情都有點兒失控,他受不了這個邏輯,聽着渾身難受。
“你別不信,真的,你看韓子萱。”路秦一本正經的講起了自己的歷史,他把地上倒着的椅子扶起來,坐在了上面,但是想一想又覺得不好,把已經吓傻了的母親扶過來坐下,也不是他多有孝心,只是後面的話,聽到的人越多,後面事情就越好辦:“那才是我緋聞女友,混的命都丢了,他們這砸你的場子,都算是給你面子了,之前他們還以為我和佟筱雪是男女朋友關系,佟筱雪請客吃飯,他們也去砸場子去了,給佟筱雪吓的,绾绾都是早産的,這些事兒你不是都知道嗎?”
“我……我不知道啊……”麥雅無辜的看着路秦,眼角還挂着眼淚,路秦知道麥雅會演戲,特別是在自己面前,尤其會演,但此刻,麥雅的無辜和茫然,是确确實實的。
也對,不光她不知道這些事兒,話沒說出口的時候,路秦也不知道自己還能編出這麽一套瞎話來:“說什麽來着,我這個婚難結着呢,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只是個訂婚宴,等結婚辦事兒的時候,他們進來砍人都說不定的。”
路秦越說越邪乎,說的梓曜都開始恍惚是不是有這麽一回事兒了,路媽媽一把拉住路秦的胳膊,說話帶着哭腔:“路秦啊,這是為什麽啊,你在外面得罪什麽人了要這麽坑你啊。”
“說來話長啊。”路秦的聲音拉的稍微長了一點兒,原因是他是有點兒編不出來原因了,眼睛快速的打量一下周圍,正見到舞臺後面調試設備的工作人員吓的縮在牆角,就響起了自己跑場子的時候:“我之前不是有一段時間給人家做婚禮司儀嗎,就遇上一個客戶,看着沒什麽,可誰知道是深圳的黑道大哥,結婚的時候沒給人說好,一不小心把二婚還有個孩子的事兒說漏嘴了,那大哥說了,這輩子只要聽說我結婚,那肯定來搗亂,訂婚砸場子,結婚殺人,你看我為了保命,和張老師都沒辦個婚禮什麽的。”
說完這些,路秦松了一口氣,可算是編出來了,信口胡說的話,他也不管有沒有漏洞了,抱着路媽媽安慰起來:“沒事兒的媽,在等兩年,在等兩年他把我這兒忘一忘在說。”
“什麽時候的事兒,媽咋不知道呢?”路媽媽的哭腔越來越重了,麥雅也站在一邊抽泣:“那咱們定這事兒的時候,你怎麽沒說呢?”
“我爸當時都騎陽臺上了,你們誰聽我說啊。”路秦順水推舟,把事情推到了父親的身上,見他們對自己編的話有着七分相信,不由得罵自己太實在了,早編出這麽個故事,早就好了:“再說,這麽多年沒聽到消息,我還以為這事兒過去了呢,沒想到這黑道大哥是夠閑的啊,這都能找來……”
他說的像是真的似的,修易都信以為真了,擡頭問也在偷聽的韓稷:“大哥,是有這麽一回事兒嗎?”
“不知道啊,沒聽說。”韓稷連連搖頭:“我跟着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上海了,那個時候路大哥也沒參加過誰的婚禮啊,但我的确聽說,路大哥之前是幹司儀的。”
“那看來是真的了……”修易肯定的點點頭,随即就被梓曜打了一巴掌:“真個屁啊,幾年之前那深圳的老大是秦易,老二就是先生,路大哥去給誰主持婚禮?”
