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然後摁住宋三的傷口,把刀“蹭”地拔了出來,因為早早止過血,倒也沒有血流四濺,只聽宋三“哼”了一聲,陳元打開藥箱,抹上了藥膏,把那傷口厚厚地掩住,弄了半個時辰,擦了把汗,站了起來道:“這位爺的命是保住了,只是需要幾個月的将養才能得好,我這裏有個方子,須吃上些時日……”

馮衙司“嗯”了一聲,對那兩個衙役道:“李硝,張力,你們把宋三擡到房裏去,李毅你去抓藥……”

那兩個衙役起初只是跟着宋三好玩胡鬧,沒想到出了這等禍事,忙乖乖地把那宋三擡去,李毅被王婆這麽一說,也曉得輕重,只惡狠狠地瞪了邵素一眼,拿着那方子領着陳元出去,一時柴房裏只剩下邵素,馮衙司與王婆三人。

王婆看了看兩人,對馮衙司道:“衙司,你看這事……”

馮衙司皺着眉道:“找個婆子到聞香樓把蕭生找來……”他剛才問了問其中一個衙役,已經知道了原委。

王婆答應着忙走了出去,剛出門,不小心撞到一個人,竟是邵盈,知曉邵盈方才一定在暗暗窺探,便道:“小姐放心,馮衙司已經弄妥當了。”

邵盈“嗯”了一聲,想起方才驚心動魄的一幕,不由心有餘悸,又想起自己居然敢跑到馮衙司房間裏跪倒求救,而他竟無半點遲疑,把自己扶了起來,便立時下去營救……

那握住自己肩頭的手……邵盈忽然心跳快了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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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生被那婆子叫起來的時候,腦袋“嗡”地一聲,站起來就跑,誰知不小心一個跟頭從樓梯上栽了下去,幸得練得功夫,摔了兩下倒也不妨事,倒是把人徹底摔醒了,站起來展開輕功便向驿站奔去,待到柴房,見馮衙司站在門口,蕭生也不顧,推開門便要進去,卻被馮衙司一把拉住,道:“你先別急,我跟你說幾句。”

蕭生此時心急如非,哪有心思聽馮衙司說話,只是肩膀被馮衙司死死摁住,不得動彈,若是要強來恐怕要打起來了,只得站住,吐了口氣道:“我要讓宋三死。”說得斬釘截鐵,眼露兇光,他萬萬料不到宋三如此無恥,亦如此大膽,居然敢這麽做,若是……若是……蕭生握緊了拳頭,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

“你先靜下來,聽我說。”馮衙司方才亦用了暗力,兩廂較量,竟然不輸仲伯,更是要把理說明白,遂道:“宋三已經被那丫頭傷到床上去了,那丫頭只是挨了一腳,其他的倒也沒什麽,你……這事若是捅到上面,誰也撈不了好去,若是你一時沖動,宋三死了,你也得賠命,那丫頭怎麽辦?”

馮衙司說別的猶可,說到“那丫頭怎麽辦?”蕭生不由吸了口冷氣,自己完了,邵素如何能保住,想到這裏,終于慢慢鎮靜下來,道:“馮大哥,那……”

馮衙司微微沉吟了下,道:“你先去看看她吧,她還好說,宋三這邊怕是難幹休,我想想。”說着,拍了拍蕭生的肩膀道:“老弟,每逢大事有靜氣,你還嫩着哩。”說着,轉身向宋三的那房間走去。

蕭生被馮衙司一番教訓,那番沖動終于冷靜了下來,在柴房門口沉了沉心,才走了進去,見邵盈正蹲在邵素身邊,給邵素的胸口抹藥,邵素卻只是呆呆的,低頭不語,耳聽邵盈道:“我一向瞧你不起,如今倒是佩服了,沒想到你比我還狠,差點弄死了那混賬……”聽到腳步聲,回頭見是蕭生,站了起來,道:“蕭爺,這事已經這樣了,千萬沉住氣,別沖動,否則你跟三妹都得不了好去。”

