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作品相關(26)
作品相關 (26)
到新鮮人肉,聞到你們身上的味道就發狂了。”
白度默然無語,這個鍋摔得好,怪他們都怪他們。但是即便牆壁被鑿爛了,他們也不至于會來到這裏,而且看那些蝗蟲的态度,似是對這棵樹或者是這樹上熟睡的少年十分害怕,怎麽會有那個膽子來鑿此處的石壁?
想來想去,琴應當還有事瞞着他,可她此舉已是好意,兩人處在對立面,琴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經很好了,想通此點,白度便道:“多謝琴姐姐。”
琴被這一聲姐姐叫得渾身舒坦,玩笑道:“既見到了我本來的面目,還能叫我一聲姐姐,膽量不小。”
“哪怕露出本體,我也一樣叫。”
“貧嘴。”
白度看着琴的心情一下子就愉悅了起來,心道,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誇女人別的都不好使,還是誇長得好看最有效果!
“眼下,我們要如何出去?”辛光羽插嘴,提了句最重要的問題。
“這裏我也不曉得怎麽出去。”琴喃喃道,眸中神色複雜,“只是萬不可叫醒那人。”
白度琢磨着琴的神态,計算着她說謊的可能性——不高,否則也不會火急火燎地下來将他們攔住。
又走到四周圍的牆壁上,白度想着能不能将這面牆鑿穿,下一刻,牆面閃爍,映出了一個影子。
那是一層塔的景象,蓮與輪姐弟倆面對面坐在一起,互相包紮着傷口,白度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景象沒有消失,“光羽!”
蓮與輪動作一頓,忽然轉過頭來看向白度的方向。
下一刻,牆面上的景象消失不見,白度疑惑地道:“怎麽回事?剛才他們好像聽見了我說話。”
辛光羽見白度一直在牆面前琢磨着什麽,問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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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好奇怪。”那種違和感太強烈了,輪回塔塔身扭曲,他們三人莫名其妙地掉在這個窟窿,牆壁上能映照出那兩人此時此刻的動作神态,甚至連聲音都能傳遞過去。
如果是幻術的話,這個境界也太高了,以假亂真到如此地步,五感都被完全蒙蔽。
“你看牆面。”白度指着那面牆,讓辛光羽也跟着去看,琴在他們背後偷襲出手,被白度攔截而下,還要說什麽,卻聽見白度一聲厲喝,“閉嘴,別說話。”
琴怔住,臉上神情古怪,心道方才還叫我姐姐,這會兒又是這幅樣子,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可她又神經質地覺着白度這樣反而十分有男人味,若不是自己本身已經一百多歲了,還真想試試跟白度雙修的滋味。
辛光羽專注地看着牆面,不一會兒,牆面上又映出一個幅畫面,一個體型魁梧的男子坐在矮凳上,撕扯着一頭獻血淋漓的鹿,那人兇殘地将鹿腿活生生地撕了下來,一把抓起旁邊放着的酒,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鹿血灑了一地,白度跟辛光羽甚至都聞到了鹿血的血腥味道。
眼前景象逼真至極,五感遭受了極大的侵.犯,辛光羽低呼一聲:“怎、怎麽回事……”
“奶奶的,哪裏來的毛頭小子,偷窺你爺爺!”這一聲喊驚動了那人,流星錘猛地砸了過來,辛光羽下意識地揮出藤蔓,将流星錘擋了下來,那浩蕩的氣勢透過牆面傳遞了過來,掀起了幾人的衣擺,過了片刻,辛光羽要還手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又驟然蕩然無存,只剩下一面光禿禿的牆。
“這、這……”辛光羽詫異地摸着牆面,原本想從牆面的材料上琢磨出什麽道理,但是怎麽看都只是普通的金剛白晶石,除了質地堅硬的特性以外別無所長,“剛才怎麽好像空間扭曲了一樣。”
是了!
聽到辛光羽的低喃,白度猛地想明白了,是空間扭曲!
這塔正是因為空間扭曲才呈現出如此詭異的模樣,空間之間彼此勾連才會有這樣的異景!既然朱就應是司掌時空的神靈,那……莫不是變天幡正在吸收顧戈的本源真氣?
