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月笙月落月滿天
有愛相伴的日子，總是萬般甜蜜的…….
白天他出去……我也出去…….
晚上他回來……我也回來…….
白天，我們彬彬有禮的寒喧……夜晚，我們熱情如火的纏綿……
他忙公事的時候，我常常着一身白色錦緞的疊襟睡衣光着腳在書房裏跑來跑去…….
＂九兒，過來……！＂之後，我會随着他的輕聲呼喚，燕兒般的奔過去，速度極快的蹦到他腿上……
慢慢的我愛上了在他書房裏，光着腳丫走路的感覺，很真實……
＂月笙，穆小姐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您看要不要通知蔣副官來接她回去……！＂這天，晚飯時，正房沈氏陪着笑臉，問向他…….
＂蔣副官去松滬防線巡查了，暫時不在上海，就讓穆小姐再住一段時日吧.....！＂他沉着臉，語氣很冷…….
＂哦，我聽說穆小姐在上海有房的哦…….？＂沈氏見他那裏說不通，就來問我……！
＂是……！＂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穆小姐不需要回去照應一下麽…….？＂沈氏變相的下了逐客令…….
＂是…….我…….有這個打算…….！＂一時我的臉憋的通紅…….
在我有記憶以來，自己從未這樣厚臉皮過……
＂今天是什麽日子…….？片刻之後，他岔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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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一……..！＂管家老吳，躬身答道！
＂好日子，再有半月就是中秋了，勞煩大姐去佛堂為家裏念念經，做些祈福吧……！＂他轉向沈氏不鹹不淡的說着……..
原來他竟叫她大姐……
＂撲哧…….！＂一旁的老二和老三竊笑起來……
＂這…….月笙…….我…….！＂沈氏萬萬沒想到會這樣，一時竟愣在了那裏……..
＂好了，你們慢慢吃吧……！＂他起身，用餐巾略擦了一下嘴，系好袖扣，穿好西裝，快步走了出去……
我坐在那裏，更加尴尬…….
＂我說大姐，你這閑事管的也實在太沒眼力見兒了……！＂三太太陰陽怪氣的挖苦着沈氏…….
＂哼！依我看哪，咱們家恐怕又要進新人了……這下可好，一個窯姐兒，一個戲子，再來一個舞女…….三教九流湊全了……..！＂二太太起身，甩了一下帕子，扭着腰肢，最先離開……..
＂哼…….！＂三太太因着剛才二太太的話裏也帶上了她，一時氣的也站起來，上了樓…….
桌上，只剩下了我和沈氏……..
＂現在的女人呀…….都不顧名節啦……！＂靜默了片刻後，她冷着臉，耷拉着眼角，甩下一句話，也走了…….
我坐在那裏，真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
＂我準備明天回家…….！＂晚上，書房裏，我坐在他腿上，摟着他的脖子，與他額頭相抵…….！
＂胡說什麽……！不許走！＂他坐直身體，神情緊張……！手也下意識的摟緊了我……..
＂可是…….！＂我為難的舔舔嘴唇…….
＂不要管她們，就當為了我，我正在想辦法聯系蔣蕭，等你們登報解除了婚約，我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因為情緒激動，他的語速一時有些快…….！
在我的印象裏，他從未這樣說過話……..！
＂好，好，我知道了，別急，也別惱，我不走了還不行麽…….？＂我心疼的連忙撫住他的臉…….
＂真的……？＂随着我的話，他快速調整好情緒，語氣複又慢了下來……
＂九兒…….！＂他抱起我，放在桌子上，放肆的吻起來…….
＂呵呵…….呵呵……..哈哈……！＂一時我因為這個奇怪的姿勢，忍不住的笑起來…….
＂笑什麽……？＂他擡起頭，竟也有些害羞之色…….
＂恩…….好有趣……！＂我想了想，找了個折中的詞來形容我現在的感受…….
＂等結了婚，還有更有趣的……！＂他又是一臉壞笑……..
＂呸！不害臊…….！＂
＂嘿嘿…….！＂
……………….....
夜裏，睡的正香，又被那段唱腔吵醒……..！
有些煩躁的動了動，卻被他一把摟過去…….！
＂睡吧……！＂他用手替我捂住耳朵……..！
＂是她麽……？＂我拽過他的手，握在掌心……..！
＂不要問了，這些問題都不要問，好麽…….？＂他抽出手撫摸我的臉頰……..
＂只是，為什麽我在這裏住了這麽久，都沒見到她……？＂
＂九兒…….！＂他捧起我的臉，凝視，打斷……！
＂好吧……不問了……睡吧……！＂我笑笑……..
……………………
轉眼，到了中秋……..杜府晚上有宴會……...
他白天去恒雲社為手下發過紅包後，早早的回了家……..
下午，賓客陸續登門…….
杜家的主人和下人都忙裏忙外的應酬着……...
只有我悠閑的坐在草地上，喝着咖啡，看着＜飄＞…….！
＂九兒，九兒啊…….！＂一時秋秋一邊哭，一邊揮舞着帕子，有如奔喪般向我奔了過來…….
