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一日，我邵盈再也不做那些黑心事，一定吃齋念佛……”忽然想到自己竟然能吃齋念佛？又自嘲地笑了。
邵素聽了二姐的話，也是喜悅不勝，太子還未死，太子的人還能滲入大牢裏，證明……她真的有一日，同樣擁有着失而複得喜悅，心道最若是真有那一日，必好生過日子，好好對待家人和墜兒她們，不會整日夢游……
邵盈不是個愛幻想的人，憧憬完了開始想對策，在牢房裏來回踱步，忽然道：“三丫頭，你以後打算怎麽對待那位蕭爺？”
邵素正喜悅不勝，聽了這話，一愣，卻不回答，而是問道：“二姐，你說……你說，太……的人會不會保護我們周全？”
邵盈自然曉得她的意思，搖了搖頭道：“若是能保得住，大姐姐不用死了。”
提起大姐姐，邵素心中一痛，皺了皺眉，道：“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邵盈不等邵素說完，立時道：“我的意思，在翻身之日之前，你得繼續。”
邵素臉色一白，低下了頭。
“好吧，你不願意也沒法子，那就等着我們被宋三那些混賬糟蹋了，翻身之日被逼自盡吧。”邵盈雙手一攤。
“我不是這個意思。”邵素道：“我只是……我覺得……”頓了頓，終于把那話說出來道：“我們存心利用人家，不好吧。”
邵盈低着頭，俯視着妹妹，忽然一字一句道：“到底是利用還是真心，是娘子還是小姐，這個……我真沒法子替你出主意，邵素，你年紀不小了，自己拿主意吧，總之你若是慈悲心腸，不是只顧着自己，哦，應該說，不是糊塗到底，就知道蕭爺是得罪不起的，想害死我們姐妹你就早說，我早早自己了斷了省事，若是不想呢，好好尋思怎麽對待蕭爺哈。”
其實若是沒有這紙條，邵盈是萬萬不會說這話的，她真怕邵素一時糊塗，把蕭生得罪走了，她們姐妹真死無葬身之地了，可是有了這紙條，便有了生的希望了，她打賭邵素不會輕易放棄，至于如何走好這鋼絲，那就不是她邵盈的問題了——這人呢，有的選便要有的糾結不是？
想到這裏，方才那郁悶不甘的心情忽然一掃而光，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悅起來，正在此時，忽聽牢門嘎啦作響。
作者有話要說： 适應環境是人成熟的标志，可是如何适應環境？怎麽适應？二姐應該算是可以無限适應的那種，而女主則是那種看不清環境，甚至看清了依然會掂量的那種。
感激是不是愛？
女主能意識到這個問題，應該是個很堅持自我的人，不是那種別人對自己好，你就會交心的那種，她看起來很弱，但是骨子裏很清高，很挑剔，咳咳，文藝女嘛……
咳咳，明天會有……大家懂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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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二人對望一眼，同時變色，忽聽王婆在外道："蕭爺真是有瑕啊，這時候也能過來。"兩人又松了口氣。
眼見門"咣當"打開，蕭生從外面幾步跨了進來，看着姐妹兩個都在，忽然面紅耳赤，結結巴巴道："二姐，你能不能出去下，我有事跟素素說。"
邵盈聽了這話，意味深長地望了邵素一眼，笑道："出去自然無不可，只是嘛……蕭爺恁地這麽有閑？"她心思缜密，深知自己姐妹的安危全在蕭生身上，怕蕭生犯了糊塗，一味只知糾纏邵素忘記了正經差事，得罪了上峰，到時想救亦無能為力了。
蕭生聽了這話，又見邵盈拿眼望着旁邊站着的王婆，會意道："我昨日上了兵柬，上峰許了，這幾日便是要着手準備，因此今日得閑。"
邵素素來不懂這些，聽了這話，迷茫地擡起頭，卻見邵盈面上大喜道："恭喜蕭爺，願蕭爺萬裏封侯！"王婆亦是滿面谄笑道："蕭爺為國盡力，定能立下大功賺大錢！"這才明白二姐的猜測對了，蕭生準備随着她們流放的，心裏十分感激，道："蕭大哥……"忽然收到邵盈嚴厲的神色，忙住口--王婆還在這兒呢！
