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迷之生物

第八章迷之生物

葉誠把車子開成了飛機,連闖三個紅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

他一進大門,陳國旗便迎上來,比陳國旗更快的是一個又高又壯的外國男人。

那男人足足比葉誠高出一個頭,此刻卻哭得像個孩子,他牽着葉誠的手,一個勁地求葉誠救他妻子。

身懷六甲的Hannah被車撞了,情況十分嚴重,葉誠在路上已經聽陳國旗說過,大人小孩二選一的機會,要小孩的話,只能舍棄Hannah。

Hannah多處骨折,內髒破裂,救活的機會渺茫,陳國旗他們讨論的是保小孩,大人是不行了,而小孩可以再搶救一下。

Hannah的丈夫面對二選一,卻要求保大人。

Hannah的丈夫是知名企業家,備受媒體關注,這事兒引起院長高度重視。

手術室門前聚集了一大群記者,院長正在朝鏡頭說話,見葉誠來了,微微點了點頭。

鏡頭和閃光燈對準了葉誠。

“小葉。”院長拍拍他,“這場手術就麻煩你了。”

Hannah并沒有昏迷,意識還非常清醒,見一身手術裝的葉誠走進來,她睜開腫脹的眼皮,微微一笑。

“Hannah,放心,你會沒事的。”葉誠說,“準備麻醉!”

Hannah朝葉誠擠擠眼,葉誠把耳朵湊過去。

“救孩子。”Hannah說。

葉誠紅着眼,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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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師把罩子扣在Hannah的口鼻上,Hannah望着葉誠笑。

Hannah與葉誠交往過一段挺長的時間,葉誠這人平時悶,沒啥娛樂,笨笨的不會哄女孩,但一說起醫學,葉誠像是換了個人,眉飛色舞,侃侃而談。

Hannah常常聽葉誠說起醫院裏的事情,葉誠對病人好,又認真又負責,Hannah曾經開玩笑地問葉誠,要是她挂在手術臺上,他會不會回家偷偷地哭啊?

葉誠斥她不要亂說話,不吉利。

Hannah相信葉誠會努力救治他的病人。

所以他肯定能救活她的孩子。

外國男人像頭暴怒的獅子,在手術室門前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雙手抱住了腦袋。

有記者過來安慰幾句,有記者在拍照,争取明天的頭條。

外國男人擺手,煩躁地叫他們別拍了,再拍就砸機子了。

記者拍夠了,轉去拍院長。

小男孩坐了一會,起身走了,去到葉誠的辦公室,打開電腦,玩起連連看。

不知不覺過了八小時,太陽下山,黑夜降臨,小男孩揉揉眼,關上電腦。

記者還剩幾個,正埋頭吃盒飯,外國男人依舊抱着腦袋一動不動,似乎從八小時前一直固定到現在,他身邊放着的快餐早已經涼透了。

小男孩遠遠地坐在角落,看向手術室的燈。

半小時後,指示燈滅了,葉誠一臉疲憊地走出來。

記者們放下飯盒,把鏡頭對準了葉誠。

“手術非常成功。”葉誠眼眶泛紅,“孩子沒事,保住了。”

現場一陣歡呼,外國男人也非常激動,牽着葉誠的手連連道謝,又問:“Hannah呢?”

Hannah被推了出來,外國男人快步跟上推床,護士把推床推進了監護病房,那男人就站在觀察窗外看。

心電圖還一下一下地跳動,那男人見妻子還活着,開心得歡呼了起來。

記者們咔嚓咔嚓拍照,葉誠正要上去解釋,被陳國旗攔住。

陳國旗是主治醫生,也參與了手術,他搖搖頭,說:“回去休息一下,剩下的我來辦吧。”

葉誠被小男孩牽着,一步三回頭。

小男孩牽着葉誠,把他帶出醫院。

走出大門的一刻,一滴淚水滑落葉誠的臉,小男孩說:“爸爸,蹲下。”

葉誠聽話地蹲下,小男孩給他擦眼睛。

“不是救活了嗎?”小男孩搞不懂,“你哭什麽呢?”

葉誠搖搖頭,把小男孩摟進懷裏,小男孩捧着葉誠的臉,輕輕舔他眼角的淚。

“爸爸我餓了。”小男孩親了親葉誠的鼻尖,“去吃飯吧?”