蕭生若是沒有馮衙司教訓過,這話是聽不進去的,現下聽了邵盈這話,只道:“二姐放心,我不會的……”說着,拿眼看着邵素,忽然膽怯起來,自己口口聲聲要保護她周全,卻讓她……

邵盈的藥膏只上了一半,見蕭生那模樣,怕蕭生發了瘋去把宋三弄死,先要給他找件事情做是正經,因此忙把藥膏遞給蕭生道:“你給她上藥吧,我出去了。”說着,側身出了柴房。

蕭生攥着那藥膏,心裏又愧疚又膽怯,怕邵素忽然站起來斥責他,停了半晌,卻見邵素只呆呆坐在哪裏,衣襟被拉開了一半,露出雪白的胸pu,只是有個青紫的腳印,未免煞風景,一時心疼戰勝了其他,走了過來,道了聲:“素素……”

邵素聽了這話,茫茫地側過頭來,望着他,過了好半晌才認出他來,道:“蕭……”蕭生聽了這話,再也忍不住,把佳人緊緊摟在懷裏,想到方才竟要失去她,那心好像被人挖走了似的,只道了聲“素素”,便再也說不下去。

邵素柔順地躺在蕭生的懷抱裏,那顆幾乎停止跳動的心逐漸暖了回來,忽然想起來什麽,到處張着手摩挲,蕭生不知她要找什麽,不由道:“素素,你……”話音未落,見邵素一把推開他,從袖子裏掏出一面銅鏡,迅疾打開,左右環顧……

蕭生吓壞了,忙把邵素扳回來,定睛望着她,道:“素素,我是蕭生,你別怕,沒事了,沒事了。”

邵素照了半晌,見自己摸樣完好,終于放了心,撅起嘴道:“你不是說……”

蕭生見其果着胸,守着他也不遮掩,還拿那怪異的東西照來照去,委實不像正常人,心中忽然生出無限恐慌,一字一句道:“素素,你還認得我嗎?”

邵素本來有一大堆話要說,見蕭生不安慰她,卻說起這個來,不由生氣,正要搶白幾句,忽然咳嗽起來,想來宋三那一踢亦是分量不輕,想到這個,才想起自己胸前沒有遮擋,臉上通紅,忙掩住胸前,道:“你……你……”

這行為倒象正常的邵素,蕭生忙道:“你若是不喜,我讓二姐過來給你抹藥,素素,這次是我不好,我……”說着,攥着她的手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胸前,道:“你打我吧……”

邵素雙手本來正遮住胸前,被他突然一拉,只聽“撕拉”一聲,那肚兜被蕭生扯了下來,玉峰完全暴露在眼前,兩人都是一愣,邵素沒被宋三吓到的眼淚嘩啦掉了下來,道:“你……你欺負人……”

蕭生亦滿面通紅,道:“我……我……”說着,忙把邵素的前襟掩住,離遠了些道:“素素。”

邵素其實并不想讓他離開,只是哪裏說得出口,她如今驚魂未定,也不知該說什麽,一時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素素,宋三那混賬……我……”蕭生想起自己不能殺了那混賬,一時那血氣又湧了上來,攥着拳,牙咬得咯吱響。

邵素混亂的思緒在這沉默中慢慢回了過來,仔細想了想當時的情形,也是明白的,皺着眉道:“蕭大哥,宋三不能死,若是死了,你……我怎麽辦?”