邵盈得了這信，忙不疊道："王嬷嬷，隔壁有空處吧？"
王婆會意道："沒人，正好讓出給大小姐。"
兩人雖然出身地位都相差懸殊，卻都是人情場裏翻跟頭的人精，心照不宣地對望一眼，一起離開。
蕭生聽那牢門蛤喇鎖上，方擡頭去看邵素，見邵素也正望着他，一臉感激，望着那純真無暇的星眸，忽然覺得自己那心思十分見不得人，期期艾艾道："這幾日你還好吧？"
邵素聽了一愣，心道昨日他不是才來過，恁地說"這幾日"？不過她不敢不答，忙道："還好，蕭……大哥，你坐……"
牢房往哪兒坐？
蕭生平日坦坦蕩蕩，今日卻慌張失措，蹬蹬倒退幾步，坐在那石床上，忽然想到昨夜佳人那情形，又有些後悔，心道昨夜若是……也就如此了，偏偏……正心思不定之際，忽聽邵素道："蕭大哥這麽對我們，我心裏真的十分感激。"
，
蕭生聽她連說了三次感激，不知為甚心中不快起來，道："也沒什麽，你太客氣了。我們之間……"忽然想到這倒是好話頭，忙道："素兒，你過來坐。"
邵素聽他這麽說，不疑有他，乖乖地走過去慢慢坐下，卻想着不敢離他太近，卻也不敢離得太遠。
蕭生見她如此，李哥那話又浮現上來，想到若是真的有那麽一日，自己豈非……想到這裏，再也忍不住，一把拽過邵素攬入懷裏，在她耳邊蹭來蹭去，動情道："素素……"
邵素正滿心感激，不料忽然被摟在懷裏，本能地便要掙紮，卻想着自己的決心，死死咬住嘴唇低下頭去，蕭生卻是誤會了，想起昨日她之所求，眼見佳人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地，頓覺渾身血湧，用嘴輕輕吻着佳人的耳垂，感覺到她的順從，心中大喜，順着耳垂蜿蜒而下，輕輕啄動着衣襟露出的那一段皓雪，聞着少女體香，中人欲醉，飄飄若xian，忽然覺得自己舍棄一切，便是沒命了也值了，再也不顧，把手伸了衣襟裏，隔着肚兜緊緊攥住那綿軟，喃喃道：“素兒，我，我……”
邵素渾身一震，只覺眼淚就要奪眶而出，好歹拼命忍住，死死咬住嘴唇，一聲未出，蕭生見她如此，以為她心裏願意，那歡悅宛如炸開了般，大着膽子把那衣襟來開，露出那茭白的肚兜，想到那日看到的那情形，再也忍不住，親了過去……
邵素此時便想放聲大哭，卻死死憋住，那眼淚卻再也忍不住，滴滴答答落了下來，滴在在蕭生的額頭上，蕭生仰面見佳人的眼淚，以為她是害怕，忙摩挲着道：“別哭，別哭，我連命都舍得給你，怎舍得傷你，一會兒就好了。”說着吸了口氣，想着李哥教給的那些，便要把肚兜掀開……
邵素聽了他這話，怔了怔，仿佛在黑暗之中忽然抓到了救命稻草，猛地拉住蕭生的手道：“蕭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蕭生正yu火焚燒，聽了這話，道：“當然是真的，素兒。”說着，便要把佳人壓在床上，忽聽佳人道：“蕭大哥，我不需要你為我舍命，我只求……”
蕭生聽邵素這麽說，好歹強忍住，用最後一絲神智壓住心神，溫柔地問道：“你求什麽，我都給你，我只求……”話音未落，忽聽佳人一雙妙目熱切地望着他道：“蕭大哥，我只求你做我的大哥，永遠是我的兄長！”
蕭生恍恍惚惚間聽了這話，一頭冷水澆了下來，停下了動作，怔怔問道：“你說什麽？”
邵素見蕭生臉色大變，眼角急速跳動，心中也是害怕的，可是既然話出了口，此人既說連命都可以舍棄，那麽做兄長豈非比舍命更好，再說，她心裏是很感念他的，若是有那麽一日，王府真的翻身了，她也不會失了良心不認他，她會永遠把他當做兄長，說不定還會給他找個好嫂嫂……
“蕭大哥……”邵素深吸了口氣道：“我……心裏真的很感激很感激你……在我心裏，你就象我的兄長一樣一樣的……”忽然看見蕭生臉色漸漸灰暗下來，微覺于心不忍，又害怕他棄自己不顧，迅疾住了口，嘴唇急速抖動，低下了頭。
許久許久，蕭生才用嘶啞的聲音道：“這就是你的本心，是嗎？”
邵素哪敢回答，方才冒失已然後悔了，只怕蕭生會拂袖而去，可是從了他又不願，為難之際便想落淚，忽意識到自己下決心改了的，又忍了回去，哆哆嗦嗦道：“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扭了扭身子，忽然從脫落的衣襟處飄下一張紙來，腦袋“嗡”地一聲，便要去搶那紙條，卻被蕭生一把抄住。