一開始他被弄來這個世界,被那變天幡欺騙要收集材料熔鑄變天幡,可那些材料都被顧戈吸收走了,現在變天幡是想要從顧戈的身上吸收那些材料上的真氣。兩者都是能扭曲時空的存在,彼此之間真氣發生碰撞,導致了整座塔也跟着扭曲了起來。
想通這一點後,白度更是坐立難安。
琴道:“方才你們看到的那人正是第三層的守關者,名叫奎,最喜歡啖食人肉,是真正的惡徒,兇殘得很。”
白度将琴的話聽了進去,卻沒有那麽多時間細細思索,他之前耽擱的時間太多了,再這樣下去,等到變天幡将顧戈的本源真氣全都吸收走,那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我們試一把吧!”白度深吸一口氣,道,“若是牆面上再出現畫面,我們就走過去。”
琴沒想到白度他們已經看破了這座塔的奧秘,以為白度只是想試試那幻術是真是假,提醒道:“那不是什麽幻術,你們仔細去了什麽不該去的地方。”
“還有什麽不該去的地方?”白度反問道。
琴被噎了一下,沒再吭聲。
三人守在牆面上等着時空變化,約有半個時辰,那牆面上才逐漸映出來一個模糊的畫面,那人一身黑衣,寬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面容,正靠在欄杆上有音律地吹奏着一支號子,白度仔細一看,那人正是屢次與他們交鋒的黑衣人。
琴見狀,退後一步,壓低了聲音,道:“是宗主。”
“這就是鬼靈宗的宗主?”辛光羽驚呼一聲,那人耳目極為好用,早在方才此處時空連接之時就已經察覺到了他們幾個人的氣息,這會兒聽見辛光羽這一聲低呼立即轉過頭來,微微笑着看向他們,聲音裏帶着難掩的愉悅:“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白度嘴角揚了揚,嘲諷地笑道:“宗主若是誠心歡迎我們也不會弄出這麽多道關卡來阻撓我們了。”說着,帶着他們幾人踏出那處空間。
鬼靈宗宗主見白度出來的地方,兜帽遮掩下的面容稍一沉,嘴角再度揚起,将哨子收了回來,風度翩翩地走了過去。
這人是真的很有大家風範,也很有一門宗主的風範,傳言鬼靈宗宗主即是東部萊州的帝王,從此人看來,很有這個可能。可白度卻又覺着那人周身的氣質很熟悉,說話時的腔調都讓他感覺很熟悉。
“哦?”影魔輕笑,從虛空中抓出一壺酒,五個酒杯,猛地将酒杯抛了過去,白度他們躲也不躲,因為酒杯的目标不是他們。
酒杯落在了琴的懷裏,琴承受住影魔正面一擊,胸口一沉,感覺撞擊到的地方一片酥麻,氣血翻湧,險些喘不上去。
影魔一甩袍袖,道:“還不給幾位斟酒?”
“是,宗主。”
琴卑躬屈膝地将酒杯一個個送到他們手中,将酒斟滿,清澈醇香的酒液沁人心脾,這酒極好,饒是辛光羽這種不懂酒的人也感受到了其中的奧妙,更別說白度這樣無酒不歡,恨不得一頭紮進酒壇子裏的人了。
酒味極為誘人,白度直接接過酒杯将其中的酒液一飲而盡,影魔見狀,微微挑高了眉頭,道:“你不怕我在酒中動什麽手腳。”
白度哈哈大笑幾聲,将酒杯湊到琴的面前,示意再來一杯,“宗主修為高深,殺了我們就跟殺死一只螞蟻那般簡單,我們有什麽好擔心的。”
“可是我并不想殺你啊。”影魔輕聲說道,“比起殺了你,留着你有更大的用處。”
“用來威脅顧戈?還是用來熔鑄變天幡。”
影魔笑了起來,似是覺着白度十分有趣:“說說看,你知道多少?”
“我還是什麽都不知道,你們什麽都不說,搞得那麽神秘,我只是憑着腦洞猜到了一些。”
“的确,你不需要知道什麽。”影魔一彈指,周圍的空間驟然發生了變化,原本空寂清冷的平臺變成華貴的大殿,主座鋪着紅色的毛毯,繡着繁複的花紋,邊上一圈純白的狐羽,兩側立着長明燈株,燭火發出幽幽華光。主座兩側分列席位,席上布着美酒菜肴,璎珞珠飾美不勝收。
“請坐。”影魔率先大步走上主座,随性坐下,長腿翹起,一手搭在一側扶手上,單手撐頤,十分霸氣。
白度并沒有坐下,站在原地,目光沉着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不過是幻想,有什麽好坐的。”
“不喜歡?”影魔稍稍坐了起來,又一拂袖子,大殿內又多了一群袒胸露乳的舞女,一個個搔首弄姿,極盡妖嬈之态。
辛光羽連忙轉頭,又想起這都是鬼靈宗宗主弄出來的幻術把戲又将頭轉了回來。
白度沉默不語,影魔發現白度眼中沒有任何貪戀,又揮了揮手,從地面堆疊而起的靈石多得像是座山,全都是璀璨無比的紫靈石,閃閃發光,熠熠生輝。
“我知曉你一向愛財,這些如何?”
