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這是我唯一留給你的了

第49章 這是我唯一留給你的了

趙九闌一路來到了攝政王府, 此時時辰已經不早,他并未像以前那樣躲開暗衛□□而入,而是幾下摁倒了守門的侍衛, 大喇喇走進了王府。

顧承霄今夜似乎并不在乾坤殿, 殿內只有沈嘉儀坐在窗邊發呆,趙九闌瞧了瞧自己淩亂的衣衫, 氣定神閑地從殿正門進, 見小姑娘想事情想得出神,遂站在一旁靜靜地看她。

沈嘉儀已換上了寝衣,月牙白的絲質布料隐隐約約勾勒出她玲珑的身段,烏發如墨,傾斜在她瘦弱單薄的肩頭, 讓門口的人忍不住想要給她披上外衣。

也許是察覺到門口炙熱的視線, 她仍維持着單手撐在臉側的姿勢,一雙盈盈水眸帶着迷茫望過去, 在見到站在那兒衣衫略髒的趙九闌, 下意識地往後一仰,差點從小塌上栽下去。

“董……”察覺到不對,她立即改了口, “趙丞相怎麽在這兒?”今日不是他與沈玥琳的大婚之日麽?

趙九闌看到她往後栽, 心裏就懸着,還沒等他走過去扶, 小姑娘就抓住了塌幾邊緣穩住了身形。他舒了口氣,慢慢地走近,臉上故意露出受傷的模樣:“小嘉儀,我又沒夫人了。”

這話說得,聽語調就要哭出來似的。

沈嘉儀看着他失落難過的樣子, 早把責怪他欺騙自己叫董禮貌的事忘到了九霄雲外,她眨眨眼,疑惑地問:“為……為什麽?”白日睡午覺的時候,巧雨還說起沈玥琳在侯府匆忙待嫁的事呢,不過幾個時辰,又出事了?

趙九闌自來熟地坐到她的對面,眼裏的光芒一閃而過,“沈玥琳方才在新房內與侍衛私通,被府裏的小厮撞破,我把她打了一頓,送到莊子裏去了。”

“啊?”沈嘉儀震驚地張了張嘴,她實在想不到沈玥琳竟然在自己大婚之日與人私通……她想了想,又覺出不大對勁,沈玥琳平時雖然嚣張跋扈,可看得出來是心悅趙丞相的。

眼下她在如此艱難處境下嫁入丞相府,應該好好珍惜才對,竟然是大婚之夜私通麽……

“我真的好命苦,”趙九闌衣袍上沾了灰,看起來尤其可憐,“你嫁我的時候,大婚之夜失蹤,讓我擔心了好久,等到好不容易有了你的消息,永安侯就立即向我退了婚。這次倒好,娶了你妹妹,她竟然大婚之夜給我戴綠帽子。”

“趙丞相……”沈嘉儀聽他說起之前的事,又羞又愧,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陰差陽錯竟然将自己身前的茶杯推過去,“你……你先喝口水。”

趙九闌心裏一陣欣喜,臉上仍維持着委屈的表情,端起茶杯就将裏頭剩餘的茶水喝了個幹淨,末了問:“還有嗎?”

小嘉儀喝過的水,就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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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儀這才發現他喝的是自己的杯子,整張臉都羞紅了,她緊張地抓了抓榻幾堅硬的邊緣,瞥開目光:“沒……沒了。”

“小嘉儀,我在你們永安侯府連栽了兩次跟頭,是不是特別可憐?”趙九闌抿抿嘴,不依不饒,“你總歸要彌補我什麽呀!”

“你……你想怎麽彌補啊?”

趙九闌朝她眨眨眼,“要不你重新嫁給我吧,這樣我就不傷心了!”

“不,不成的!”沈嘉儀慌得站起身,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就像在躲一個瘟神,她的視線落在殿門口,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快走吧!這裏是攝政王府,你擅自闖入,萬一……”萬一被攝政王發現,她不敢想象趙九闌會被這個活閻王折磨成什麽樣。

畢竟有那麽多前車之鑒!

誠然趙九闌是故意隐瞞了自己的身份,可她也是愧對他在先,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他因此丢了性命。

男人眼中的光芒随着她的反應而漸漸黯淡下去,漆黑的眸子暗潮湧動,似乎有一種濃重的複雜情緒想要傾瀉而出,卻最終被強壓下去。

趙九闌垂下臉,失落地轉過身去,半晌後又轉回來,臉上又恢複了明朗不羁的笑容,“那麽,你還當我是好朋友嗎?”

沒等她回答,他又自顧自說下去:“害,這還用問麽,肯定還把我當好朋友的,否則也不會擔心我被攝政王發現,對不對?”

沈嘉儀愣愣地看着他,點了點頭。

趙九闌更加高興,從懷裏掏出一個鳴镝,強行塞到沈嘉儀的懷裏。

沈嘉儀又倒退了幾步,想将鳴镝退回去,卻在見到對方受傷的目光時,心一軟還是收下了。

“這鳴镝你收好了,要是想見我就拿出來。”趙九闌說得笑眯眯的,還是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我走了哦!”

他轉過身,這次再也沒有回頭,大步往外走去。

只是,沈嘉儀沒看到的是,趙九闌的神色帶着決然與孤寂,好像他此刻走的是一條沒有未來的死路。

等待他的,也只有死亡。

在真正走出乾坤殿門的時候,他的腳步還是停頓了下,只是短暫的那麽一下卻沒有回頭,他的唇角動了動,無聲地說:小嘉儀,這鳴镝你可要收好了,這是我唯一能留給你的東西了。

攝政王府門外裏裏外外圍着許多暗衛,見到趙九闌氣定神閑地走出來,都作出或防禦或進攻的姿勢。

在衆多鐵騎中,正中間的汗血寶馬上坐着通身铠甲的俊毅将領,那冰冷徹骨的目光像刀子一樣落到趙九闌的身上:“安九闌,本王倒是小看了你。”

百官皆稱他大婚之日識破太後一黨布下的羅網,徹夜出逃,卻沒想到,竟躲到了攝政王府。

“彼此彼此,”趙九闌無所謂地笑笑,将雙手伸在半空,“鎖鏈呢?”

下一刻,就有暗衛帶着粗重的鎖鏈套在了趙九闌的手和腳上,迅速押入了暗牢。

顧承霄盯着人被帶離,翻身下馬,手握佩劍就進入了王府。

他渾身上下佩戴者暗金色的铠甲,一襲紅色披紅在夜色中尤其紮眼,臉上雖如千年寒冰讓人看一眼就徹骨發寒,心中卻隐隐忐忑着。

他幾乎是瞬移到了乾坤殿內,及至見到那抹伏案沉思的嬌小身影時,氣息中的狠戾頓收,整個人都變得溫和起來。

她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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