“蕭大哥，蕭大哥……”邵素急得渾身出汗，用手去搶那張紙，誰知早被蕭生看到——他雖然算不得精通文墨，卻在軍中也識得幾個字，借着霞光看清之後……忽然無力地垂了了雙手，臉色亦灰敗到了極處。
邵素此時恨得自己欲死，若是，若是真的惹急了蕭生報了上去，不僅自己與二姐，只怕邵家所有人，甚至包括太子都完蛋了，情急之際便要撲上去搶，一頭栽倒在蕭生懷裏，去抓那紙，誰知蕭生的手指宛如鐵鈎，怎麽也掰不開……
怎麽辦？
怎麽辦？
若是從前，怕要放聲哭了出來，如今卻是長進了，知曉要想辦法，見蕭生那黯然失落的樣子，忽然想出了法子，抓住蕭生另外一只手道：“蕭大哥，我方才……說錯了，全錯了，我很……我恨不得……”實在說不出那話，幹脆把那手蓋住自己的綿軟，斷斷續續道：“我很喜歡你這樣的……”忽然想到自己好端端一個千金大小姐，居然要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來，恨不得一頭撞死去，可是……
你是親娘拿命換來的……
“蕭大哥……”邵素深吸一口氣，一咬牙拿着那手從肚兜裏伸了進去，覆在自己的皮膚上，那粗糙的皮膚摩挲着細嫩，讓她渾身起了一層層戰栗，她咬着嘴唇忍着這種感覺，爬了幾步，靠在蕭生的寬闊的胸膛上，握着那手緊緊覆在自己的玉峰上，哆哆嗦嗦道：“蕭大哥，我錯了，你……你……原諒我好不好？”說到最後那句，已然語帶嗚咽。
蕭生忽然緩緩地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輕道：“你真的願意？”嘶啞的聲音裏帶着含義不明的質疑，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與傷心。
“願意，願意。”邵素連連點頭，想到蕭生終于給勸了回來，一塊石頭落了地，那拿着他的手也放了下來。
“我喜歡你這樣，繼續……”蕭生她玉頸邊悄悄耳語，激得邵素渾身戰栗，卻不敢動彈，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道：“什麽樣？”
“剛才那樣……”蕭生斷斷續續道，時不時吻一下邵素的耳垂。
邵素如今不敢再亂說，只求他回心轉意，千萬不能抛棄她們姐妹兩個，更不要上報，只是……
他說的到底是什麽樣？
是哭嗎？
是說喜歡的話？
是躺在他懷裏？
摸那個嗎？
到底要那樣啊？
這急之下，額頭滲汗，想到自己果然象二姐說的是個傻的，這些事端上竟如此遲鈍，欲待要問蕭生，卻怕他反悔了主意，認真思考了一下，咬咬牙，幹脆重新來一次，忽然離開蕭生的懷抱，嗚嗚了兩聲，把剛才那話重複了一次道：“蕭大哥，我錯了，你……你……原諒我好不好？”
緊接着又把剛才的動作重複了一次，爬了幾步，靠在蕭生的胸膛上，道：“蕭大哥，我方才……說錯了，全錯了，我很……我恨不得……”說到半截，忽然忘詞，忽聽蕭生帶着冷意與嘲諷的聲音響起：“繼續……”
作者有話要說： 之所以把女主塑造成這樣，原因之一是覺得這兩只如此好有趣~，若是正面女主調戲起來就沒什麽意思了……
惡趣味的某幻捂臉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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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邵素就怕蕭生拂袖而去，自己又在二姐前下死了決心的，在此情勢下，什麽也不顧了，拿着蕭生的手在胸前摸了摸道：“蕭大哥，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錯了，嗚嗚，你不要怪我……”
蕭生定睛看着邵素，低下頭，道：“我倒是肯原諒你的……”
“真的！”邵素驚喜地立身坐起，道：“蕭大哥真是好人。”