“假的。”白度絲毫不為之所動。
影魔笑了起來,一彈指,幾塊靈石飛了過去,道:“怎麽會是假的?你仔細看看。”
捏了捏手中的靈石,那觸感極為逼真,甚至連紫靈石上獨有的一種溫和氣息都仿制出來,這一摸,白度都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假的。
可是即便不是假的,那又跟他有什麽關系呢?
他毫不留戀地手中的紫靈石丢了出去,砸在那一堆靈石寶山上,寶山轟然倒塌,周圍的景象全數退去,影魔依然坐在高座,只是那高座變得樸實無比,一張黑色的躺椅,黑幡在他背後飄搖。
“你不應該是一個沒有欲念的人。”影魔目光凜然地望着白度,第一次有一種他有些無法掌控的感覺。
“我有。”白度微擡起頭,睨着坐在高處的影魔,“只是我要的你都給不了我,所以我對你就無欲無求。”
“說說看,你要的是什麽?”
“顧戈。”
影魔:“……”
“是不是給不了?”白度扯唇低笑,“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你既不會放行讓我去找顧戈,我也不願意被你利用去熔鑄變天幡,咱們到不如說個解決辦法,總歸有一人要如願以償。”
“你說說看,如何解決?”
“讓我過去啊。”白度涎皮笑臉地耍無賴。
影魔完全沒料到白度會這麽說,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來,滿含笑意愉悅地道:“你可真有趣。”
“看來你是不同意了。”
“你讓我如何同意?”
“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白度周身氣勢猛地一收,真氣暴漲,呈現雷霆萬鈞之勢,足下一用力向着影魔所在的地方奔馳而去,“動手吧。”
炙獄邪龍兜頭罩下,影魔一張手,一張黑色的膜撞上了炙獄邪龍,兩者相碰間,掀起了滔天巨浪,一層層的真氣向四周圍翻湧而去,幾個圍觀的人看的心魂俱蕩,內心裏生出一種驚懼心情。
辛光羽怔然立在原地,想上前幫白度卻又邁不開腳,琴擦了擦沁出嘴角的血跡,一邊咳血一邊道:“別去了,以宗主的修為,我們上去只是平白送命。”目光又落在白度身上,琴神情複雜,她完全沒料到,白度居然也會有這麽好的功法,一時之間竟是能與他們宗主抗衡。
兩人紛紛向後退去,白度握緊炙獄邪龍,在空中打出了一朵朵綠色的光點,他下盤穩實,緊紮在地面上,一只手吊着一壺酒挂在肩膀上,嗤笑道:“宗主的功夫也不過如此。”
“能陪你盡盡興已是萬幸。”
這副輕松自在的語氣……這份氣度……
白度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還是得面對現實。
“宗主好魄力。”白度仰頭喝了一大口酒,激活酒中仙後,冷然道,“只是我不知道該叫你是鬼靈宗宗主好,還是嵬乙真人合适。”
“什麽?”辛光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鬼靈宗宗主是嵬乙真人?眼前這個人是嵬乙真人?怎麽可能!
也不怪辛光羽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他從小時候起就知道嵬乙其人,正如同洪荒大陸上的其他年輕人,被家裏人耳提面命要學習的對象便是嵬乙,嵬乙少年成名,一直以卓越的天分、優秀的外表、傲人的境界以及一顆善良的心而聞名于洪荒大陸,若是談起嵬乙其人,無一不豎大拇指。鬼靈宗宗主的身份,懷疑誰都不會懷疑到嵬乙的頭上。他覺着是不是白度弄錯了,也許并不是嵬乙……不,怎麽可能是嵬乙?