蕭生忽然擡起頭,從來未曾聽見佳人說出這樣的情話來,不由驚喜地握住邵素的雙肩道:“素素,你肯……你肯……”激動得居然說不出話來,一時想到邵素是不是真的心裏有了自己,一時又想自己沒有保護好她,怎麽有臉再跟她在一起,不由怔忪起來。

邵素說了這話以後,以為蕭生必過來糾纏,誰知他只傻傻地問了一句,便又不說話了,她方才受了那大大的驚吓,又挨了一腳,心裏很希望得到蕭生的安慰,卻不知所雲地說了一堆不相幹的話,又莫名其妙的沉默下來,不由恨他不懂事,皺着眉道:“我胸口痛。”

蕭生聽了這話,方讪讪地拿出藥膏,見佳人低着頭,那小扇子似的睫毛湖山不停,一時悸動,想要伸手替她抹上,忽然又想到她三番四次的不願意,怕這個時候再惹她難過,這種時候耽誤不得,忙道:“我讓二姐來替你上藥……”說着,轉身去找邵盈。

邵素一擡頭想叫住——她其實是想要蕭生安慰自己,沒想到一句話,人跑了,可是總不能叫他回來,讓他……心裏一時着急,嗚嗚地真哭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64

蕭生走出門外,把那藥膏遞給站在外面的邵盈,低着頭道:"二姐,你先給我她上藥,我……"說着,向外走去。

邵盈皺了皺眉,心道這又怎麽了?忽然想起什麽,叫住了蕭生道:"你可千萬不要找宋三他們,否則……"

蕭生悶悶答了聲道:"二姐放心,我不是那等人。"說着,迅疾走出柴房的院子,站住身形,對着天空發了好一會兒怔,忽見一個驿卒走了過來,道:"蕭爺,馮爺正找你呢,說見到你到他房間去。"

蕭生"嗯"了一聲,上了樓梯,見門敞開着,馮衙司正坐在椅子上,瞧着八仙桌,皺着眉忖度着什麽,一見蕭生進來,點了點頭道:"坐。"蕭生回身關上門,對着他坐下。

"這件事情……"馮衙司不待蕭生開口,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說起來還是宋三理虧,只是這罪上加罪,怕聖上知曉了兩邊都讨不了好去,所以我決定壓下來。"

蕭生聽了,心頭一松,拱了拱手道:"謝謝馮大哥。"

馮衙司點了點頭道:"宋三這邊是不能跟着去了的,李毅也留下,這邊離着京都近,我已經打發驿站傳信,讓刑部再派幾個人來,至于這丫頭……"說着,嘆了口氣,正要再說,忽見蕭生"噗通"跪下。

馮衙司吓了一跳,忙起身扶住蕭生道:"你這是作甚?"

蕭生低着頭道:"我知道這件事情讓馮大哥十分為難,馮大哥,請你把所有事端都攔在我身上,就說是我捅的刀子,不管她的事,我打算……"咬了咬牙道:"聽說馬上就要跟鞑子有場硬仗,我這就快馬去前線,若是馬革裹屍為國盡忠,請馮大哥看在我的份上,給她安排一個妥當去處,若是得了什麽功,正好把她贖了出來。"

馮衙司倒吸一口冷氣,站了起來,踱來踱去,這件事情若是落在邵素頭上,再怎樣怕是沒命了的,可若是落在蕭生頭上卻不一樣,上面對報效沙場的軍士總是網開一面,若是蕭生立了功,更是另當別論的……

馮衙司擡頭望着窗外,已經是早春季節,外面綠枝嫩芽微微吐出新綠,顯出生命的別樣生機,他眯起眼,忖度半晌,點了點頭道:"也罷,只有如此了。"說着,回身要扶起蕭生,卻見蕭生仍然不肯起身,道:"馮大哥,我把她們拜托給你,請你……"說着,虎目含淚。

馮衙司"嗯"了一聲,忽然道:"在泥裏呆長了,竟不覺得髒了,其實這欺辱家眷之事,我早看不慣的"說着,把蕭生扶起,鄭重道:"你放心,宋三他們我都打發走,放些像樣的來,不會再這些畜生欺負人了。"

蕭生一聽大喜,也不顧馮衙司阻攔,忙跪下一拜道:"謝謝馮大哥,一切拜托你了。"

馮衙司點了點頭,嘴角彎彎,他也不想在刑部混了,人生在世,就該痛痛快快幹一場,想到自己的決心,整個人振奮起來,重重強調道:"你放心!"