蕭生嘴角咧了咧，道：“我也不是什麽好人，就看你怎麽做了？”
“怎麽做？”邵素心道只要他不要上報，便是赴湯蹈火自己亦毫不猶豫，想到有一天居然到這種地步，有種悲壯的心緒徐徐生起，握住蕭生的手道：“蕭大哥讓我做什麽，便是讓我立時死了，我亦毫不猶豫，只求你……千萬別上報。”說到上報兩個字，終于哆嗦了下，露了些底氣。
蕭生神色莫辨地望着邵素，抿着嘴，道：“你再按照方才那麽做我看看……”
邵素聽了還要來一遍，咬着牙又要爬出蕭生的懷抱，卻被蕭生一把抱住道，在她耳邊輕輕親着耳垂，聲音微微帶着嘶啞道：“只要後面那個……”
邵素這才明白過來，臉“騰”地紅了，可是，自己不是要赴湯蹈火嗎？即使死都不怕的話，這又算什麽？咬着嘴唇去摩挲蕭生的手，誰知摸了半天卻沒有摸到，正詫異間，忽聽蕭生催促道：“快些。”
邵素連連點頭，繼續努力，忽然摸到一根硬硬的東西，聽蕭生似乎嘆息似乎喘息道：“就是它……”
它也不像手啊，邵素十分詫異，忽然變得聰明起來，伸出左手握住蕭生攬住她的那只手，放在自己胸前，道：“蕭大哥，你千萬別……”
“別說了……”蕭生忽然粗暴地打算她的話，見她那楚楚可憐的神情，又不忍心，欲待說些情話，又強行忍住，硬着臉道：“我暫時不會上報的。”
邵素聽了“暫時”兩個字，心頭亂跳，道：“蕭大哥，我要如何做，你才永遠不會，我……我什麽都行。”最後一句話幾乎咬牙切齒。
“做兄妹嗎？”蕭生似乎依然對她方才的話耿耿于懷，這話裏便含着譏諷。
“不是，不是。”邵素連連搖頭，錯了一次，哪敢錯第二次，吸了口氣，柔聲道：“蕭大哥，我心裏很感……”好歹沒把那兩個字說出來，迅疾轉成了“感動的，人家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蕭大哥救命之恩，我怎能……”忽然瞥見蕭生的臉色越來越沉，忙及時住口。
“不是，不是，又說錯了，不是感恩，是歡喜。”說到“歡喜”這兩個字，嘴唇急速抖索起來，眼中便要落淚，生生忍住道：“是歡喜，是歡喜，嗚嗚，是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是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幕幕……”讀了這麽多年書，好歹派上了用場。
蕭生聽她念詞，微微一怔，他自幼從軍，不太懂這些風月之事，幸得邵素念的這些詩詞還算通白，倒也勉強聽得懂，這麽纏綿的話從自己的意中人口裏念出來，心下也覺得有趣，笑道：“你再多念幾首……”
邵素聽他只是讓她念詩，心中大喜，這可是她最擅長的，忙挺直身子坐起來道：“蕭大哥想讓我念詩？我可記得很多哩。”
蕭生見佳人忽然變了個人，十分興奮熱情，遠不是與他在一起那委曲求全樣子，不由一愣，點了點頭道：“你念吧。”
邵素“唔”了一聲，道：“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裏出西施。……滴不盡相思血淚抛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人生自古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這些便是有些難度了，蕭生皺了皺眉，邵素忙及時住口，道：“蕭大哥不喜歡，我再換些。”心道若是這位只求自己念詩，那可真真是上好差事。
蕭生“嗯”了一聲，道：“不用了。”說着把她摟在懷裏，嘆了口氣，欲待說些軟話，忽然又止住……若是自己一味心軟，她恐怕又要……
“我想還是讓你那樣……”蕭生低着頭，輕輕親着邵素的耳垂。
邵素見蕭生換了節目，又是她不擅長的，可是此等時刻如何由得自己？那樣……想到他反複說的，終于明白，欲待流淚，卻又開始鄙視自己起來——不是說好要改了？哭什麽？咬着嘴唇，抓住蕭生的手，俯在自己胸前……
“還不夠……”耳邊傳來蕭生低低的聲音，似乎喘//息，又似乎是嘆息。
邵素拿着那手又摸了摸……