快兩個月不見，她的肚子又大了很多……..
＂你慢點，快坐下……！＂我站起來，扶住她，坐在椅子上…….
＂九兒，我都擔心死了……張嘯林又不讓我出來…….！＂她拽着我的手，咧着大嘴哭着……..
＂他是對的，你都快生了，還到處亂跑很危險的…….！＂
＂可是人家想你嘛…….！＂
＂好啦，我也想你＂我這不是沒事麽…….！＂我笑笑，哄孩子一樣的安慰她…….
＂對了，九兒，你跟三爺到底是怎麽回事呀？外面傳的難聽着呢…….！＂
我低下頭，沉默……..
＂啊？難道你們真的…….？哎呀，那蔣副官怎麽辦呀……？＂
＂我們其實只是朋友，開始時就講好要退婚的…….！＂
＂哦，這樣啊，可是前一段時間，我聽張嘯林說，邱維達為這事發了好大的火，還親自跟三爺通了電話呢，兩個人鬧得很僵呢…….＂
秋秋的話讓我心頭一沉，為什麽我從來不知道這些事……..
一時宴會開始，我扶着秋秋走了進去…….
遠遠的看見了玉曉，彼此微微點頭，她沖我抱歉地笑笑…….之後，就轉過頭去不再看我……
我能理解，這樣的場合，難免不會有人盯着她……..
………………………….
晚上，賓客散去…….
他為家裏人發紅包…….
由于他刻意的增加了額度，所以郁悶了好些天的女人們終于笑逐顏開……..
他其實很會做……..
我立在一旁，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多好…….！＂望着女人們的笑臉，他似是自言自語的說着…….＂女人有欲望，男人才會安心……！＂
…………………….....
＂邱司令他……..！＂
＂不要問，也不要管，我只要你快樂！＂他打斷我……
＂我也是……..！也希望你快樂！＂我也打斷他.....
他微笑，吻我…….
＂這個給你……！＂他攤開我的手掌，放入一枚印章.....
＂做什麽.....？＂我拿在手裏，仔細翻看，是他的名章，金制的…….
＂做什麽都行…….買衣服，做頭發，吃飯，只要在上海，你怎麽樣都好…….！＂
＂找個男人行不行……？＂
＂行…….！＂
＂真的…….？＂
＂當然，只要有男人敢讓你找…….！＂
＂萬一有不怕死的呢…….？＂
＂那就只好讓他去死喽……..！＂
＂哈哈……..好癢……..哈哈……..！＂他俯上來咯吱我…….
………………………………
＂快一點，我要來不及了，十分鐘之後，我在院子裏等你……..！＂第二天一早，他一面打着領帶，一面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
＂好…….！＂我快步跑上樓……..樓梯上，他的幾位太太剛好下樓，齊刷刷的狠瞪了我一眼……..
＂你不會遲到吧…….？＂上了車，我氣喘籲籲的問他…….
＂不會……..只是讓你快一點，幹嘛這樣急……..！＂他拿出手帕，攬過我，為我擦幹額頭上的汗珠……..
我推開他，他詫異，我指指司機…….他笑…….
＂傻丫頭，你以為別人都傻麽，大家早就心照不宣了……！＂他又摟過我……
＂幹什麽你…….？＂我用手擋開他的唇…….
＂要沒有…….！＂
＂沒有沒有…….！不許沒有…….！＂
＂就要沒有，可以沒有…….！＂他掰開我的手，再次貼過來……
＂哎呀，大白天不可以沒有…….！＂我再次推開他，比上次用力……
一路上，我們就在可不可以沒有的問題上，互相撕扯着……..
司機則一臉狐疑的不斷向後面偷望着……..
＂下午兩點左右，我會忙完，到時帶你去吃東西…….！＂恒雲社的大樓前，他先下了車……...
＂好…….！＂我微笑着擺擺手……..
＂杜先生，杜先生，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了我老婆吧…….！＂忽然一個男人帶着兩個孩子奔到他面前跪了下來…….是那晚躺在王國海車旁的那個人……
他沒有理，依舊迳直向樓內走去……...他身旁的幾個保镖沖過來，不由分說，劈頭蓋臉的打向男人…….
原本不想過問，可是男人的慘叫，尤其是孩子的哭聲，實在讓我于心不忍…….
＂等一下…….！什麽事……？＂
幾個人見我過來，并沒有答話，而是又在男人身上踹了幾腳之後，匆忙離開…….
＂你沒事吧……？＂我扶起他……
他望望我，眼神空洞迷茫…….
＂他們為什麽打你……？＂
男人聽到我的繼續追問，突然放聲大哭…….
＂他們搶了我老婆……..！＂
＂你老婆……？＂
＂是，我老婆在電影公司上班，是個演員，我們一家原本生活的好好的，可是突然有一天晚上，恒雲社的人闖進了我家，帶走了我老婆……..！＂男人一臉悲憤，痛苦的表情，讓人動容…….
