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原來是你
第二十八章原來是你
鄭川川在叢林間飛奔，鼻尖缭繞着久久不散的血腥味。
鄭川川只恨自己跑得太慢，恨不得把腳也進化，或者生出一對翅膀也好。
他努力去想，腳還是腳，背還是背，除了異變的一只手，他的身體根本毫無變化。
十幾分鐘後，他進入了深林的腹地，地面上出現了大量的血跡和破碎的鱗片，鄭川川一路追蹤到空地上，空地除了遍布血污之外，還殘留着一些不知名的塊狀物，似乎是鳍，又像是碎肉。
鄭川川的職業病又犯了，拿出鑷子和密封袋，一塊塊地分類收集，小蝙蝠呼啦啦地飛過來用翅膀扇他的臉，鄭川川回過神，收好袋子跟在小蝙蝠後面，小蝙蝠帶着他去到一處隐秘的岩洞，Peter醫生正拿着針線縫葉小貴的身體。
葉小貴像是洩了氣的皮球，軟趴趴地耷拉着腦袋。
“有血嗎？”Peter醫生問。
“你要喝？”
“給他。”
“給他沒用，他跟你不一樣，古曼童認主，他的飼主是葉誠，只能用葉誠的血。”鄭川川摸了摸葉小貴的胸膛，“他這是怎麽搞的？身體還穿個了大洞？”
“我們遇上了個很厲害的怪物。”
“那怪物呢？”
“被葉誠引開了。”
“？！”鄭川川一下子站了起來，“古曼童都傷成這樣了，葉誠竟然……還敢去惹那怪物？”
“葉誠他也産生了變化。”Peter醫生瞥了眼鄭川川異化的爪子，“你是一只手，而他是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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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川川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扭頭就走，Peter醫生喊住他。
“你別過去，葉誠現在很危險。”Peter醫生頓了頓，輕聲道，“他根本認不出人……沒事的，讓他打吧，我們等一會再過去看看。”
陳國旗從沒像現在這樣狼狽過，他身上的鳍幾乎全被撕裂，鮮紅的血淌落時還帶着殘缺不齊的碎鱗。
又一次撞在樹上，陳國旗随着樹幹一起倒了下地。
巨大的黑影站到他面前，陳國旗只看到兩點青白色的亮光直直盯着自己，在爪子拍下來前，陳國旗就地一滾，擋在他面前的樹被削成兩段，陳國旗擡手抓過倒塌的樹幹，用力一推，樹幹宛如巨大的矛直紮向葉誠。
葉誠這時候已經沒了理智，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殺掉那只怪物，當樹幹撞上來的時候他側身避開，順着樹幹朝陳國旗沖過去，卻沒料到陳國旗舞着樹幹一掄，直接把葉誠拍去了另一棵樹上，葉誠在被拍的瞬間已經做出了反應，他的腳爪猛然蹬地，企圖抵抗掃過來的巨力，可惜他對自己的身體操控上還不如陳國旗的熟練，反應很快，但實際做出的動作卻是慢了一拍，他的腳爪在地上劃出深深的痕跡，然後整個人騰空，被樹幹掄飛出去。
葉誠跟着斷裂的樹幹一起倒在地上，陳國旗這一擊對他的傷害非常大，但再大的傷害，對于異變的人來說，都只是暫時的痛苦而已。
葉誠晃晃腦袋，在陳國旗詫異的目光下，他又爬了起來……
鄭川川趕到的時候只看到打成一團的兩只怪物，他根本分辨不出哪個是葉誠，只得放開嗓子大叫：“葉誠——！！！”
有一只怪物忽然擡起手，朝他招了一下。
那個是葉誠嗎？
打成一團的怪物滾到月光下，鄭川川倒吸一口涼氣，他看到葉誠身上的鱗片沒有一處完好，身上的鳍破破爛爛，而壓着他的那個怪物爪子橫在了葉誠的脖子上，葉誠正抓着對方的手腕苦苦抵抗。