蕭生笑着站了起來,道:"馮大哥,說做就做,我這就準備啓程,一切拜托你了。"

馮衙司點了點頭,道:"好。"見蕭生轉身欲離開,忙又道:"去之前道個別。"

蕭生頓住身形,"嗯"了一聲,又道:"我看看。"走出了房門下了樓梯,欲要轉身去柴房,卻忽然停住腳步,發了半天呆,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

邵素本來正嗚嗚哭,看見二姐進來,馬上收住眼淚,道:"他呢?"

邵盈哼了一聲道:"我怎麽知道,怎麽好好的又吵起來了來?三祖宗,你能不能省省心?"

邵素聽了這話,十分委屈,自己也沒說什麽啊,就說了一句"胸口疼",難不成就把蕭生吓跑了?以前自己說了那麽多狠話也沒把蕭生趕跑,如今……這從何說起啊,想到這裏又想落淚,可是知曉邵盈會發怒,硬生生收住,道:"二姐,我沒說什麽。"

"那人家怎麽走了?"邵盈本來對這個三妹倒是生了幾分敬佩之心,如今見她又這麽不識時務,不由又不耐煩起來。

邵素見二姐不依不休的,低下頭,道:"我知道錯了,二姐。"

邵盈嘆了口氣,上去扯開邵素的衣襟,把那藥膏抹在邵素的胸口,抹着抹着,忽然笑道:"這藥膏來的十分及時,你倒是隔一天就要用得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練家子呢,不是傷着臉,就是傷着胸。"

邵素正為蕭生無端走了沮喪,聽了這話,只"哦"了一聲,也不回應,耳聽邵盈又道:"你這性子也是古怪,從前在王府裏是個萬事不管的冷性子,後來大姐姐在時老是哭兮兮的,讓人恨不得打一頓,如今又狠烈地捅了那混賬,連我也吓了一跳,真真不知哪個是你了。"

邵素沉默半晌,看着二姐一下一下抹着胸口的手,悶悶道:"我也不知怎麽了。"

邵盈擡頭看了邵素一眼,見其雖然還是原來那秀麗摸樣,眼眸深處卻閃着火氣,不再是從前那茫然無覺的形狀,"噗嗤"一笑道:"果真是歲月催人老,你現在這樣子,不曉得以後又變成什麽樣子了。"

邵素聽了,咬了咬嘴唇道:"二姐,我果真是變了嗎?"

邵盈歪着頭道:"變了,不過還是一樣讨人厭。"

邵素聽了這話,忽然笑了笑道:"我若是不讨厭人了,你怕是以後不理我了。"她們姐妹二人在王府之中交情不佳,因利益相關還經常勾心鬥角,如今患難與共倒是生出幾分真情來。

邵盈抹完藥,拍了拍手,道:"好了。"說完,又上前捏了捏邵素的酥胸,喃喃道:"難不成那位蕭爺對你失去了興趣?你看看好好的胸脯也不摸上一摸。"

邵素立時紅了臉,嗔道:"二姐,你說什麽呢,好歹還是大家子出身,恁地……"

邵盈聳了聳肩道:"大家子?咱們早就不是什麽千金小姐了,即使将來翻了身還不知流落到什麽地步,總之我可不像你,端着架子使喚人家蕭爺,咱這沒人歡喜的主子,矯情不起。"

邵素聽到"沒人歡喜"四個字,揚頭看了看那房門,心道從前讨厭這人時,他偏偏死纏爛打,如今不讨厭了,他卻偏偏說幾句就逃走,這……

可如何是好?

誰知不待她發愁以後怎麽辦的時候,忽然接到一個壞消息,晚上王婆沉着臉對邵家姐妹說,蕭生竟然不辭而別!如今所有女囚都知曉邵素的事端,很多沒有被玷污的女子都眼巴巴指望邵素能象救文媛一樣讓她們免受欺辱,如今那位主子居然走了?那麽……柴房裏忽然有人開始嗚咽作聲,文媛嘴唇急速顫抖,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眼見邵盈跺了跺腳,對王婆道:“我不信!”

