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作品相關(23)

作品相關 (23)

今來最富有的丐幫!

“你不買嗎?”辛光羽摸着那柄扇子愛不釋手,想了想,這一路來他跟江小北買了不少的東西,白度倒是一點沒買,白度平日裏用的都是挂在腰間的那個短棒,看起來樸實無華,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的,倒是十分好用,仔細一想,沒準這短棒內涵什麽玄機。

還能有什麽短棒比炙獄邪龍還好?白度是想不到,他搖了搖頭,繼續看要給江小北買的東西。

轉了一圈,最後,他還是給江小北買了那把軟劍,白度又回頭去看別的法器,想了想,問江母:“夫人,顧戈擅長用什麽兵器?”

江母道:“真神慣用長.槍。”

“長.槍啊……”想到那晚殷離也是用□□跟他們對打的,白度摸着下巴在法器周圍四下轉悠着,老板見到白度出手闊綽,一下子就買了兩件鎮店之寶,知道是大主顧,又看見白度一臉尋找之色,知道還有生意,忙湊上來,搓着手,問道:“這位客人還要挑點什麽?”

“老板,有長.槍嗎?”

“有有有。”老板連聲應道,正要吩咐小二去拿,忽的想起來一樣,對白度道,“我這兒有個秘寶,還請客人裏頭一觀。”

白度看老板一臉神秘的,來了些興趣,跟着老板去了內堂,有仆從送了茶水上來,白度只象征性地抿了口,便喝起了自己帶的酒,辛光羽倒是品茶品得不亦樂乎,文绉绉地來了幾句酸詩,聽得白度直打哆嗦。

過了沒多久,那老板便進來內堂,身後跟着四個人合擡着一個被紅綢包裹着的東西,那東西極沉,四人聯合擡着都累得兩步一喘,五步一停,白度見狀,問道:“這是什麽?”

“我前些日子才得來的一件寶物。”他命人将東西放下,那四人得了命令立刻一副要解脫了的樣子,左後角那人一時松懈,手頭不穩,東西從手中脫離下來,少了一角的力,其餘四人頓時承受不住,那東西直接從他們手中滾落下來,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轟得一聲,整個房間都震了幾震,從房頂撲簌簌地掉落下幾片土灰。

老板吓得臉都青了,扶着桌子死死不松手,等震動停了,他才急喘了幾口氣,好像活過來了一樣,聲音打着顫,道:“怎麽這麽不小心!”

那四人也吓得個半死,其中一個胳膊還脫臼了,慘白着臉連連致歉,白度跟辛光羽對視一眼,越發覺着這東西有點意思。

将那四人揮退下去,老板親自動手,本來還想把那東西挪個姿勢,但憑他之力根本就動不了一星半點,只好作罷,将蒙在上面的紅綢揭了開來,道:“就是此物。”

展現在白度面前的是一柄血紅色的□□,槍柄上盤旋着一條雕工細致的龍,一雙龍目是閉着的,好似在小憩一般,槍尖閃爍着冷厲的寒光,槍未動殺意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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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就是個好東西,就是沉了點,顧戈那小細胳膊能揮得起來麽?他并不是很想要。

老板看出來白度的遲疑,忙介紹道:“這槍雖重,但相當厲害,槍內有靈,客人你看見上面的龍了沒有?那龍可是活的!”一拍大腿,老板手舞足蹈,誇張地道,“我剛拿到這槍的時候,那龍還是睡着的,晚間在寶物庫放了一晚上,那龍就忽然活了過來,帶着槍在寶物庫左突右沖,神光大作,極其炫目!而且客人你看,這槍的材質,堅硬無比,是至少千年的玄鐵——”

“不是千年。”沉默着的江母忽然輕聲說,她看向白度,眼神裏意有所指,白度看懂了她的眼神,可真是巧了,這柄長.槍是顧戈,不對,燭九陰的法器。

老板心裏一慌,還以為碰上個懂行的,他仔細看着江母,那老夫人臉色蒼白,眸色倒是沉着,沒準是個行家,正斟酌着呢,就聽白度問:“這長.槍多少錢?”

“三百個紫靈石。”老板試探着給出了個價位。

江母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眼神裏帶着些同情。

老板一看,心裏咯噔了一下,想到剛才這人買軟劍的時候也是詢問的這位夫人,沒準這位夫人才是幕後出錢的人,他這個價位是開高了嗎?忙給出餘地,道:“這個價錢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白度想了想,問江母:“夫人以為如何?”