“好,去吃飯。”葉誠揉揉眼,牽着小男孩,“想吃什麽?”

“炖蓮藕。”

葉誠說好。

葉誠想起了什麽,滿頭汗地拿出手機,查了好一會,說:“嗯,在東街有炖蓮藕,步行街那邊也……”

“去街心公園吧,那兒的蓮藕好吃。”小男孩生怕葉誠不記得,主動提醒,“就是有怪物的那地方。”

葉誠:“……”

到了餐廳,葉誠挑了個靠窗的位置,望着五彩斑斓的湖面發呆。

一塊炖蓮藕放到碗裏,小男孩催促:“快吃,要涼了。”

葉誠吃下,又望着窗外發呆。

“手術不是很成功嗎?”小男孩問。

葉誠嘆了聲,點點頭:“小孩救活了。”

“那大人呢?”

葉誠搖搖頭,眼眶又紅了。

Hannah的肝髒碎得一塌糊塗,葉誠只幫她清理了胸腔,縫補好血管。

“她不行了。”葉誠灌下一口酒,“恐怕活不過今晚。”

“哦。”小男孩給他夾菜。

小男孩給他夾什麽,葉誠就吃什麽,喂了半盤菜,灌了一瓶子酒,葉誠說:“飽了。”

“才吃那麽點啊?”小男孩說,“不吃多點怎麽長大啊?”

“臭小鬼!要長大的是你才對吧!”葉誠笑着揉亂了小男孩的頭發。

葉誠給小男孩多打包了一份炖蓮藕,出餐廳的時葉誠酒勁上腦,有點兒醉了。

小男孩把他扶到湖邊的椅子上,葉誠吹了一會風,說:“小鬼,你知道Hannah是誰嘛?”

小男孩搖搖頭。

“她是我前……嗯,前幾任來着?反正就是前女朋友啦!”葉誠打着酒嗝,唠唠叨叨地講起兩人在一起的日子。

“時間過得真快。”葉誠感嘆道,“她都要當媽了。”

距離預産期還有一個星期,Hannah卻發生了意外。

葉誠用手機上網,新聞論壇裏已經有人爆料Hannah被撞的事情,配圖是那外國企業家痛哭流涕的照片。

有人對那丈夫要大人不要小孩表示理解,但譴責的也有,罵他任性不顧大局的也有。

那男人面對采訪,還是那句話,二選一的話,他只要Hannah。

但實際上他沒得選。

“Hannah嫁了個好丈夫。”葉誠說。

小男孩伸過手,輕輕環上葉誠的腰。

“爸爸,你醉了,睡一下。”小男孩說,

“我沒醉!嗝!回家回家!”葉誠扶着椅子站起來,結果又歪歪扭扭地坐了回去,斜斜靠在小男孩身上,眼皮直打架。

“快睡,數綿羊。”小男孩合上葉誠的眼,“地上跑着一群羊,一只兩只七八只,睡!”

葉誠頭一歪,真的睡着了。

夢裏,葉誠站在床邊,看見那男人斜斜靠在床頭,一手環着Hannah的肩,一手逗着Hannah懷裏的小嬰兒。

Hannah擡起頭,笑道:“葉誠,謝謝你。”

小嬰兒在她懷裏,咿呀咿呀地揮舞小手。

葉誠跟小嬰兒握握手,那男人倒了一杯法國紅酒請葉誠喝,葉誠拿起杯子的時候手一滑,一杯子紅酒灑在了褲裆上,涼飕飕的,那些紅酒像是有生命般,游走在葉誠的大腿上,順着他的腿側一路往上摸到敏感的位置,葉誠抖了抖,睜開眼。

他覺得腿間有點涼,濕答答的。

該不會又射了吧?

葉誠迷迷糊糊地探下手,摸到一根又濕又滑的東西。

媽呀,都變那麽長了啊?

葉誠撸了幾把,心想趕緊射吧,射完回家,撸來撸去還是濕答答的,葉誠低頭一看,原來他握着的是一根半透明的觸須。

那觸須正朝着葉誠,似乎在看他。

葉誠:“?!”

小男孩一把捂上葉誠的嘴:“噓!”