鄭川川救人心切，幾乎想也不想地沖上前，舉起爪子橫掃過去，兩只怪物都非常忌憚鄭川川的爪子，不約而同地分開，就地一滾。
葉誠掙脫開怪物後，竟然頭也不回地逃進林子中，另一只怪物幾個起落追到他身後，扳着葉誠張嘴就咬，鄭川川沒有他們的彈跳力，等他苦苦追上去，正好看到那怪物從葉誠肩上咬掉一塊肉。
葉誠再也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哀嚎，他拼命扭動身子将怪物甩下，捂着肩膀一拐一拐地沖進林子，那怪物吐掉嘴裏的肉，甩甩腦袋爬起來，這時候，Peter醫生也趕了過來，朝那個怪物大叫：“葉誠！夠了！你快點醒醒！”
鄭川川一愣：“他是葉誠？！”
“葉誠的腰上有側鳍，後背比那怪物多了幾根骨刺。”Peter醫生話音才落，鄭川川已經沖了出去。
剛才那怪物竟然響應他的呼喊，刻意冒充葉誠。
說明那怪物是有意識的，他的變身可以根據自己的意志控制。
他到底是誰呢？
陳國旗捂着肩膀一拐一拐地逃命，他沒想到葉誠竟然也是病毒的攜帶者，并且在強烈的刺激下憑借自己的意志異化成了怪物。
但陳國旗不同。
陳國旗是病死的，他的身體還完好，被公司收購回去當做實驗體用。
病毒實驗的失敗率極高，不是七竅流血地慘死就是變成了活屍的模樣，陳國旗很幸運，他融合了病毒，并且重新了活過來。
公司把他當成重點培養對象，通過各種實驗，在藥物和電擊的配合下，陳國旗在化為怪物的時候還保持着自我的意識，然後他通過漫長的訓練，終于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形态變化。
葉誠的情況，陳國旗是第一次見到。
陳國旗實在跑不動了，氣喘籲籲地靠着一棵樹，他的腿傷得厲害，血是止住了，但修複還需要時間，變回人形後他覺得速度好慢好慢，可他已經沒有力氣維持怪物的樣子。
陳國旗閉眼，再睜開，發現前方站着一個黑影。
他追過來了？！
陳國旗這時候終于害怕起來，他把所有力量集中在一只手上，手臂迅速膨脹變形，鋒利的爪子成了他救命的武器。
“原來是你。”鄭川川走出陰影，站到月光下，視線落到陳國旗的爪子那，鄭川川挑挑眉，“你能控制變身？”
陳國旗笑了：“想學嗎？”
“你教嗎？”
“教。”陳國旗抹去唇邊的血，站直身子，朝他伸出爪子，“跟我回去，我就教你怎麽控制。”
鄭川川擡起爪子放在他的掌心裏：“成為你們的實驗品？”
“你都成這樣了，還有得挑嗎？”
“有。”
“……”陳國旗眉頭一跳。
“你跟我走！”
兩只爪子同時使勁，陳國旗爪傷了鄭川川的手腕，鄭川川同時也抓傷了陳國旗的手掌。
陳國旗看出鄭川川是想把他帶回去研究，他又何嘗不想把他們帶回去研究？
除了葉誠，鄭川川也是一只異化成功的人。
鄭川川不知做過什麽，他竟然沒有長出鱗片，若不是異化出這只爪子，恐怕鄭川川也不知道自己是成品之一。
兩人在黑暗中鬥成一團，用爪子攻擊對方，鄭川川看出陳國旗已是強弩之末，這正是抓他的好機會。
鄭川川體力充沛，陳國旗卻是懂得用毒素來強化身體，兩人對戰片刻，誰也沒占到便宜。
“若是你沒受傷，我肯定打不過你。”鄭川川嘆氣。
“所以？”
“所以……”鄭川川冷冷一笑，“趁你受傷收拾你呗！”
格擋下對方的一擊，鄭川川擡腳踹向陳國旗的肚子，陳國旗一直注意防着對方的爪子，根本沒有料到這一腳，鄭川川這一腳踹得不輕不重，卻對準了陳國旗的傷口去踢，陳國旗疼得眼前一黑，捂着肚子倒退幾步，他明白繼續打下去是不行的了，閉上眼，再睜開的時候，陳國旗的眸子變成了青白的顏色。
鄭川川心裏一驚，連忙閃躲開，陳國旗的體積猛然膨脹，他用最後的力氣向鄭川川發動進攻，鄭川川不敢硬接，只得堪堪躲避，陳國旗卻無意再戰，幾個起落沖進林子，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車子太過個性（破破爛爛）的緣故，Peter醫生決定低調走國道。