修易恍然大悟:“哦哦哦哦哦哦對對對對對,忘了咱有實在親戚在這裏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個主犯,全部到案。
☆、到案
“路大哥這編故事的能力,真應該去說評書。”修易搖頭咂舌,一副可惜了的模樣,梓曜沒理他,側着耳朵繼續聽後面的話。
有了這麽好的開端,後面路秦的勸解就事半功倍了,很快所有人都憂心忡忡的開始擔心路秦的婚禮,路秦見事态發展的差不多了,就到了一錘定音的時候:“彭阿姨,我不是自謙,确實是因為我配不上麥雅,你看看我,我跟您說實話,我這個人就貪圖一口新鮮的,讓我守着一個女人過日子,那的在等二十年,二十年之後,我說不定可以,現在嘛,很多事都說不準的。”
“你胡說什麽!”路媽媽一巴掌拍在路秦的後背上,氣的要打他,路秦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攤着手:“我是實話實說,我跟麥雅是從小的朋友,我坑誰都不能坑她啊,要不是我爸那檔子事兒鬧得,我根本不會同意這件事,現在鬧成這個樣子,你們也看到了,這事兒啊,近幾年是辦不成了。”
“沒關系路秦,什麽難事兒,我都陪着你!”麥雅一步走到路秦面前,拉起他的手,眼睛裏一副誓死同歸的樣子,路秦吓的跟觸電了一樣,一連退出好幾步:“你別鬧,真的,我不坑你,也不想欠你這個情,人生在世,誰也不知道誰在什麽時候能遇到誰,說不定轉身出門兒,你就遇到了你的真命天子,也指不定我什麽時候就遇到了能讓我收心回歸家庭的人,咱們先看着,十年二十年要真都遇不上,咱倆在談這事兒也不遲啊。”
“那不行,那我什麽時候才能看見孫子?”麥雅還沒等反駁,路媽媽就先不幹了,路秦聽這話,就笑起來:“孩子那還不是說生就生了,您要實在不放心,那我和麥雅就先要個孩子放您那兒也成啊。”
“你這孩子怎麽說混賬話!”彭阿姨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好像不管怎麽說,都是自己閨女吃虧一樣,原本鐵賺的買賣,怎麽到頭來,反而賠了個幹淨呢:“你當我們麥雅是什麽?沒名沒分的跟着你還給你生兒育女?小路秦你不要太過分!”
麥雅看着路秦這混蛋的樣子,也有點兒拿不準究竟該怎麽樣,只能站在一邊不做聲,路秦正經的點點頭:“對嘛,我是真的不想坑她,不然現在早就生米做成熟飯了,說到底,結不結婚辦不辦婚禮對我又有什麽的呢。”
他見彭阿姨臉色開始不好,心裏就明白他們已經快要放棄自己這個金龜婿了,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就不是父親在跳一次樓能解決的,他又調轉回來安慰自己媽媽:“既然今天的話都說開了,我也索性跟您承認吧,其實我不結婚就是沒玩夠,跟人張昀澤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我們是有過一段,那早就過去的事兒了,結婚這事兒不容易,但孩子的事情簡單,包在我身上。”
路媽媽還從來沒有聽到路秦這樣說過話,她總覺得心裏不踏實,可又一想,也未嘗就不是這樣,這麽多年,路秦怎麽能就耗在一個男人身上呢,多半是在外面胡鬧,關鍵的時候,用人家做擋箭牌吧。
“那,你可答應我了,我回去要說給你爸的。”路媽媽指了指路秦,路秦連連點頭:“說說說說。”
