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調查2
第二十二章營救
晚宴上陳國旗故意坐到了葉誠旁邊,趁着喝酒的機會偷偷打量他。
葉誠拿杯子的手有點顫,他故作冷靜,在陳國旗的圍觀下喝完了一杯酒。
陳國旗繼續給他倒酒,笑道:“葉誠,精神不錯吶!”
“托你的福。”
“呵呵,哪有哪有。”
院長來敬酒,電視臺的人扛着攝像機跟在他身後,葉誠跟着他們起身舉杯,幾杯下肚,葉誠有點醉了,陳國旗還在給他倒酒,一杯一杯地叫他喝,杯子舉到唇邊,被一只手奪走。
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我替他喝。”
葉小貴身材高大,站在那兒特別奪目,他才來沒多久便吸引了一桌子人的注意力,葉誠擡起頭,正好看見葉小貴仰頭悶下了滿滿一大杯的啤酒。
葉小貴一抹嘴,面不改色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
陳國旗給他倒酒,贊道:“好俊的小夥,葉誠,介紹介紹呗?”
“他是我侄子,過來玩的。”
“哦。”陳國旗跟葉小貴碰杯,兩人繼續喝。
服務生給葉小貴加坐,晚宴裏帶家屬的多的是,只是葉小貴特別面生,帽檐下的眸子冷冷的看不出情緒。
葉小貴話不多,坐下後給葉誠夾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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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誠,你兒子呢?怎麽不帶來玩呀?”陳國旗問。
“他回鄉下去了。”
“好可惜吶。”陳國旗上下打量着葉小貴,“要是你兒子長大了,肯定跟你侄子一樣那麽帥氣。”
“謝謝。”葉誠擡了擡眼皮,“怎麽沒見你帶夫人出來逛逛啊?”
“那婆娘喜歡在家裏悶着。”
“是嗎。”葉誠觀察着他的表情,“你住在富樂花園哦?”
“對啊。”
“但富樂花園裏,沒有叫陳國旗的住戶哦。”
陳國旗笑眯眯地給他倒酒,語氣輕松道:“那你說我住哪呢?”
葉小貴要替葉誠喝,葉誠搖搖頭,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結果葉誠喝完後不争氣地暈菜了,葉小貴扶着他進洗手間。
陳國旗依舊笑眯眯地盯着他們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麽。
從洗手間出來後葉小貴扶着葉誠去門口吹吹風,葉誠頭好暈,渾身沒有力氣,葉小貴環着他的腰讓他靠在自己懷裏。
父子倆在臺階上坐了會,葉誠遞給他一根煙,葉小貴搖搖頭說他不會吸。
“小鬼,大人就該吸煙喝酒,你得學着點!”
“我已經喝兩瓶了。”
“怎麽不見你醉呢?”
“你酒量差。”
葉誠醉醺醺地想了好一會,承認道:“嗯,我酒量差。”
葉小貴笑道:“所以以後少吸煙,少喝酒,知道了不?”
“知道了。”
葉誠枕在葉小貴肩上,葉小貴摸摸他的腦袋:“乖。”
靠!誰是誰兒子啊?!
葉誠沒力氣吐槽,眼一閉,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葉小貴把他搖醒。
葉誠撐開眼皮,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人。
“還好吧?要不要送你回去?”陳國旗雙手插兜,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葉誠看了他好一會,忽然笑道:“不如去你家吧?”
“我沒家。”陳國旗冷冷一笑,招手道,“來吧,我有車。”
葉小貴一臉擔心地望着葉誠,葉誠扶着牆站起,他望着陳國旗遠去的背影,只說了一個字。
“走!”
夜晚的S市燈火輝煌,五彩斑斓的光在陳國旗臉上一下一下地閃過,陳國旗打着方向盤拐彎,紅燈亮起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
“老陳,你到底是誰?”葉誠坐在副駕上,斜眼撇向陳國旗,“是活人,還是死屍?”