“嵬乙這個名字怕是不合适。”在辛光羽期盼的眼神中,鬼影緩緩地說,他并沒有完全的否認,“他是他,我是我,我們是兩個獨立的分支而已。為了複活玄冥,他在明,我在暗,我二人齊心協力共同創.世,可你也不要認為我們是兄弟,我可是很讨厭他的。”
“哦?”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了出來,一頭巨狼踩着腥風從窗戶口跳了進來,那巨狼體型龐大,一張血盆大口滿是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影魔,你這麽早就将我暴露,可不太好。”嵬乙從狼背上一躍而下,仍是平日那番樣子,頭發一絲不茍地梳在腦後,一身白衣純淨如天山之雪,眸子深處些微的暖意卻被漫天飛雪所覆蓋,帶着些詭異的紅。
“打擊你玩樂的性質,我可是很樂意的。”影魔将罩着面容的兜帽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與嵬乙一模一樣的面容。
兩人并肩站在一起,相同的長相,相同的身高,嘴角相同的笑容,望過來相同的眼神,唯一不同的是兩人的着裝,一黑一白,然而他們的立場卻是相同的。
白度陷入了困境。
一個影魔已經很難對付了,現在又跑出來個嵬乙,這是他沒想到的,他原以為影魔就是嵬乙,嵬乙就是影魔,是同一個人,此番情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你害怕了?”嵬乙輕聲說道,嘴邊的笑容一如既往地純淨無邪,“別怕,這一切很快就結束了。”
第五十七掌
一個影魔就已經夠白度他們喝一壺的,此時此刻又來了一個嵬乙,二人并肩而立,真真如兩座大山一般攔在面前,白度心中微苦,去沒有表露出一點,自在地仰頭喝酒,道:“嵬乙真人,咱們相識一年有餘,做出彼此最牢靠的後盾,我也深知你的修為,在我臨死前,能不能給個明白話,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事情很簡單。”嵬乙道,“當年那次神之領域的大戰,我與燭九陰雙雙陷入幾乎等同于死寂的沉眠,等我們的傷勢逐漸在歲月的洪流中得以恢複,也就是我們醒來的時候,我的大業需要他扭轉時空的力量,卻又不能讓他真神之魂蘇醒,只能借助于變天幡。而你身為燭九陰座下聖使,在随他兵解之時融合了他的一絲純真魂魄,這一縷魂魄至關重要,若是要融合燭九陰的所有魂魄還需得你親自心甘情願地動手,而在他臨死前,突破時空的隔閡,将你送進了另一個不由我們主宰的世界,我費了好些功夫才把你從那個世界弄過來。”
“那宋維跟白眉他們……”
“他們?”嵬乙儀态自然,眉目清朗,一雙好看的眸子裏帶着笑意,絲毫看不出一絲一毫的陰邪之氣,“不過是兩個愚蠢之人,我稍稍篡改了他們覺醒的記憶就以為自己是玄冥的聖使,一心一意為複活玄冥而努力,玄冥哪裏需要這樣的蠢貨。”
白度微微攥緊手,“那芙蕖樓裏的所有人也是你殺的?”白度的目光落在趴在嵬乙閉目休憩的狼妖身上,那巨狼體型龐大,面目兇狠,正是當初白度在昭明鎮看到的那匹,嵬乙說是要将其帶回宗門,實際上卻是領回了身邊。
“不然的話你以為你怎麽能這麽輕易地就找到輪回石?”嵬乙一副你太天真了的語氣,“我幫你杜絕了一切的後患,你還害怕什麽?”
“殷離與顧戈是怎麽回事?”
“殷離是我早就準備好的棋子。”影魔替嵬乙回答了白度這個問題,“我拿到了燭九陰的一縷殘魂寄養在帝姬瀾的腹中,可笑她一直以為那是我與他的孩子,疼愛的不得了,可惜殷離的身體太過脆弱容納不了我精心為他準備好的邪氣,就只好也先将邪氣放在帝姬瀾的身體中養着。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能有帝姬瀾那樣的修為,殷離的狀态很好很好,為了感謝帝姬瀾,日後殷離便是這個世界的第二位至高神,新的燭九陰,她若是知道了,一定很榮幸,只可惜……”輕笑聲響起,影魔愉悅地笑了笑。
白度握緊拳頭,壓抑着心中的怒氣。
“嵬乙真人。”
“白度,你說。”嵬乙依然是平日裏與他們說話的語氣,甚至還“好心”地安慰白度,“你不必生氣,這世上本就是強者為王,有了實力,才能得到這一切。”
“無名宗的人也全都是你殺的,對嗎?”