他打着方向盤，感嘆道：“車子竟然能開。”
“這車恐怕不能要，太臭了。”鄭川川吸吸鼻子，車廂裏到處都是黑汁，臭烘烘的。
那味道久久不散，潘小河自己也快暈了，潘海生見了心疼，把兒子抱進懷裏，咕嚕咕嚕地跟他說話。
五花大綁的牛娃還在暈着，随着車子滾來滾去，最後噗通一聲滾了下地，潘小河不敢碰他，只好由他在腳邊滾來滾去。
車子開得飛快，當天傍晚他們就回到了天地制藥，車子一停，所有人都跑出去吐了。
葉誠已經恢複成人形，但一直昏迷不醒，由莉莉扛着送去病房，葉小貴失血過多，已經恢複成了小男孩的模樣，正跟牛娃躺在一起，由護工推進了治療室。
葉誠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直到第三天夜裏，葉誠忽然蹬了蹬腿，含含糊糊地說渴。
沒人應他，葉誠吃力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床邊放着一杯水和幾串葡萄，葉誠正要坐起來，感覺到胸膛好重，揭開被子，露出一個軟乎乎的小男孩。
葉小貴變回小男孩後一直沉睡，騰不出床位給他，于是莉莉把小男孩放在了他的專屬床位上（葉誠身上）。
葉誠推推他：“小鬼？”
小男孩沒反應，葉誠把他放在旁邊，拿起杯子喝水，足足喝了半桶飲用水後，葉誠滿足地打了個嗝。
他坐在床沿，開始回憶昏迷前的事情。
葉誠清楚地記得自己受到怪物的襲擊，還看見了那怪物鋒利的爪子捅進了小鬼的胸膛中，然後他沖了上去。
沖上去後……
記憶中出現了斷層，葉誠想不起自己幹了什麽事。
小男孩磨牙，含含糊糊地說夢話，葉誠摸摸他的小肚子，受傷的位置早已恢複如初，小男孩被摸得舒服，哼哼地挺着肚子往葉誠手裏送，那軟乎乎的模樣特別可愛。
葉誠躺進床裏，把小男孩抱進懷中。
小男孩蹭了蹭葉誠，嘴裏喃喃地叨念着什麽，葉誠低下頭，聽了好一會才聽明白，原來孩子想喝水。
葉誠用勺子喂他，小男孩喝得急，嗆了一口，咳着咳着就睜開了眼。
葉誠摸摸他腦袋：“醒了？有沒哪裏不舒服？”
小男孩迷糊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他張了張嘴，發出小貓般的輕喚：“爸爸……”
葉誠剝了葡萄放到小男孩唇邊，小男孩伸着粉嫩的舌頭一下一下舔着，葉誠催促：“吃呀。”
小男孩含進葡萄的時候連帶着咬上葉誠的手指，有氣無力道：“爸爸……我好難受……”
“哪裏疼？”
“不知道……”
“這裏疼嗎？”葉誠摸摸他的小肚子。
小男孩搖搖頭：“使不上勁。”
葉誠懂了。
葉誠找來小刀，在手指上劃了一下，遞給小男孩補身子，小男孩吸了幾口，葉誠的傷口便已經止住了血。
葉誠只好又劃了一刀，小男孩搖搖頭，噘嘴求親親。
第二天一早，Peter醫生發現葉誠的嘴腫了。
“嗯……喝水太多了。”葉誠滿臉通紅，不敢看Peter醫生的眼神。
葉誠除了脫水和體力透支外，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Peter醫生對那種毒素感到非常好奇，若是有機會他真想體驗一下，吃飯的時候對他的搭檔說了自己的想法。
Bruno的眉頭一下子豎了起來：“不準！”
“我說說而已。”
“說也不行！”
“想呢？”
“想也不行！”Bruno抹掉Peter唇邊的蔥花放進自己嘴裏，“這種危險的事情不要随便試。”
Peter嘆氣：“其實我也被咬了。”
哐當！叉子掉在盤子裏。
Peter摸着石化的Bruno，連連安慰，叫他不要緊張。
Peter醫生被Hannah咬過，但并沒有出現屍斑等症狀。
他的體質比較特殊，是一只吸血鬼。
論嗜血，那些活屍們還得喊他一聲前輩。