江母張了張口,還沒說話,那老板就像是看懂了江母的口型,一口咬下價格:“兩百枚靈石可不能再少了!”

一下子砍掉了一百枚靈石,這老板可真夠大方的啊,白度多看了那老板幾眼,也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老板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瞧着江母,可惜江母一心看着那柄長.槍,并沒有理會老板。

其實,這店裏老板被這柄有靈的長.槍害的不淺,平常人使用不起來,太沉,這靈又不受控制,若不是這時候睡着了,定然不能乖乖地被擡到白度面前來,這時候他只想趕緊出手,兩百個紫靈石,他也賺了,只是賺得不多而已。

交易成了,白度便将長.槍一下子就舉了起來,放在手裏掂了掂,回頭沖老板沒心沒肺地笑了笑:“是挺沉的啊。”

老板:“!!!”他都快被吓傻了!

江母走到白度身邊去,愛憐地撫摸着長.槍,滿目尊敬與遺憾地道:“昔年你如此威風,今朝卻只能在店裏供他人販賣,還只賣了區區兩百個紫靈石。”

老板:“……”

“近億年來,神槍還是一如既往的威風堂堂。”江母感慨道。

老板抖了抖身體,跟風中的蒲葦似的。

盤在槍上的龍這時候清醒了過來,一雙龍目睜開,身體逐漸舒展,老板見狀吓了一跳,忙要找個隐蔽處躲藏起來,可那龍卻安分地打了個哈欠,湊上來在白度臉龐蹭了蹭。

冰涼的氣息打在臉上,白度甚至感覺到了龍須撓着他臉的酥麻感,好似顧戈的氣息盤繞在身邊一樣,探出手摸了摸那條龍的腦袋,“先睡着,等下帶你去找你的主人。”随後便将長.槍放進了包裹裏。

等一行幾人離去之後,那老板的腿都軟了,他忙擡起手叫下人攙扶着,氣若游絲地道:“扶着我,扶着我,虧了,賣虧了啊!”

準備妥當,白度回客棧的時候卻看見一個少年修者正在客棧門口來回徘徊着,他穿得跟個小叫花子似的,可偏生要昂着頭挺着胸擺出一副器宇不凡的樣子,見到白度他們回來了,搶上前去,道:“我嵬乙師兄可在這裏?”

嵬乙師兄?白度問道:“你是?”

“不要管我是誰,我是來找我嵬乙師兄的!”

這孩子态度很不好,白度皺了皺眉,存了刁難他的心思:“你說來找嵬乙就能找到他了?你當嵬乙是什麽人,随随便便連個姓名都不報想見就見?”

“你!”少年沖白度瞪了瞪眼,結果被白度的眼神吓怕了,氣勢弱了不少,道:“我叫游圭,是無名宗弟子,嵬乙師兄的小師弟,你幫我通報一聲,我想見師兄,我有要事要告訴他!”

白度見那小少年是真的着急,就不再跟他計較,大門一甩,撂下句話:“門口等着。”

“你——”

游圭,有鬼,這名字起得好。

白度今天大出血了一把,買了幾個法器、符箓燒了不少錢,雖說賺錢是要花的,但一下子花了那麽多說不心疼那簡直是假的,客棧的收入,從小重天宮那裏拿回來的寶貝變得現,這麽一花,就剩下一小部分了。

嘆了口氣,白度招呼辛光羽,“幫忙把嵬乙真人叫下來,那小孩說什麽就轉述給真人聽。”

過了會兒,辛光羽下樓來,道:“嵬乙真人不在房中。”

“去哪兒了,他還受着傷呢。”白度琢磨着,想了想,打開客棧門,把那少年叫了進來。

少年氣息澎湃深厚,有着與他年齡不符的境界,再一探周身氣息,休息的心法跟嵬乙差不多,不是一個師門出來的可能性不太高,小孩進來後就慌張地要找嵬乙,被白度定在那裏:“嵬乙真人不在,你要是肚子不餓不想吃點什麽的話就老老實實地坐在那兒等他回來,別給老子惹事。”

心思被看穿,少年一張臉脹紅,嘀咕了幾下,道:“那、那就給我來碗面吧。”

白度懶得伺候他,打發了江小北去。

沒等面送上來,嵬乙先回來了,見到立馬撲過來抱着他大腿哭號的游圭,愣了:“游師弟,你怎麽在這裏?”

