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肚子好疼

第34章 肚子好疼

“你們永安侯府, 其他的本王倒不感興趣,”顧承霄聲音很冷,“若想逃過此劫, 只有沈嘉儀能救你。”

永安侯臉色頓時變了, “王爺,不是老臣不肯答應, 嘉儀嫁入丞相府那晚突然失蹤, 至今毫無下落,老臣也多次暗中尋找都一無所獲……”

這件事早就成了一件迷案,起初他懷疑是淩王所為,畢竟趙丞相在朝中對他多有打擊,淩王想要借機報複, 在婚事上作梗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這麽長時間監視下來, 淩王的一舉一動都沒有與嘉儀相關的痕跡,他漸漸也打消了這個猜測。

嘉儀的下落也就成了一個再也不能查實的迷。

他的女兒就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樣, 雖然因着過去的那樁陳年舊事, 他這個父親對這個女兒的态度一直處于回避忽視的狀态,可一想起這是原配夫人留下的唯一骨血,獨自一人時總是忍不住唏噓。

對于嘉儀, 他因為心中的陰私揣測, 心中總是愧疚的。

“她在攝政王府。”顧承霄淡淡的開口,好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一語激起千層浪, 永安侯被驚得挺直了身子,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怪不得他尋了半天沒找到嘉儀的蛛絲馬跡,原來是被攝政王藏進了王府!

這麽說,大婚之夜擄走嘉儀的人是攝政王?

永安侯更加震驚, 嘉儀之前主動退婚,讓攝政王顏面盡失,照理說是拉了很大仇恨的。

可攝政王卻在嘉儀大婚之日,硬生生将人擄走,這是何意?

是舊情未了,忍受不了她另嫁他人,還是舊恨難消,将人擄在王府肆意折辱?

還沒等永安侯想出個子醜寅卯,主座上的男人又開口了,音量雖然不高,但是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冰刀,狠狠地擊打在他的心上:“本王給你三日時間,出面将沈嘉儀與趙九闌的婚事取消。”

“王爺,這……嘉儀當時已經八擡大轎入了丞相府……”永安侯面露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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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二人沒有行任何禮數,可新婦都已入了郎君府邸,再要退婚肯定是不行的。更何況,這樣的狀态下退婚,本朝也沒有先例啊!

更何況,趙丞相手中還握着自己的把柄呢!要是他貿然退婚把趙丞相也惹怒了,自己不還是一個死嗎?

顧承霄聽出他的不情願,那雙冷如寒潭的眸子直直地看過去:“永安侯自然可以選擇拒絕,可如此一來,本王手中兖州鐵礦的證據倒也不敢再怠慢,即可就會呈到朝堂。”

永安侯一張老臉苦得就差種出黃連了,合着不退婚,就是必死無疑了?

可趙丞相那邊萬一動怒……

像是看出了他的憂慮,顧承霄冷嗤一聲,笑道:“本王竟不知,永安侯不光朝政上無能,還慣愛私下裏販賣官爵斂財,只是這事兒萬一捅出去,你這侯府恐怕就留不住了吧?”

這事竟然也被攝政王查到了?

他明明已經洗手不幹了啊!

永安侯連忙哭喪着臉求饒:“王爺,都怪老臣一時鬼迷心竅,從前的事老臣懊悔不已,現在已絕不敢再做那些有損大晉的事了!”

“你擔心退婚惹怒趙九闌,将此事捅出去,就不怕惹怒本王,将你所有的罪證呈到朝堂嗎?”顧承霄索性将态度說得更加明白,“只要你能向趙九闌退婚,本王可保你全府上下無虞。”

攝政王向來說一不二,這幾年把持朝政,如今已協助幼帝攝政,趙九闌多年培植起來的勢力根本不是對手,不過意念轉換之間,永安侯早已想通了其中的厲害關系,連忙行禮道:“王爺放心,老臣明日便去趙丞相府退婚。”

話音剛落,他又想起了什麽,試探道:“只是退婚之後,嘉儀她……”能重新回到大晉權貴們的視野嗎?回來之後,又将以什麽身份示人

攝政王心悅嘉儀,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可因為一年前的那次退婚,他卻有些吃不準了。

一年多前的退婚實在鬧得太大,權傾朝野的王爺竟然被一個小小的永安侯府嫡女退了婚,這對男人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攝政王将人從趙九闌手中搶回,會善待嘉儀嗎?