這樣就算安撫住了路媽媽,路秦送他們到電梯口,說自己這裏還需要善後,畢竟要計算賠付給酒店的以及這件事的保密性,麥雅的司機也跟過來了,就順道送他們回家。
下樓的時候,路媽媽提起了請柬的事兒,覺得很奇怪,明明都發出去了,而且都顯示發送成功,有的也收到了對方的回複,怎麽今天一個來的人都沒有。
路秦也只能搖頭說不知道怎麽回事,不過高科技肯定不值得相信的,下一次他結婚,就送手寫的請柬好了。
路媽媽見他心裏已經有了下一次結婚的意思,也就沒有在說什麽,彭阿姨因為今天的事情氣的很厲害,也不怎麽和路秦說話,就鑽進了車裏,路秦和麥雅說讓她多勸一勸,臨走的時候還抱了一下麥雅。
之前他們的事情剛定下來,路秦不小心碰了一下麥雅的肩膀,彭阿姨都樂得合不上嘴,說着兩個小孩兒青梅竹馬的感情好,今天這麽一鬧,路秦擁抱的姿勢還沒做完,麥雅就被彭阿姨拽上了車,揚長而去。
路秦望着車開走,眼角眉梢是安奈不住的開心,雖然這個辦法不是一勞永逸,但好歹算是穩住了他們一段時間,這些日子,他終于不用為了誰和誰結婚的事情而頭疼了。
不過這邊解決完了,他還有別的事情要解決,當然,并不是酒店的問題。
路秦往停車場的方向走了走,然後每一輛車都仔細的瞧了瞧裏面,最後在一輛黑色轎車的後座上,看到了自己家的三個孩子……
三個人,擠在後排的座位下面,狼狽的就像是偷渡的外國人。
路秦敲了敲車窗戶,拉開了車門,三個人依次的下了車,誰也不敢先說話,老老實實的靠在車上站了一排。
沒錯,路秦從一進酒店,看到那清一色的西服男,就知道這麽有組織有紀律的砸場子,肯定是梓曜幹的,而且這種事兒,梓曜不會單獨作案的,于是一連三個主犯,全部到案。
梓曜對路秦的敬畏,大多是來自于昀澤,他本身并沒有覺得路秦是個值得敬畏的人,頂多是有些感激,感激路秦讓他進入這個家,有了這些家人,
可今天,梓曜開始敬佩路秦了,主要是敬佩路秦的專業,別的不說,他演那出混蛋的模樣,還真像那麽回事兒,如果不是他見過路秦和昀澤,也知道他們彼此的感情,他都快相信路秦的話了。
梓曜佩服路秦的同時,忘記了自己身邊,站了個傻子。
“路大哥,你怎麽能這麽對張大哥呢?他對你那麽好,就卻拿他當擋箭牌……”
作者有話要說: “告黑狀啊,我像是那樣的人嗎?”
☆、來龍去脈
梓曜沒有說話,他老實的站在車前面,但是暗搓搓的往旁邊側了一步,和修易拉開了距離,以免腦殘這個病,傳染給他。
“我擋你大爺……”
梓曜的動作是明智的,路秦聽完修易的話,氣不打一出來,擡腿就踹了他一腳,修易被一腳踢在屁股上,立馬閉嘴老實了。
“來。”路秦點了點手,讓秦晉和文新走到跟前,指了一下對面的人:“秦晉你帶着韓稷坐副駕駛,文新帶着修易上後面那輛車,梓曜跟我坐我的車,咱們先回家,在好好算算這筆賬。”
路秦給三個人岔開,以免串供,又因為梓曜本就是個生性的人,怕他傷到秦晉或者文新,就只敢讓他跟着自己,他覺得,自己拍戲都沒有這麽費腦子過。
而且臨上車之前,路秦要走了三個人的手機,修易和韓稷都不知道為什麽,只是乖乖聽話的交上去了,輪到梓曜,他就有些遲疑了。
并且,這個動作,讓梓曜開始漸漸猜到路秦提前回來的原因了。
他一開始不服路秦,就是因為覺得路秦并沒有什麽特殊的,一個尋尋常常的人,怎麽會讓先生愛的死去活來,可今天,他忽然發現,路秦和先生是勢均力敵的,甚至在某些方面,比如耍無賴什麽的,他要更勝一籌。
“至于嗎,我又不是他,他也不在這兒,你做出這幅害怕我的樣子,不累嗎?”車往家裏開,路秦翹着二郎腿坐在梓曜的對面,覺得有些好笑。