“是。”嵬乙道,“還記得那座小城裏那些邪修說的晶石塊嗎?便是無名宗那些老頭子的真氣化作的。他們知道了我的秘密,妄想将我困在那小小的無名宗了,白費力氣而已。游圭那時候外學歷練,逃過一劫,我原本以為他不過是個蝼蟻,卻沒想到會忽然出現壞了我的大事。”他從懷裏掏出一顆圓滾滾的球,抛在白度面前,那球轉了轉,正是一顆眼珠。
“他叫你起了疑心,原本你是不會懷疑我的,對嗎?”
“不。”白度搖了搖頭,“其實我從一開始就在懷疑你。你這樣一個有修為有名望的人肯浪費寶貴的修行時間來接觸我們這些人就很奇怪了,再後來,我發現許多事情都跟你有關。你帶我進一念塔,看到了那本書,在小重天宮內幫我,南部祈朝城外危急關頭救了我們,乃至後來……後來你一直在拖延我們的時間,你的傷不會好得那麽慢,你也不會那麽在意我那間小客棧。甚至還刻意營造出你對我的暧昧氣氛。”
“不對哦。”嵬乙輕輕地打斷了白度,“那種暧昧氣氛不是故意的,我很喜歡你,白度,從你是燭九陰的聖使時候就開始了。那時候你們經常吵架,十有八.九是為了我。”
“是嗎?”白度問道,“所以你就是玄冥?”
“呀。”嵬乙啧了一聲,“說漏嘴了。”影魔冷笑着嘲諷道,“蠢貨。”兩人對視一眼,都輕輕将目光挑了開來。
“是與不是,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等變天幡熔鑄成功之後,我們會是一個新的□□神。不過你放心,你不會死,我舍不得你死。”嵬乙溫柔地說,眼神裏滿是深情。
白度看得一陣惡心,特別反胃,嵬乙跟影魔沒有殺他們,反而在這裏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話,很明顯是在拖延時間,白度這麽耐心地聽他們說話也是在拖延時間。
只不過兩人的目的不一樣。
辛光羽喘息了幾聲,拉了拉衣領,額頭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水,終于忍受不住,問道:“白度,好奇怪,怎麽忽然變得這麽熱?”
“我也是。”白度皺着眉頭,好像在蒸爐中一樣,他甚至能看到前方因高溫扭曲了的空氣。
江采先于他們一步忍受不了這酷熱,軟倒了身體,她死死拉住白度的衣擺,道:“真神,去救真神,真神要不行了……白度……去救真神。”
“終于感覺到熱了是嗎?”影魔擡手,觸摸着空氣,做出了一個神聖的仿佛是在祭禮的動作,“被神農鼎的炙熱之火焚燒着,弱小者的魂魄将灰飛煙滅,只有強大的人才能存活下來,魂魄糅雜在一起,将會誕生新的人,去開創出新的世界。”
神農鼎……
白度明白他們的意圖了,兩個玩樂家終于玩膩味了游戲,将采用一個殘暴直接的手段結束這一切。
所有的關鍵人物都被困在這座塔,不,是神農鼎內,他們無一人能夠逃脫。
為什麽還不出現!為什麽!
白度心急如焚,他在等待空間扭曲的時機,可這個時機——來了!
眼前景象改變,變天幡近在白度眼前,被束縛在變天幡內的顧戈與白度面對面相望,白度呼喚道:“顧戈。”
閉着眼睛昏迷不醒的顧戈,将眼睛睜了開來,看了白度一眼,虛弱的眼神飄忽了一會兒後定格在白度臉上,強自振作起來:“白度,是你,白度……”
“嗯。”白度跨前一步,走入顧戈所在的空間,辛光羽跟江采緊随而至,眼見事出突然,影魔與嵬乙雙雙出手,一黑一白兩道真氣打了過來,卻不料都被變天幡盡數吸收。
兩人匆忙從高臺上跳了下來,巨狼咆哮一聲,震天響的嘶吼中陰風怒號,整個塔都頻頻震動,“休走!”
一道真氣迫近而來,凜冽真氣迫于眉睫,白度下意識地擡起炙獄邪龍一擋,那道真氣卻猛地擦過了邊,時空再次扭轉。
白度匆忙破了變天幡上的禁制,将顧戈從變天幡中解了下來,顧戈身體疲軟,差點站立不住,白度喂他吃了幾口逍遙固元湯,見顧戈氣色好轉一些,便道:“咱們快走!”
