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

☆、月笙月落月滿天

"我等你電話,一定,一定要打給我。"楊凱關切的叮囑着我。

"知道了。"我掰開他的手,轉身上車。

王國海跟在我身後,惡狠狠的瞪了楊凱一眼。

打開車門,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他一動不動的坐在車裏,神色看不出異樣,拿煙的手卻抖個不停。

"去中央飯店。"汽車行駛到岔路口時,他突然開口。

"是。"司機小心應着。

"大哥臨去北平前,就讓我在那裏定了房間,說是等他回來,要給六嫂你一個驚喜,結果你卻……!"王國海性子耿直,對他忠心不二,此時自是忿忿不平。

"你閉嘴!什麽時候這麽沒規矩!"他沉着聲音呵斥。

"大哥!"王國海轉身大喊,為他委屈!

"滾下去!"他突然發怒,飛身一腳踹到王國海的肩膀上。

行駛中的汽車嘎然停住,發出刺耳的急剎車聲。王國海重重的摔上車門,憤然離去。我的難堪加倍,複雜的心情又驟然多了一份自責。

汽車駛到中央飯店,我們一前一後走進去。電梯直接上到頂樓。走廊裏,除了政府派給他的幾個保镖外,還多了很多恒雲社的兄弟。

"大哥"一個小弟打開房間的門,恭敬的讓我們進去。關門的聲音讓我心跳加速。

房間顯然是經過精心布置的,有很多的花和彩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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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脫掉西裝扔在床上,背對着我站在床邊。一直煙未離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這個房間裏煎熬着我們。窗外天色已經開始微微放亮。

"對不起。"這種膠着,我無力再繼續下去。

"幹嘛說對不起?"他掐滅不知是今晚的第幾支煙,從床邊踱到窗邊。"不要對我說對不起,我很怕這三個字!"他再次點燃一支煙。

我默然立在那裏,無言以對。

"跟我進來。"他拉上窗簾,走向浴室。房內頓時回到黑夜。

浴缸內鋪滿玫瑰花瓣,随着水流浮上來。印度熏香的味道清晰可辨。

"水放好了。"他聲音很輕,脫下來的衣服随意的扔在地上。

望着那些随着熱水翻滾的花瓣,我倒吸一口涼氣。

我們面對面的坐在溫熱的水中,霧氣隔開彼此。

又是一支煙的時間,他移過來。擡起我的臉,默默凝視。

"你愛他麽?"

"不愛。"

"那為什麽還要哭?"他擦幹我眼角的淚,吻上來。柔柔的,似是試探着什麽。

"不知道。"

不知是否探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良久之後,他抱起我走向卧室。

躺在床上,我伸手去尋吊燈開關,點亮。他在另一側,關掉。我再開,他再關。我再開……!

"砰……砰.....砰.....!"他從枕下摸出槍,指向天花板,三槍打碎了六支燈芯。槍法精準,俐落。

"大哥!"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沒事,都下去吧。"他坐直身體,雙手揉着太陽穴。聲音有些頹廢。

片刻之後,他俯過來,攬我入懷。這次卻不再溫柔,近似于撕咬的唇似乎要把我整個人吞下去。環在我腰間的手臂也越收越緊,手掌用力的在我肌膚上摩挲着,像是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裏。我蜷縮在他的懷裏,雙手放在他的脊背上,臉頰貼着他的胸膛,聽着他劇烈的心跳,清晰的感覺着他的憤怒。

"許久以來我都小心翼翼,以為那些事情會無聲無息的過去,你感覺不到麽?"他托起我的腰,蠻橫的進入,用力撞擊。

"我喜歡那種被愛護的感覺,很真實。"我喘息着泣不成聲。

"你懂什麽是真實?什麽是愛護?"他低吼。力道越來越大。

"我當然懂!"我眼裏沁滿淚水,倔強的望着他。

"你只懂傷害。"他憤怒的掃我一眼,擡手擋住我的眼睛,繼續橫沖直撞。

許久之後,徹底釋放的他終于冷靜下來。

"傻丫頭,你連自己想要什麽都不知道,還敢說懂?"他抱着我,輕輕吻了吻我的面頰,下颚抵在我的額頭上。汗水順着打濕的頭發滴在我的臉上。

我翻過身,帶着一身酸痛和淚痕昏沉睡去。夢裏似是有人再次把我摟到了懷裏。

醒來後,身邊卻是一片冰冷,起身去望,見他穿着睡袍坐在沙發上抽煙。連忙披上睡衣下床。立在一邊。酒店不比家中,可以為他做點早餐或者倒杯茶來打破沉默,躲避尴尬,在這裏只能幹站着,硬挺着。