梓曜都沒注意自己緊張起來了,被路秦這麽已提醒,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肌肉還真的都在緊緊的繃着:“路大哥,我不怕你,我是怕你把事情鬧到先生那兒去。”
“告黑狀啊,我像是那樣的人嗎?”路秦笑了一下,這個笑一下子讓梓曜想起他們在旅厲的那次見面,路秦四兩撥千斤的幾句話,就讓昀澤介懷他那麽久:“我吃過虧,不想吃第二次。”
聽見這話,路秦就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了,低頭笑起來,可仔細琢磨了一下梓曜的話,又忽然覺得他在暗示自己什麽,心裏就不好受了,只是不好直接跟梓曜發作,只能沉下了臉。
梓曜知道他聽出來了,心底暗暗笑了起來。先讓他難受難受吧,要不他在外邊逍遙自在,反而留先生每天悶悶不樂,都快相思成疾了,他好歹也得先報一報仇再說。
于是,梓曜也沒有在說話,安安靜靜的到了家裏。
他們的車沒有進車庫,直接開到大門,開門進屋,屋裏的人毫無防備,從沙發上站起來,看着路秦,一臉尴尬。
“蘇晔?”路秦把鑰匙丢在桌子上,叫了一聲蘇晔的名字,上下掃視了一下他,慢慢走過去:“你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原來是在演戲的。”
“沒……沒有……”蘇晔有些語塞,他沒想到路秦能回來,更沒想到能把他堵在這裏,微微偏過去一點兒頭,看向梓曜,梓曜悄悄的搖頭,還沒等做第二個動作,兩個人之間,就被路秦掏出來的手機擋住了:“手機在我這兒,他沒辦法給你消息,讓你跑路。”
蘇晔見自己被看穿了,只好認了命,組織了一下語言,想要解釋,可剛張口,就見路秦把手機摔在了桌子上,燃起來的怒火仿佛都能被看到一樣:“合着你們老的老小的小,都在這兒耍我一人兒呢是吧!好的不跟張昀澤學,學壞都快的很呀!這要殺要剮要死要活的!你知不知道你走之後每一次我看到蘇阿姨我是什麽心情?你能在這兒給他報信,怎麽就不能給我報個平安!”
“沒報信……”蘇晔被路秦吼的腦袋一片空白,他也跟過路秦一段時間,還沒經歷過被路秦這麽生氣的訓斥:“小先生只是讓我來這裏,守着,不讓別人來胡鬧而已。”
“要不是原房主的兒子跟我說外面有一輛車擋住了監控,物業找他了的事情,我還不知道家裏多這麽個人,我才出去拍戲幾天?你們一個一個的都要上天了是不是?”路秦的手從蘇晔指到韓稷,再到修易,最後落在了梓曜身上,結果越看他越生氣:“你先生不是要殺了他嗎?現在慈悲為本善念為懷了?”
“我是要殺他的。”梓曜斜着眼睛,看了一下蘇晔,蘇晔立馬感覺到身上一股涼氣,頓時什麽也不敢說了:“可先生說,他和您之間,不想在隔着人命了。”
——路秦,我們之間已經隔着一條命了,難道還要加上你父親這條命嗎?
他的耳邊,好像響起了張昀澤和他最後一次争吵時,說過的話,原來他這話不是敷衍自己,而是心裏真的在介意……這個閃過的回憶讓路秦冷靜了下來,無論昀澤當時是借口還是真心,他都不應該說出剛剛的話,他在做什麽?在逼着梓曜殺蘇晔嗎?
他可能是瘋了。
路秦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他随便坐了下來,面前的桌子上,還擺着茶盤和茶葉,他也不想喝,只是用水澆了茶寵,茶香就飄了出來:“你們今天是怎麽回事,說!從頭到尾的說!”