“不夠……”蕭生似乎醉了，把頭枕在邵素的肩頭，那光滑如玉的肌膚貼着自己的面頰，十分舒服妥帖，真想……永遠這樣下去呢。
邵素摸得一頭汗出來了，這可是正經體力活，比念詩累多了，再加上蕭生的手又大又沉，終于沒了力氣，無力地垂下手，上氣不接下氣道：“蕭大哥，你能自己來嗎？”
蕭生聽了這話，終于“噗嗤”笑了。
邵素見了他的笑顏，以為他歡喜了，忙道：“蕭大哥，你不生氣了，是嗎？”
蕭生望着佳人的一雙秋水，十分舍不得如此情态，那喜悅忽然變成肅臉道：“我不要隔着那個……”終究沒好意思說出“肚兜”兩個字。
邵素聽了這話，低下頭，便在蕭生以為她要“嗚嗚”哭的時候，忽然見她拿着自己的手，掀開肚兜俯上玉峰，蕭生不由詫異地看着她——這樣的素兒，有點陌生呢。眼見邵素軟軟地靠在自己懷裏，低低道：“蕭大哥，我錯了，你別生氣了。”語氣便是石頭人也化了去，蕭生不是石頭，何況還握着她的綿軟，抱着佳人道：“我不生氣了，你……這樣好嗎？”說着，攥了攥那玉峰，邵素胸口吃痛，又不敢說出來，本來想哭的表情，見蕭生看着她，只得強笑道：“好，很好的……”
這樣的肌膚相親，穿得又少，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起了一層戰栗，胸口的摩挲也讓她渾身發抖，實在受不了，只好閉上眼，心道這人這樣子，下一步會……
果然，見蕭生低下頭去，掀開肚兜，在自己胸口輕輕含住……那顆心忽然直直地墜了下去，終究……還是到了這一步，不過也好，這關不過也得過，不過也得過，自己縱然救不了王府，總不能害得王府萬劫不複吧……
正準備閉眼受死，卻見蕭生忽然擡起身來，給她系好肚兜，又給她套上襖裙，邵素睜開眼，不明所以，問道：“蕭大哥，不是要……”忽然住口，臉上一紅。卻見蕭生給自己穿好了外衣，把頭俯在最胸前，好久才擡起頭來，撫摸着她的面頰道：“我暫時不上報，主要看你如何了。”
“我……”邵素聽了這話，心中十分冤枉，剛才還不夠盡力？蕭生似乎知曉她的心思，含含糊糊道：“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是了。”
邵素心中怨他颠三倒四，卻不敢說什麽，只“嗯”了一聲，道：“我一定聽蕭大哥的話……”
蕭生親了親她的面頰道：“這才乖……”說完，給她順了順發髻道：“我還有差事，先走了。”
邵素聽了“走”字，心驚肉跳道：“蕭大哥，你……你不會……”想到紙條還在他手中。
蕭生卻不回頭，敲了敲牢門，王婆馬上過來開了門，暧昧地笑了笑道：“恭喜蕭爺，蕭爺大喜。”——往日她這麽買賣女犯便是這樣的說辭。
蕭生“嗯”了一聲，低聲道：“這女子是我的人了，你若是賣給了其他人，我有法子讓你斷腿斷腳。”語氣雖然不嚴厲，可是那眼眸卻十分厲色，王婆眼角一跳道：“爺說哪裏話來，不用說其他，單憑爺要去前線的心，我王婆也不會做這些虧心事，您老放一百二十個心。”
她說這個是有緣由的，本朝以武立國，歷代皇帝都有開拓疆土之雄圖大志，因此鼓勵将士效忠沙場，只是和平之期，但凡不惹到自己頭上，誰也不會丢了上好差事去前線做炮灰，因此但凡那些主動請纓的人，在衙門裏是十分受優待的，連上峰也不會輕易得罪，王婆這種小角色更不敢了。
蕭生見王婆眼眸真誠，終于放了心，回頭望了邵素一眼，見她還惴惴不安，似乎巴望着他把紙條還給她……
那紙條……蕭生忽然想起李哥的話來，“咱們這些做軍士的，只老老實實聽上峰命令便是，聖上說東，咱們向東，聖上說西，咱們向西，那些貴人之間的事情，少摻和！”
不論為公為私，他都不會上報，只是可嘆這麽長時間，這麽多努力，佳人竟竟不肯明白自己那顆心，還時時擔心自己會出賣了她……
想到這裏不由一聲嘆息，卻忽然想到那小心翼翼唯恐自己生氣的楚楚之色，心情又無端愉悅起來……
這樣……也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惡趣味~~~o(╯□╰)o