“走去哪裏?!”
下一刻,人随聲至,影魔與嵬乙兩人一左一右地逼近而來,白度拎起炙獄邪龍上前,江采卻忽然拉住了白度的手,拳拳道:“真神只差最後一步,聖使!”
白度臉蹭得變紅,他腦子攪和在一塊,只想着江采所說的最後一步——顧戈需要他的陽精。
“待真人半魂覺醒,大有神力與他們相抗!”江采進一步勸說白度,“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裏。”
白度一咬牙,拼了。
他對辛光羽道:“光羽,你可能用木屬性功法搭起禁制,攔住他們?”
“不知道啊。”辛光羽擔憂地說,“萬木陣的确是強大的防護功法,但是我的修為——”
白度截斷辛光羽的話:“自信一點,現在不行也沒辦法了。”
“白度——”辛光羽都覺着白度太兒戲了,可是白度的決定已經下了,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事情,他嘆了口氣,道,“只能如此了。”
白度深吸一口氣,将顧戈抱起。
古藤從幾人足下蔓延開來,锵的一聲,外界的攻擊擊打在辛光羽變化出來的古樹上,一根根粗大的藤條曲折盤結,織成了一個巨大的繭,牢牢地護住其中的人。
辛光羽咬牙苦撐,兩人的功法打在他的萬木陣裏實在是吃不消,好在萬木陣的妙處就在于他能夠将受到的攻擊一定程度地轉化為自身的真氣,滋補生長,一時之間倒也牽絆住了那兩人的腳步。
而在萬木陣中的白度,招來藤木,将他與顧戈二人圍繞在其間,顧戈望着白度,眼神觸動,顫抖着聲音道:“你當真願意如此,之前,我稍一碰你你就不高興,如今……我……”
白度一臉囧樣,問道:“你在想什麽?不是要陽精就夠了嗎?”
顧戈失望地點了點頭。
……
吸收了白度的陽精,顧戈的身子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拉長着,少年清晰明朗的眉眼被拉拔出了堅韌的輪廓,剛硬的線條極富男子氣概,一身褴褛無法遮擋他強壯的身子,幾塊碎布挂在顧戈的胸膛前,将若隐若現的胸肌暧昧地遮掩着。
白度從包裹裏拿出了一套衣服遞給顧戈:“你快穿上。”
顧戈拉住白度的手,眼裏柔情蜜意,恨不得此時此刻與白度敘盡衷腸,他摸着白度的手将衣服接過,偉岸的身體将衣服穿好,一身布衣服服帖帖地穿在他身上,顧戈微微一笑,拉過白度,将他抱在自己的懷裏,輕語呢喃:“我好想你,白度。”
白度推開顧戈,心裏怎麽想怎麽不是滋味,明明兩個人都是硬漢似的人物,他平時裏脾氣也挺硬的,怎麽到了顧戈面前就有股子小媳婦的味道呢?他大丐幫的顏面何存?難道敦的奶多了,他也會變成奶?
甩了甩頭,将腦海裏一切不良的想法驅逐走,白度說起正事:“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裏,光羽要撐不住了!”
“真神已經半覺醒,我們無所畏懼。”江采匍匐在顧戈身側,行了一個大禮,“信徒江采,拜見真神。”
顧戈周身的懶散氣質頓時撤去,換做高位者獨有的冷傲,他微微點了點頭,沉聲道:“辛苦你了。”他手掌覆在江采的頭頂,一道道真氣打入江采身體內,勃發的真氣将江采內的沉珂一掃而盡,片刻之後,江采臉上的疲憊全無,精神熠熠,甚至連容貌都變得年輕了許多。
“你們——再不來——幫我——我、我就撐不住——了——啊——”
辛光羽咬着牙說到,他的真氣已經快要耗損到極限了,下一刻,萬木陣定然會被破除,顧戈踱步到辛光羽背後,打入一道混元真氣,辛光羽頓時如醍醐灌頂,身體內的真氣奔湧不息,如同大河流水,滔滔不絕,手中所織的萬木陣也膨脹了一倍有餘,枝條快速編織着,将虧損的地方迅速修複。
外圍的影魔恨得牙癢癢,卻不敢再動一步,他冷諷嵬乙,道:“你還說要從感情上拿下他,這樣就不會讓顧戈沾染到他的陽精,現在呢?可好,燭九陰半魂覺醒,你要我們兩個*凡胎如何應對?真是好本事啊,嵬乙!”