王婆“哼”了一聲道:“這個老婆子可不敢說謊。”說着,斜着眼上下打量着邵家姐妹,她對兩姐妹的态度全憑蕭生,如今蕭生甩手一走,又打起了龌龊主意。

邵盈見王婆臉色不善,如何不曉得告訴她那心思,本來以為安妥的事端,忽然天翻地覆,氣得一步跨到邵素面前,拎起她的衣襟怒吼道:“你昨日到底跟蕭爺說了什麽?”

卻見邵素一言不發,眼直直地望着她。

“說話啊,三祖宗。”命在頃刻,邵盈也急了,恨恨地用力晃了晃邵素,卻見邵素如秋風落葉,向她懷裏一頭栽下,昏了過去。

邵盈吓了一跳,忙把妹子抱起來,掐了掐人中,搖了搖道:“三妹,三妹”卻不見邵素醒來,不由慌了神,擡頭對王婆道:“王嬷嬷,她……快你找個大夫瞧瞧。”

王婆嘿地一笑道:“大夫是有,可你也曉得規矩的……”說着,雙手一攤,與先前的殷勤相比,仿佛變了個人。

邵盈咬着嘴唇道:“不就是銀子嗎?”說着,從腰帶裏掏摸半晌,摸出一只金戒指,王婆一見,眼眸大亮,搓搓手就要去拿,邵盈把手一背,道:“王嬷嬷,去請大夫,這戒指歸你,否則我就是吞了也不給。”

王婆心裏暗罵鬼丫頭,面上卻不動聲色道:“好說,好說。嘿嘿。”說着,轉身出了門。

王婆雖然貪財,做事卻十分精幹,一會兒功夫便從鎮上尋來一個大夫,六十上下,須發皆白,剛進門王婆便伸手對邵盈道:“大夫來了,小姐……”

邵盈縱使精明,也難敵這積年的老狐貍,只得把戒指給了她,那老大夫才得進柴房,給邵素診了脈,摸着胡須道:“這位主子似乎急血攻心,有痰迷之症,奇經論上言……“

邵盈跺了跺腳道:“大夫,不論誰言,到底要怎生診治?”

老大夫不滿地望了邵盈一眼,道:“吃了我的方子,三四日便好了。”

邵盈似乎察覺道自己魯莽,忙恭恭敬敬道:“老先生所言極是。”

老大夫見她轉了态度,點了點頭,拿着紙筆開了方子,遞給邵盈道:“按這方子抓藥即可。”說着,站起身來,拱了拱手,拿了王婆一兩銀子走了。

邵盈把那方子遞過去,道:“王嬷嬷……”

王婆雙手又是一攤道:“這可不好辦了,小姐,抓方子也要銀子的,你還有嗎?”

邵盈把那嘴唇都咬破了,心裏直把王婆家的十八代祖宗問候了個遍,這戒指還是她藏起來保命的,哪裏還有其他?眼看着王婆态度大變,宋三不曉得什麽時候來,到時候姐妹怕是命喪黃泉也不得幹淨了,難不成眼睜睜落入地獄?她攥緊了拳頭,擡頭看向了馮衙司居所的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咳咳,咳咳咳,→_→

65

馮衙司安撫好宋三已經是半夜,上樓梯進了自己的客房,忽覺恍惚有人,退了一步,攥住拳頭道:“誰?”

見一名少女緩步從角落走了出來,身上衣飾有些染塵,卻掩不住天生麗質,容貌倒是有些面熟,不正是那日上來跪地求助的少女?

