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時興起調戲良家婦男
翌日淩晨,天色尚好,秋陽灑下和熙暖陽,秋風悠悠轉轉撲散過閑來居,閑來居裏的幾株梧桐蕭蕭瑟瑟一片灰黃透着幾股秋日的寒涼,此時寂寥無聲,但很快一聲“吱呀”聲響起。
原是閑來居的主子少七公子推開了木門,打着哈欠從門裏走出來,睡眼惺忪一副剛起床的慵懶模樣,少七嘴中喊道:“北寒~~北寒~~”北寒住在少七的隔壁房內,只需一喊便能聽到清清楚楚。隔壁屋裏連聲應着“公子”,門也咯吱一聲開了,從屋裏走出一衣着普通的瘦小男子來,男子便是化名後的若霜,只見男子忙不疊走近少七精力十足的詢問少七是否要吃飯。少七點頭,慵懶的伸個懶腰便顧自走向柴房。
“啊~”柴房內的人像是醒過來,嘴裏不住低喃“這是哪兒,我在哪兒?”少七恰巧從院中兜轉到柴房,聽見了房內的低語聲,不禁感到好笑。這人兒還真是有閑情關心自己在哪裏,一般人該是看着手腳的鐐铐就明白事理求救了。想想,這個男子還真是好笑,也很有趣啊!
少七決定上去逗逗這男子以解平日裏的乏味,想到此便施施然理理自己的衣襟撫撫自己的頭發。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折扇來,輕輕搖曳竟倒有了翩翩公子的風範。
“公子~~”少七柔聲道,以扇遮住此時自己憋着笑的臉。
“你你你~~你是誰?”房內男子見到門被推開後的一個男子的詭異行為,不禁害怕的向後退了半步防範着他。心裏倒是對這男子起了好奇心,同樣開始揣測自己眼下的困境。
少七強忍住升騰起來的笑意,似是而非的又開始了逗弄。少七走進柴房,扇子驀地一收,拱手書生氣的行了一禮,而後促狹一笑半掩住眼中的詭詐神色。
男子見少七一步步上前來,心裏沒來由的一緊,擔憂起面前書生上前的意圖來,唇緊抿,眉緊蹙,雙手不禁握緊,像是這個人會做出多麽可怕的事來。
少七見到男子的反應更是樂開了懷,只是佯作沒有看見似的站在男子身前蹲下,雙眸微觑一副不懷好意的浪蕩公子模樣,驀地,右手伸過去捏住了男子下巴,光滑細膩觸感不錯,少七心想。
男子腦子裏轟隆一聲巨響,只剩得一片空白了,眼前的男子半蹲着身子手捏着自己的下巴露出一副調戲良家女子時的浪蕩模樣,他不禁想到這男子不會是斷袖之人看上自己了吧?心裏發慌難忍,眼神閃爍不定。
“放~~放開我。”男子聲音顫抖,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占了便宜。但這麽個反應卻激起了少七更大的興趣,少七難得遇上了一個有趣的人,這麽些日子來他好久沒有遇上一個可以耍弄的人了。逃婚期間,少七在郊外閑來居安安穩穩住着,詫異的發現城中似乎并沒有出什麽大事,自己這逃得到底是哪門子婚,太過無趣了!眼下,男子的反應實在有趣,少七更加膽大起來,她決定好好惡作劇一番。
“噢?~”少七眼神暧昧不明的掃視男子面龐,心裏卻不盡贊嘆起男子的長相,男子長得倒是挺好的,劍眉星目,桃紅唇色,白淨膚色是膚如凝脂譬如女子。男子眼中只是避諱卻無多大害怕,神情微冷甚是有趣。“本公子就不放了呢?”少七調戲道,捏着男子下巴的右手輕輕柔柔滑到男子右臉頰上婆娑撫着,男子的臉色漲得更是通紅,眼睛裏都快冒出火來。
本以為男子會生氣而破口大罵,或害怕而低聲求饒,哪知他卻偏不。男子頭一轉,偏過頭冷冷的回避着少七的調戲。少七樂了,開始了更大的惡作劇。
“公子~~”幽怨嘆聲道,“在下看上公子很久了,公子~~如此絕情嗎?少七可是很喜歡公子呢~~”
“你我都是男子,怎的談得上喜歡。”男子悶聲道,像是不屑于少七如此說辭。
少七覺得這公子有趣的緊,不禁在心裏下了更大的賭注。計上心頭,嘴角不覺揚起,眉眼偷偷彎起。而後,很快隐于憂郁哀傷的表情中,表情變化之快實難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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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在下雖為男子,卻只鐘情于公子一人。尋常女子哪能和公子相比,公子~~你就從了我吧~~”少七哀怨道,語态逼真到令接近柴房的北寒心裏一寒一顫,心裏不住慌亂。這小姐到底想做什麽,她這樣說實在太過慎人了。老爺要是知道小姐這樣會不會氣死,北寒不敢想。
“叩叩叩”北寒禮貌性敲了敲柴房門,阻了少七接下去的惡作劇。少七不耐煩的回頭見到北寒甚是不爽的抿唇示意他說話,北寒知道自己懷了公子的興致內心裏有些愧疚,卻仍舊畢恭畢敬的詢問道:“公子,飯好了,可以吃飯了。”
少七此時肚子也早已餓的慌,這男子反正又不會逃了去,于是便應聲說是,回頭不忘和男子說聲“我待會兒再來”便大步踏出門去。
少七尚未離得太遠,隐隐聽見後頭有人喊他,原來是剛才那個男子在喊他“喂!喂!”