他仍是一支煙接一支煙的抽着。

"不要再抽了。"許久之後,我終于鼓起勇氣走過去,拿下他手上的煙,掐滅。又拿起煙灰缸要去倒掉。卻被他一把拽住了手。

"這是我在北平為你買的。"他拉我坐在他腿上,拿出一個精致的首飾盒。"白瑞德說,愛一個女人就要為她戴上戒指。"

是一枚鑽戒,樣式沒什麽特別,尺寸卻不是一般的大。一時我想起了金光閃閃地黃金榮,于是偷笑。

"笑什麽?大哥也沒見過這麽大的鑽石!"他也笑。

"太重了。"

"重些好,重些才能壓在心上。"他撩開我的睡衣,冰冷的手撫上我的胸口,表情忽然凝重。這一刻,我募得心痛。原來他傷的竟然這樣深。

"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我坐正身體,擡手為他撫平愁眉,吻他的唇。"如果說我的人生中大部分的時間叫生活,那麽我跟楊凱在一起的那幾年就應該叫生存。那是一種別人永遠不會理解的感情。它不是愛情,卻又讓人不忍失去。也不是友情,因為某一時刻它也會讓人心心念念。所以,我把它歸類為親情。"我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只是抱着我靜靜的聽。"有一點我必須要向你坦白,就在昨晚,我的确有過瞬間的彷徨和迷惘,但是轉瞬即逝,因為我已經有了你,而且我們很相愛!這一點,其實你應該很清楚。"我笑笑,落淚。

漸漸的,他的手掌開始在我腰間游走,撫摸一遍之後,猛然拽開我的睡衣。卻又停住,為那上面的大片淤青。

"別管它們"我用吻遮住他的眼。

"傻丫頭"他笑,有些內疚。

"過幾天就沒事了,對不對?"

"對!"他刮刮我的鼻子,抱起我走向床邊。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不合時宜的響起。我趁機要溜走。

"什麽事?"他一面按住我,一面問。

"大哥,華東局楊局長到訪。"

我連忙轉身,把臉藏在枕頭裏。

"請他到咖啡廳等我!"他拽開枕頭,忿忿的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起身去洗漱。

"咚.....咚.....咚.....六嫂,大哥讓你去餐廳吃飯。"中午時分,敲門聲再次響起。

"哦,知道了。"

打扮一番,我走出房間,長長的走廊像一個長長的夢。

餐廳裏,吃飯的人很多。楊凱和三爺坐在角落裏,居然相談甚歡。兩個男人像約好了一樣,對我的到來視而不見。

"坐吧,吃什麽自己要。"三爺一只手從煙盒裏拽出一支煙,另一只手為我拉開椅子。眼睛盯着楊凱,臉上露出對他剛才那番言論贊許地笑。

我悻悻的點了一份炒飯,頭低到能看清飯粒上的紋路。

"三爺,那就先這樣,明晚子時我準時撤人。"終于,楊凱起身和他告辭。我依然透明。

"有勞!"三爺起身拍拍楊凱的肩膀。

"好吃麽?"送走楊凱,他坐下問我。

"好吃!"

"連勺子和筷子都沒動過,就說好吃,你用什麽吃的?"他笑。"把這個拿下去,換一碗陽春面,稍稍的加些辣椒。"他叫過服務生,把那盤已經冷了的炒飯撤下去。

"你是故意讓我難堪的?"我瞪他。

"對。"他也不掩飾。

"為什麽?"

"讓某些傻丫頭知道生活的不可逆。它沒有生存重要,但它是人生的主流。"

"你真陰險。"

"的确!"他點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杜月笙的成功,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他得體的與衆不同的處世哲學。對待感情也是。這段情節的處理是我對他性格的分析。因為他內心有大男人的那種豁達和自信,所以我愛你,你也愛我,這最好!你不愛我,我也要讓你明白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至于九兒呢,跟所有女孩子一樣,可以為愛吃很多苦,受很多罪。但是面對生活的繁瑣,當然還有那些姨太太時,卻有點力不從心。

本來可以壓在心底的一些東西,小情緒,小情愫,有些不受控制這也是正常的事,畢竟她沒有越格,人生麽,是很漫長的過程。

楊凱呢,我個人很喜歡這個人物,很man,所以不願意把飽暖思淫欲這個詞用在他身上,只是男人一旦位高權重,就會想要得到一些東西,也正常。野心麽,向來是多方面的。

今晚的<星星>,今晚的都敏俊!去,留,還是死?丫頭們,咱們一起祈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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