“你?……怎麽不在柴房?”馮衙司上下打量着邵盈,他已三十多歲有家室的人了,看着少女的情态……

從前這種情形也不是沒有過,只是一則他對女色上并不上心,二則總覺得侵占罪臣女眷會惹上麻煩,因此從不沾手,如今見這女子,不由皺了皺眉道:“你回了吧。”說着,閃開身子便要趕人。

一般女子在這種情況下也就走了,邵盈卻是個例外,愣了愣,立定身形,吸了口氣笑道:“沒想到馮爺倒是個柳下惠。”

馮衙司見她竟沒走,沒想到還有這麽大膽的女子,只得解釋道:“我不來這個,再者我有家室了的,你小小年紀……”見這少女也不過及笄年紀,想到她皇親之貴遭此慘禍,心中微憫,放緩了語氣道:“你小小年紀,找個好人家,不要做這些……”

邵盈聽了這話,眼淚晶瑩欲滴,道:“馮爺,我這樣子,還會有好人家嗎?馮爺不肯憐惜,怕是早早晚晚去那污糟裏了的。”說着,一雙清淚點點滴滴掉了下來,梨花帶雨,楚楚動人。

馮衙司聽了這話,嘆了口氣,這話也對,她們這些謀逆大罪的家眷,恐怕永遠脫不了這官奴的身份,所謂官奴有人買也還罷了,若是沒人收買,怕是要官賣成軍倡,那倒是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這麽想着,擡頭見少女嬌滴滴地站在那裏,迎風搖擺,便要倒下似的,滿面是淚,憐意更盛,道:“你別哭……”說着,擡頭想要擦她的淚水,卻又垂下手。

他之于女人,所有印象不過是表妹,這是親長早早定下的娃娃親,成婚之後也沒覺得好,也沒覺得壞,日子便也這麽平淡如水的過着……

“馮爺……”少女見他呆呆發愣,咬了咬牙,緩步走了前去,也不待對方說什麽,靠在他胸膛上,嬌聲道:“還請馮爺救我一救。”

聽着這嬌聲俏語,聞着這少女身上傳來的陣陣體香,又是夜深人靜的時刻,馮衙司覺得腦袋“嗡”地一聲,一把把佳人打橫抱了起來,兩步放在床上,抓住她的面頰,一字一句道:“你可想好了?”

邵盈聽對方的喘息聲,知曉人生決斷便在這頃刻之間,有一瞬間的猶豫,只是被對方抓的疼痛陣陣傳來,強忍着道:“我想好了的,馮爺是好人……”

欲待說下去,忽覺胸前一涼,衣襟被扒拉了開,露出那粉紅色的肚兜,男人是經過事的,想也不想把那肚兜扯開,邵盈只覺上身冰涼,果露的皮膚在風中引起陣陣戰栗,不由縮了縮脖子,向後退了退道:“馮……”

還未曾說完,便被男人堵住了嘴,那強烈的男性氣息鋪天蓋地的淹沒了她,那颌下虬髯紮得十分疼痛,不由擺了擺頭,想要躲開,可是哪裏躲得開,男人親完了嘴,低下頭用手攥住那蓓蕾,另一個狠狠咬住,邵盈即使做好了最壞準備也未曾料到如此之快,“啊”了一聲,顫顫巍巍道:“爺……你……”

這話還未說完,忽然感覺一只大手伸進自己衣裙裏,連小衣也不顧,用力揉搓着自己,到底還是處子,又未曾經歷這些,眼淚不由掉了下來,蹬了一下腿,誰知正是好處,那衣裙一下子被撕裂拆開,羞怯之際渾然忘記最初目的,見馮衙司正脫自家衣服,本能地向床裏縮去,口裏已經不知所雲,道:“我……我還沒想好……爺你……等……”下面那個等還沒說好,兩腿被“呼啦啦”拖回。

“等等……爺,我有話要說……”到底是機靈人物,想起自己做好的各種籌謀,本想在這個緊要時刻增加些籌碼,誰知男人早已紅了眼睛,恍然未聞,兩手硬硬地分開她的白蓮,一言不發,那物便擊了進去。