觸須摸上葉誠的大腿。

“呼唔唔!!!”葉誠夾緊腿。

“爸爸,放松,把腿打開。”小男孩說,“它好像不吃肉。”

這生物的身子有一半浮出了水面,小男孩這回看清,果然好像胖墩墩的大餃子。

大餃子的觸須被夾着,難受地扭動起來,葉誠打開腿,那觸須嗖地縮了回去,也不知葉誠到底哪兒吸引它,那大餃子竟然怯生生地探着觸須,想碰又不敢碰。

小男孩一手捂着葉誠的眼,一手解他的皮帶。

葉誠掙紮:“不要!”

葉誠又驚又吓,手腳發軟地使不上勁,推了半天沒推開,小男孩飛快地解開皮帶,拉下褲鏈。

“爸爸,不鬧。”小男孩将葉誠的褲子剝下,露出青紫色的瘢痕。

被風一吹,葉誠酒醒了大半,慌慌張張地站起來要穿褲子,那根觸須正好纏了上來,葉誠碰到那涼飕飕的果凍,頓時僵在原地,不敢動了。

“呀!!!變态!!!”路過的小女生捂臉狂奔。

葉誠:“……”

潔白的內褲包裹出飽滿的形狀,觸須摸了摸,轉去揩(舔?)葉誠的大腿內側,葉誠覺得好癢,受不了了,探下手想掰開它,路過的壯漢發出一聲大吼:“呀!!!變态!!!”

壯漢捂臉狂奔。

葉誠:“……”

小男孩把葉誠拽回椅子上,扳開他的腿,好讓觸須能更好地碰觸(舔?)。

葉誠的小心肝砰砰直跳,眼睜睜看着那觸須蹭了又蹭,在他大腿上糊了一層黏糊糊的液體,舔到內褲邊沿的時候,觸須揩掉了一根卷卷的毛。

葉誠仿佛聽見那大蟲子發出呸一聲,嫌棄地甩掉那根毛。

大蟲子舔完大腿,又去碰葉誠的脖子,葉誠吓壞了,以為它要勒自己,驚得大叫:“不要舔了!不要舔了!”

“變态在哪?”遠遠地響起腳步聲,手電筒的光晃來晃去。

“這呢這呢!在湖邊呢!”

葉誠:“!!!”

葉誠一手撈起小男孩,一手提着褲子,頭也不回地撒腿狂奔,腳步不穩,好幾次差點摔下湖,等跑進林子,葉誠才放下小男孩,手忙腳亂地整理褲子。

慌亂中,褲鏈把肉囊卡了一下,葉誠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拼命拽鏈子,哧一聲,褲鏈大開,直接罷工了。

“給我照明!”葉誠滿頭汗。

小男孩用手機照着葉誠的褲裆,葉誠折騰來折騰去,直接把鏈子給拆了下來。

小男孩:“……”

葉誠:“怎麽辦?門戶大開呀!”

葉誠一轉身,正好與不遠處偷看的壯漢打了個照面。

“啊呀——!!!”那壯漢捂臉狂奔。

小男孩:“……”

葉誠:“……笑屁!”

葉誠用外套綁在腰上,在小男孩的掩護下一路躲躲閃閃地逃了回家。

在家裏洗澡,沖去一腿的粘液,小男孩問:“那坑還在嗎?”

“還在。”葉誠往身上抹沐浴露,回過神,捂着鳥,“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小男孩分開葉誠的大腿,往那瘢痕上戳了戳。

葉誠扭腰躲開他:“嫌一個坑不夠是嘛?!”

“讓我看看。”

“不行!”

“我只看不摸。”

“不行!”

“好吧,那我摸了。”小男孩往葉誠大腿上摸了一圈。

葉誠:“……”

小男孩伺候着葉誠洗了一輪澡,出去的時候葉誠酒醒得差不多了,小男孩正在房間鋪床鋪,聽到動靜,他跑出去,見到葉誠穿外套。

“你去哪?”小男孩問。

“去醫院看看。”

“休息一會吧,你這樣能工作嗎?”

“不是上班,就去看一眼而已。”葉誠說,“很快回來。”

小男孩牽上葉誠的手,搖搖頭:“哎,真拿你沒辦法。”

監護病房外,那丈夫坐在椅子上,腦袋一歪一歪地打瞌睡。

葉誠一走近他就醒了。

“葉醫生!”那男人走上前握着葉誠的手,眼裏滿是感激。

葉誠說:“你去睡一下吧?”

那男人搖搖頭,說自己不累。

兩人走到觀察窗前,葉誠問:“看過寶寶了嗎?”