“你醉了,回去泡點濃茶。”
“陳國旗這人,三年前早死了!”葉誠說,“絕症,病死的!”
“是嗎。”
綠燈亮起,車子發動。
葉誠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陳國旗的胳膊,車子頓時一歪,辛虧陳國旗反應快,連忙松開那只手,用另一只手去控制方向盤。
葉誠撈起他的袖子捏胳膊,同事那麽久,他還是頭一次對陳國旗上下其手,陳國旗也不生氣,胳膊一擡,反手抓向葉誠。
坐在後方的葉小貴一直觀察着兩人的動靜,見陳國旗終于出手了,他連忙探過手抓住了陳國旗。
“放開他!”葉小貴低吼。
葉誠搖搖頭:“沒事。”
葉小貴看看葉誠,又看看陳國旗,最後還是乖乖松開了手。
陳國旗苦笑:“你摸夠沒有?我正開車呢!”
陳國旗有體溫,有脈搏,明明是個大活人,難道虞清他們查錯人了?
但照片上的,分明就是陳國旗的那張臉。
車子停在葉誠家門口,葉誠下車的時候,探進腦袋問他:“你還記得Hannah嗎?”
陳國旗點燃煙,嗯了一聲。
“她連自己的丈夫都不記得了。”
“還活着?”
“活着。”葉誠咬牙,“但她差點變成了怪物!”
“活着不就好了嘛,你緊張什麽呢?”
葉誠最受不了他這種事不關己的語氣,拽過陳國旗,惡狠狠地瞪着他,葉誠心裏一直有個疑問,手術是他們倆一起做的,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陳國旗竟然把Hannah變成了怪物?
陳國旗握上葉誠手腕,輕輕捏了一下。
“我只是把你的血,分了她一點而已。”陳國旗說。
公寓裏幹幹淨淨,虞清他們勘察完後還幫着收拾了一輪屋子。
好久沒人住,家具上撲了一層薄薄的灰。
葉誠的手腕青了一圈,他偷偷揉揉手,沒想到陳國旗輕輕一抓竟然能抓出這種效果。
葉誠松開領帶,側身往沙發倒去,結果葉小貴一伸手把他勾進懷裏。
“爸爸,沙發好髒,再等等啊。”
葉小貴單手摟着他,另一只手拿着濕抹布擦沙發,擦幹淨了才把葉誠放上去。
葉誠卻指指沙發:“還有痕跡啊!”
“哪呢?”
“這。”葉誠昏昏沉沉地指着幹幹淨淨的位置,“淡藍色的水印子。”
葉小貴又擦了擦,葉誠竟然說還有,葉小貴拿他沒辦法,進房間清理幹淨了,才把葉誠抱進去放在床上。
結果葉誠又說話了。
“好髒。”他指指地上,“好大一灘水印子。”
“???”
“那裏啊!你看啊,淡藍色的呢!”
葉小貴一臉茫然地對着地板看了又看,還用手指摸了一把,他怎麽也找不到那淡藍色的印子,擡頭正想問的時候,葉誠已經睡着了。
葉誠又做夢了,家裏一片淩亂,幾個面孔模糊的人正合力搬着一只大蟲子。
大蟲子不願意,觸須朝着葉誠向他求救。
葉誠好想去救它,但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着那些人打開個黑色大袋子要把大蟲子裝進去,大蟲子掙紮得厲害,那些人見它不聽話,對着它又踢又打,大蟲子不懂怎麽攻擊人,只得笨笨地縮成一團,些人把它踢去角落,抽出小刀往它身上紮去。
“啊——!!!”
“……爸爸!爸爸!”
視線聚焦,掙紮的葉誠終于看清眼前的人。
葉小貴把滿頭汗的葉誠抱進懷裏,用手一下一下地順着他的背,葉誠被夢境吓了,葉小貴卻是被葉誠吓了,兩人相擁着喘了半晌,葉小貴抄起葉誠的劉海,親了親他的額頭:“爸爸……你怎麽了?”
