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聞知險境前往相救
楚丘城陰雲密布，灰蒙蒙的天色遮住了陽光的照射，城內顯得死氣沉沉毫無生機。莫少七便是在這樣一個天氣的偏近午時進的城，許久未進米水的莫少七進城後第一件事便是直奔酒樓填飽肚子。
酒樓向來是江湖消息，小道消息橫行的場所，不論真假皆能從各家酒樓聞知。莫少七埋首于美食中耳朵卻也是靈光的。
“喂~聽說聽瀾院有新人。”一男晦暗不明半掩着嘴巴告訴身邊另一男子。
被告知者不耐煩的随意搭了句：“我怎麽不知道。”眼睛看都未看身邊的人，手裏只忙乎着吃菜。
“這你當然不知道了，昨兒日才進的聽瀾院，昨夜被我發現了後，老板這才不甘願告訴我的。”男子隐晦笑着，面色并無半點假意。
“哦？那小倌兒叫什麽名字？”吃菜的男子有了興致，放下筷子好奇的直視笑容神秘的男子。
“聽說叫問天~”
莫問天？莫少七的筷子“啪嗒”一聲掉下來，那莫問天怎麽才來楚丘就入了這行？莫少七不解，隐隐覺着這其中有隐情。想起當初自己逗弄他從了自己時他是那麽厭惡斷袖，可如今怎麽會入了這什麽聽瀾院來着？整整衣衫，抹抹油嘴，莫少七一臉谄笑上前去。
“敢問兄臺，這聽瀾院如何走？”拱手施禮，彬彬有禮的模樣正正是一個文質彬彬的秀氣男子。
兩人警惕的打量了莫少七幾眼，暗自嘟囔了幾句，那扯開話題的男子才先開口謹慎問道：“兄臺你～？”“同道中人？”另一男子續道。
莫少七收起詫異，盈盈一笑，點頭稱是。
“既如此，兄臺何不如吃完飯後随我們一起前往聽瀾院，我倆正好要去往那處。”先頭回答的男子爽快答應了，手毫不顧忌的打在莫少七的肩上一副親熱的模樣。莫少七尴尬笑笑，強裝豪邁說了幾句便與這二人喝了幾杯。這先頭說話的姓林名則，另一個姓趙名成，二人交情甚好。
三人說笑着前往聽瀾院，兜兜轉轉幾個小巷才尋到一處繁華喧鬧的處所。
聽瀾院只歡迎貴客，這貴客的評判标準當然是錢財。同行的二人灑脫的從袖子裏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了看門人，莫少七便也随同從腰間的錢袋裏取了一錠銀子遞予看門人。
進了門裏，過了石雕屏風，聽瀾院三個字高懸于一座金碧輝煌的大宅門楣上，宅裏迎出一花枝招展的老板模樣男子搖着蒲扇便湊了過來。媚眼如絲掃視着面生的客人，身子軟軟的靠在莫少七身上撫媚黏人。莫少七刻意避了開來，面色不适。
“公子~”老板柔聲似水，吐出的熱氣暖暖的吹在莫少七脖頸，莫少七臉頰立馬蹿紅，身上直起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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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兄啊，你可能對這兒不太了解。為兄的我替你選個小倌兒玩玩兒吧？”林則豪氣拍胸出主意道，說罷便要出聲了。莫少七急忙擺擺手，笑道：“林兄。小弟我倒想會會那新來的小倌兒。老板，如何？”莫少七偏頭向老板問道。
“這~~”老板面色為難的遲疑着不肯答應，聽瀾院向來的規矩就是新倌兒不接客，得先調教調教，再說有新倌兒從來都是保密性的，這位客人是如何知道的？老板掃了眼林則，想起昨日被那林則看見了教訓逃跑未遂的顧問天，準是那林則告訴這新客新倌兒的消息。老板怒眉轉瞬收起，谄媚道：“聽瀾院沒這規矩啊~~”
“陸老板，我這兄弟專程來就是想會會這問天的。他這人就是喜歡嘗鮮，專喜歡那些個有野性的小倌兒。兄弟我也沒轍，您就給個後門兒給我這兄弟走走吧~”林則不知何時取了一袋錢袋塞了陸老板手心，暗暗使了個眼色。
莫少七趁熱打鐵，取了身上僅剩的半袋銀兩一齊塞進了陸老板懷中，拱手施禮求道：“陸老板~您就睜只眼閉只眼讓小弟我會會那新來的小倌兒吧~”
陸老板一貫見錢眼開，這幾下功夫便可得到兩袋銀兩，心裏早是樂開了花，面上卻裝作不在乎的嗤笑道：“公子您當我這兒是随意更改規矩的地方嘛？”
趙成見機行事摟了陸老板轉身，手緊了緊放在陸老板腰上的力道，俯身埋在陸老板耳邊說了句什麽，陸老板眉開眼笑的取出了一柄黃銅鑰匙偷遞予身後站着的林則。林則得了鑰匙交到莫少七手中，有模有樣的學了趙成打探來的手勢，指了指樓上比了比個三的手勢。莫少七感激不盡的拱手謝了謝林則與趙成，悄聲踱步上了三樓。