“怎麽了?公子你想我了?”少七調笑道,回身與柴房裏的男子對視。男子眼神閃爍,終是無可奈何道:“放了我”少七不樂意了,壞笑問道:“你從了我?”男子不語,面色晦澀不明,終是啞着嗓子承諾“我不跑便是”少七聽到這裏邊樂了,嘿嘿笑着便重走回柴房裏。
她實在不相信男子會有如此輕易的屈從于自己,不可置信的再次确認問道:“你真的不逃?”
男子點頭,樣子依舊疏離的很。
少七覺得尋常人肯定不會如此輕易屈就,不禁懷疑男子別有用心還是已發現自己的身份了。探試性的捏住男子的下巴,盈盈笑道:“公子知道我是誰嗎?”男子厭惡的避開了少七的手,側着頭冷冷回道:“公子說與不說與在下有什麽關系呢?”看來男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少七滿意的得到答案,便暧昧的道:“在下少七,公子呢?”整個一個妩媚狐貍模樣。站在院中細細觀察局面的北寒心裏惡寒,實在不明白自家小姐怎的學會這等耍弄人的手段。
“莫問天”男子只說了三個字便不再言語,少七喃喃默念“莫問天”整個名字,心裏覺得這名字真是不錯。
原以為男子會一直倔強着不再言語,哪知男子像是有隐疾似的開始不住咳嗽。直咳得滿面通紅,汗如雨下,嘴裏不住喃喃“水~~水~~”。
院中的北寒見形勢不對,趕忙去倒了杯水送了進去。少七伸手接了過去喂了莫問天喝了下去,男子手捂着胸口似在隐忍疼痛,喝了杯涼水後症狀好了些。少七研讀過中醫方面的書,有模有樣的托着男子的手腕摸起脈來,脈象不穩,脈位極沉,脈數澀脈,脈勢不通暢。這這這,少七還真是不知道男子到底是什麽疾病了,心慌意亂的撓頭想方子。
“公子,先放了這位公子吧。”北寒的話提醒少七,顫抖抖的從衣袖中取出鑰匙,忙不疊的給莫問天解了鐐铐。“北寒,去叫大夫。”話音未落,北寒拔腿就向門口小跑出去向着城門處而去。
“這位公子,脈象紊亂,脈率不齊……”大夫摸着胡子敘敘道來,搖頭晃腦說着少七北寒聽不懂的話。
“你直接告訴我他這到底怎麽回事。”少七打斷大夫的長篇大論,不耐煩道。
大夫搖搖頭表示孺子不可教也,收回搭在莫問天手腕上的手,從随身帶出來了藥箱裏取出紙筆,大筆一揮開始寫着什麽。筆勢一收,滿面滿面的藥材名躍然紙上,大夫說:“這公子是從下落下的病根,要想根治是不可能的了。公子你要想緩和他的病還好說,只每日取這些藥按照藥方煎煮成一碗,一日兩次不可間斷。我林某保你家兄弟不再犯隐疾,身體雖不太好但也不會弱不禁風。”大夫說罷便開始收拾東西。
北寒送走大夫,少七看着這麽兩三張藥方不禁感嘆自己自作孽惹了個麻煩。
“咳咳~”床上的人醒轉過來,捂着胸口便要起身,少七急忙走過去止住了男子的動作。“怎麽,你不是說過不逃了嗎?”少七不耐,覺得這人說話真是不算話,萬一他跑出去了找人來抓她們,那她們豈不是完蛋了嘛!
“少七公子你不必管我,我這副病軀只會拖累你罷了。”莫問天冷冷說道,正欲掙脫少七卻被少七一揮手打暈了過去。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翌日,天蒙蒙亮,太陽還窩在東邊打瞌睡,閑來居裏的人可沒閑着,北寒起了個大早便去替莫問天煎藥,少七擔心莫問天若是趁夜逃走怎麽辦,竟一夜未眠。
“莫公子,醒了嗎?”少七站在莫問天住的屋子前頭輕聲詢問,屋裏沒有聲響,少七急了,一腳踹開門,見莫問天一動不動躺在床上睜眼望着天花板想事。莫問天見門被踹開,并無驚訝,面色也無變化的盯着天花板。
“喂喂喂,我說你不會是想着怎麽逃走吧,我告訴你,你別想從我這兒逃走。”少七沒好氣的警告床上如死人般的莫問天,還以為莫問天會沉默的耍性子。哪想,床上的人只那麽平躺着,“我不會逃”幽怨吐出口,好像是被搶來的小媳婦一樣委屈。
“那算你識相,起來吃藥啦。”少七終于松了一口氣不用擔心莫問天逃跑了,好心的走過去扶起莫問天的身子來。
北寒恰巧把藥煎好,托着一碗黑乎乎的湯藥直徑進了屋子遞給了坐在床沿上的自家公子。少七接過碗,舀起一少來吹口涼氣散去了些燙熱便喂進莫問天嘴裏,莫問天無反應的偏過頭避開了。
“我說,我少七公子親自喂你,你居然不給我面子。”少七惱了,一收托着藥碗,一收捏住莫問天的下巴,沒好氣的憎道。
“公子該去尋個女子作這些事,不是找我這麽一個殘弱的男子。”莫問天好像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出聲提醒道。
少七更怒了,捏緊莫問天下巴,氣沖沖的威脅說:“你要是不從我,我會在江湖上傳你是我少七公子男寵的傳聞,我看你以後怎麽走出去。”莫問天一頓,眉頭微蹙,低垂的手驀地握緊,憤恨,怨念,卻很快又像想開似的癱軟下來。少七知他已敗下陣來,哼哼着便遞過那勺藥,莫問天順從的張嘴吞下了藥。
看着這一切的北寒心裏徒然替莫公子感嘆起來,只不過恰好路過了郊外的官道卻被自家公子困在這閑來居中受這些罪。北寒覺得自己也是促成公子作這一切的幫兇,很是怨責起自己來,內心如在油鍋煎一般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