“看過了,好可愛!”那男人望着床上的Hannah,“跟她一樣可愛!”

Hannah的心電圖還在跳,機器閃着燈。

Hannah安安靜靜,像是睡着了,随時會起來似的。

小男孩提着兩碗蘿蔔牛雜跑來,葉誠分了那男人一碗,自己跟小鬼吃一碗。

“好乖的孩子。”那男人摸摸小男孩,問葉誠,“你兒子嗎?”

葉誠說是,那男人就笑,說他兒子過幾年也有那麽大了。

葉誠跟他閑扯了一通,告辭離開。

葉誠走出一段路,回頭看了看,那男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坐了片刻,又站起來看看觀察窗。

葉誠回到家倒頭就睡了,小男孩幫他脫了鞋,脫了外套,換上睡衣。

“明天要上班嗎?”小男孩給葉誠蓋好被子。

“不用。”葉誠閉着眼,懶懶地翻過身,“陳國旗會處理好。”

“早餐想吃什麽?”

“随便。”葉誠把小男孩拖進懷裏,揉亂了他的頭發。

小男孩想提醒葉誠記日記,葉誠打起了呼嚕,小男孩輕手輕腳地爬起,坐在桌子前沙沙地寫起來。

葉誠把記日記的事給忘了,等他想起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幾天,翻開筆記本,發現一堆幼稚的筆跡。

小男孩有些字不會寫,就用畫圖來表示,一篇篇日記像是塗鴉,葉誠看得津津有味。

翻到一篇,病情記錄寫着:今天洗澡,爸爸的坑沒了。

唉?沒了?!

葉誠脫下褲子,張開雙腿,這角度看不清楚,他索性擡起腿高高架在桌子上,用手摸着大腿內側,小男孩進來喊葉誠吃飯,只看到他背對着門,雙腿大張地摸來摸去。

小男孩猶豫了一下,問:“爸爸,需要幫忙嗎?”

葉誠還真找不着那坑了,他實在難以置信,急道:“來!快點幫我!”

小男孩把葉誠的大鳥掏出褲沿,輕輕撸了一把。

葉誠:“!!!”

“啊呀!!!”葉誠一腳蹬翻了水杯,熱水濺到大鳥上,燙得葉誠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葉誠捂着鳥倒床上滾來滾去,嗷嗷直叫。

小男孩摁停葉誠,扳開他的腿,握着紅彤彤的大鳥呼呼地吹氣,掏出藥水要往上抹,葉誠趕緊擋住不讓他碰。

小男孩只好去收拾桌子,任由葉誠從這邊滾到那邊,然後噗通一聲滾下床。

葉誠疼了老半天才緩過勁,那可憐的小生命紅紅腫腫地耷拉着腦袋。

“上上藥吧?”小男孩問。

葉誠淚汪汪的:“上屁!越上越疼!”

“不疼,是溫和型的藥膏,含有蘆荟成分。”小男孩掰開葉誠的腿,往受傷的小生命上抹藥。

葉誠雙腿大張,望着天花板,沉默了半晌,問:“為什麽脫我內褲?”

小男孩說:“擋着不好上藥。”

葉誠又問:“那坑不見了?”

“不見了。”小男孩摸了摸葉誠的大腿,“就這個位置,不信你自己摸摸。”

葉誠摸了摸,皮膚平滑,那坑還真沒有了。

到底是什麽藥,填平了坑?

葉誠腦子裏急速地想着。

卧室裏響起撲哧撲哧的水聲,蘆荟藥膏滑溜溜,小男孩說:“大鳥擡頭了。”

葉誠:“……”

“要幫忙嗎?”

“才不要!”葉誠羞得滿臉通紅,捂着鳥往浴室跑,跑着跑着,葉誠忽然停了下來。

手上揩了蘆荟藥膏,葉誠搓了搓,涼飕飕滑溜溜,有某種想法在腦子裏一閃而過。

電視裏正在播放新聞,聽見熟悉的名字,葉誠轉頭看去。

“爸爸?”小男孩跑出來,見到葉誠愣愣地站着。

小男孩順着葉誠的視線看去,電視裏,那外國男人斜斜靠在床頭,一手環着Hannah的肩,一手逗着Hannah懷裏的小嬰兒。

閃光燈閃個不停,身穿病號服的Hannah正朝着鏡頭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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