最初的愛，通常是很笨拙的，或者說越是單純深切的感情，越發使不出心計，某幻覺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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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盈聽紙條落在蕭生手裏，臉色一變，胸中湧起一股怒氣，便要罵邵素“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傻子”，只是見邵素那追悔不及的摸樣，好歹把那口氣忍住，道：“他怎生說得，你詳細給我道來。”
邵素見二姐如此神情，知曉闖了大禍，顧不得羞澀，把當時情形一一道來，邵盈越聽臉色越緩，最後噗嗤一笑道：“這位蕭爺逗你呢。”
邵素睜着一雙妙目，疑惑不解，聽邵盈道：“他若是真要把你賣了，自然不會這麽做的，放心吧，他只是逗逗你。”說着，自己也放了心，渾身一松，靠在牆壁上。
邵素皺起眉頭道：“逗我？”
邵盈道：“對啊，你想啊，若是真想上交，早就交上去了，還跟你折騰什麽？不過讓你聽他話，故意這麽做的罷了。”說完，心道這小侍衛看着老實，其實心眼還蠻多。
邵素聽了這話，低下了頭，想起自己當時的種種不堪，又想起蕭生的種種引逗，忽然明白了他的用心，那股恐懼突然翻成了憤怒，道：“他竟然這麽居心不良。”
“也不算吧，你不是要讓人家當你兄妹嗎？人家這麽做也是應該。”邵盈哼了一聲，忽然覺得自己沒人愛護，倒也落得個輕松自在，不用象邵素那樣糾結。
“那也不能……”邵素越想越不堪，越想越生氣，生平第一次如此憤怒着一個人，一時把對其的感念全抛之腦後，只覺一股悶氣憋在胸口，急切想找到出口，擡頭看了看二姐，又止住了口，心知自己若是想說蕭生點什麽，二姐必是要反駁，甚至冷嘲熱諷的，咬着牙低下了頭。
待晚上蕭生再來看她，見佳人面沉似水，再也不是那種楚楚可憐，或者邀寵媚好的樣子，不又吃了一驚，自身氣勢先是虛了幾分，結結巴巴問道：“素素，你怎麽了？”
邵素沉着臉道：“你昨夜不過說着玩的，是嗎？”
蕭生眼角一跳，不好說是，又不好說不是，忽見佳人流下淚來，不由心痛，走上一步道：“素素……我……”
“我都這樣了，你還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邵素仿佛找到了許久的宣洩口，忽然大哭起來，把蕭生吓了一跳，忙解釋道：“素兒，別哭，我是逗你玩的，我……”
邵素聽了這話，更是得了理，恨得只跺腳道：“還說，還說，你是嫌我不夠可憐，這麽折騰我……嗚嗚，你們這些壞人，都來欺負我……”說着，蹲下來，捂住臉，一袖子的淚。
蕭生見她如此，如何不心痛，忙走上前抱住撫慰道：“我錯了，素兒別生氣了，好了，好了，別哭了。”
邵素猛地把他一推，叫道：“別碰我，嗚嗚，以後永遠不許碰我！虧得我那麽感激你，你為什麽要騙我，你這個騙子，騙子！你們這些壞人，欺負人，欺負人……”想到連蕭生也戲弄嘲笑她，人生可謂失敗之最，不曉得是沮喪還是憤怒，爬了幾步，離蕭生遠些，幹脆嚎啕大哭起來。
蕭生從未見過邵素這樣子，未免有些手足無措，不敢向前，只喃喃道：“別哭了，素兒，別哭了，素兒……”
誰知邵素哪裏肯聽，一直哭一個時辰，直到嗓子啞了，才稍微歇息了會兒子，見蕭生還呆呆站在那裏，柳眉倒豎道：“你為什麽還在這裏，我讨厭你，你快走……”
蕭生聽了這話，心裏一痛，只是不知為甚倒也不像從前那麽冰涼，見邵素那兇巴巴的摸樣，知曉今晚不會跟自己好好說話的，不如待她情緒平定了再說，忙退了幾步道：“素兒，你別氣，我錯了。我先走了，你別生氣了。”說着，從懷裏掏出那紙條，放在地上道：“這東西事關重大，別放在身上，還是及時毀了才是，我心裏愛煞了你，自然不會上交的，你別哭了……”
見邵素聽了這話，反而更增了氣勢，怒道：“你不過仗着這個來欺負我罷了，我再也不想見到你！”說完，忽然有些後悔，若是蕭生不在了，自己和二姐可完了，不由心虛地望着蕭生，卻見蕭生皺着眉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我先回去。”說着，轉身敲了敲牢門，王婆正在外面，聽見裏面十分熱鬧，那位小姐居然對這位爺大發脾氣，心裏不由暗暗好笑，果然是慣壞了的主子，這個時候性命前程全在人家手裏，還有這樣不識擡舉的……