“……沒什麽,做夢而已。”
“多大的人了,還被夢吓到啊?”葉小貴寵溺親親葉誠的鼻尖,微涼的唇瓣一路往下,覆蓋上葉誠的唇,葉小貴親了一會,郁悶道,“爸爸,打開嘴啊……”
“不行!”
“我快消失了。”
“不親!”葉誠翻過身,羞得老臉通紅,“你爸還沒刷牙,味道大着呢!”
葉小貴誠實道:“嗯,是有股酒臭味。”
葉誠:“……”
“但那是爸爸的味道。”臭流氓抱上他,耍賴道,“我要。”
葉誠被他纏得不行,轉過臉跟臭流氓接吻,吻着吻着,葉誠忽然推開他,視線往下,落到臭流氓支起的小帳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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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貴把臉埋在葉誠頸窩,用力聞着他的味道,很快噴發在葉誠的手裏,葉誠被他這麽一折騰也有了反應,捂着快要爆發的大誠誠打算去廁所解決,葉小貴拽着葉誠的衣角說幫他弄,葉誠說不用不用,下床後他的身子猛地一震,葉小貴連忙把搖搖欲墜的葉誠扶進床裏。
“打電話!”葉誠急得滿頭汗,抓着葉小貴的胳膊道,“快叫川川和虞清他們過來!”
地板由于清洗過的緣故顯得特別幹淨,頂着雞窩頭的梁濂撓撓脖子,回過頭,看見葉誠正一臉緊張地等着他們的結論。
真有淡藍色的印子嗎?梁濂又摸了摸,一臉茫然地看向虞清,虞清眉頭緊皺,顯然也看不見。
“地面上什麽都沒有啊。”同樣頂着雞窩頭的鄭川川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心裏有些不爽,三更半夜把他們叫來地板是鬧哪樣啊?
“有的!你看!這是拖拽的痕跡,這是三個數字995!”
葉誠一個一個地比劃,虞清忽然靈光一閃,遞給他幾支粉筆叫他塗出藍色印子的地方。
看着葉誠準确無誤地塗出那些粘液痕跡後,虞清恍然大悟。
他從包裏翻出照片,果然一模一樣。
“這是大蟲子的粘液痕跡啊!”
但為什麽葉誠看得見,他們卻看不見?
幾個男人面面相窺。
“難道是因為葉誠用了它的粘液,受到了影響?”梁濂推測。
“估計是。”虞清點頭。
鄭川川眉頭緊皺:“為什麽我看不見呢?我也用了啊。”
葉小貴苦惱:“我還經常睡它身上呢,也看不見啊。”
葉誠懂了:“因為你們不是人!”
鄭川川:“嗯,估計是。”
梁濂:(⊙﹏⊙)不是人???
虞清:(⊙﹏⊙)不是人???
鄭川川:“……呵呵呵!”
粘液的痕跡一直延伸到門邊,記錄着大蟲子的移動軌跡,若不是小鬼搞清潔沾水抹了一遍的話,這些痕跡還顯現不出來。
“大蟲子肯定被人藏到哪兒去了,你就順着這痕跡去找找呗。”鄭川川說。
葉小貴牽上葉誠的手:“爸爸,我陪你。”
梁濂:(⊙﹏⊙)爸爸???
虞清:(⊙﹏⊙)爸爸???
兩人看向葉誠的眼神都不對了。
葉誠摸摸鼻子:“嗯,這事情有點複雜……”
梁濂:“嗯,能理解,但你的那啥也太早了點吧。”
葉誠:“……”
梁濂又撓撓脖子,葉誠拽下他的手:“別撓,都破皮了。”
“好癢。”梁濂擡手撓胳膊,然而就在他擡手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梁濂的小指附近多了塊紫色的小瘢痕……
梁濂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會中招。
他全身剝得一/絲/不/挂,在鄭川川的指揮下左轉右轉,機器的光線從上往下掃描着梁濂的身體,顯示屏上很快出現梁濂的各項數據。
研究員們圍在電腦前,當看到某地方的尺寸時候,全都哇地驚呼出聲。
玻璃牆那邊的梁濂還無知無覺地轉過身來面朝着他們。
靠!好大!
