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
☆、月笙月落月滿天
上午，我帶着梅生在院子裏玩捉迷藏。
＂哎喲.....！六姨娘！＂梅生突然被什麽東西砸中，捂着腦袋叫我。
我奔過去，蹲身撿起。一塊石頭外面包着一張紙條。＂下午一點，馬克西姆！蕭！＂心裏一驚，＂他怎麽回來了。＂
晌午時分，南京路上人來人往，我的高跟鞋快速的敲擊着地面，嗒嗒聲催得人心焦。
走進馬克西姆，我四下掃過，快速走向角落裏坐下，随便點了一杯咖啡。
片刻之後，蔣蕭閃了進來。
＂九兒，我只有十分鐘的時間，你要認真聽。＂
＂說吧。＂
＂讓三爺把放貨的地點，看守的人數，換防的時間，寫在一張紙上，明天送到這個地址！＂蔣蕭語速極快的說完，把紙條推給我，轉身離開。
晚上，三爺有應酬。打來電話說要晚些回來。白天的事讓我有些不安，便在書房裏踱着步子等他。
＂我說六妹，你這也太那個了吧，這麽早就在這兒候着呀，還讓不讓我們也見見三爺了？＂讨厭的二姨太。
心神不寧的我懶得理她，閃過她回了房間。
＂這麽晚了，趴在這兒做什麽？賤！＂二姨太狠狠的踢了自己養的貓一腳。
和衣躺在床上，月色如水，靜靜的灑進屋子裏。等待中，朦朦胧胧的睡着。
車燈照進窗戶，我連忙起身，匆匆奔下樓。卻見二姨太挽着他進了房。只好等在客廳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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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二姨太的房門打開。＂月笙，要濃一些，還是淡一些？＂二姨太穿着睡衣出來為他沏茶。
＂都好。＂他在房裏作答。
趁着二姨太去廚房，我連忙閃進去。
他見到我，猛然愣住。＂有事？＂旋即鎮定。
＂上午我和蔣蕭見面了。＂我言簡意赅的把上午和蔣蕭見面的談話內容向他敘述一遍。
＂去書房等我。＂他起身穿衣服。我退出去。
我們一前一後的走在樓梯上。聽到二姨太在房裏砸碎茶杯的聲音。
進了書房，他打電話連夜叫來了王國海。
兩人商議了一番，他提筆寫下蔣蕭需要的訊息，連同蔣蕭給我的地址一起遞給王國海。＂找個可靠的人送過去。＂
＂不用了，還是我去吧。＂我說。
＂這次會有危險。＂他站起身離開。
＂沒事。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拿過紙條搶在他前面走出去。
第二天，我按地址順利的把紙條送到了蔣蕭手裏。出門的時候，迎面看到王國海。
＂大哥不放心，讓我跟您過來。＂
＂哦，沒事，辦完了。＂以為大功告成，我笑的很輕松。
哪知走到街口，赫然看見一隊國民黨憲兵荷槍實彈的站在那裏。
＂行動！＂楊凱靠在汽車上，見我出來，向屬下擺了擺手。
＂不要！＂驚呆的我，連忙回過神返身向巷子裏跑去。王國海跟在我後面。＂六嫂，咱們別管這事了。＂＂不行，那張字條上有你大哥的筆跡。＂
＂攔住她，別開槍。媽的！＂楊凱罵了一句娘，繼而也追了過來。
＂蔣蕭，快跑！＂我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當街大喊！
街邊二樓的一扇小窗裏躍出一個人影，縱身跳上房頂，躬着腰一路緊跑。
身後響起一陣密集的槍聲。還好蔣蕭身手敏捷，又事先安排好了逃跑路線，所以轉瞬消失。
＂封鎖整條街，挨家挨戶給我搜，連一只蒼蠅都不要放過。＂楊凱咬着牙，氣的渾身發抖！
＂報告局座，未發現異常！＂
＂報告局座，未發現異常！＂
……....搜捕的士兵陸續回來向楊凱報告情況！
我緊緊揪在一起的心，終于慢慢放開。
＂告訴這次執行任務的所有弟兄到街對面雜貨鋪集合。＂楊凱點燃一支煙，對自己的副官下命令！
＂是！＂副官敬禮向後轉。
＂齊了麽？＂片刻之後，他問。
＂報告局座！集合完畢！＂副官應答！
楊凱扔掉煙，長嘆一口氣，徐徐轉身從自己的兩個貼身警衛身上抽出四枚手榴彈。走向雜貨鋪，拉了弦，順着窗子扔了進去。
＂六嫂，趴下！＂王國海反應迅速，飛身攬過我，撲向地面。