邵盈未經人事,又沒甚準備,如何不痛,“啊”了一聲,眼淚真的掉了下來,雙手使勁要推開身上那龐然大物,只是如何使得力氣,只覺那物一點點占據自己,整個身子仿佛要被攔腰斬斷,那痛楚竟是比葵水來時還要痛上一百倍,不由嗚嗚哭了出來,可男人早就瘋狂,哪裏聽得見她的哭聲,捅破之後,再次深深地侵占……

馮衙司也是做過此事的,只是卻不曉得如此美妙,眼見羊白玉似的身子,周身光滑如綢,那春筍似的白腿,白的白似梨花,粉的粉似櫻瓣,竟是從未見過的美景,一時魂飛魄散,聽不到邵盈說什麽,只将那強壯的身軀壓抵而上,擲入白玉似的腿間,此時入身,便覺被嫩瓣層層包握,纏繞紮束,裏面卻是溫暖生香,只覺便要升仙,當下蠻力抱住,猛搗百下便忍不住登天了。

趴在少女的身上喘了片刻,慢慢才回過神來,擡頭見其秀美絕倫的臉龐上全是淚水,那升仙的感覺全部化作了疼惜,想到自己方才太過兇猛,坐了起來,撫摸着她的面頰,喃喃道:“疼不?”

邵盈暗罵一聲“廢話!”,面上卻只能忍住擺出那嬌态道:“爺喜歡就行。”

馮衙司見燈光搖曳裏,佳人稍吐莺聲,細如蚊蚋,粉面生春,不勝嬌羞,又是那等絕色摸樣,身下又蠢蠢欲動,這次卻不比方才,倒也不急着直搗黃龍,卻俯身過去,親着佳人的櫻唇。

邵盈見他又俯身過來,吓得一頭冷汗,怎麽又來了,卻又不敢不應承,任他咂舐品了許久,正慶幸是不是這樣結束了,卻見他低下頭,去捏拿自己的綿軟,不由皺起眉頭,嬌聲道:“還請爺憐惜……”

心裏卻道,尼瑪的老娘受夠了,你能不能行了。

馮衙司哪裏肯聽她的,眼前只見春波酥漾,凝膩如脂,滑嫩嫩掬入掌中,只盈一握,不由愛不擇手地用力握住,俯身使勁砸吸,這麽折騰了半晌便又忍不住了,擡頭望着邵盈道:斷斷續續“寶貝,忍不住了,讓我再疼疼你……”說着,不由分說扶起身子撐開那蹂//躏得不成樣子的花房,輕輕送了進去,這次因為有了融化,倒是不那麽疼痛。

邵盈咬着嘴唇,覺得身體又被慢慢撐開,被一下下地占據,渾身酸脹難當裏忽然生出何生女的感念來,心道女人這輩子真是命苦之極,若是下輩子投胎,老娘無論如何要做男子,若是不能做,寧肯不為人也要當雄畜!

正在哪裏發狠,馮衙司已經俯身進來,這次倒是溫柔了很多,不是胡亂沖撞,不斷撫摸着她的蓓蕾,親了又親道:“疼嗎?”

邵盈勉強一笑,那眉頭還是皺起了,她又不是那游戲花叢的風月慣手,怎能覺得舒服?只是不如先前那次疼痛而已。馮衙司見她表情,心知肚明,只是他剛剛得了這女子,竟是生平沒有的消魂妙處,哪裏舍得丢開手,忽然悟到宋三他們為什麽對那些罪臣小姐如此上心了,這樣的身段,這樣的容貌,又是這樣的身份,竟是納了神仙的妙處……

如此過了一個多時辰,邵盈早已被弄得神志不清,只差暈了過去,馮衙司憐她初經人事,最後沖了幾把終于鳴鑼收兵,把她摟在懷裏,親了又親,在她耳邊道:“都這樣了,告訴你名字,我叫馮子劍,你叫什麽?”古代女子的名字只有最親近的人知道,因此馮子劍雖然知道她們姓邵,卻不曉得她們的名。