小姐啊，果然是用來賣的……正感慨間，忽聽牢門敲動，忙開了門，低頭哈腰道了聲：“蕭爺。”
蕭生見王婆站在門外，唯恐她見吵架，再想什麽幺蛾子，忙道：“我走後，你還是幫襯看着的，知道嗎？”
王婆忙點頭道：‘知道，知道，她是爺的心頭肉，老婆子哪裏敢動……“
蕭生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二姐邵盈，道：“她二姐……”
王婆心道難道這位要兩個通吃？忙道：“在隔壁呢，她倒是個機靈人，我們商量好了，爺來了，她就去隔壁牢房。”
蕭生聽了這話，臉上一紅，道：“你放她過去，我有話跟她說。”
王婆點頭道：“好說，好說。”開了隔壁的方面，見邵盈正笑着站在那裏，道：“蕭爺。”
蕭生見她那意味深長的笑容，曉得她必是聽到了他們之間的事端，臉上一紅道：“二……姐……剛才……”話音未落，忽聽邵盈道：“剛才是三妹發癫，蕭爺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蕭生聽了這話，心中十分妥帖，道：“那還請二姐多幫襯着勸勸她，她好像……”好像受了很多委屈，那樣的哭聲，竟有些歇斯底裏的味道，都是自己不好，她都那樣了，自己還存心戲弄，蕭生內疚了半晌，道：“都是我不錯，那個，我已經放在她旁邊了。”
邵盈方才正在聽到吵鬧聲，心裏已經把邵素罵了個狗血噴頭，如今見蕭生不計較，還說把那紙條還了，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忙點頭道：“謝謝蕭爺，蕭爺……”頓了頓，向外瞄了瞄王婆，見其站在門口，沒敢進來，便道：“我們姐妹無論什麽時候，什麽情形下，都不會忘了蕭爺的恩德。”
蕭生聽邵素一口一個感激，心裏會十分別扭，但是聽邵盈這麽說，倒是心中大慰，只是他一向讷于口才，也不知說什麽好，逡巡了半天，道：“二小姐請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們安置妥當的。”
邵盈點了點頭道：“多勞蕭爺費心了。”
眼見蕭生離開，自己進了原來的牢房，先尋那個紙條，見其還留在地上，那位主子依然在不管不顧地自傷自憐，先過去把紙條撕毀，一時找不到地方放，幹脆一口咽下。
邵素見蕭生走了，厲害的二姐回來了，那脾氣便收斂了起來，忽見二姐如此做，忙道：“二姐，你這是……”
邵盈咽下那紙條，冷冷道：“大小姐，哭完了？蕭爺走了，你這是哭給我看嗎？”
邵素被二姐一語點破了心緒，臉上一紅，忙用袖子擦了擦臉道：“他騙我，我……”
“你就使勁折騰呗。”邵盈嘿了一聲，道：“不過仗着人家愛你……啧啧，三妹，不是我咒你，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我沒有……”邵素聽了這話，心中不服，還在倔強，邵盈懶得跟她辯，閉上眼睛養神，忽聽走廊裏傳來腳步聲。似是那馮衙司的聲音道：“王婆，那印下來了，明日要上路了，這些女囚你準備好！”
作者有話要說：
不過仗着人家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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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二人聽了這話，對望一眼，雙雙變色，過了好久，邵素咬着嘴唇低聲問道：“二姐，你說他會不會……”
邵盈料定是不會的，只是讨厭三妹這股子矯情，“嗤”地一聲道：“你說呢？”
邵素低下了頭。
一夜。
剛剛黎明時分，便聽到王婆的聲音道：“上路喽，上路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