“說之前。”滿屋子裏,也就只剩下梓曜敢稍微和路秦較一下勁兒了,他把路秦随手摔在桌子上的手機拿起來一部,遞給了身邊的修易:“路大哥,您先聽聽這個。”
修易聽到梓曜的話,就明白是什麽意思了,他調出自己的錄音,放到了路秦的面前,裏面正是那天彭阿姨和路媽媽的對話,關系到路秦和家裏的關系,也關系到路爸爸跳樓的事情。
路秦低着頭,一五一十的把錄音聽完,其實他并沒有多驚訝,很多事情和他猜想的差不多,只是當時他還勸自己,覺得和韓子萱那種人打交道習慣了,現在遇到麥雅,就什麽事都做有罪推定了。
現在看起來,有些時候,人還是要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覺的。
“我是聽到了這個,才和大哥還有梓曜商量今天的事情的。”修易有些得意,覺得是自己的錄音救了大家一命,但是當看到路秦的臉色,他就不情願的改了口:“是決定攪和訂婚宴,才……才去了家裏,錄下了錄音……”
作者有話要說: “是我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定的,他們只是幫忙。”
☆、集體認錯
“你們都做了什麽。”路秦把手機暗滅,沒有在繼續談及錄音的事情,因為在他看來,這畢竟是大人的事,他和麥雅的帳可以慢慢算,這并不代表今天的事情就可以不追究了。
不過這個錄音在三個人的眼裏,應該算是一張底牌了,梓曜見路秦的模樣,不由得感嘆張先生的話是對的,底牌永遠不要最先亮出來,他想了想,決定把旁邊的兩個人摘出去:“是我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定的,他們只是幫忙。”
雖然不完全像梓曜說的這樣,但大體也差不多,他當時說回深圳處理事情,就是路秦這件事,至于修易和徐彙東,那完全是誤打誤撞上的。
要知道會是是現在這個情景,梓曜剛剛在車上,應該不會選擇讓路秦那麽不痛快。
他是滿心的大義凜然,可在路秦眼裏,這話就是□□裸的挑釁,他指着樓梯旁櫃子上的戒尺:“你是覺得,我不敢打你是不是?”
“有什麽不敢的。”梓曜平靜且謙卑的回話,可句句都像是在頂撞路秦,他回身給蘇晔使了個眼色,讓蘇晔去把戒尺取過來,蘇晔沒敢動,等梓曜微微皺眉頭了,他才不得不把戒尺放在了路秦的面前,梓曜繼續看着路秦:“過幾天,我就要去海南了,許多事情會定下來,不過,就算這個時候,我被您打死了,先生一樣不能把您怎麽樣的。”
說着,他覺得有些好笑:“路大哥,我都看的明白的事情,您怎麽反而不信了。”
梓曜看着像是在恭維路秦,但那點兒小心思路秦一眼就看穿了,他是張昀澤的人,自然知道他心裏的意思:“你不用在我面前說你先生的好話,我們的矛盾是我們的,不是你胡鬧的理由!那個酒店的經理是我的朋友,原本事情我們已經商定好了,你橫空殺了出來,我現在不單要處理訂婚的事情,還要去跟他們解釋你們的行為,你是覺得我已經糊的沒事兒幹了嗎?”
梓曜和人打交道的本事,大多都是同張昀澤學的,而張昀澤最束手無策的,就是路秦,如今梓曜碰到了路秦,自然是處處碰壁的,一計不成,他只能另辟蹊徑:“酒店的事情,我會讓人處理好,不會留下後患,但路大哥,只要是我于佳曜活一天,你就別想娶別人。”
他這話擲地有聲,就連路秦都愣了一愣,修易在後面豎了豎大拇指,悄悄的跟韓稷說:“老三這話真剛!”
他還沒等誇完,就看到韓稷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梓曜的對面:“我……我也覺得……我也覺得路大哥你不能結婚,張大哥要是知道這個消息,心裏一定會難過的。”
修易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他覺得今天這個場面就是大家在搞自己,現在要他怎麽樣,也往前走一步放狠話,他沒這個膽量,可站在原地,就等于背叛組織,那今後就沒有他的好日子了。
“我……我……”修易猶豫了一下,跟着往前買了一步,可話卻沒說出來,好在路秦終于在這個時候反應了過來,他沒打過人,戒尺放在面前也不知道怎麽用,四下找了找,最後抱起了沙發上的抱枕沖梓曜砸了過去:“你們還他媽管上我了!”