游圭嚎啕大哭,打着嗝說道:“師兄,師兄,師父師叔師伯他們都死了——嗚嗚嗚,都死了,無名宗,無名宗,沒人了,嗚嗚嗚。”

這會兒不只是嵬乙,白度他們都驚呆了。

無名宗……滅門了?

第五十二掌

這個消息若是別人說出去跟笑話沒什麽區別,無名宗那是什麽地方,随便拉出來一個人就能讓整個洪荒大陸為之震撼的地方,無名宗誕生之日已經不可考,傳聞自立派起至如今一共經歷了近萬年,是比摧星派與執劍門更為令人尊崇的門派,其神秘程度與鬼靈宗相比也毫不遜色。

這樣一個轟動大陸的名門大派就這麽滅門了?

白度啞然,那小少年哭得渾身抽搐,一個勁兒地打嗝,抽抽泣泣話都說不清楚,他道:“師兄,我、我找了你許久了,師兄,怎麽辦,怎麽辦啊。”

嵬乙眉頭皺緊,被游圭這哭哭啼啼半天說不清楚話的模樣弄得心煩氣躁,他略一沉呼吸,一下子點在游圭的眉心,一連串的記憶湧入腦海,嵬乙眉頭越皺越緊,最後将游圭放開,任由他繼續在一旁哭號哀痛。

白度關切地問道:“嵬乙,怎麽了?”

“宗門出了點事情。”嵬乙沉聲道,事情十分棘手,他心裏煩悶,所有的計劃都因為突如其來的這個事情給打亂,他恐怕不好陪白度他們去萊州島了。

白度見他兩難,心有詫異,想着會不會是因為嵬乙擔心他們的安危,忙道:“你不必顧忌我們,宗門事情要緊,你先随這小孩回去看看吧!”

“你們——”嵬乙擡頭看白度,眼中帶了些感激,白度理解地點了點頭,“你們去吧。”

那小孩完全沒感受到嵬乙已經看穿了他的記憶,哭了半天才梗着嗓子,說:“一年前,我外出游歷回山,發、發現宗門內的人都死了,師父死在承天殿上,他平日裏總在那裏打坐,我、我不聽話他就拿竹板敲我的手,竹、竹板掉在地上,都是血……師兄,嗚嗚嗚。”

聞言,白度略一皺眉,隐約覺出些不對勁來,那小孩哭得直抽抽,還要說什麽,卻被嵬乙一下攬入懷中,細細安撫:“游師弟,莫要哭了,師父也不願意見你這樣。”

當下,他不再猶豫,對白度他們道:“宗門有事,我先帶着游師弟回去看看,這一路你們小心。”他将手中的一個道符拿出來遞給白度,銀白色的道符上繪着半張虎面,“用這靈符可以召喚一只吊睛猛虎,是我曾經收服的靈獸,若是有危險捏斷靈符即可。”

白度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将道符接過放在包裹裏,道:“你們也是,不要被悲傷沖昏了頭。”

“嗯。”嵬乙抿緊唇,一把将游圭抱在懷裏,出了門去。

待嵬乙走後,辛光羽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愣愣地看着白度,聲音都跟打了結似的:“我、我沒聽錯吧?”

“你沒聽錯。”白度兩手後撐在桌子上,一躍而起坐在桌面上,單手撐着下巴,細細思索着,他總覺着哪裏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清楚,剛才那個小孩說什麽來着,一年前回到門派的時候發現人都死光了,可嵬乙真人前段時間不是說,宗門招他回去,他才有了帶顧戈回門派看看的想法嗎?

這一來一去的,時間對不上啊。

白度百思不得其解,大口喝了酒,是不是嵬乙真人得了消息晚了些?那小孩不也找嵬乙找了一年多麽?嵬乙行蹤飄渺,宗門找不到也有可能……有可能嗎?

他拉過辛光羽,問道:“無名宗要找一個人容易嗎?”

辛光羽一怔,他見白度神情嚴肅,仔細想了想,道:“應當比較容易。”

奇怪了……

“白大哥你在想什麽?”江小北眨着眼睛,好奇地問道。

“沒什麽。”白度自己也說不清,只好把問題暫且按下,他拍了拍桌子,從上面跳下來,身體輕盈靈活地在空中打了一個圈,落地的時候接了個非常漂亮的二段,緊接着掃出了一招天下無狗。

收好炙獄邪龍,白度一揮手,道:“休息一下,咱們今天傍晚出發!”