邵盈昏昏沉沉裏聽他這麽一說,頓時精神一震,她忍到現在就是為了此時此刻,絕不能錯失良機,忙道:“我叫邵盈,蕭爺看顧的是我三妹邵素,我還有個弟弟,叫邵佰。”

馮子劍自然曉得她這麽說的含義,人家身子已經盡給了,又是這麽柔順侍奉,滿口許諾道:“我會認真看顧的。”頓了頓道:“放心,馮某也不是那等人,自然不會讓你落不如好去。”說着,聞着她身上的體香,禁不住緊緊摟在懷裏,心道這等高貴身份的美人居然為自己所得,真真天上掉下來的大造化。

作者有話要說: 喂喂,節操君,節操君,別走啊,聽我說啊,喂喂,節操君別跑~~~~~~~~~~~~~(⊙o⊙)(⊙o⊙)

66

邵盈從夢中睜開眼,只覺渾身似乎被人打了一頓,腰酸腿疼,渾身酸脹,猛地坐起來,忽見自己竟不着寸縷,“哇”地一聲,把那被遮住身體,終于想起了昨夜,眼淚嘩啦流了下來。

她雖然罵邵素端着架子,心底裏也是當自己還是王府小姐的,這清白之身便是以後能翻身的念想,何況還有那暗中的太子勢力,只是昨日見蕭生一走了之,邵素又病成那樣,王婆态度大變,心急如焚裏只得出此下策,如今好好的王府千金給了這麽一個有家室的武夫,清醒過來便後悔了。

怔怔地望着那床帳,想自己怎麽糊塗成這個樣子——那蕭生明明對三妹情深似海,絕不會無端端離開的,難道……難道……忽然想到一個非常難過的答案:蕭生其實并沒有抛棄她們,而是托付給了馮衙司,她因為太過心急,把自己輕易地賣了!并且最罪不可恕的是,自己這麽個大小姐,居然,居然還對那個武夫有幾分心動,就這麽獻身給他……難不成牢獄之災把自己變成了傻子?

這是怎麽了?……

以後怎麽辦?……

想到那沒有光亮的未來,再也忍不住,低下頭捂住臉,嗚嗚哭了起來,正在此時,忽聽外面傳來腳步聲,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馮子劍走了進來,見邵盈低着頭抹淚,那聲熱切的“寶貝”再也叫不出口,退了兩步,道:“你……起來了……”說着,把手中的新衣遠遠地放在桌上,道:“我看你的衣服有些髒了,讓王婆去買了些,你若看不上,這裏有銀子,自可讓王婆領着你去挑揀……”

賣身錢?

邵盈腦海裏第一個念頭便是如此,她咬着牙擡起頭盯着馮子劍,馮子劍見她這等摸樣,原來想再摟抱在懷的心思迅速被冰雪撲滅,又後退了一步,皺眉道:“怎麽哭了?”

邵盈聽了這話,再也忍不住“哼”了一聲,道:“你還不明白嗎?”

“不明白?”馮子劍重複着這句話,眼眸裏閃出茫然之色。

“蕭爺根本沒有抛棄我們,他一定是把我們拜托給你了,是嗎?”邵盈咬牙切齒地說出這話來,不知是恨自己,還是恨馮子劍。

馮子劍亦是飽經閱歷的人,聽了這話,臉色沉了下去,沉默了半晌,忽然道:“王婆已經給你妹妹抓藥來了,專門給她騰出一間房來看顧”。

邵盈聽了這話,更是惱怒道:“你是不是……你是不是……明明知道……”

忽聽馮子劍粗聲打斷道:“我不知道,宋三的事情還沒完,我還沒來得及。”聽了這話,邵盈眼淚再也忍不住,蜿蜒地流了下來,道:“那你昨晚,昨晚……”

“昨晚你什麽都沒說。”馮子劍已經面色鐵青,陰森森地盯着邵盈,當時雖知曉這少女存心利用,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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