永安侯隐隐有了答案,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任誰恐怕都不會善待這樣一個女子吧!作為父親,他再一次地感到自己的窩囊。

他終究虧欠了這個女兒太多。

沒想到,顧承霄下一句話,将他所有的思緒打亂,來了一個猝不及防。

“待朝局穩定,本王會正式迎娶嘉儀為攝政王妃。在此之前,希望永安侯不要透露她的任何行蹤。”

——

等到顧承霄将一應事務處理好,再回到乾坤殿時,天色已經濃得像墨一般了。

他帶着寒霜進入,怕沈嘉儀受不得這冷,抄小路先行去了湢室盥洗,等到身上全部沐浴暖和,才提步進入了內室。

內殿床榻上躺着具小小的身子,沈嘉儀整個人埋在被中,就像一只膽小的蝦,如瀑的長發鋪在床褥上,是歲月靜好的味道。

顧承霄站在榻邊沉默地看着,突然想若當年自己強行要娶她入府,這個膽小嬌弱的侯府嫡女,是否可以少受一些苦楚。

至少,弘福寺中不會有高詩詩的故意設計,也不會有京都貴女圈中的冷嘲熱諷。

他生在皇室,從小就見慣了朝局的爾虞我詐,受皇叔囑托扶持年幼新帝也是輕易把控,可第一次,他竟然對一個小姑娘亂了分寸,甚至都不知道該用什麽方法将人安安穩穩地鎖在身邊。

剛才回來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想,如果等到小姑娘決心離開王府的那一天,自己會不會當一回僞君子,推翻對她的承諾,将人禁锢在王府中。

他甚至害怕想到,萬一有一天,小姑娘愛上了其他的男子,心甘情願嫁作他人婦的時候,自己又該如何……

榻上的小姑娘完全不懂男人的愁悶,她睡得并不安穩,腹中孩子的突然離去讓她本就虛弱的身體更加敏感,此時一陣微微的忍痛從小腹漫開,她沒醒,緊皺着好看的眉哼哼着:“疼,好疼啊……”

“哪裏疼?”顧承霄神色一頓,忙坐在床榻邊上,俯下省去好脾氣地問。

小姑娘不舒服地翻了個身,柔軟的小手揪着錦被的邊緣,越來越緊:“肚子……小肚子好疼……”

顧承霄看着小姑娘難受的模樣,不自覺地也皺了眉,他翻身上榻,将人攬入懷中,寬厚幹燥的大掌附在她平坦柔嫩的肚皮上,輕輕地揉着。

沈嘉儀受到安撫,好受了許多,更加依賴地縮到男人的懷裏蹭了蹭,好像是怕那只手突然離開似的,小小的手拽着顧承霄的手腕,小聲地喊:“恩……別走……”

“好了,本王不走。”他攬着纖細腰肢的大掌一緊,将下巴放在她的發頂,“都及笄了,還這麽膽小,混像個小孩子。”

像是聽到男人的低語,沈嘉儀更加緊地攀住男人的肩膀,小嘴巴裏哼哼唧唧地,喊着要抱。

顧承霄冷峻的眉眼驀地柔和起來,他将滑落的錦被稍稍拉上來些,放下了帷幔。

室內靜谧無聲,只有男人寬厚大掌輕輕摩挲女子小腹的聲音,細膩的布料随着他的動作,發出輕微的聲響,一切都是如此溫馨。

——

第二日,沈嘉儀一直睡到了下午,弄月早已在屋外等候,聽到床帏內傳出幾聲細弱的聲音,忙上前詢問:“姑娘睡醒了嗎?王爺臨走前吩咐奴婢,務必讓姑娘休息好了再起身。乾坤店內的窗戶都已封死,地龍已燒上,姑娘若仍覺得冷,外間備着火炭,可以随時搬進內間。”

沈嘉儀剛睡醒,腦袋還昏昏沉沉的,聽見弄月說了一大串,不免驚詫道:“我……我不冷,不用如此興師動衆的。”

她又不是攝政王府的女主人,等到朝局一定就會離開,弄月如此小心翼翼地照料,她實在是消受不起。

弄月并不知道二人的約定,她一直是将沈嘉儀當作王府未來主母對待的,聞言便理所當然地答道:“姑娘在王爺心中的分量,奴婢們有目共睹。姑娘如今小……身子抱恙,一應事務自然不可懈怠。”

沈嘉儀狐疑地看了眼弄月,搞不懂聰明如她,為何一直将自己的處境看得如此高,她正要解釋好讓她打消誤會,乾坤殿外忽然傳出了幾聲急切的腳步聲,除了腳步聲之外,還有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女聲。

“鐘大哥,你是說我家小姐一直在王府中?”

“鐘大哥,你不要騙我,一年多前我家姑娘與攝政王還有些關系的時候,這事兒我覺得倒有可能,可如今這處境,怎麽可能……”

那聲音還未說完,就被一個略跳脫的男聲打斷:“哎喲,巧雨姑娘,你可別不相信,等進了乾坤殿見到沈姑娘,你就全信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至外間的殿門被推開,發出沉悶幽深的聲音,一陣微冷的風吹進內室,沈嘉儀已經穿戴齊整,難捱激動地站在小幾旁。

一抹翠綠色的婢女打扮的女子從門外進入,轉頭見到裏面一襲煙紫色紗裙的美貌女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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