二十幾個士兵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你幹什麽？＂我爬起來，灰頭土臉的沖到楊凱面前。
＂殺人滅口！＂他同樣一身塵土的隔着到處飛散的灰塵冷冷地望着我。
＂非得這樣做麽？＂我哭了。
＂蔣蕭是委座欽點的要犯！戴部長懸賞五萬大洋要他的腦袋！兩個人每天做夢都想抓到他。如果今天你救他這件事走漏了半點風聲，不但我承擔不了，就連三爺也未必能擔得了。＂他痛心疾首，滿面自責和無奈！
我還要再說什麽，卻忽覺肩膀似被什麽硬物穿透，劇烈灼痛。
＂九兒！＂楊凱攬過我，快步擋在我身前，掏出槍向街對面的房角射擊！一個人影一閃，消失不見。
醒來時，已是深夜。躺在榮總醫院的高級病房裏。
＂醒了？＂三爺握着我的手。
＂恩＂我笑笑。
＂還疼麽？＂
＂還好！＂
我轉過他的手，摩挲他的手背，安慰他不要擔心。
＂很晚了，你早點回家休息吧。＂望着他的滿面疲憊，我心疼。
＂你在這裏，我回家做什麽。＂
＂不是還有二姨太麽？＂我笑，瞥他一眼。
＂只喝了一杯茶而已。＂他有點難為情。
＂回去吧。在這裏休息不好。＂
＂不回。＂
見拗不過他，我便在窄小的病床上為他挪出一些地方。我們緊緊依偎。感覺像回到了從前的那張竹榻上。
＂會不會擠？＂他怕碰到我的傷口。
＂不會，只要相愛再小的床都不會擠 ，如果不愛再大的地方也會很擠！＂
＂我的九兒說話越來越有哲理。＂他吻我。
＂喝茶為什麽會穿睡衣？＂我心裏始終有些小別扭。一只手推開他。
＂睡覺不穿睡衣穿什麽？＂他笑。＂真的什麽也沒有做，只是說說話。除了九兒，再不會有。＂他刮刮我鼻子。
＂哼，不信！＂我撅起嘴不再理他。
＂不信是小狗。＂他哈着熱氣咬我耳朵。我癢的咯咯笑。
病房外一陣腳步聲。
＂大哥，已經抓到開槍的人了，還有楊局長問六嫂的傷怎麽樣了？＂
＂我這就過去，請楊局長在車上等我。！＂
＂是。＂
＂乖乖睡覺，我馬上回來。＂他親親我，出了病房。
＂你是黑龍會的？＂黎明時分，恒雲社碼頭的一處廢舊倉庫中，三爺走進去。
一個日本男人被綁在柱子上，目光兇狠的望着三爺。
＂為什麽要對一個女人開冷槍？＂三爺拿出一支煙，在煙盒上頓頓，點燃。
日本浪人依舊不說話。三爺便也不再問。
一支煙抽完，三爺走出倉庫，叫過王國海。＂不要浪費時間了，直接做了吧，處理幹淨。＂他嘆口氣，向汽車走去。
坐在車裏的楊凱也在抽着煙。＂我懷疑他是榮田的人。＂
＂可能性很大！看來他想殺的不止我們兩個。他一定以為九兒當年也參與了殺山本的事。＂
＂我妹妹現在很危險，這段日子，我想讓她跟我住。＂楊凱開窗扔掉煙蒂。
＂跟你住？？你認為我保護不了自己老婆？＂三爺臉上挂着笑。
＂沒那個意思，只是保護一個人需要一心一意，半點差錯都不能出。你家裏人多，太忙！我不放心！＂楊凱低頭用黑色的皮手套撣了撣剛剛落在軍裝上的煙灰，習慣性的拉長了聲音。
＂你也不輕松，玉曉就要回國了，這麽多年，你們夫妻都是聚少離多，好好陪陪她們母女吧！＂三爺說完在榮總醫院下了車。
走進病房，見我沒有睡，他有些惱。＂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不好好睡覺會影響你的傷口愈合。＂他快速脫下西裝，走過來，半倚在床邊，摟過我。
＂等你啊。＂我笑笑，把頭靠進他懷裏。
＂傻丫頭。＂
＂我不是不想生孩子，我只是……只是她們＂難得的獨處讓我覺的或許應該跟他解釋一下昨早的誤會。
＂我都知道了。＂他打斷我！
＂哦。＂本就猶豫的我只好住聲。
＂睡吧，老婆。＂他親親我的額頭，往下挪了挪身體，微微閉上眼睛。
＂是四姨太告訴你的麽？＂半晌之後，我仰起頭，笑嘻嘻的問。
＂四姨太？告訴我什麽？＂他皺起眉頭，臉上挂着莫名其妙的微笑。
＂那為什麽家裏的事你都知道？＂
＂哈哈，我的家，我怎麽會不知道。＂
＂那就是二姨太！＂我肯定了自己許久以來的猜測。
＂小傻瓜，她們怎麽會對我說實話？快睡吧！＂
一整夜，他的手輕柔的在我身上拍着，我則絞盡腦汁的想着到底誰是家裏的卧底。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