梓曜用一只手就接住了抱枕,回身順手遞給了蘇晔,動作行雲流水,連個停頓都沒有:“不是我管您……”
他說到這兒卡了一下,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既然路秦都這麽認定了,那就權當這麽回事吧:“就算我管您吧,我也跟您攤牌了,您高興也好,不高興也罷,這話今兒是說死了,您不是說有□□大哥盯着您,不讓您結婚嗎?您看看我,這樣的□□合适不合适。”
路秦一聽這話,他們是把自己胡說八道那些話都聽去了,更加火冒三丈,指着梓曜的手都有點兒發抖:“我就和張昀澤說你是個養不熟的狼崽子!你還真照着我的話來了,我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你在我面前也有說話的份兒?”
修易見路秦罵起來了,瞧着的确是動氣了,也顧不得害怕,就側身擋在梓曜的前面:“路大哥,不只是梓曜這麽想,我們都這麽想,我覺得,您也是這麽想的。”
“想什麽?”路秦沒聽懂修易的話,瞪着眼睛問了一句,修易無辜的一攤手:“難道您願意和別人結婚啊。”
這話倒是問住了路秦,他當然是不想和別人結婚的,如果一起走進婚姻的那個人不是張昀澤,那他這輩子絕對不會結婚的,這是他心裏早就認定了的事,只不過他認定,那是他的事兒,而不能是別人逼着的。
“管好你們自己吧!”路秦被修易問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氣呼呼的又坐在了沙發上,修易悄悄回頭看了一眼梓曜,兩個人相視一笑,耳邊聽着路秦問:“我讓你們說你們今天都幹了什麽,不是讓你們來這兒跟我頂嘴的!”
梓曜見路秦不在追究,也沒有把他剛剛的話放在心上,畢竟他們剛認識的那段時間,誰看誰都不順眼,說什麽也都是正常的:“也沒做什麽,大哥攔下了發出去的請柬,又在酒店裏設置了信號幹擾器,修易打聽了你們訂婚的酒店和時間,我的人去攪和了訂婚宴。”
“你們三個長本事了。”路秦氣的都笑起來了,心裏覺得還真是沒白養着三個孩子,學的這點兒東西全用來對付自己了:“計劃周密,配合默契,你們這就一個小型的犯罪團夥了吧。”
修易聽到這麽高度的贊揚,有些洋洋得意:“也沒有那麽默契,主要還是有共同的目标,所以才能……”
“我誇你呢是嗎?”路秦的臉瞬間冷了下來,見修易給臺階就下,氣的頭頂都快要冒煙了,梓曜也是對修易聽不懂好賴話這個智商十分絕望。
算上蘇晔,五個人正說話間,電梯門忽然響了一下,然後打開,佟筱雪從裏面走了出來,剛走了幾步,迎面就撞上了這個場景,不由得笑了起來:“哎呦,這是怎麽了,集體認錯呢?”
作者有話要說: “你管我呢!”
☆、爪牙
“你怎麽來了?”路秦見是佟筱雪,連站都沒有站起來,看着佟筱雪走着貓步到了跟前,才想起來:“而且你怎麽進來的,怎麽……你還有我家鑰匙了?”
佟筱雪斜了路秦一眼,眉眼之中有些嫌棄,她撫了一下裙子,坐在沙發上:“誰有你家要鑰匙了,我開修易的車來的。”
修易的車是佟筱雪送的,所以她那兒是有一把鑰匙的,不過車最後停在了景軒茶樓……修易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想這姐姐該不會似乎從景軒茶樓來的吧。
“你去園子了?”路秦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不過他有些奇怪:“有這功夫你不好好在家呆着,去茶樓幹什麽?”
“時寸給我打的電話啊。”也不知道是修易自己心裏有鬼,還是佟筱雪真的似有若無的看了一眼他,總之修易覺得自己此刻混在人群裏顯眼的要命,就低着頭盡量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過好在,佟筱雪并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想起了另外一件讓她更為感興趣的事兒:“诶對了,我還有個事兒想問你來着,怎麽徐梅說,剛剛見麥雅去收拾東西了,還說什麽今天是和你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