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癡情

“我怕她會和旻君說,既然我下了保證,就不會再做對不起旻君的事,萬一餘靜說了出去,豈不是白白惹得她傷心。”

許嘉馳想了想,同意了。依照餘靜眼裏容不下半點沙子的脾氣,恐怕真的會和邵旻君挑明,那他這一番心血也就白費了。

“嘉馳,謝謝你。”

許嘉馳搖頭,“你別謝我,旻君是個好女人,以前跟着你吃了不少苦,你別辜負她。”

呂天波澀澀道:“我知道。”

許嘉馳輕嘆一聲,其實他幫呂天波隐瞞,還有一個原因,呂天波曾經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幫過他,而邵旻君又是他和餘靜的大媒,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要維護他們。

餘靜到家好一會兒心情還是難以平複,她能在程朗面前裝得鎮定自若,但無法騙過自己。程朗說的那些話,深深地紮根在她心裏。那些過往,無論開心的還是難受的,她都不曾忘記過。程朗是她第一個愛過的男孩,掏心掏肺的愛過,這份記憶已經刻進骨髓,融入血肉,她以為過了這麽久早就不會在乎,可心底的防線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已然坍塌。

門鈴一響,餘靜強打起精神擠出笑容迎出去,“回來了,怎麽這麽晚。”

許嘉馳不敢說出在公司目睹的事,随便找了個理由敷衍過去。

餘靜接過他的電腦包,“還沒吃飯吧?”

許嘉馳疲憊地點點頭,“一會泡包方便面行了”。

“那怎麽行,我給你下碗面去。”餘靜站起身。

許嘉馳攔住她,“我自己去吧。”

餘靜微笑,“你坐一會,反正我也餓了,做飯我不行,下面條還是頗有心得的。”

“我可得找夏娉婷算賬,她組織的什麽破聚會還餓着我老婆了。”許嘉馳開玩笑道。

餘靜勉強笑笑,“那倒怪不到她頭上,是我早退的。”

“怎麽了?玩的不開心?”

餘靜眼神躲閃,“沒什麽,就是有些不舒服。”

許嘉馳擔心道,“你最近常常不舒服,臉色也不太好,還是抽時間去檢查下吧。”

“我就在醫院工作,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餘靜淡淡道。

“又不聽我話?”許嘉馳故意把臉一板,睨她。

餘靜忙求饒,“我聽你的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現在你坐着休息,我去煮面。”

餘靜撇嘴,“那我給你打下手總行吧。”

許嘉馳在她鼻尖輕點了記,“好,就依你。”和餘靜在一起,他總會不自覺地寵溺她,遷就她。

餘靜洗了青菜,又從冰箱裏取了兩顆蛋遞過去,“對了,剛才舒雅打來電話找你,我說你不在家她不信,問她什麽事又不肯講,神神秘秘地不知在搞什麽,一會你給她回個電話吧。”

許嘉馳心裏一沉,回家路上舒雅撥了很多次手機給他,他都按掉沒接,他實在沒心情應付舒雅,再說她同樣可以在呂天波那裏得到消息,就讓她再焦頭爛額一陣吧。他随意回答:“公司的事,不急,明天回去再處理好了。”

餘靜稍覺得奇怪,許嘉馳一向把公司的事放在首位,對呂天波推心置腹,忠心耿耿,今天似乎有點不對勁。不過她從來不過問他的公事,也就沒再往下問。但既然提到舒雅必然會想到她和呂天波那個一直萦繞于心的疑問,她随口問道:“今天你在公司加班,那呂天波和舒雅也在麽?”

許嘉馳眉心輕皺,雖然他很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但問話的是餘靜,他就沒法逃避。他簡短道:“是的。”

“兩個都在?”餘靜追問。

“對。”

“哦,”其實餘靜也知道在許嘉馳這裏打聽不到什麽,為避免他又覺得自己沒事找事,還是閉嘴的好。

許嘉馳看了她一眼,到底心虛,忙把視線轉開,替呂天波隐瞞這件事,也不知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希望呂天波能如他所言,盡快同舒雅斷絕來往,重回邵旻君身邊。

吃完面條已近深夜,餘靜和許嘉馳第一次各懷心事地躺在一張床上,久久無法安然入睡。

餘靜翻來覆去折騰到半夜,忽然轉身偎入許嘉馳的懷抱,心中默默道:過去已無法挽回,所以更應該珍惜現在所擁有的。程朗是過去式,許嘉馳才是她的現在和将來,她必須徹底了斷過去,不能讓程朗打破她平靜的生活。避免見面是首要的問題,然後才會漸漸淡去。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亦是最好的遺忘武器,她可以的,她一定可以。

許嘉馳亦抱緊了她,發誓從明天起會緊盯着呂天波,如果被他發現他再有任何對不起邵旻君的舉動,他絕不姑息。如果邵旻君因此受到傷害,不僅餘靜不會放過他,他也不能原諒自己。

夏娉婷找了一圈沒看到餘靜身影,摸出手機準備撥電話。程朗快步走到她面前,“餘靜先回去了,讓我跟你說一聲。”

“哦。”夏娉婷眯起眼神色古怪地打量他。

“幹嘛?”程朗不自在地自我審視了一番。

夏娉婷輕輕嘆聲氣,“餘靜已經結婚了,這事你知道的吧。”

“知道,”程朗平靜地說,“你上次告訴過我了。

“那你還不死心?”夏娉婷太熟悉這樣的眼神了,和她在鏡子裏看到的一樣,深情而執着。

程朗苦笑:“有些事不是說放手就能放手的。”

“但這事你不想放也得放,沒有商量的餘地。”夏娉婷就快雙手叉腰做潑婦狀了,她絕不允許別人破壞餘靜現在幸福的婚姻。哪怕這個人是程朗,是餘靜的初戀,那也不行。

程朗眼底有一抹濃得化不開的哀傷,他何嘗不想忘記餘靜,可如果事事能如人願,這個世界就不會有煩惱和罪惡。他吃力地擠出幾個字,“我答應。”

棒打鴛鴦不太人道,但夏娉婷也沒有辦法,現在不阻止便是縱容犯罪,要怪只能怪他們有緣無份。

程朗頓了頓,又說:“我只能答應你我不會介入她的家庭,但我對她的心意永遠不會改變。”

夏娉婷呆了一下,迎向程朗更加堅定的目光。不禁被他感動,但無論如何,自己也不可能幫他。

程朗眉頭輕蹙,“你還是不放心我?我再混蛋也不會搶自己表哥的女人。”

夏娉婷又驚呆了,這一晚上獲得的信息量實在太大,她接受無能。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程朗心頭如烏雲密布,也沒心情再和夏娉婷解釋下去。

夏娉婷信他,但更相信這個死心眼會堅持等下去,哪怕希望渺茫,也不輕言放棄。看着他,夏娉婷突然想到自個兒,雖然屢戰屢敗,但只要她屢敗屢戰,總有一天能攻破那座堅硬的堡壘,融化那座千年冰山。嗯,明天就發動第一百零一次表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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