“傍晚?”辛光羽問道,“不是說好吃過午飯嗎?”

“傍晚。”白度肯定地點點頭,神神秘秘地說,“就傍晚。”

幾人在客棧內待着,一下午都在安心準備,江小北一個勁兒地跟白度磨嘴皮子要跟着去,都被白度拒絕了,等到傍晚的十分,日暮西垂,昏黃的晚陽朦胧了天色,白度他們才從客棧後門慢悠悠地踱步出去。

等出了這條街,腳步加快,向着西北方向出去,趕着最末班的出城隊列出了昭明鎮。

一行人入夜後直接進了林子,辛光羽瞧着白度行蹤怪異,不禁問道:“白度,你這是做什麽?”

“沒什麽。”白度嘿嘿笑了笑,“好玩。”

辛光羽:“……”

拍了拍辛光羽的肩膀,白度沒說什麽,辛光羽卻覺着十分安心,雖然不理解白度這麽做的原因,但正因為是白度選擇的路,他是放心的。

江母體格不太好,哪怕這幾年被江小北盡心伺候着,身體也遠不如他們這些年輕人,白度就背着江母上路,腳步飛快,一點也不慢,等在林子裏迂回盤繞了一段時間之後,白度才帶着辛光羽出了林子。

不是他要懷疑嵬乙,只是這樣做會讓他放心一點,嵬乙給他的那枚玉符還帶在身上,白度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怎麽處理,只能暫且擱置下,再做打算。

等出了林子,三人就方便得多,白度買來了可自由伸縮的小舟法器,抛于空中,三人乘着小舟一路向着西北邊行去,一路沖破雲颠,行了不到兩日就在高空中隐約見到了海邊小鎮,再往前,漫無邊際的汪洋大海與天連成一片,白度這個自小生活在內陸城市的鄉巴佬見到大海的時候震驚不已,尤其是在高空中,那種一望無際的浩淼與空曠帶來的心靜神寧真的不是一言兩語可以概括的出來的。

三人在小鎮外降落下來,白度收好小舟,與江母跟辛光羽扮作母子三人,一同進了小鎮。

漁鎮與昭明鎮自是不可比拟,漁鎮地方極小,恐怕只有昭明鎮四分之一大小,入鎮也沒有明确的稱牆當做邊界,只在臨界的地方搭了一個不足一人高的界碑,被一只石雕的烏龜駝着。

有傳說玄冥神的本體便是一只可吞雲吐霧、翻江滾海的神龜,漁鎮臨海,鎮內百姓都得靠着捕魚為生,自然十分尊崇玄冥神。

白度每走幾步都能看到一尊玄冥神的神像,他沒什麽感覺,只是覺着這個玄冥神把個人崇拜弄得挺好的,倒是江母,越看那些神像越為氣憤,一想到這裏的人居然這麽崇拜玄冥神,身體都氣得打顫。

“這些人,這些人怎麽能夠這麽愚昧!”

白度也不好說話安撫,只能打着哈哈應付兩聲,腳步匆匆,趕緊找了一間客棧投宿,眼不見為淨。

可白度沒想到的是,投宿的客棧內裝修也是一套慣有的玄冥崇拜,白度沒辦法,只好找布把那些雕像、畫像全都遮掩了起來。

江采這一路都沒說話,收斂了氣息,壓抑着自己的脾氣。

稍微休息一下後,白度便跟他們湊在一間房內,設下禁制,問道:“夫人,這裏可有顧戈的氣息?”

“我試探一下。”江采閉了眼,手指掐訣,指尖顯出一點淡藍色的光影,那淡藍色的光影不住搖晃着,最後啪得一下散開了,江采心頭疑惑,道,“感知不到了。”

“什麽?”

“有什麽力量阻擋了我的感知。”江采又嘗試着凝出一道光影,結果如同第一次一樣很快就三開,第二次也是,第三次也是,連試了五次都是同樣的結果,江采咬了咬牙,不信邪地再試,卻被白度伸手攔了下來。

白度沖她搖了搖頭,道:“別太勉強了,找不到就算了,當心你的身體。”

江采一怔,這才發現自己方才太過着急,已經在不經意間動用了本院的生命真氣,再試那麽幾次又得虧損身體,忙停了手訣,沖白度感激地笑了笑:“多謝聖使點撥。”

“別。”白度頭大地糾正江采的叫法,“你就叫我白度就好了,聖使不聖使的好像是在叫一坨神聖的翔。”

江采不解地看着他,辛光羽也很好奇,“這翔是何物?”