＂他們原本說，第二天就會放人，可是到現在已經這麽多天了，仍然不見人影…….！＂男人越說哭得越厲害…….
＂爸爸，不哭……爸爸…….！＂兩個孩子懂事的為他擦着臉上的淚水…….
＂爸爸沒事，是爸爸沒用，爸爸保護不了媽媽……！＂男人摟過兩個孩子，父子三人一起哭了起來……..
此番情景，頗為讓人心酸…….！
＂他…….他們……為什麽要搶你老婆…….？＂我深深呼出一口氣，平穩着自己的情緒…….
＂不知道……！＂男人無奈的搖着頭……..＂我老婆為人很好的……..對我和孩子也很好…….！＂男人從懷裏掏出一張照片，幽幽的望着…….
＂可以讓我看一下麽……？＂一時我從男人手上接過照片，認出了他老婆就是那天他安排給戴局的那個女人…….
＂還給你…….！＂我木然的把照片還給男人，又木然的離開……...
………………………….....
＂我有些不舒服，回家等你吧…….！下午兩點，我給他打了電話……
…………………………..
＂為什麽……？＂晚上，書房裏，我痛心的落了淚…….
＂九兒，你聽我說，我有很多不得已……..！＂他也似是萬般難言…….
＂那就要讓別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麽……？你知不知道，那兩個孩子有多可憐……？＂
＂事情其實是這樣的…….其實…….！＂他沒有再往下說…….
＂事情是什麽樣的……？＂我轉身望向他，盡力讓自己的眼神看起來溫柔些，因為我知道，像他這種自尊心很強的男人是不喜歡被一個女人質問的…….！
＂我們明天再說好麽…….？＂果然，他選擇了回避…….
＂那我就明晚再來…….！＂我生氣的摔門離開……...
他并沒有阻攔……..也許此時他的心裏也很亂……...
………………………….
＂九兒，九兒……醒醒……醒醒……！＂第二天一早，秋秋不請自來…….
＂你怎麽來了…….？＂我揉揉眼睛，伸個懶腰……..
＂來看你呗…….！＂她故弄玄虛的笑笑…….
＂哦，還是秋秋好…….！＂我坐起來，把耳朵輕輕的貼在秋秋的肚子上，聽着寶寶的動靜……..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昨天那兩個孩子大哭的情景…….
＂九兒，你跟三爺吵架啦……？＂
＂你怎麽知道的……？＂
＂我怎麽不知道……你呀，別傻了啦，那個男人是個大煙鬼，抽敗了家業，要靠老婆養着，三爺給了他很多錢，又答應他可以免費在我們家煙館抽一年的大煙，他才讓他老婆去陪戴局的……哪成想他老婆跟了戴局之後，竟再也不願意回那個家了……..這不，前些日子跟戴局去了南京當了姨太太啦…….！＂
＂啊……..？？？＂我一時被雷的五體投地……..
＂她男人見她再不肯回來了，一時就嫌錢給的少了，所以天天去纏着三爺…….他也不想想咱們恒雲社是什麽地方…….？能由着他胡來…….所以就來一次打一次喽……...！＂
＂原來是這樣呀…….！＂我撅着嘴，抱起枕頭，一陣出神……..
＂這回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吧…….？＂秋秋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
＂好呀，敢情你是來當說客的呀……！＂我笑着拿起枕頭，砸向她……..
＂哎喲…….！＂秋秋忽然捂住肚子，痛苦萬分的大叫起來……..
…………………………....
＂喂…….！＂他的聲音依然富有磁性，可我此刻卻沒有心情欣賞……..
＂哇……..嗚……..嗚……..！＂送秋秋去醫院的汽車上，我發聲大哭……...
＂九兒，你怎麽了……？＂
＂我用枕頭把秋秋的孩子砸出來啦…….哇……哇……！＂
＂哈哈哈……..哈哈哈…….！＂
＂聖安醫院，你快點來…….！
＂好，我馬上過去……..！＂
（上一章做了修改，補了些內容，是關鍵點，沒看到的親，看一下，還是建議大家到這裏看，別弄的別的地方點擊率比這裏都高…….心裏不舒服诶……..哭…….！）
作者有話要說： ＜卷珠簾＞ 霍尊 很好聽的一首歌，很帥的一個小男生，不過只适合丫丫們喜歡，我太老了…….嗚……哭.....！
＜卷珠簾＞ 霍尊
镌刻好 每道眉間心上
畫間透過思量
沾染了 墨色淌
千家文 都泛黃
夜靜谧 窗紗微微亮
拂袖起舞于夢中徘徊
相思蔓上心扉
她眷戀 梨花淚
靜畫紅妝等誰歸
空留伊人徐徐憔悴
啊 胭脂香味
卷珠簾 是為誰
啊 不見高軒
夜月明 此時難為情
細雨落入初春的清晨
悄悄喚醒枝芽
聽微風 耳畔響
嘆流水兮落花傷
誰在煙雲處琴聲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