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湖又有新傳聞
顧曉七是誰,在顧府裏時是可以超越父親顧承生的存在,化身少七公子後同樣可以在江湖上玩的風生水起。她少七說過要讓莫問天不得安寧,要讓莫問天不得再折騰就必須要做到。
翌日傍晚,北寒唯唯諾諾的再三确認“公子,你當真要鬧大嗎?”
少七點頭但笑不語,腦子裏不知道想着什麽“陰謀詭計”。
“那那那~~公子,我真去了啊。”北寒口中雖聽話應着卻并未走動,只巴望着公子拉她回來。
“嗯”少七只應了一聲便喝起水來。
不幾日,江湖上又出了一件大事,這大名鼎鼎的浪蕩公子少七公子又生了一件江湖上廣為流傳的轶事來。聽聞少七公子雖為男兒身,卻獨獨對莫問天莫公子情有獨鐘,少七公子幾次三番向莫公子示愛終收了莫公子作了男寵。江湖上對莫問天的名諱一點兒不熟,但是流傳的範圍大了,莫問天的名聲也大了。原來這莫問天是衛國濮陽城南莫嘯文家的小兒子,因從小身子骨弱,八歲那年即被送往幾百裏外的太行山上拜師學武,十幾年來再無音訊。莫嘯文聽聞自家小兒子被收作了少七公子的男寵便對外放言道:“這逆子我從小便不在身邊,哪知如今竟跟男兒鬼混。我莫某今日在此立誓,那莫問天與我父子情誼既斷,再無瓜葛。”從此莫問天算得上是無父無母了,少七料不到莫嘯文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如此狠絕,打心眼裏覺得對不住莫問天了。
索性這些子傳聞莫問天聽不到,少七放下心來。哪想到,“少七!”莫問天撫着木門面色蒼白無力,桃瓣雙唇緊咬,怒聲道。
這莫問天是如何出現在房門外的少七如何也想不到,方才北寒一一禀報了這些日子以來的傳聞後自己還略微慶幸莫問天沒有聽到,哪知現在那個被害者活生生直挺挺站在門口當場抓獲了自己的醜惡行徑。
莫問天身子骨本就弱,這麽些日子裏折騰來折騰去的尚處在病骨支離狀态,這還是病病歪歪的模樣,聽到這些不住喘氣,胸口劇烈起伏俨然一副發病的狼狽樣。莫問天只覺怒氣上了心頭,力氣在急速抽離,“撲通”一聲癱坐到了地上。
北寒顧不得少七尴尬呆愣忙一步上前扶起了莫公子,顫顫巍巍的送回了莫公子的屋內。
北寒再請大夫,少七尴尬的看着莫問天。一身素衫的莫問天沉沉睡着,“少七!我恨你,我恨你!”夢裏的莫問天痛苦的喊了聲,少七正打着瞌睡,猛一聽這話兒,不知是內疚作祟還是這話慎人,反正是心裏跟着一顫。
大夫是在一個時辰後趕來的,此時少七卻覺得過了一世那麽久遠,她怕大夫再不來自己會當場內疚死。
“混賬!混賬!我不是開了藥方了嗎,怎的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大夫氣的胡子都歪了,吹胡子瞪眼的直罵混賬。等大夫穩定情緒後卻又連連嘆氣不止,索性醫者父母心,大夫罵了一通後手指飛快取針捏針尋穴紮針一氣呵成不帶一絲含糊。
“北寒,我是不是太過分了啊。”少七澀着嗓子低聲問身旁的北寒,北寒見自家公子臉上竟然露出了少見的愧疚和游移不定。
“公子,您不過分,等過陣子,公子就把莫公子送回去吧。”北寒凝神謹慎回道,畢竟再這麽下去對誰也不好。
個把時辰過去,天色早已昏暗下去。大夫緊皺的眉頭終于舒開,少七懸着的心也終于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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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他到底怎麽樣了?”北寒急切問道,她總是擔心莫公子的身子不能痊愈。
大夫瞪了一眼少七北寒主仆二人,向少七使了使眼色,少七跟在後頭随大夫出了門。
“大夫,他的病怎麽樣了?”少七終究沒忍住還是問出了口,神情焦急不堪。大夫上下打量了下少七,似是明了什麽似的顧自搖頭,不由得隐晦的吐訴道:“姑娘,我老了,不懂你們年輕人的花樣,但是林某還是希望多說一句:還請姑娘手下留情些。這未來的事兒誰也拿捏不準,姑娘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話,我就說到這兒,姑娘好自為之。”大夫拿了診費便毫不猶豫的出門而去,少七卻被剛才那番話懵住了。
北寒走了上來,見自家公子表情不對低聲詢問起來,少七卻并沒有理會她只一人呆呆的愣住。北寒嘆口氣回了屋裏照看莫問天,
莫問天在屋內睡了一夜,少七在屋外站了一夜。少七始終想不通,大夫說的那番話到底意欲何為,自己又為什麽會覺得擔驚受怕,似乎是內心裏另一個自己在極力掩藏着什麽。
“公子!”北寒照顧了莫公子一夜,哪想自家公子竟然呆愣愣的站在院中站了一夜卻毫無反應。北寒上前輕晃公子,“公子~公子~醒醒啊,醒醒啊!”少七始才有了些只覺,空洞洞的瞳仁中漸漸恢複神采,少七詭秘一笑,自嘲笑道:“自作孽啊~~自作孽!~~”北寒這下更是吓壞了,一夜站立公子該不會是站傻了吧?