白度沖辛光羽犯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幸福。”他一屁股坐到江采身邊,皺眉沉思着,最後打定主意:“漁鎮就這麽大,我們仔細找找看,這周圍多問問人,總能找到辦法的。”說到這裏,白度一拍大腿,猛地想到了一個主意,“我有辦法了!”

第二天,白度問客棧借了廚房跟食材,自己悶在廚房開始批量烹饪,做了一大堆的包子跟面條,盛滿了好幾盆,他跟辛光羽兩人将這一堆吃食找了個公開的地方放好,搭上篷子,門口立了個牌子,上書“布施”兩個大字,沒多久,小鎮內的乞丐都漸漸聚攏過來了。

丐幫自有丐幫的神通廣大,遍布于天南地北,網羅天下信息,只是找個顧戈,根本就不是什麽難事。

趁着他們領飯吃的時候,白度混在乞丐之間,偷偷跟他們打聽,問他們有沒有見過一個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孩,長得十分可愛,從碼頭離開。

白度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問着,一直問到有人回答他。

那老乞丐是常混跡于碼頭的,那邊有個油紙搭出來的棚子,他就住在哪兒,老乞丐一邊喝着面條,一邊說:“那日晚上我起來撒尿,看見碼頭有輛船發動,那船平日裏就停在那裏,也不動彈,而且聽說是輛挺神秘的床,是修真者留下來的,我那晚見那船開了就特別留了個心,湊過去看看,想找點什麽寶貝,結果就看到了你說的那個小孩。”頓了頓,老乞丐努力回憶道,“我記得那小乞丐挺奇怪的,好像被什麽人操控一樣,走路的姿勢特別僵硬。”

“知道船去哪兒了嗎?”

老乞丐沒說話,将喝空了的碗遞給白度,白度接過去要再給他盛點,結果老乞丐卻不松手,沖白度擡了擡下巴,白度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掏出靈石丢在碗裏,老乞丐看了一眼數,覺着合适就繼續說道:“應該是萊州。那晚我看到那小孩,怕他們是什麽邪修就遠遠地避開了,等他們走遠了,才站在碼頭上看了一會兒,船直直地往東邊走,十有八.九是去萊州了。”

白度又大方地給了老乞丐靈石,其餘一些人見到都湊上來紛紛表示自己也看到了,白度擺擺手,對幾人道了謝,随後收起了攤位,跟辛光羽兩人去了碼頭。

在碼頭上,果然看到了老乞丐說的那個棚子,裏面有幾個工人正在休息,白度叫醒了幾人,問道:“前幾天碼頭上是不是停着輛船?”

“是啊。”幾個工人揉了揉眼,被人吵醒,脾氣不太好,白度問道,“知道那船什麽時候走的嗎?”

幾人都搖了搖頭,一人道:“那船是修者的東西,我們這些普通人哪敢多看一眼啊。”

“就是,就是啊。”其餘幾人連連應聲,有的人打了個哈欠,繼續倒頭睡。

“我知道什麽時候走的!”有人忽然站出來說,那是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長得黑不溜丢,虎頭虎腦的,他将白度拉到了僻靜處,一臉期待地說:“你們兩個是修者吧?如果願意教我修煉的功法,我就告訴你們船是什麽時候走的!”

這生意不虧本啊,白度抄錄了一本修煉的功法遞給小孩,正是當初白眉傳給他的龍息訣,辛光羽見狀都傻眼了,怔怔地說:“白度,你就這麽把龍息訣傳給別人了?”

“對啊。”白度點點頭,“功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他能修煉好的話,也是他的造化。”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要考慮好他是否能擔得起這本功法。”辛光羽很是擔心。

白度倒是沒考慮到這一點,将封面上的文字撕掉,塞給小孩:“給!”

“這是什麽功法?”

“《逍遙行》,我們丐幫入幫心法!”