衆人的心傷得千瘡百孔,果然人比人比死人啊……啊不不,他們早不是人了……
梁濂穿戴好走出隔間,鄭川川面無表情道:“還好發現得早,屍斑面積不大,并沒有擴散,這藥你拿去用吧。”
虞清已經迫不及待地打開瓶子,沾了一手的粘液給梁濂上藥。
“估計是跟沈舟接觸的時候被咬破了皮。”虞清板着臉,惱火道,“身上出問題了你怎麽也不說一聲?”
“也沒啥問題,就是有點癢……哎等等,你怎麽知道我跟沈舟接觸過啊?”
虞清擡手敲了個爆栗,梁濂扁着嘴不說話了。
第二天梁濂正在挂門牌的時候遇上陳國旗,陳國旗對于他出現在這一層感到有點奇怪。
“趙大三,你是負責這層的嗎?”陳國旗問。
“噢,挂門牌而已,這幾層都是我負責。”趙大三憨厚地笑笑,挂好門牌,走向下一個房間。
他先是擰了抹布擦牆擦門,擦得幹幹淨淨才把門牌挂上去。
陳國旗對他的表現很滿意,拍拍他叫他好好幹。
視線落到趙大三的手上,陳國旗随口問了句:“傷到手了?”
“哎!削蘋果不小心整到了!”
“繃帶濕了,趕緊換一下,小心感染啊。”
“好的,謝謝老板!”
消防通道人影晃動,陳國旗推開門,被一股垃圾味兒熏了一鼻子。
正在收垃圾的郝富貴吓了一跳:“哎呀,老板好!”
“快點弄幹淨。”陳國旗丢下一句話,匆匆關上門,沒一會,他又推開門,“你是負責這層的嗎?我記得收垃圾的是個大媽吧?”
“哦,她孫子病了,我替她的班。”
“那你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
“沒事,幹的來呢。”郝富貴才不會說他幾乎包了整層樓的垃圾,王大媽他們知道有人願意替班,高興得不得了,打完卡就相約去打牌了。
趙大三和郝富貴都是老實人,陳國旗倒是沒什麽意見,他指指牆說:“這裏的牆就不用擦了,平時沒啥人走,外面的牆弄幹淨點啊。”
“哎哎!好噠!”郝富貴咧嘴笑,那抹小胡子一翹一翹,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陳國旗走出大廈的時候擡手看了眼手表,整整衣服,大步往路邊的車子走去。
葉誠把報紙又從頭翻了一遍,視線卻是瞥向窗外,盯着緩緩啓動的車子。
葉誠收起報紙站起來,被葉小貴擡手攔住。
“不要急,再等等。”葉小貴顯然比葉誠冷靜多了,他把葉誠摁回座位,切了塊牛扒喂進他嘴裏。
葉誠嚼着牛扒還在看着窗外,葉小貴扳過他的臉親了親,笑道:“難怪虞清他們不讓你跟着。”
“為啥?”
“你這麽緊張,不露餡才怪。”
“可以化妝啊……”葉誠底氣不足,他确實很緊張,進包間後視線就一直盯着大廈,他知道這種心态搞調查是不行的。
太陽漸漸西下,黑暗籠罩大地,葉小貴見時間差不多了,起身道:“我先過去。”
“等等!不用化妝嗎?”
“不用,陳國旗不在。”
“那你怎麽進去?”
“就這樣進。”
葉誠:“……”
沒想到這小鬼比自己更不靠譜啊!
葉誠張了張嘴,葉小貴彎下腰,貼上葉誠的唇。
“唔,充電完畢。”臭流氓舔舔嘴,摸摸葉誠的頭,“很快,在這兒等我回來哦。”
葉誠:“……”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