少七恢複神色想了許久,北寒晃她時猶如一道驚雷炸響,她的神智迷迷糊糊的,只覺得真是自造孽不可活。
“咕咕~~”一陣撲扇聲,院子中多了一只雪白的雪鴿,雪鴿的羽毛潔白如雪,撲騰着翅膀在院中躍來躍去,青色的細腿上系着一件青竹色的細筒。北寒同樣見到白鴿腿上的異物,急忙上前踮着腳輕聲撲了過去。
“公子,我取到了。”北寒懷抱着雪鴿騰出一只手來取下來竹筒,遞與了上前的少七。少七取過竹筒疑惑的拆開封線,白紙上躍然紙上的是陸慕之那飄逸俊秀的小楷:家變,速回。
少七心中一沉,不禁胡思亂想起來,家中一向有爹爹撐着,到底是怎樣的突變要顧曉七速回呢?
北寒走上前來疑惑的看了看信,六個字不停在腦子裏盤旋,北寒心知陸公子從不會謊報軍情,從來不會誇大事實,恐怕這次真的是有什麽異變。北寒心中恐懼起來,顫顫抖抖扯着少七的袖子就要哭出來,“公子~~回去吧,顧府怕是真的出了什麽異變吶!”
少七心裏也擔憂顧府是否真的如信上所說出了什麽變故,直到北寒哭了出來才頓時如一盆涼水潑了下來。顧曉七,顧府是你的家,那裏是你從小到大生長的地方,那有你的父母。
“北寒,我們回家,我們回家。”少七醒悟過來托起北寒不住安慰,心中已細細盤算起該拿莫問天怎麽辦。如果把莫問天這麽一副病殘之軀孤零零的抛在這裏,少七相信莫問天會很快消瘦下去甚至困死在這裏。索性帶他回顧府,只要不讓他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回了顧府請全城最好的大夫救治他的隐疾,如此少七才能放心讓他離開吧。
北寒顧不得再多磨蹭,向少七禀告了一句便回了屋收拾收拾。
少七同樣回到屋裏,開始收拾一些瑣碎。這麽些東西,顧府都有,要帶走的不多。少七只簡單帶了基本未看完的《江湖轶志》,手摸到書櫃上的一個包袱。
少七并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放了這麽個麻布包袱在櫃子上,只滿面疑惑的細細拆開。包裹裏只一件桃紅色的輕紗羅裙及一塊瑩黃玉潤的玉佩。少七才想起這是打劫莫問天時從莫問天身上摸出的包袱,包袱裏的銀兩早已被化為己用,這件姑娘的衣裳和玉佩少七是原封不動的放在書櫃上動也沒動。少七覺得可笑,假若不是那日恰好打劫那倒黴病公子,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麽些看似虐了他自己實則虐了顧曉七的費心事?少七總是覺得冥冥中是否有注定,莫問天就是來折騰自己的,想到這兒,少七苦笑出聲,卻不料淚水掉下來。
“公子,好了嗎?”北寒在外呼喊,艱難的扶着病弱的莫問天。
少七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略微複雜的收拾好心情,抓起那個包袱以及自己先前收拾的包袱就走出門去。門外院中北寒扶着莫問天弓着身子屹立在那兒喊着公子。此時的天灰蒙蒙的,涼風掃過少七的面,竟夾帶着絲絲寒涼,自己的心境不知什麽時候沾染上了霧氣不得明晰。少七好半響輕嘆口氣,眼中一瞬劃過凄楚少七自己也沒發現,重換上一副明媚的燦笑。“北寒,我們走吧。”說罷上前去幫忙北寒扶昏睡的莫問天。
北寒覺得此時的自家小姐似乎與以前有了不同,卻又說不上哪裏不同,許是兩人關系太好,這種異感只是沒來由的莫名浮起。“小姐還是和以前一樣啊,是自家想多了吧!”北寒見到少七的一抹燦笑便晃晃腦甩掉了這種“不切實際”的胡思亂想,內心很是自嘲。
回到顧府的顧曉七和若霜會是怎樣,她們不知道。她們不知道是不是回去了顧府,少七公子和易北寒是不是就會就此消失在江湖。世事難料,前頭的未知太多,誰也說不準。
“爹,娘,我回來了~”顧曉七朝着天空低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