“丐幫?”小孩手裏拿着那本秘籍,烏黑黑的臉上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滿是不解。他從來沒聽說過這個門派啊。

白度點了點頭,“嗯!丐幫!”白度手背在身後,一字一字地吟誦道,“攪動君山五十州,風塵幾歷盡翩遙。散罷千金未束手,餐風吞酒不寂寥。”他沖着那小孩咧嘴一笑,滿目豪情希冀,一腔熱血沸騰。

那小孩見狀,眼底燃起了大大的期待,他抱着這本秘籍手都在顫抖,仿佛看到了自己日後乘風破浪,萬劍歸宗的一代仙人之路。

很順利從小孩那得知了船走的時間,白度跟辛光羽計算着:“大前天正好是顧戈被人帶走的日子,結合兩人所言,應該是去了萊州。”眼神閃了閃,白度道,“還是逃不過去萊州的命運啊。”

“唉。”辛光羽也很發愁,在還沒去萊州之前,萊州已經在他們心裏妖魔化了,人還沒到,就滿心對神秘萊州的恐懼。

可他們誰也不是會屈服于這份恐懼的人,既然篤定主意要去萊州,就是一條大路通到底的節奏。

在碼頭上問了問時間,正巧了去萊州的船明天就會發,也不用等多久,辛光羽感慨道:“要是路上耽擱了幾天,恐怕就要多等上一個月了,到時候顧戈都不知道成何樣子了,白度,你這店門關得及時,嵬乙真人還說要等幾天招工呢,還好還好。”話語間滿是深感幸運的感慨。

白度一怔,那種異樣的感覺又湧上來了,嵬乙說要晚點去是巧合還是別有用心?可嵬乙為什麽要拖延時間呢?他跟顧戈關系再怎麽不好,也不至于這樣。

次日,三人起了個大早去碼頭等着,原以為一個月一班的船會有很多人,結果沒想到除了白度他們三人只有兩外兩人,那兩人長得極為相似,一看就是兄弟,其中一個臉上有疤,容貌醜陋可怖足以止小兒夜哭,另一個比他稍好一些,但皮膚發黃,額頭上堆着皺紋,也好不到哪兒去。

這兩人跟英挺的白度跟辛光羽兩人站在一起簡直是天差地別,他們也知趣,上了船後主動坐在一邊,不說話,專心閉目打坐。

淡淡的真氣流轉在身邊,這兩人顯然是修真者,不然也不會閑着沒事幹跑萊州去。白度斟酌了下,将酒壺的塞子拔下,招搖着濃香的酒味走了過去:“兩位,既是同船,這漫長旅程,不如過來吃點酒,聊聊天?”

那醜一點的漢子睜開眼,看了看白度,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酒,伸手拐了拐旁邊那人,這一動作立刻就讓人看出來了,兩人之間還是皮膚黃的漢子說話作數。

白度的酒太香,那兩人都抵不住誘惑,一人拿着一個小碗喝了起來,聊了幾句,白度得知醜一點的名叫鄧武,皮膚黃一點的名叫鄧文,兩人是兄弟,是不是化名不重要,白度想從他們口中知道一些有關萊州的事情。

聊開了之後,那鄧姓兄弟就十分健談,鄧武還拿出一條鹿腿幹就着酒喝了起來,渾不在意食物會污濁吃食,他咬下一大口肉幹,道:“奶奶個球,為了修煉,就沒怎麽吃過飽飯,這次趁着有好酒,就先吃個飽,待會兒去了萊州又要幾天幾夜不吃飯了。”

鄧文安靜一點,可吃肉的動作一點不含糊,撕下一大塊,大口大口地咀嚼着。

白度哈哈大笑兩聲,道:“小弟這是第一次去萊州,還請兩位哥哥指點一下。”

“沒什麽好指點的。”鄧武垂着眼,喝了一口酒,道,“你上了萊州只要記得,少說話,不要管閑事,別随便碰花花草草就可以。”

鄧文補充道:“如果見到有人戴着黑色兜帽記得避開,十有八.九是鬼靈宗的人。”

白度一怔,下意識地回頭看去,一直沉默着的船夫站在船尾,手持着一柄長竿在水中劃着船,頭上罩着一頂黑色的兜帽,讓人一時之間看不清他的臉。

“那他是……”

鄧家兄弟倆連聲大笑,鄧武道:“他在這裏劃了這麽多年的船了,一直都是這副打扮,怎麽可能是鬼靈宗的人?”

船夫聽見他們的笑聲也無動于衷,平穩地劃着,白度這才發現,船行的速度有些異乎尋常的快,就憑借那船夫的一杆竹竿怎麽也不可能讓船行得這樣快,正思量着,那船夫的動作卻忽然停了下來。

“老頭,怎麽不劃了?”鄧武沖船夫吆喝了一聲。

船夫沒什麽反應,手裏頭握着長竿,幽幽地道:“他們說的沒錯。”

“什麽?”