“你與我已是同命相連,此刻說這樣的風涼話不是太無趣了一些。”嵬乙深呼一口氣,道,“他現在只是半覺醒,殷離的魂魄還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只要他還沒将殷離的魂魄吸收回去,我們就有希望制服他!”
說罷,爆喝一聲,巨大的劍陣盤旋在古木陣的上方,影魔訝異地看着動用了周身修為的嵬乙,他們二人同屬于玄冥的魂魄,但并不是主要的魂魄,很有可能會被彼此所吞噬,因而在平日裏的相處,即便是站在同一陣營,兩人也會對對方有所提防,現在,嵬乙卸去了所有對他的防備,拿出了本源真氣來破除有顧戈加持的萬木陣,當真是孤注一擲了。
影魔也是懂事之人,他知道此次勝敗至關重要,不應再與嵬乙有所罅隙,當即也凝了真氣,猛地将一團黑芒打了過去,兩人此舉都竭盡全力,萬木陣風雨間飄搖了片刻,便在瞬間崩塌開來!
白度跟顧戈想要從外圍跳離高塔,但被莫名地攔截了下來。
嵬乙道:“此處在神農鼎內,你們跑不出的!乖乖地被神農鼎煉化吧!”
白度道:“奶奶的,我們就不!就不信找不到個出口,說着拿着炙獄邪龍直面迎上那二人。”顧戈卻擡了擡手,将白度攔在身後,柔聲道,“幾個蝼蟻,不必髒了你的手。”
那兩人面色一變,還要上前,卻被顧戈的威壓狠狠地壓迫住了身體,根本就不能動彈,手掌在身畔顫抖着,怎麽也舉不起來。
差距還是太大了。
他二人現在只是*凡胎,靈魂都未能熔鑄完全,而吸收了輪回石等諸多必要寶器的顧戈已經是半神,這就相當于一個返虛境的老祖面對這一個剛入引氣之門的小雜毛一樣,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絕對的實力面前就是絕對的屈服。
嵬乙跟影魔都只能怔怔地看着顧戈踩踏着虛空一步步地向他們走來。
影魔忽然大叫一聲:“離兒!”
話音剛落,不知從哪裏出現的殷離将手中的長.槍直指顧戈,一手拉着變天幡,仰頭怒號起來,少年面目扭曲,一張絕似顧戈的臉龐上滿是陰狠。
“父親。”殷離的聲音低沉如同深谷回聲,夾雜着令人膽寒的尾音。
“擒了他。”影魔吩咐道。
顧戈沉了眸子看着眼前跟他少年時一模一樣的殷離,停下了所有的動作,不知在想些什麽。
殷離深吸一口氣,居然将變天幡塞入口中,那面黑幡邪氣暴漲,黑滾滾的煙霧缭繞,盤旋在幡面之上。
“不好!”白度低呼一聲,想上前幫忙卻被影魔叫住。
影魔大笑幾聲,道:“殷離與谷歌皆屬于同一人的魂魄,一旦一人有所殘損,另一人也必定會受到折磨。你若是不信,大可上前試一試。”
白度腳步頓住,看向顧戈,顧戈神情複雜地立在原地并沒有阻止。他只能驚訝地看着殷離将整面變天幡全部咽下,暗道:若是真的如此,要如何過殷離這一關,殺了殷離,顧戈會感覺到痛苦,甚至魂飛魄散嗎?
殷離悶悶地打了一個嗝,黑霧從他的七竅之中冒出,殷離摸了摸滾圓的肚皮,沖顧戈陰森森地咧嘴一笑。
“弟弟。”殷離揚着聲音呼喚着顧戈的名字,“我比你早蘇醒幾年,這個稱呼也沒有叫錯。現今我吞了變天幡,已有主魂的加持,你如何能殺得了我?”
顧戈沉默不語。
殷離微笑了片刻,隐約意識到哪裏不對。
一直未動的顧戈忽然動作了起來,他飛快地靠近殷離,打入一道真氣在殷離額頭,殷離猝不及防受了這一擊,身體一顫,再要調動真氣,卻猛地發現——不對勁!
沒有主魂!
他還是沒有主魂!
顧戈湊在殷離耳邊,輕聲說:“你确定主魂在你那裏?”
說罷,顧戈在殷離額心一抹手掌,掌心向內摸出一道藍光,那道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