三樓一排的各色房間，每間房間門邊都挂着一個方形的木牌，上書着不同的花名：芙蓉、牡丹、夜來香、梅花。。。。。。莫少七不敢輕易開門，只徘徊在各房門口踱步思慮。
整個三樓不時傳來男子低語聲，令人耳熱的靡靡之音，莫少七內心掙紮着只盼望着趕緊尋到莫問天。
忍着怯意及尴尬，莫少七壯着膽子選了唯一一件寂靜無聲的房間，房門邊挂着蘭花的木牌，
蘭花又被譽為花中君子，品行孤傲，“空谷幽香，孤芳自賞”形容的便是蘭花。仔細想想，莫問天的性子倒真象是蘭花。莫少七顫抖着伸了鑰匙去開了鎖。
門被推開，屋內一眼便可望盡，木床上躺着一昏睡男子。閉目安寧的樣子分明就是那個孤傲不屈的莫問天。莫少七心中大石落下，舒展開一個淺笑來。
進屋，搖醒床上之人。
莫問天本能的向前一掌劈去，直斬在莫少七脖頸。莫少七昏了過去，莫問天猛然醒過來。
聽瀾院陸老板看上他的容貌便施了伎倆迷暈了他，想着利用他的美色大賺一筆，由于嫌棄眼睛上覆着的絲質鍛布，便遣了大夫來看了眼睛。自己這眼睛本來就在恢複期，只因不能見強光才覆了織錦遮住強光，大夫一來便施了針灸加速了眼睛的好轉。再醒來時眼睛業已能模糊看清一些東西了。
莫問天扶下走近自己的陌生人，眼睛定住欲看清來人，視線清晰後看見的竟是尋覓許久的顧曉七。心急下扶起顧曉七急急喚着，胸腔裏滿是心酸及憤怒。
莫少七醒轉來，入目的是莫問天焦急緊張的神情，心中不适起來，掙脫開莫問天的懷抱站到與他幾步遠外。
“哼~莫問天，你可真有出息啊！以前逗你玩時裝的是一個孤傲清高模樣，沒想到來了楚丘你也不過是這個模樣罷了。”顧曉七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如此憤怒，只是一見到莫問天的臉便不可自禁的生起氣來。
莫問天一怔，苦笑道：“那你為何要來？”忽而又覺着自己的态度不對，怒火上頭便嘲諷道：“欠着別人東西的人又能算得上是什麽模樣的人？顧曉七！你搶了我的東西去卻還不還來，你又究竟是有多麽光彩！”莫問天竟不解釋了，憤憤質問起顧曉七。
顧曉七語滞，想起那日只是未來得及歸還他東西而已，握緊拳複又怒聲道：“你就為這麽點東西就記我仇？”
“是！”莫問天急切回了，沉聲道：“你若一日未還，我便一日不停的纏着你，直到你還了東西來！”
聞聲一怔，顧曉七心頭五味雜陳，說不出的詭異，醒了醒腦子方才詭魅的笑了，“你還真是大方！”“也罷！”
“着火了~~”房外響起瑣碎的腳步聲，隔壁房間通通開了門便急急奔下樓去，唯有莫問天和顧曉七房內不見動靜。
顧曉七聞知聽瀾院起火，心嘆上蒼真是慈悲心腸竟為她的救援行動造勢，再不管與莫問天的争執，嘆了口氣，便拉起莫問天直徑開門、奔下樓、急沖沖趁着混亂勢頭逃了出去。
逃出了聽瀾院，一路狂奔四竄，顧曉七拽着莫問天的手來到楚丘集市。
顧曉七覺察到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很是尴尬的欲松開了手，手尚未撒開，莫問天卻急急抓住了，“顧曉七，你還想往哪兒跑？”莫問天說不清為什麽會有失落情緒，右手不受控制的便抓住她的手。
夕陽斜照，餘晖打在顧曉七臉龐鍍上一層金邊，莫問天有一瞬癡了，即刻回過神來。
“我為什麽要跑？”顧曉七反問道，像是聽到極大的笑話般挂着一絲邪笑。
“我說過，你若一日不還了我東西，我便一日不歇的緊追你，直到你還了為止。”莫問天鄭重其事的重複道，略微緊張的滲出薄汗來。
顧曉七笑意更盛，狠力抽出自己的左手，面露嘲笑道：“我若不還呢，你是不是要一輩子都纏着我?”
“是！”莫問天幾乎想都未想便沖出口應道，雖強打出一副惱怒嚴肅的神色卻掩不住內心的緊張，只是一個回答罷了，為何要如此心顫難安呢？
顧曉七覺察到對方的緊張，對于自己聽到的回答一愣，随後冷笑一聲，嗤之以鼻道：“莫公子可真是費心啊。”頓了頓，從袖子的口袋摸索着什麽，朝向對方一丟，“拿去便是！”說罷人影早離了幾步遠。
莫問天迅速的接住那道投擲而來的綠影，攤開手掌，赫然便是自己一直向顧曉七讨要的那枚玉佩，玉佩一如從前瑩潤圓滑甚至還帶着方才那人的些微體溫，莫問天覺得哪裏不對勁了，身子先了腦子追了上去。
集市擁擠的人潮很快便不見顧曉七的人影，莫問天舉步維艱挪動着步子四處搜尋着那個傲氣逍遙的背影，無果。