“戴兜帽的人十有八.九是鬼靈宗的,我……”船夫伸手将扣在腦袋上的兜帽摘了下來,露出一雙冒着青光的眼睛,直直地望着鄧家兩兄弟,“我也是。”

手裏的肉啪得一聲掉在地上,鄧家兩兄弟眼前一番天旋地轉,腦海中的意識一點點地抽離出來,很快就沒了自我意識。

白度一驚,忙上前去要擒住那船夫,可他動作太猛,帶動着小船也搖搖晃晃的,這一遲疑,那船夫居然直接跳進了海裏,轉眼就消失不見。

這汪洋大海,人能去哪兒?

白度心驚不已,辛光羽忽然厲叫一聲:“白度!”

白度猛地回頭,只見鄧家兄弟搖搖晃晃地從船上站了起來,魁梧的身體如小山一般強壯,伸長了手要去捉白度,口中念念有詞,道:“不能讓他們去島上,主人有令,不能讓他們現在去島上……”

第五十三掌

還沒去萊州島就遇見了鬼靈宗的人這個概率是有多高啊!

白度啞然,随着那鄧家兄弟的靠近而逐步後退着,這兩人雖有修為但并不高,就連辛光羽一人都可以擺平他們,但是兩人體格魁梧,身材高大,在小船上行了沒幾步就震得小船劇烈搖晃起來,偏生兩人還不吃痛,任由白度跟辛光羽怎麽攻擊也沒有停住腳步,白度還不敢上去太過用力地打他們,丐幫的技能大多都會造成位移,在這風雨飄搖的小船上發生強制性的位移可不是什麽好玩的。

“能絆住他的腳步嗎?”白度大叫。

辛光羽搖頭:“若是在陸地上還可以,這水面我也無可奈何啊!”他主修木屬性功法,現下四周都是汪洋大海,可真是束手無策了。

白度心一沉,只能将他們二人推下水了,心意已決,當即一個躍前,直攻兩人下盤,鄧家兄弟迷蒙着一雙眼睛,腿部吃痛卻不管,張開兩手執着地抓着白度,想要将白度跟辛光羽拎起來,白度幾下都只讓他們二人退後了幾步,這一動作,小船晃動得更加厲害,都快要翻過去了!

江采忽然驚叫一聲,眼見着那鄧文向她撲了過來,手裏掐出的攻擊型術法打在鄧文臉上,鄧文半張枯黃的臉都被火花給燒着了,可仍是沒有半點反應,張着一雙布滿老繭的手沖向江采,白度見狀,忙搭了把手,一伸炙獄邪龍,擋在他與辛光羽的面前,随後棒尖一挑,将那鄧文挑了開來。

可這一動作太大,差點掀翻了小船,白度機敏地去另一頭保持住平衡才免于翻船。

那鄧文鄧武發現了白度的弱點,開始故意造成響動,大力在地船板上晃動着,拼命踱着腳,最後幹脆扶住船邊猛力搖晃起來。

“你們不要命了嗎!”白度大吼一聲,那兩人置若罔聞,眼神空洞,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情緒,口中仍是念念有詞:主人有令,不得讓他們去萊州,不能讓他們去萊州……

這明擺着被鬼靈宗的人控制了,能知道什麽道理就有鬼了!

白度也不跟他們講情份了,下手比剛才狠了許多,将炙獄邪龍往腰間一別,沖了過去,一掌将鄧文打下水,随後一個矮身躲過了鄧武的前撲。

那強大的體格撞擊在船身上發出了轟的一聲響,整個船都跟着抖了幾抖,白度一咬牙,扭身下蹲,直接将亂撲騰的鄧武扛了起來,用力甩進了海裏。

噗通兩朵巨大的水花在水面上炸開,燈文鄧武在海面上游動着。

這倆兄弟會水在白度的考慮範圍內,但白度沒想到的是這倆人命都快沒了,還在海裏面撲棱着要把他們的船弄翻!

就在這時,忽然起了陣邪風,側着刮過來,再加上兄弟倆在海裏頭推波助瀾,小船傾斜搖晃得更加厲害,辛光羽咬了牙,扶着桅杆,問道:“白度,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棄船啊!”白度大吼着,将包裹裏的一葉小舟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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