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月笙月落月滿天
第二天，楊凱就安排青鳶和碧羽進了百樂門……..
姐妹倆的公開身份不是歌女，也不是舞女，而是雜技演員……..
這對生的極美的雙生姐妹花,一出道，便紅徹上海灘……..
＂我說九兒，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啦…….？＂化妝間裏，曼妮趴在椅背上，打量怪物一樣的望着我…….
我微笑着輕輕點頭…….
＂可是為什麽現在的事你都能記得呢…….？＂
＂醫生說我只是失去了某個階段的記憶…….！先不聊了，到我的節目了…….＂我放下胭脂，走了出去……..這個話題，我當然是能躲就躲……..
＂小心點，今天外面有日本人…….！＂曼妮好心的提醒着我…….
＂哦……？哪裏來的日本人…….？＂
＂不知道，聽說是二爺請來的貴客，有一個好像是什麽山本司令的得意門生，叫什麽浩二……！＂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我攥緊旗袍上的盤扣，用拳頭壓在心髒的位置上…….
＂剛剛我唱完歌，還沒來得及謝幕，就被二爺拽去給他們敬酒了，那個叫浩二的晚上還要帶我出街呢，可怎麽辦呀？都愁死了…….！＂
＂沒事，一切都會好的…….！＂我深吸一口氣，推開牆壁，毅然決然的向着舞臺走去……..
＂我有一段情呀，說給誰來聽……..！＂臺上的我看似用心的唱着，私下裏，卻裝做不經意的四下打量着……...
第一間包廂裏是大通洋行的人……第二間是法租界的領事……..正中間是黃金榮和張嘯林，第四間……..是日本人……..左邊第一個就是浩二…….！
Advertisement
鎖定目标之後，我剛好演唱完畢，謝了幕之後，我退到後臺一角……..點燃一支煙，靜靜的等待着浩二和那幾個鬼子把自己灌醉……..
一個鐘頭之後，見他們已經喝的都倒西歪，我掐滅煙蒂，果斷的拉掉電閘，從絲襪裏拔出槍，快速奔進那個包廂……...
幾聲槍響之後，大廳中響起一片尖叫……...有人快速的重新推上了電閘……燈光再次亮起的時候，我剛好回到後臺……...蹲在那裏和其它歌女一樣瑟瑟發抖……..
＂不要慌，大家不要慌，待在原地不要動……..！＂黃金榮匆忙走上舞臺安撫着大家的情緒…….
＂巴嘎……巴嘎…….！＂這時，從外面跑進來兩小隊日本兵，應該是那幾個日本人的衛兵……..沖進包廂後，見到他們的長官都已斷了氣，立刻氣急敗壞的開始朝天放起槍……..
＂這裏的人，統統的不許動，一個的也不許走…….！＂一個領頭的鬼子用槍指向四周，大聲的吵嚷着……...
＂住手…….！放下槍…….！＂就在這時，黃金榮走了過來……..＂這裏是法租界，這百樂門是我恒雲社的地方，出了事，自然要先報巡捕房，什麽時候輪到你們日本人說的算了……...？＂他掐滅煙鬥，沉下臉，踱着步子來到那個鬼子面前…….
＂巴嘎……..！＂小鬼子立刻把槍口對準了黃金榮……..
黃金榮不屑一顧的瞥了一眼，臉上沒有絲毫懼色……眨眼，擡起一只手快速的拽住槍管，用慣力一頓，那鬼子便摔倒在地……..
＂巴嘎…….！給我上…….！＂鬼子又羞又氣的大喊……
頃刻間，鬼子的二十幾條槍，齊刷刷的對準了黃金榮……..
＂把槍放下…….！＂黃金榮的幾個保镖也掏出了槍，擋在了黃金榮面前……
一時雙方就這樣僵持着，氣氛異常緊張……..
＂山本司令到……..！＂一個鐘頭之後，随着一個漢奸翻譯的喊聲，山本那個畜生沉着臉走了進來……..
聽到他的名字，我頓覺心跳加快，一股熱血瞬間湧上頭頂……...右手再次不受控制的摸向絲襪…….
＂咝…….！＂不想卻被什麽東西擊中手臂，頓感酸麻無比....擡頭望去，是青鳶…….
她狠狠的瞪向我，眼神快速向旁邊一掃……..原來，此時正有一隊日本兵向後臺方向包抄過來…….
＂統統都蹲好，不許亂動……！＂日本兵一邊狗吠一般的亂叫，一邊用槍托打着這群手無寸鐵的女人…….
＂大爺，久仰，久仰.....！＂山本陰險的撇了一下嘴角，向黃金榮拱了拱手……...
＂诶，別的，黃某可不敢當…….！＂黃金榮點燃煙鬥，把臉轉向一邊……...
＂诶，大哥，山本司令老早就想跟您結交了…….！＂一旁一直沉默的張嘯林見到山本，連忙湊了上來……..
＂得，老二，你大哥我可受不起……！＂
聽完黃金榮的話，山本轉過身，眯着眼睛重新打量起他…….
臉上的神色與當初望向我的如出一轍…….
那是一種野獸窺視到讓自己感興趣的獵物時才會有的表情……
＂大爺，你好像很讨厭我們日本人……？＂山本背着雙手，微笑着低下頭，繞着黃金榮來回踱着步子…….
＂豈敢，我這百樂門是打開門做生意的地方，客迎八方是我們的本份，無論是誰，來了我們都歡迎，只是要想在這裏做主，恐怕就有些說不過去了…….？＂黃金榮目不斜視，義正言辭……..
＂大爺，可否想過和我們合作，做一番大事…….？＂山本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俯在黃金榮耳畔輕聲低語……..
＂多謝山本司令擡愛，黃某自認沒那個本事……..！＂
＂大爺這是在拒絕我麽…….？＂
＂山本司令非要這樣認為，黃某也無話可說.....！＂
＂為什麽…….？你們中國不是又句古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麽……？＂
＂不好意思，黃某幼時家貧，沒念過什麽書，也不懂什麽大道理，但我卻知道岳飛……！＂黃金榮低下頭擺弄着自己的煙鬥…….顯然他對自己現在的處境也不太樂觀…….
接下來，又是一陣讓人窒息的寂靜……..在場的每個人都在盤算着自己的下一步……...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穩健的腳步聲…….
＂三爺到……..！＂随着守在門口的兄弟的一聲通傳，黃金榮擡起頭，面露喜色…….
與山本進來時的步履匆匆不同，他的每一步都走的很緩慢……..平靜的表情，冷峻的目光，都已說明他對一切早已盡在掌握…….
走進來之後，他也并未先說話…….只是先拽過一把椅子，扶了黃金榮坐下，與他大哥輕聲耳語了幾句之後……...又走到後臺，在我面前蹲了下來…….一樣無話，只是深情的凝望……
＂三爺…….！＂這一刻，沁在我眼中的淚水終于落了下來……
＂傻丫頭，哭什麽…….？＂他有些苦澀的笑笑，擡起手為我擦幹眼淚之後，又拽起我的手……＂跟我來…….！
作者有話要說： 快過年了，祝丫丫們新春快樂！最近情緒有些不穩定，你們盡可以把我當做事兒B處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