Bruno牽起Peter的手放唇上親了一親，親着親着，Bruno來了感覺，坐到Peter身邊，偷偷摸向他的腿間求歡，Peter當然不答應，拍開大色狼的手，埋頭扒拉着飯。
Bruno在愛人臉上啄了一口：“今晚，嗯？”
Peter臉一紅，猶豫了半晌，終于點了點頭。
兩人親密的舉動正好被小男孩看進眼裏。
飯堂大媽遞來一袋子盒飯，小男孩接過，臉紅紅地落荒而逃。
葉誠早上醒了一會又睡了，直到小男孩叫醒他，葉誠才懶洋洋地爬起身。
“好累。”葉誠揉揉胳膊，“都不想動了。”
“那你別動，我喂你。”
“臭小鬼！”葉誠揉他腦袋，感嘆道，“還是小孩子的腦袋好揉啊。”
小男孩氣哼哼地夾起飯塞進葉誠嘴裏。
他喂一口，葉誠吃一口，到最後葉誠索性丢了筷子，懶懶地張嘴等投喂。
小男孩喂完飯，又剝葡萄喂葉誠，葉誠吃飽喝足，說想去散散步。
小男孩推着輪椅過來，換來葉誠的一頓揉腦袋。
葉誠打聽到鄭川川帶回一個叫牛娃的孩子，他想去看看，但鄭川川神出鬼沒，葉誠問了好幾個人，都不知道鄭川川去了哪兒。
葉誠牽着小男孩漫無目的地閑逛，不知不覺，走到了Hannah的病房。
Hannah正在看她丈夫織圍巾，門打開，Hannah和那丈夫一起擡頭看過去。
“葉醫生！”那丈夫好高興，搬來椅子招呼他坐。
Hannah歪歪頭，學着丈夫磕磕巴巴地說：“葉……醫生……”
“對哦！好聰明！”那丈夫摸着妻子，朝葉誠笑道，“她正慢慢地學說話呢。”
葉誠坐下，跟那丈夫聊天，Hannah坐在丈夫身邊，專心聽他們說話。
那丈夫點開視頻給葉誠看，小嬰兒很健康，咿咿呀呀地舞動着小手，Hannah望着視頻，眸子裏盡是溫柔的笑意。
有個研究員找上門，見到葉誠，馬上就說：“葉誠，你果然在這啊！”
“怎麽了？”
“大蟲子要見你。”
“——？！”
大蟲子醒來後還是無精打采，研究員卻情緒高漲，拿着小黑板教它識字，大蟲子練了一會不幹了，一筆一筆地寫着葉誠的名字。
那研究員懂了：“你要找葉誠？”
大蟲子：嗯~~(>_<)~~
研究員：“你找他幹嘛？找我也一樣啊。”
大蟲子字也不練了，耷拉着觸須不理他，那研究員只好喊人去找葉誠。
葉誠走進房間，看見大蟲子的時候，鼻子一酸，眼淚險些掉了下來。
大蟲子好高興，擡起觸須朝他晃了晃。
葉誠蹲下來，把它抱進懷裏，大蟲子不知受到了什麽折磨，全身灰撲撲的，不再是晶瑩剔透的顏色。
大蟲子喊葉誠來，是因為它餓了。
蓮藕倆字不會寫，它只好畫圖，畫了兩個連在一起的橢圓，葉誠馬上懂了。
于是當天晚上，餓了好多天的大蟲子終于美滋滋地吃了頓飽飯。
葉誠的心情很好，洗漱完躺在床上拿着手機玩游戲，玩累了，裹着被子睡了過去。
小男孩洗完衣服，擦擦手，也鑽進了被子裏。
半夜，葉誠被熱醒了，他動了動，發現自己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裏。
小男孩的能量補充完畢，成功還原成葉小貴，葉誠欣喜地摸着對方的臉，葉小貴睜開眼，溫柔地看着他。
額上的角斷了一根，另一根還崩了個邊。
葉小貴低着腦袋想讓他摸，但葉誠不敢碰。
“角疼嗎？”
葉小貴點頭：“好疼。”
葉誠急了，起身給他找藥，葉小貴把他拽進懷裏，笑嘻嘻道：“最好的藥就是爸爸啦。”
葉誠只好捧着臭流氓的臉親上去，兩人相處那麽久，葉小貴接吻的技巧越來越熟練，葉誠被他吻得暈頭轉向，不自覺地抱緊葉小貴，乞求加深這個吻。
兩人親了會，葉誠忽然推開他，低頭看下去。
一大灘黏糊糊的精/.液粘在了葉誠的小腹上，而那根吐出液體的東西正心虛地在褲腰上探出了大腦袋。
葉誠：“……秒.射啊。”
葉小貴捂臉，這不是重點好吧……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